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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有太多话想要问他，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一件件解决眼下的事情比较稳妥，抬手盖住他紧握的拳头，轻声询问，“你还好吗？”
祁煜一愣，反射性的想要缩手，却被她强硬的握住，只能不再动弹，“我没事，别担心。”
“说谎，”姚念想起在火墙看到的种种画面，眼眶微红，不再愿意相信他任何的解释，甚至有些生他的气，瘪嘴命令，“芯核碎片给我。”
看出她的情绪不好，祁煜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境，被迫接受了太多的讯息，还被自己伤到，的确应该对自己发脾气，听话的摊开掌心，那枚以太芯核碎片正在缓缓发光。
姚念瞪了他一眼，将碎片收入自己掌心，大概是找到了相同的力量，碎片突然迸发出强大的能量，无数金色的光线飘散而出，汇聚到她的胸口，与她原本的力量融为一体。
祁煜对眼前的光景并不意外，这枚芯核碎片的感觉与她十分相似，显然是属于她的一小片碎片力量，就像之前安慰她的那样，意外之中总会有惊喜。
虽然对自己来说，这样的意外最好少一点。
接收完碎片的力量，那枚芯核碎片已经变的黯淡无光，裂痕又多了几道，姚念将它丢入垃圾桶，这才准备正视
祁煜的心结，彻底跟他算总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审问的态度让祁煜明白她想要问什么，既然火墙的画面已经深入心扉，那自己也没必要继续隐瞒，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毫无记忆的她必须承担的，“你问吧，我会实话实说的。”
他的承诺是否可信，姚念始终持怀疑的态度，至少他现在愿意述说，具体有几分可信程度，就只能自己慢慢揣测了，“火墙那些，你也看到了吧？”
“……嗯，”祁煜眉头微动，对那些记忆的画面显得有些无奈，露出了错杂的神情，犹豫的看着她，“那都与你无关，你真的一定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什么叫与我无关？？”姚念被他这种态度给激怒了，他每次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愿意跟自己共同承担，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总是自己偷偷扛起一切，包括他的记忆，那些画面到底是自己遗忘的过去，还是真如他所想，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所以，那画面里的少女不是自己，是他的真心所爱，自己只是个代替品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姚念心中顿时翻涌起来，正欲拍案而起，被他一下给拉住了胳膊。
“我的意思是，那都是利莫里亚的过去与未来，与现在的你毫无关系，也不该是此刻的你应该承担的记忆，”祁煜一下读懂了她愤怒的表情，生怕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起来，“那不是你，如果硬要解释，只能说你们拥有相同的灵魂，那是不同时空下的你，一直是你。”
这话让姚念愤怒的心情瞬间缓解，脑子里飞快的理解着他的话语，前世今生这样的话题始终是流行的设定，连电视剧都喜欢演这种老套的桥段，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明白有多荒谬了，“你的意思是，那是我的前世？”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祁煜垂了垂眼帘，思索着措辞，抬眼看向她疑惑的目光，表示无奈，“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海神书记载着利莫里亚的过去与未来，那是海神力量记录的一段段记忆，或许，是曾经的海神经历过的也不一定。”
曾经的海神……
姚念看着他，目光里满是复杂与忧虑，火墙的画面分明就是他与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曾经在一起，或者未来依旧也在一起，那不就代表——
祁煜永远都是海神，那自己……
永远都是他的爱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答案反而让姚念松了口气，如果他注定要成为海神，那至少，每一世自己都可以陪他一起承担，而不是他独自面对这样的人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虽然答案让自己暂时满意，可姚念心里依旧有些怨气，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说清楚，要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告诉自己，“所以，我真的忘了很多很多，是吗？”
祁煜知道她会这么想，因此才不愿意把一切和盘托出，况且自己从来不认为她应该承担那些忘记的人生，那些过去与未来，只要自己记得，就已经足够了，“不，你只是忘了你小时候的事情，至于那些……对于我来说，只是海神的记忆，就像看一个个传说的童话，有悲伤，有快乐，但那并不是我的记忆，是海神书的回忆，我只是一个接收了这些过往与未来的旁观者罢了。”
“真的？”姚念紧紧盯着他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尚未藏好的瑕疵，但可惜的是，祁煜的目光坦然从容，毫无隐瞒，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破绽。
“真的，”祁煜肯定的看着她点头，目光落在她胸口的血渍上，表情顿时有了龟裂，顾左右而言他，“去换件衣服吧，我再给你买新的……”
姚念一把拉住他的手，强迫他重新坐在自己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祁煜，刚刚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答应你，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向海神献出自己的心脏，哪怕你失去了神志要挖我的心，我也会反抗到你彻底清醒为止，刚刚的一幕就当做我们的演习，我大意的错估了敌人的卑劣，你也成功战胜了海神的力量，我们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所以，我要以契约来命令你，不许再自责了。”
祁煜胸口的鱼形印记发出了红色的光芒，他诧异的捂住胸口，从没想到姚念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使用契约的力量，不由得苦笑，“你真是……”
“我就是这么任性，不行吗？”姚念一仰头，显得自己很是高傲，看他无奈的笑出来，笑意重新占据了双眼，这才放心，伸手表示要抱抱。
她都这么说了，祁煜还能怎么办，搂过她紧紧拥着，低头亲亲她的额发，“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女朋友呢，那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就得照做了。”
“是吗？”这甜言蜜语听着确实愉悦身心，但想到某些画面，她不禁多了一身反骨，抬眸看他，“那你说，你更喜欢信徒，还是更喜欢公主？”
“……什么？”祁煜一愣，背后涌起一阵寒意。
她说什么？？
第082章 082
如果说以前不告诉姚念那些记忆是为了保护她的话，现在祁煜反而觉得那是为了保护自己。
毕竟，像是‘你更喜欢信徒还是公主’这样的疑问，等同于‘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杀伤力或许更大。
所以现在的祁煜一身冷汗，哪怕室内温度适宜，冷暖合适，依旧感到了一丝寒意从脊背骨攀爬向上，最终汇聚成冷汗，缓缓滑落额角，“呃……”
“呃？”姚念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反应，露出一丝善解人意的笑容，不过说出的话却宛如恶魔低语，“你居然没第一时间说最喜欢我，这是为什么呢？”
“……”自认为擅长应对各种突发的祁煜也被面前的情况给搞的措手不及，他居然看不出自己的女朋友是真的生气还是假装逗自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当……当然是爱你的，我都说了，那是海神的记忆，跟我无关……”
“哼，但你第一反应可不是这样，你心里有鬼，”姚念自然不会质疑他对自己的爱，但同样的，看到不同时空的自己与他甜蜜的样子，作为正常人到底还是会有一点介意的，刚好现在的气氛更适合无理取闹，免得他又要因为自责沉着脸，不如夸大其词逗逗他。
短暂的紧张过后，祁煜也看出了她的本意，绷着的那根弦松快了不少，长叹一声，配合的认输，“好吧好吧，那你说，要怎么办你才会相信我是真的只爱你一个呢？”
这家伙每次都要趁机反复告白，姚念虽然习惯了，免不了还是面上一阵羞涩，倒也认真考虑他的提议，有理有据的数落着，“你这几次表现不好，我桩桩件件都记着呢，首先你有大事不肯与我商议，想独自承担还失败了，而且连累了我，最后还在我问你问题的时候犹豫了，这都是大罪！必须好好惩罚才能让我原谅你，明白吗！”
“哦……我做错这么多事，你还愿意原谅我，那我真的是有个非～常善解人意又爱我的女朋友了，我一定好好表现，不让你对我再次失去信心，”她说的都是事实，祁煜经过这次也有了反思的态度，或许不应该让她一无所知，她的参与也会让自己更加振奋，这次确实是自己做错了，心甘情愿接受她的任何惩罚和捉弄。
他这个态度不像是敷衍，姚念辨别了一下他的神情，确信他是真的认错，很是满意，一挑眉，“那好吧，因为你是过错方，所以要罚你当我的人鱼男仆，你要好好陪我养伤，等你肩膀的伤好了之后，要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要给我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来讨好我，还有，要赔我的衣服，还有还有，要好好补偿我的心理创伤……”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这次我真的错了，所以任打任骂，不过当人鱼男仆……那我要不要叫你主人啊？”看她越说越兴奋，祁煜开始怀疑她早就想这么干却又找不到理由，这次反而让她顺了心意，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懊恼自责，这些都没用，伤了她是事实，那就只能尽力弥补，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况且有她这么爱自己，又这么信自己，祁煜相信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再做出刺伤她的事情了。
毕竟，这次也是凭自己的力量挣脱的束缚，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或许，海神的力量也无法打败爱的力量吧。
祁煜看着她百感交集。
不过姚念却没发现他的释怀，认真思考他的提议，两眼放光，“好啊好啊，那以后你叫我主人，直到我认为惩罚够了为止。”
……蹬鼻子上脸了啊。
……但是，也好可爱！！
祁煜觉得自己确实没救了，干脆放纵的沉沦下去，点头答应，“行，我的主人，现在要不要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看来只能住隔壁房间，卧室已经没法睡了。”
“对哦，你先联系维修吧，我去稍微整理一下东西，拿去隔壁，”姚念看出他眉眼里的疲惫，不再拉着他唠叨个没完，扔下这句话风风火火去了主卧。
“哎……”祁煜预感不妙，也只能先找人维修窗户，联系保洁过来打扫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做好这些就看到姚念抱着自己那个抱枕乐呵呵去了隔壁。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破抱枕吧。
早知如此，当初不应该装钢化玻璃，把那个破抱枕戳坏了多好。
祁煜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肩上的血渍，起身准备去换套衣服，进了隔壁房间就看到姚念已经把自己那个抱枕摆在了双人床的中间，顿时无语。
早晚有一天给她扔了。
“去洗个澡吧，顺便换衣服，”想归想，祁煜也是心里过过瘾，尊重她奇怪的爱好，拉着她往浴室走去，“累了这么久，饿不饿，或者吃完饭睡一会吧。”
“好，”姚念乖乖答应下来，两个人相互监督对方的伤口，在确保没有沾到水的情况下洗完澡换了衣服，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好累。”
祁煜把她搂进怀里，避开了受伤的肩膀，也感到疲累不堪，闭上眼睛亲了亲她的额头，呢喃道，“睡一会儿吧。”
“我想听海神书里记载的故事，就是我看到的那些，”姚念真的只是好奇，就算是存在于他心中的记忆，自己也想知道曾经与过去的海神经历过了什么，看着他期待的开口，“我不吃醋，真的。”
“……就知道你当童话故事听，可童话故事，也不都是美好的结局，”祁煜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认真求证，“你真的想听？哪怕……他们没有幸福的结局？”
“嗯，想听，”姚念不在乎结局，只要与他经历过一切，知道他们是永生永世的爱人，那结局似乎不重要了，无论是开心的结局还是伤心的结局，都阻挡不了他们的下次相遇和相爱。
“……好吧，”祁煜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重新搂紧她，闭上眼睛缓缓述说，“那是利莫里亚的深海，有一天，顽皮的小海神想去海面上看看初升的太阳……”
他的声音像述说着古老的歌谣，婉转优美，缓慢而悠长，直到均匀的呼吸取代了述说，房间里变得寂静一片。
姚念在他怀里睁开眼睛，看着他眉目舒展，嘴角微翘，似乎是梦到了幸福的画面，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啄吻了他唇瓣一下，轻柔地像亲上一片柔和的海浪。
“……晚安，我的人鱼新郎。”
而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新娘。
第083章 083
天气恢复了晴朗，大海重拾了平静，深秋带来冷风，夹杂着冬的寒冷，雪季似乎近在咫尺了。
那次意外之后过了快两周，姚念和祁煜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主卧的窗户很快就修好了，两人的伤口也结痂几乎痊愈，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就如祁煜承诺的那样，这两周他都很听话的在家里养伤画画，还变着花样给姚念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一口一个‘主人’叫的很欢乐。
以至于姚念甚至开始怀疑他实际上是个抖M了。
不过种种迹象表示他显然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切实的在拼命弥补自己的过失，白天他看起来明媚开朗，但是入梦之后就变了个样子，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姚念知道他性格敏感，心结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解开，本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感这下毁了一半，又要重新让他彻底安心。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安抚祁煜，安全感这种东西，只要他们够相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况她还准备了杀手锏。
看了一眼手机上快递的签收消息，姚念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人鱼男仆有诚意，当主人的也要拿出态度间或奖励，这样他才会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加上调休的便利，姚念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信心满满的驾驶新车朝别墅驶去——这辆迷你小车自然也是祁煜的弥补之一。
理由是停车更方便，姚念贪心的相信了，欣然接受的开了起来。
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位上，姚念迫不及待的推开大门，想要找到自己的快递，低头换鞋还不忘求助祁煜，“小鱼小鱼，我的快递呢，是不是你签收了？”
“……嗯……”
祁煜的声音似乎有点远，听着很低落，姚念有些莫名，换好拖鞋抬头寻找，他不似往日那样在门口迎接，也没有在客厅的大沙发那里等自己，倒是反常的缩在画室最右边的角落里，蜷缩在高大书架的最下面，像是席地而坐。
“你怎么跑那儿去坐着了？”姚念有些奇怪的走向他，没走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祁煜的头上似乎多出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还有他的身后，也多出一条左右摇摆的长长的……
尾巴？？
他……他好像……
又变成了猫？？？
姚念不敢置信的顿住脚步，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度看去，果然看到祁煜正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瞪着自己，“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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