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才会把周应淮气到失态?程方秋看着周应淮那张清俊的脸,心脏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她莫名觉得这事跟她有关。
尤其是今天中午马树根还来家里找过她,这两件事肯定有关联。
“哥?”见周应淮沉默,周应臣也有些急了。
程方秋更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顾不得这是在外面了,上前拉住周应淮的手,催促道:“你快说啊。”
周应淮捏了捏程方秋的掌心示意她冷静下来,他原本是没打算跟她和周应臣说这件事的,因为实在太过恶心和荒谬,尤其是马树根说的那些话……
所以他准备吃完饭后,就去找后勤部的领导加快一下进度,把那一家子从机械厂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没想到马树根这么不禁吓,居然直接晕了过去,这事就变得没简单了。
与其到时候他们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些添油加醋的版本,还不如他亲自来说出真相。
周应淮沉压两秒,缓缓开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那些污言秽语,但是就算他不说,程方秋和周应臣也能猜到马树根绝对是满嘴喷粪!
难道还能指望狗嘴吐出象牙来不成?
听完,程方秋气得手都在发抖,双眼瞪圆,平时总是盛着笑意的美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几分韫色,手紧紧握成拳头,胸膛剧烈起伏。
“妈的,还是打得轻了。”周应臣更是沉下脸,扭头就想往回走,他非得把那个龟孙打得跪地求饶!
程方秋却拦住了他,“别去。”
“嫂子?”周应臣眸中浮现出几分不解,但是看着程方秋坚定的眼神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事关我们什么事?”程方秋歪头冲着两人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们去吃饭吧,别因为这件破事影响了心情。”
闻言,周应臣和周应淮对视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跟在程方秋身后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只是这一顿饭注定吃得心不在焉。
三人吃完后,又在附近逛了逛,这才回了机械厂,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门就被敲响了,一打开门就发现书记,调解员和马常军站在外面。
“周同志,我们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爸打成那个样子?”门一开,马常军就扑了上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幸好有调解员拦着,不然他就扑到周应淮身上去了。
周应淮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程方秋拉到了身后,“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无冤无仇,我男人为什么要打人?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是我男人动的手?”
站在几个男人中间,她身高上矮了些许,但是气势却完全不输。
周应淮见她护在自己跟前,心尖划过一股暖流,正要上前,却见程方秋在身后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便闭上了嘴。
“这还要什么证据?我爸亲口说的还能有假?”马常军目眦欲裂,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程方秋根本不看他,直接看向书记和调解员道:“钱书记,张调解员,那我还说他下午打了我呢,这是我亲口说的吧?但是事实是他没打过我啊,这一面之词怎么能相信?”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对视一眼,目露犹豫,“确实不能完全相信。”
马常军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哪有这样的!”
说完,想起什么,又道:“可不是我爸一个人这么说,有人见到那个时间段我爸和周应淮一起上了楼梯。”
马常军这是想彻底撕破脸,就连周同志都不叫了,直接改叫周应淮了。
程方秋蓦然想起不久前这人谄媚的嘴脸,一对比还真是可笑,她讥讽地勾了勾唇,“那有人见到我男人动手打了你爸吗?”
“这……”马常军一噎,这确实没人看见。
程方秋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洗洗睡了,就不打扰你们查案了。”
查案两个字被程方秋咬得很重,想要关门,但却被钱书记拦住了。
“程同志,周同志,恐怕要麻烦你们走一趟了,马同志他爸一口咬定是周同志动的手,按照流程需要两方当面对峙。”
钱书记其实内心是偏向周应淮的,他和这位年轻人打过几次交道,感观都很不错,他不相信对方会动手打人,但是联想到马树根说的话,他又有些犹豫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同志这位新婚妻子,的确跟传闻中的一样美艳漂亮,但就是太漂亮了,再加上马树根说的那些话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他第一眼也被误导了,觉得她就是会红杏出墙的人。
但是经过接触,他发现她头脑清晰,言语流畅,根本就不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她就算真的偷人了,也不会蠢到在青天白日直接把野男人带回家。
所以马树根的话有些站不稳脚跟。
可如果是马树根误会了,然后又把误会的信息告诉给了周应淮,周应淮在盛怒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动手的。
真相还得慢慢调查,但现在至少得先把人带去医院。
“行,我们就走这一趟。”程方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坦坦荡荡,没有半分心虚,钱书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医院,说是医院,其实不如说是机械厂内部员工和家属的专属医务室,常见的病都能在这儿治好,但是如果大病,还是得去大医院,总共有四层楼高,第三层和第四层是住院区。
平时这里人不多,可现在整栋楼却是灯火通明。
几人到达马树根病房的时候,就发现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了不少人。
第66章 恶心的一家子
“听说是周同志打的。”
“不是说是张家老二张庆凯打的吗?我之前还看见马家那老太太缠着人家要医药费, 要五百块钱赔偿呢。”
“那都是误会,马家老头子醒了说是周同志打的。”
外围两位中年男女一边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一边讨论着。
“真的假的, 周同志不像是那种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周同志那新娶的媳妇儿给他戴绿帽子, 人都带到家里去了,这事正巧被马家那老头子看见了, 他就把这事跟周同志说了,周同志一气之下就动手打了人。”
“周同志要打也该打那对奸夫淫妇!打别人算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觉得那女的长得妖里妖气的, 又是从乡下来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闺女, 能干出这事一点儿都不稀奇。”
“可不是嘛, 真是给我们机械厂丢人!周同志也是真惨, 因为这个小贱蹄子毁了名声, 还不知道打人的事情该怎么判呢,搞不好还要开除。”
众人听风就是雨, 再加上这种搞破鞋的颜色新闻最是能抓住人的眼球,他们根本不管事情真相,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讨论开了。
甚至就连注意力都转到了程方秋出轨的这件事上,反而没几个人关注打人的事了。
刚到病房外的一行人自然把这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马常军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周应淮给拉下马,到时候技术部门就是胡平生一人独大, 他这个大功臣还怕喝不上一口肉汤吗?
程方秋和周应淮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毕竟谁被造谣,心里都不会好受。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见调查结果还没出,这些人就在这儿胡说八道,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添乱吗!
“散了,都散了,别在这儿聚集。”
“都几点了,这里可是医院,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话音落下,人群倒是安静了不少,还自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但是一个人都没走,反而其他一开始不感兴趣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见事态升级,都围了过来,人越来越多。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还没来得及再劝,就被突然扑上来的张桂香给打断了。
“周应淮,你个黑心肝的,我家老头子好心好意告诉你真相,你居然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张桂香扑上来是直冲着周应淮来的,但近到眼前,她又有些怂了,因为周应淮个子高,眼神冰冷阴鸷,浑身的气势更是}人,一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就飞快打向了一旁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程方秋。
但是巴掌还没打过去,就被一只大掌给遏制住了,那力道大得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碎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扭曲。
张桂香疼得连连尖叫,刺耳的嚎叫声在病房里不断回响,让人不自觉地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又退。
“周应淮,你打了我爸又来打我妈?”马常军气得发抖,嘴上那么说,可愣是没敢往前去阻止。
程方秋气极反笑,“你可真会颠倒黑白,你妈才是打人的那一方吧?”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钱书记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他瞪了马常军一眼,“你当我眼瞎吗?”
然后又冲着周应淮柔声劝道:“周同志,你先放手。”
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重新制造矛盾的。
要是周应淮真想打人,依照他那体格,张桂香这会儿就不只是干扯着嗓子喊了,估计早就青一块紫一块了。
“脏手。”程方秋也上前拉了拉周应淮的衣角,后者这才将张桂香甩开。
张桂香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要不是马常军跑过来扶了她一把,她这会儿百分百会摔个狗吃屎。
“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我就不活了!”张桂香双手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一样。
“我家老头子现在动都不能动,都怪周应淮!这种人渣留在厂里只会带坏风气,两位领导,你们一定要把他开除!”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一脸黑线,他们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开除周应淮这样的高级技术员?就算有,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周应淮那是什么人?京市机械厂派遣过来的大学生人才,他们要想处置他,得写报告上报,京市那边点头了,他们才能做决定。
再说了,现在事情真相都还没调查出来,他们怎么可能盲目站队?要他们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还是再观察一下比较好。
两人都没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张桂香哭嚎声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马常军。
马常军一惊,他妈怎么这么蠢,这个时候能看他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他教的?
马常军拼命朝着张桂香使眼色,后者才后知后觉地继续哭起来,“开除!赔钱!道歉!”
程方秋将他们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然后将视线挪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马树根,他一脸虚弱,额头和唇角都有伤,泛着青紫,甚至衣服上还有干了的血渍,看上去伤得不轻。
但是这伤跟周应淮描述的位置不太一致啊。
这可就有意思了。
“被打得这么惨啊?都肿成猪头了。”程方秋捂着唇,夸张地惊呼一声,音量拔高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有人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是最里面的马树根还是听到了,他两眼一黑,差点儿气晕过去。
他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脸上又添了伤,就更丑了,但是怎么也称不上一句猪头吧?
程方秋见这一招有效,再接再厉:“赶紧把帘子拉上,别吓到小孩子了,不然晚上都要做噩梦。”
来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不少都抱着孩子,一听这话,纷纷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然后又劝站在马树根病床旁边的杨丽群,“你家大丫头和二丫头也在,快把帘子拉上,吓坏了可咋办?”
杨丽群下意识地去拉蓝色的帘子,想把马树根跟众人隔起来,但是刚拉到一半就被马树根给打断了,“拉什么拉?你这臭婆娘也觉得我吓人?”
见杨丽群傻愣愣地还要拉帘子,马树根气得脸色通红,竟然直接撑起身子,整个人悬空在半空中,然后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杨丽群手背上。
刺耳的巨响响起,光是听着就知道肯定疼得不行。
“哎哟,这身板不是挺硬朗的吗?看起来比我还生龙活虎,哪像是动不了的样子,你说是吧,张婶子?”
程方秋阴阳怪气地瞅了张桂香一眼,后者也没想到马树根会突然起身去打杨丽群,惊得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找出反驳的话来。
还是马常军脑子转得快,连忙上前把马树根给摁回病床上,用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又带着些许警告地小声道:“爸!”
马树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程方秋那贱人的激将法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配上脸上的伤活像个鬼夜叉。
马常军不经意间瞅了马树根一眼,吓得不敢再多看,心里嘀咕着自己之前下手有这么重吗?
是的,这伤是他打的。
当时他接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在听到是周应淮打的人后,就动了把这事闹大的心思,一来能讹周应淮一笔,好补上为了进技术部门而花的钱,二来也是向胡平生递交投名状的好机会。
只要他除去了周应淮,那胡平生肯定会高看他一眼,日后在技术部门胡平生是老大,那他岂不是就是老二?
可周应淮动手打的地方都是隐秘部位,不脱衣服根本就看不见,而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被打的地方疼痛难忍,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就连医院给出的验伤结果都是为零。
医生还说他爸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惊吓过度。
直白一点儿来说就是纯粹被吓晕的。
马常军感到既愤怒又丢人,可让他放弃送到眼前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甘心!而且两家既然都已经注定无法交好了,那他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借此为自己谋些好处。
所以在得知当时没人看见周应淮动手打人的全过程后,他就亲自动手把自己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为了获取同情和信任,他还专挑了别人能看得见的部位打。
与此同时还交代了家里人一定要统一口径,咬死是周应淮动的手。
马常军笃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周应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万万没想到家里这几个猪队友当时说得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各种掉链子,简直没眼看!
马常军深吸一口气,转头一脸悲戚地看向程方秋,恨恨道:“我爸都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故意刺激他,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说完,又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装作恍然大悟一般指着程方秋道。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爸,来个死无对证,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你偷人的丑事,还有周应淮打人的事情一起抹掉?没了目击证人,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
“我们都是一个厂的,你这毒妇心怎么这么黑?也就周应淮瞎了眼,就算顶着绿帽子,也要把你当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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