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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元虞难受地无意识哼喊，萧随忙拍拍她的肩膀，“我在，我在呢。”
复又添了句，“夫人，为夫在。”
萧随看到楚元虞有了反应，没有血色的唇瓣蠕动，他期待地靠近，侧耳去听，听到了两个字，“母后……”
萧随抿唇，然后张开口将楚元虞的唇瓣含着吮舔，尝出微微的药苦味，虞娘一点也不乖，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唯独没有我萧随。
他又想到昨夜楚元虞因他情动至深，双眸哀求地喊他:“萧随……”
萧随喉结滚动，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楚元虞温润如玉的手，他小声说：“你若是再在我面前喊别人的名字，我就……”
我就……
再拧一次冷水毛巾，帮你降温。
第42章 萧随买下尼姑庵逗佳人笑反被骂
静鸾离开后, 萧随又添了一个一等女侍给她。
楚元虞看着陌生的丫鬟侍奉她喝药，她垂眸敛下心内的伤感。
那奴婢见楚元虞神色不似喜爱自己的，便没有开口介绍自己,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雨霜。
雨霜低头给楚元虞披着袄子, 她说：“姑娘，这是新来的凉绛，凉绛妹妹，快喊姑娘。”
“姑娘万福。”凉绛福身向楚元虞行礼。
楚元虞微不可查地颔首, 疲惫开口:“如今，我是一个贴己的，都没有了。”
“姑娘这是哪里话？”雨霜着急地跪下，“姑娘, 您可还怨奴婢?”
楚元虞目光移向窗台, 看着熟悉的梨花树, 一言不发。
雨霜看她不说话了, 顿时揪着帕子哭泣，她诉着自己的一腔衷肠, “姑娘，奴婢知道您还念着姐姐, 可是，奴婢跟凉绛都是您的丫鬟，也会尽职尽责伺候您……”
“奴婢先前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奴婢愿意领罚，只求姑娘莫要郁结于心, 伤到身体。”
“什么事这么吵闹?不知道虞娘还病着吗。”萧随披着大鳌大跨步进来, 身后跟着姚冠和甘兰。
他走到楚元虞身侧，揽着她的肩膀扫视这两个丫鬟。
屋内一时没有人说话, 雨霜刚想开口解释，萧随见她跪着，直截了当，“来人，将雨霜拉出去杖责三十。”
楚元虞默默攥紧拳头，“屋内的事，我自会管。”
“虞娘病中操劳，怕是有心无力，本王做主，无需多言。”
就这样，雨霜还来不及求饶就被捂住嘴拖出去。
一旁凉绛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感受到了寒意缩着头。
楚元虞凉凉说：“府中上下都是王爷的人，我自然是无权处置。”
“虞娘。”萧随喊了她一声，“你这是怨我遣走静鸾?”
楚元虞想起静鸾就心里难受，她眼眶通红，“你欺我失忆，做出这么多不耻的事情，还有脸来见我？”
“我——”萧随挥退所有人，屋内只留下他跟楚元虞。
而后，他双膝跪地，头搭在楚元虞腿上，“虞娘，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罪该万死。”
“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用一生去弥补你，补偿你，爱你。虞娘，除了你，没有人能让我萧随心甘情愿跪下。”
楚元虞不为所动。
她不需要这样的爱。
萧随看到她这副熟悉的，将他拒之千里之外的神情，他心死了一瞬，然后他笑了，笑得阴寒。
楚元虞一慌，下一刻果然见他起身，她撑着桌子要躲，被他伸手揽腰入怀，扣住头亲吻。
“唔!”楚元虞狠狠跺脚踩他脚背，唇瓣却被吮得更狠更重，舌尖被他用力吸住缠绵。
萧随吻够了，顺便用脸去接楚元虞扇来的巴掌，扇完，他将桌上的茶盏烛台全部扫到地上，辟里啪啦碎了一地。
楚元虞被她压在桌上不得动弹，她咬牙将手腕横在胸前，而萧随则埋头舔舐她的肌肤，力气大得惊人，楚元虞眼中泛起绝望的泪光，哽咽说：“我还病着。”
萧随住了手，起身将她拉至床榻边坐下，抱着她蹭着。
楚元虞面无表情，只是时不时的起起伏伏，让她淡漠的脸上渐渐挂起了红晕，眸中也染上了情绪，如同谪仙下凡，苦于情乐。
萧随像狼一样疯狂嗅着楚元虞身上的香味，带着微微的药苦，他几乎要被迷死了，“虞娘，好香，我要娶你，虞娘，等他死了，本王一定要你风光大嫁到摄政王府，做摄政王妃，你是我的妻子……”
楚元虞抓住重点，“谁？等谁死?”
萧随:“当然是……”话到嘴边，他却想起来，皇帝是楚元虞的父亲。
慕容蝉死后，虞娘连失忆了都这么念着她，那皇帝死后呢？
萧随诡异的沉默了。
楚元虞鲜少有看到萧随噤声的时候，如今一细品，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虞娘……你想念父亲么？”
良久后，萧随问出这个问题。
楚元虞:“你要杀我爹吗？”
萧随罕见的噎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同时也下了决定，“不，虞娘的爹就是我的爹，如若他是个好人，我便不杀他。”
“我娘是不是你杀的。”这个问题，楚元虞十分重视。
“不是。”萧随摇头，他没必要骗楚元虞，“你若是恢复记忆，就知道，皇……你娘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
真正的凶手其实是皇帝。
皇帝不是好人，所以他会杀。
但若是皇帝心里还有楚元虞这个女儿，他不介意将他也圈禁在摄政王府，跟楚修成一起，陪伴楚元虞。
他这样，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美貌佳人吧。
萧随说话间不断喘息，上下挪动后终于释放，他将楚元虞安稳放回床榻上，脱了外衣哄她睡觉。
“虞娘既然还病着，就先躺着歇息，雨霜你不喜欢，我就再换一个人伺候你?”
楚元虞对她们都没有感情，随便谁来都可以。但她不愿意说，因为每一句话都会掌控别人的生死。
“好。”萧随观察她的脸色，心里揣度她的想法，最后说:“你不想她走是吗？本王留她三天，三天后若是有不合的地方，本王送她出府去了奴籍，如何？”
楚元虞看了他一眼，“萧随，你太奇怪了。”
“哪里？本王竟不知……”萧随笑得嘴角咧开，虞娘终于回应他了，哪怕只是一句疑惑，他也觉得多好，多开心。
“我想去尼姑庵养病。”楚元虞心知不可能，但还是要激他。
萧随撩起她的发丝，均匀铺在枕上，他缠绵缱绻的神情，与之相反的是他寒冷刺骨的话，“本王念在尼姑庵救命恩情，择了另一处修葺新的庙堂，让她们搬进去了，如今世道混乱，这样也安全些。”
“什么?!”楚元虞错愕，若不是说了这一句，她竟不知萧随背地里做出这件事!
萧随蹭蹭她，“有什么不好？原先那处又偏又小，搬到大点的地方，也有人看守，生活无虞，本王养着她们。”
“你!”楚元虞挣扎爬起来，再也躺不住了，“我不过是去看了一眼，你就……”
“那块地儿也不错，有凉亭溪水，与我们有缘，本王便将那旧处买下，之后就修成我们的度假庄园，虞娘若是想了，本王就带你去那里住一段。”
“也省得，虞娘总是念着回去。”
萧随言之凿凿，言语间不见其有觉得错误的模样，仿若他真的是为了楚元虞考虑。
楚元虞坐着，凌乱的衣裳颓丧，她想到书云穆等人，在萧随的安排下，她再也见不到了，脸色苍白着啜泣。
“你太无理了，你滚!滚出去——”楚元虞拿起玉石枕头狠狠砸在萧随的肩膀上，对这个混蛋卑鄙的人施加惩罚。
可是这对萧随来说是一种享受，他受过太多来自楚元虞的冷脸了，这一抹生气反而让他更爱，更爽。
“虞娘，我错了，你打吧……打、啊～”萧随被砸到胸口上的伤口，脸上痛并快乐着。
楚元虞被他气得哭更凶了，停下动作喘息，头脑因为发烧而晕乎乎的，单薄的背慢慢靠着床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憔悴模样。
萧随后知后觉上来的悔意，可是要让他带楚元虞去见那些尼姑，他是万万不肯的，带她去尼姑庵已经是退步了。
“虞娘，你想要什么？你想去尼姑庵走走，我午后带你去，不，现在不行，你还烧着。”
楚元虞心累无言，她跟萧随沟通不了，还不如不说话。
萧随见她又恢复成那副冰冷的模样，心内挫折，他抿着薄唇，正想着如何去补救，门外突然传来姚冠的传话。
“王爷，皇上派公公来了。”
萧随眸光顿时沉下，终于还是来了么。他最后看了楚元虞一眼，“虞娘，等我回来。”
楚元虞闭上眼，恨不能他别再回来。
萧随又探身去吻她的唇瓣，楚元虞伸手要甩他一巴掌，被他破天荒握住手腕拦住了。
“虞娘莫开玩笑，为夫要面圣呢，回来再吃你巴掌。”
“滚!”
楚元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终于沉沉呼出一口气。
凉绛端来午后一些菜样，让楚元虞挑选，都是些粥，楚元虞恹恹挑了一道菜。
“雨霜呢？”楚元虞问。
凉绛答道：“姐姐受了杖刑，在屋内养伤，不过并不重，养些时日便好了。方才王爷吩咐奴婢，若是姑娘有精力，便去杂院挑些合眼缘的。”
楚元虞：“哦？”刚才见萧随那么急着走，还想着这件事。
她都忘记了。
“不必了，你下去休息吧。”楚元虞就算有心力也不会去挑，万一养出感情来了，还要被萧随拿来威胁。
“是。”
那厢，萧随去正厅迎接谷丰公公，他塞了份大礼到谷丰手中，“有失远迎，乃萧某的不是。”
谷丰笑眯眯地看他，“王爷，还请到宫内走一趟，丞相大人也要到了。”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萧随提步跟上，看着谷丰的身影，心内狠戾。
皇帝?萧随冷笑。
第43章 皇帝铁石心肠将楚元虞赏赐下去
到了皇宫, 萧随早晨上过早朝，现在又重新回来，只有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
果不其然, 谷丰带他的路都是极其偏僻难寻的。
御书房, 萧随穿着蟒袍进去，目光一扫看到孟庭阙，他嘴角含笑，三步走到中间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吧。”皇帝轻轻咳嗽几声，在一旁坐着的孟庭阙身体僵硬。
“是。”萧随起身，拱了拱手，“臣多谢皇上再造之恩, 愿为皇上扑汤蹈火, 万死不辞, 只求国泰民安。”
“嗯。”皇帝点了点头, “爱卿有这份心，朕甚是欣慰, 不怪乎丞相如此举荐。”
“皇上圣明。”萧随面不改色。
“听说，你是萧贵妃的弟弟？当年萧家为慕容府栽赃陷害, 致使灭族，如此天光大明，朕也平了这些年来的不安啊。”
萧随心里冷笑，脸色却惨痛饮泣，“为了平冤, 臣呕心沥血, 终于收集慕容府证据，皇上受外戚蒙蔽, 臣，更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萧贵妃啊……朕还记得，那是一位如何骄傲的佳人，朕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她。”皇帝沉痛，“能封你为摄政王，朕心安矣。”
“丞相，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跟摄政王说。”
“臣，遵旨。”孟庭阙起身，他从方才起就一直看着他们演戏，早就嫌恶，这会儿能走恨不能腿走快些。
御书房只余下二人，萧随静静等待皇帝发力。
皇帝叹了口气，目光看着萧随，说:“你……还在怨朕吗。”
“不敢。”萧随提袍而跪下，“皇上，臣已报了仇，心中已放下过往，如今只有一心为朝廷的摄政王。”
“好，好孩子。”皇帝笑了，旋即喟叹一声，“朕如今有一桩心事，久久未了啊。”
“臣斗胆一问。”萧随保持下跪的姿势。
皇帝：“昔日长孙王与贤诚公追随先帝，马上立天下，可后来结果如何，爱卿也看在眼里。”
萧随的猜想果真没错，皇帝要对那些旧部下手，长孙华跟太子的联姻是皇帝早有预谋，他跟孟庭阙出手过快，皇帝盘算落空，现在就要他萧随去处理烂摊子。
“臣愿为皇上分忧。”萧随磕了头。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有如此忠心，朕甚是欣慰。”皇帝笑了笑，“作为嘉赏，朕要赐你一物。”
“臣多谢皇上厚爱，敢问，是何物？”萧随听听皇帝在卖什么幺蛾子，他抬头听着。
“朕听闻，你当时为了复仇，忍辱负重做了废太子的侍卫？”
“是。”萧随听着，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爽快。
“罢了，既然你有意于她，朕便将皇长女赐予你，也算是平了你心中的怨怼。”
“……”
顷刻间，萧随心中的暴虐不降反升，果然，该死的人终究还是该死，将虞娘当做一件死物赠送仇人，皇帝的心究竟有多冷。
“臣多谢皇上开恩。”萧随跪谢皇帝，却早在内心给他判了死刑。
“下去罢。”
萧随出了御书房，见孟庭阙站在廊下抬头凝视天空，他随意扫了眼，一片碧蓝，有什么可看。
“你出来了。”孟庭阙回过神来，偏头看了他一眼。
“丞相可是在等本王？”萧随矗立原地，任由甘兰给他披上外袍。
孟庭阙看着他，蓦地笑了，“是，王爷，请吧。”
“丞相大人，请慢。”谷丰突然开口，“皇上请您进去，谈论公务。”
孟庭阙浑身僵硬，整个人在萧随面前无处遁形，不自然的面色一闪而逝。
萧随静静看着他，冰冷的双眸无一丝色彩，像是在端看他如何堕落，“丞相，您进去罢，下次再一道走了。”
“……好。”孟庭阙转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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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随回到摄政王府，迳直往藏月阁去，在房门口遇到刚端着水出来的凉绛，他问：“姑娘病可好些？”
凉绛福身道：“药用过后，姑娘睡了一觉，瞧着是好了些。”
“她可有要去挑侍奉的奴婢？”
“啊，姑娘似乎并无此意，想是没甚气力。”
“下去吧。”
萧随进了屋，越过掀帘的小红二人，风尘仆仆地见了睡梦中的女人。
床是新入的，古木生香，雕刻图纹配美人，是好的。萧随将外袍脱了，捻手捻脚走到床沿，掀起一片纱帐。
楚元虞安睡的模样，生生把他的心融化了，怎么有人睡起来能这么美，这么赏心悦目，萧随觉着自己看上七天七夜也不够，怕是得看到下辈子，才甘心。
萧随又移了视线，看到女人搭在被上的手腕绕着一条泛着亮光的珠串，他仔细审视它，虞娘竟然会戴首饰？对，也该如此，他重新去看楚元虞的脸，耳朵上空了点，脖子上也缺条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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