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自己去换衣裳了。
去换衣裳了。
白秀珠看到金t华大大咧咧地在那里脱衣裳,只见男人肌理分明,身材挺拔。腰腹上没有一点儿赘肉,脊背直得如同松树。
白秀珠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她还没有看多久,金t华酒已经换好了衣裳了。白秀珠有些不好意思,也隐隐地有一些遗憾。
遗憾什么?
白秀珠猛然惊醒,遗憾什么?遗憾四哥的美色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金t华在白秀珠捶自己脑袋的时候走过去,拿手背蹭了蹭金t华的脸侧,然后对白秀珠道:“清醒了,我摇铃让格林夫人送来些水洗漱。”
他拉了屋子里面的绳子,楼下的铃铛响了起来。下面听到了铃铛声,格林夫人雇佣的一个女仆,一个脸红红的维京女仆从楼上跑了上来。敲开了门后,金t华走了过去,探出来头后对外面的那姑娘道:“女士,我们需要一些温水。”
这位叫做玛丽的年轻维京姑娘听到这位年轻的华夏男士张口便是一口流利的挪威语,是有些惊讶的。玛丽昨天请了假,并没有见识到这位来自华夏的先生的流利挪威语。现在听了,自然有些惊讶。
这中北日耳曼语支并不是广泛通行,被人使用的语言。但金t华当年在欧陆铺开自己的生意的时候,金t华系统地学习了一些欧陆上的语言。虽不精通,但是普通的日常交流还是可以的。经过这么多年持续不断的学习,还算没有扔下当初学习到的东西。
白秀珠对他小声道:“我也要换衣裳了。”
金t华会意,把门给反锁了。白秀珠换好衣裳没过多久,那位维京姑娘就提着水来到了楼上。
听到那维京姑娘的敲门声之后,金t华把门锁打开了,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桶,对她道:“谢谢。”
“不用谢,先生。”那位维京姑娘说完之后问金t华道:“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请让厨房的大娘为我们做一些吃的,麻烦你了。”
玛丽道:“好的,我这就去。”
玛丽走了之后金t华把水桶提了进来,往房间内的洗脸架上面的洗脸盆里面倒了水,两个人洗了脸之后走到了楼下,等了一会儿之后格林夫人为他们端上了早餐。
燕麦面包,蔬菜汤,咖啡和煎蛋。这里只是挪威的偏僻小镇,并没有什么稀奇精细的吃食。面包有些粗糙,但是还是能够忍受的。蔬菜汤味道很好,咖啡豆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是也还算很醇香。
金t华和白秀珠吃完了早餐后,一起走了出去。雨后天晴空气十分清新,这两个人出去溜达了一会儿,买了一些当地的手工艺品。这些手工艺品别有一番北欧风味,很有一些独特风情。
他们在格林夫人的旅馆里面住得很舒服。外面高大的松树和翠柏十分青翠,拥有着一中冷透的青翠颜色。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舒坦地很。
过了一些日子,市政厅的人终于派了工人过来修理公路。这条路很快被工人们修理好了,金t华开着他的车带着白秀珠回到了这座小镇所属的郡城。金t华把东西卖了后买了两张回挪威首都奥斯陆的火车车票。在经历漫长的车程之后,两个人回到了挪威首府奥斯陆。
他们在之前的那些其他的国家的大都市里面买了很多东西,在他们自驾去小山村后便把松溪寄存在了奥斯陆的一家大酒店里面。他们回到奥斯陆后又一次住到了一家酒店里面,这里是他们这场为期不短的旅行中的最后一站。
跟来的管事之前被金t华安置在了奥斯陆,金t华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公费旅行,他们在找了几个通译后在这里玩得还算开心。在金t华和白秀珠回到了奥斯陆之后他们的度假便结束了。
其实也好,这几个人在这些天里已经把奥斯陆逛了个遍。为了方便金t华和白秀珠回来之后找他们,他们根本不能够离开市区。
因此到了他们度假的后期,除了窝在酒店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若是混日子的人有这样的悠闲时光大概是很高兴的。但是金t华这次带出来的人是沈六培养出来的,平常都忙得很,现在突然间闲了下来,便有些不大适应。
该回程了。
登船的那天,天气晴好。阳光从湛蓝而清透的天空上,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彩照射下来,笼罩在碧波之上。巨大的圣玛利亚号停泊在渡口边上,金t华带着白秀珠入住了头等舱里。跟着的几个侍从去了二等舱。
头等舱自然是处处奢华的,二等舱四个人住在一间船舱里面,有两张上下铺,还布置着桌子绿植,还算舒适。
坐着船远渡重洋,也怪无趣。金t华和白秀珠两人却觉得待在一处是去为无穷无尽的,恨不得腻在一起,不理会这世间所有人。
这两个人除了窝在船舱里边儿赌书泼茶、谈笑画眉外,便是出去和同船的华夏人一起打牌――金t华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打牌的。有那么几个人气量忒小,输了几个钱便耷拉下了眉眼,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的。他不愿理会,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交际。
夏虫不可语冰,怪没意思的。输不起就不要出来玩吗。偏偏喜欢得紧,还半点输不起。只想着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中东西岂是能够爱得放不下的?
白秀珠倒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金t华听他的小妻子讲过她新认识的朋友罗太太。那位罗太□□籍在荥阳,后来家里搬到了沪上。娘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嫁的婆家是松江人,距离沪上很近。
婆家就是罗家了,是松江的一户地主,家里也有不少良田,是一户耕读人家。家里唯有一个儿子,便是这位去法兰西留学的罗先生了。他听秀珠讲过,罗太太去法兰西是为了照顾那位罗先生的生活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儿子,养在了松江的老太太和老夫人膝下承欢。
“想来这位罗太太过得还算不错。”金t华对白秀珠道:“娘家和婆家都很富足,夫君出息,也有子息。她和他丈夫回国之后是要在沪上定居吗?如果是的话,你还能够和她一起出去玩。”
白秀珠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徐姐姐她平素也很温和大方、眉目舒展,但我总是觉得她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我和她很聊得来,我很喜欢她。我觉得我能够从她身上学到很多,听她说话,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管家,都有条理得很。简直就是北平的那些夫人们最喜欢的冢妇的模样。”
金t华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喜欢她就和她一起玩,但是没必要那么辛苦地把自己活成那副样子。我要的是小太太,又不是小管家婆。我又不是长子,你也没必要去当什么冢妇。”
“我喜欢你去学习物理,不喜欢你去学习那些众人喜欢女孩子学习的绘画,国文。不是对学科有所偏见,而是我喜欢你学习你所喜欢的,而不是为了我,活成世家太太的模板。”
白秀珠听到她的先生对她谆谆教诲道:“你是白秀珠,而不是族谱里边儿简简单单的金白氏三个字。”
第170章
不久后,金t华就在牌桌上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罗太太。
长相并不是十分的出众,只能称得上清秀。面若银盆,长了一双杏眼,有一点宝相庄严的意味、听她说话是很有条理的。
而在金t华听到了她的事迹后,才真的开始欣赏起这位秀珠的朋友来。
那是船已经到达香港口岸进行补给的时候,白秀珠约了这位罗太太下船去逛街。金t华不放心她们两个的安全,便带着随从跟着这两位夫人一起下了船。
坐到随从租的车上后,金t华才有空和两位女士说说话。他刚刚就看到罗太太是孤身一人跟着秀珠来的,心里便觉得不对。但是也不好去问罗先生的下落――若是罗先生有正事要办还好,若是罗先生不愿意跟着罗太太下来,他再去问岂不是碰到了人家的伤心处。
白秀珠也默契地不去问罗先生的去处,只管和罗太太谈笑风生。白秀珠和罗太太在雇来的向导的引领下逛了首饰店,书店和香港的一些特色店铺。到了正午的时候,在一家粤菜馆订了包房。
吃饭的时候金t华才知道罗太太姓徐,学名是叫汇燕的,也读过两年私塾。最让金t华敬佩的是这位徐太太讲,当初的时候她父亲出去走商,大半年没回来。
这大半年来她大弟弟被外面贪恋女色,还染了烟瘾。从家里面偷了抢了出去抽大烟。徐汇燕一个女孩子,愣是把她大弟弟给绑在堂屋里面训斥,盯着他戒了大烟。然后又把人扔到了军队里面,等到她爹回来,居然劝得她爹不但没训斥她把儿子扔到九死一生的军队里,还把教育儿子的权力交到了她手里边儿。
等到一年过去了之后,徐汇燕自己送了大洋去了老家的军政府里边儿,把她大弟弟从军队里边儿接了出来。在和她大弟弟谈了心之后,她大弟弟不但不恨她,反而是从此把她的话奉为圭臬,开始发奋读起书来。
听她的话,如今在甘肃已经在军政府里面做了财政局的副局长,很是年少有为。
金t华心里想,这位罗太太还真是真人不露相。看着她温温柔柔的语调和清秀长相,真的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雷厉风行的过往。
是个人物。
白秀珠这一天大多时候还是和徐汇燕腻在一起的。金t华也明白白秀珠的温柔,并不吃醋。罗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陪着罗太太,这个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太过亲密了,未免让罗太太触景伤怀,心里感伤。
反正本来也只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秀恩爱的。他的珠珠和罗太太这个姐妹淘一起玩也没什么……
没什么个鬼。
金t华是可以理解白秀珠的想法的,而且以他的风度来说也该这么做。但是金t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醋的。
唉,罗先生为什么不过来陪他太太?害得他只好把自己的太太让出去陪姐妹淘。
罗太太买了一些回家送人的礼物,给自己并没有买很多东西,给她先生买金笔尖的万宝龙钢笔的时候倒是没有半点心疼。
白秀珠没卖多少东西,他们在前在欧陆的时候已经买了许多东西了。白秀珠兴致勃勃地买了不少香港特产的糕点。徐汇燕看她买的实在是太多了,拦她道:“买了这么多,来回拿也不方便,到时候碎了的话你岂不是白买了?”
白秀珠笑道:“尝尝味道吗。剩下的散给船上认识的朋友,左不过是一些街边小吃,也不值什么。四哥是个富户,还不得让他多为我买些单?”
徐汇燕这才不拦她:“你倒是大方得紧。算啦算啦,我不管你啦。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
金t华拿出钱包为白秀珠买单,几个人逛了一会儿之后回到了船上。白秀珠把送给徐汇燕的礼物整理好给她,然后才让随从把剩下的礼物送给那些和他们玩得比较好的在船上交到的朋友。
这些糕饼味道不错,各种口味都有,大家都交口称赞。金t华在打牌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他不大喜欢的那些人白秀珠也没管会有人说酸话,半点儿东西也没送。左右不过是同船旅客,何必顾忌那么多人情往来的面子。
而且以她白秀珠骄傲的性子,便是和日常往来的熟人她也不会因为旁人的议论改变自己的想法,委屈自己去折节的。
到了沪上,金t华的人早就派车过来接他们了。白秀珠和她新交到的朋友在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依依惜别。金t华这才见到那位他还没见过的罗先生――据说这位罗先生在船上是和一些进步的文人们去举行文会了,神龙不见首尾的。
金t华在船舱里面看一些资料和书籍,除了白秀珠找他以及船上几个谈得来的人邀他出去打牌。他也不大出去,因此两个人倒是还没有见过。
今日下船,秀珠和徐汇燕相互告别,倒是见到了这位罗先生。头发三七分,人是很俊秀的。打扮很洋气,是个新派的人士。金t华和他说了两句场面话之后便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毕竟都是陌生人,之前是从未见过的。若是没有罗太太和白秀珠的友谊,这两个人的人生就合该是两条平行线,是没有交叉的可能的。
金t华带着白秀珠上了车,白秀珠对他抱怨道:“罗先生未免有些太不体贴了。或是雇一个人,或是自己拎着,总是好的。偏偏自己风度翩翩地拎着个箱子,剩下的杂七杂八全都是徐姐姐拎着,雇车雇人也要徐姐姐来。真的是……”
金t华道:“你怎么不早说,也好让咱们家的人去帮忙。”
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位跟着的随从也开口道:“对啊,四奶奶,您一张口,小的们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白秀珠却叹了一口气:“知道你们热心,可是徐姐姐是个体面的人。她先生还在那里呢,咱们家的人去帮忙那不是打脸吗?徐姐姐也会觉得尴尬,要不然我哪里会和你们客气。”
金t华见她有点不开心,忙去哄她:“哎呀,那位罗先生不是个文人吗?可能是他太不通俗务了,罗太太才忙前忙后的。想来他心里边儿也是心疼你新结识的好朋友的。”
白秀珠道:“唉,但愿是这样,我也才能放心。”
车很快就被开到了沪上的庄园里面,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绿树成荫,草色青绿。庄园里面因为有池塘湖泊,也有喷泉水景,因此格外清爽凉快。翠薇,紫薇,赤薇开的鲜妍明艳。
那些红的白的海棠立在枝头,白的如同阶下乱雪,红的如同腮旁胭脂。只恨无香,否则杜老定然也会为之目眩神迷。
白秀珠对这栋宅子阔别已久,如今回来住也格外舒坦闲适。金t华和白秀珠两人却还是要再回北平一趟的,一是夫妻二人要收拾行李,二来也是要把礼物送给金白两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因此这两人在沪上修整了两天之后,就一次踏上了回归北平的旅途。
第171章
金t华和白秀珠两个人回到北平金公馆后休息洗漱了一会儿,便被金太太叫下来吃面。金家小厨房里面做的云吞面味道很好,金t华和白秀珠吃了一人吃了小碗后才放下。
吃完东西之后,金t华便跟着来叫他去书房的金铨身边长随走了。白秀珠则是留下来陪着婆婆聊天。两个人刚说了一会儿子话,白秀珠身边的丫鬟小桃便是捧了一个大盒子过来。
白秀珠笑道:“几位嫂子弟妹和妹妹们的礼物,已经让丫鬟送过去了。爹和兄弟们的礼物,是四哥安排的,我不大清楚。给娘亲的礼物,却是我和四哥精挑细选出来的。娘快看看喜不喜欢?”
小桃把那个大盒子捧了上来,金太太戴上了眼镜,打开了那盒子的盖子。一打开,便见到里面分成了几个格子。
一个格子里面装着一件内敛奢华的蓝宝石胸针,很适合金太太的年纪。一个格子里面装着一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音乐盒,另一边儿的一个大格子里面装着一摞衣裳,大抵是在国外买的洋装。还有一个格子里面装着一个黄金盒子,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金太太也好奇里边儿到底是什么,便指了那盒子问道:“这里边儿是什么?盒子着实是好看得紧。”
这倒是真的,这个盒子上面雕刻着玫瑰和圣母玛利亚的浮雕,雕刻得精致细腻,栩栩如生。让人见了便觉得喜欢的紧。
白秀珠道:“这是在法兰克福的时候去百货公司给娘买的老花镜,是罗敦司得公司制造的。这盒子倒不是从他们那里买的,而是我和四哥在巴黎的时候见到了这个首饰盒,我看了适合给娘装眼镜,便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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