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洇嘴上说,她只爱江斯越,不想破坏他们的家庭,会独自一个人,默默生下那个不受世俗待见的孩子。
求江斯越给她留下唯一的念想。
开始江斯越是让她去打掉的,后来她又跑去苦苦哀求江家的人,好说歹说她肚子里是江家的血脉骨肉。
老太太有些动容,想留下这个孩子。
就那一次,温婷婷也恨自己,让黎婉洇奸计得逞。
那天,她无意发现黎婉洇跟一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就特别奇怪,她好奇跟过去。
谁知,黎婉洇像是知道她跟过来,突然对她说很莫名其妙的话,又是哭又是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黎婉洇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滩鲜红的血迅速蔓延开,十分刺目,温婷婷都吓傻了。
然而,正在这时候,江斯越赶到看到这一幕,他直接给了温婷婷一巴掌,还狠狠骂她,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恶毒,残忍对待一个孕妇……
温婷婷不仅挨了打,还莫名其妙背上了,把黎婉洇推下楼梯流产的罪名,她害一个高龄产妇以后再也不能怀孕生子……
黎婉洇“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保住,还在医院闹自杀。
也是这一次,她切身体会到被人冤枉,被亲人不信任的感觉。
黎婉洇竟然不惜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的身体健康下赌注,离间他们一家子,获得江斯越的愧疚和同情。
从那时起,黎婉洇和江斯越之间变得界限模糊,一直拉拉扯扯到现在。
不过,黎婉洇至今还没有如愿坐上,她念念不忘的“江夫人”的位置。
当然,温婷婷知道,那是因为,她妈妈虽然现在车祸失忆,在她和江斯越闹离婚期间。
江斯越不同意离婚,他还主动把名下的财产股份,都转到她们母女名下,为了让温清染心软回头......
谢明崇静静听着,他一直以为温婷婷回到京北豪门,过上了好日子。
原来,他的姑娘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受了天大的委屈,备受煎熬。
他忍不住心疼。
温婷婷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声音沙哑:“我妈妈她当时不想江家财产落入黎婉洇手中,更不想我什么都分不到,才忍着恶心的江斯越和黎婉洇,没有狠心离开京北,不然按照她的性格,绝对会火速飞离这里。”
下一秒,谢明崇猛地起身,在温婷婷旁边坐下,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中,大掌轻轻抚她纤薄背脊,温声细语,低喃:“婷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干嘛对不起,又不是你做的。”她眼尾泛红,眼眸蓄满晶亮水光,仰着头看他。
“我来迟了。”他心口如针扎,漆黑眼眸灼灼注视着她。
温婷婷怕自己失态,不敢与他对视,她猛然垂下眼,眼泪不听话砸落手背。
她口是心非道:“不怪你。”
其实她也有点怨他,当年苏城分别时,他死活都不见她一面。
后来,在京北重逢,哪怕他们同一个剧组拍戏,他也很冷漠,像是陌生人。
根本不搭理她。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狗男人冷酷无情,不理会她。
她也不理他就是了。
反正没有谁还活不下去呀。
想到过去种种,温婷婷无声流了会儿眼泪。
谢明崇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替她拭去眼泪,耐心等她发泄了情绪。
温婷婷没敢大声哭,小声啜泣,怕引来王妈和其他保姆的围观。
直到她哭够了,冷静些许,顿觉尴尬和失态。
下一瞬,她抬起莹白细嫩的手掌,贴在男人结实胸膛,猛地往后推开。
猝不及防,谢明崇挺拔身体往后倾倒,好在还有椅背挡住,没有摔倒。
他潋滟桃花眼微眯起,唇角半边勾起淡淡弧度,质问道:“温老师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想谋杀亲夫?”
“我不是故意的。”温婷婷立即换到离谢明崇远一点的位置坐下,她尴尬地拢了拢耳边碎发,支支吾吾地命令他,“那个,刚刚的事,你赶快忘掉哈。”
“?”谢明崇扬了扬眉,嗓音低醇,“温老师说的哪个事?”
温婷婷瓷白脸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韫色,她小脸气鼓鼓,轻哼了声:“刚才和你说的所有的事,还有你看到的,总之必须统统忘掉,听见没?”
“这么专横?”谢明崇似笑非笑,看她已经从痛苦的回忆抽离,中气十足和他呛声,他耸了耸肩,“行,听温老师的,我都忘掉。”
温婷婷看他敷衍态度,一阵无语:“……”
时间悄无声息过去,太阳渐渐西下,灿烂光线晕染云朵,形成炫目的晚霞。
温婷婷终于吐露憋在内心深处的往事,心情轻松不少,她不想谢明崇收到自己情绪的影响,偏头看了眼被他扔在一旁的吉他。
见状,她略微心虚,他明明是来找灵感搞创作,却因为她的私事耽搁,还挺不好意思的。
温婷婷抬起纤长手指,指了指吉他,转移话题:“谢老师,我还没听你弹过吉他呢,现在可以弹一首吗?”
谢明崇神情微动,他嗓音低沉悦耳:“好,新曲子,帮我提提意见。”
温婷婷安静坐在一旁,谢明崇摆弄他的吉他,他已经调好的琴弦,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温婷婷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回忆拉到在苏城的时候。
妈妈一直想让她学舞蹈,她不喜欢也不想学,经常偷懒耍滑。
但是她喜欢钢琴,谢明崇除了学习成绩好之外,他钢琴也很厉害。
在他苏城的家里就有一架钢琴,柳阿姨也就是他妈妈柳茹艳,亲自教他钢琴。
温婷婷打小就认为,弹钢琴不仅看起来帅,起码不用像跳舞一样,动来动去,还会经常会受伤。
她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会受伤,何况她一个小孩子。
所以,她就非常羡慕谢明崇,柳茹艳看出她喜欢钢琴,就问她:“小婷婷,你喜欢钢琴吗?”
小温婷婷毫不犹豫点头:“喜欢。”
柳茹艳继续问:“那你想不想学弹钢琴?”
小温婷婷狠狠点头,语气坚决:“想学!”
从那以后,柳阿姨教谢明崇之后,也会带着她一起。
后来,她钢琴已经熟练弹奏一支完整曲子,还拉着谢明崇,和他一起四指连弹,炫技。
只不过,两人没有一起练习过,他们总是配合不默契,还会弹错音。
想起这些,小时候的糗事,温婷婷忍不住噗嗤一笑。
正在弹吉他的谢明崇,他手上动作一顿,微微抬眸,语调散漫问道:“怎么,我弹得很烂,让温老师笑话了?”
温婷婷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她是想起以前学钢琴时候的事。
开始她学弹钢琴,不敢让爸爸妈妈知道,都是偷偷学。
思及至此,温婷婷便想到谢明崇的妈妈柳茹艳,她和谢明崇领证结婚都一年多了,虽然为了应付各自的家庭,但她从未和谢叔叔柳阿姨联络过。
之前工作太忙,和谢明崇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何况其他。
现在,谢明崇休假,她也没有那么忙了,他们是塑料夫妻不假,而小时候的情谊也是真的。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主动向他们问好。
温婷婷眸光微闪,耳廓不受控泛红,她清了清嗓子,问道:“柳阿姨,就是你妈妈,她现在还继续唱歌吗?”
话音落下,谢明崇重重地弹错了一个音,他神色黯然,锋利喉结滚动了下,眸光隐晦看她一眼。
他语气极淡:“不唱了。”
温婷婷遗憾地啊了声,没想到她的两个“妈妈”,现在都没有继续做以前她们喜欢的事情。
她轻叹口气,抿了抿唇,还想继续追问他,其他关于他们的事情。
只是,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婷婷?”
温婷婷背脊一僵,精致小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凝固,她缓慢回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斯越。
两人视线相交,温婷婷长眉紧蹙,她之前还庆幸,自己今天提前过来,没有碰见讨厌的江斯越。
没想到,她还是碰上了。
不过,这次江斯越遵守信诺,他没在脑子进水,把那个讨厌的老小三带过来恶心人。
江斯越神色复杂,视线停留在石桌前的两人身上,顿了几秒,他抬步上前,刻意忽视谢明崇的存在。
他语气温和几分,冲着自己的女儿笑了笑:“婷婷,你今天休息?”
温婷婷并不想理会他,仿若视若无睹,她小脸幽沉,眸光落在谢明崇抱着的吉他上。
不过,眼下,妈妈还暂时“离不开”江斯越的陪伴。
她只能默默吞下那口窝火,没给他好脸色,语气冷冰冰:“不休息就不能来看我妈了?江总别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江斯越坦然自若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他眼神冷漠瞥了谢明崇一眼,并没和他说话。
当然,谢明崇也同样很冷淡朝他微微颔首,也没有主动开口讲话。
江斯越脸色暗沉,他掩嘴轻咳一声:“婷婷,爸爸最近生病了,身体不太好,怕你妈妈担心,所以来晚了些。”
温婷婷轻嗤一声,她语气淡淡,幽幽道:“那你等下还是别进去了,免得把乱七八糟的病,传给我妈。我妈可不像有些人皮糙肉厚,她经不起一点打击。”
江斯越面容微僵,顿时哑然:“……”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温婷婷知道,江斯越看不上谢明崇,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伪装的好,还是回到京北后,他人完全变了。
明明在苏城的时候,他也总是夸谢明崇,还想让他做女婿。
现在却觉得人家穷,配不上他的尊贵身份,当年他们一家三口差点沦落街头的时候,谢家人那样照顾他们,他怎么不嫌弃人家没钱呢。
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当初在医院,她和谢明崇的结婚证甩给江斯越看,开始他不承认他们的婚姻,还说他们结婚是儿戏。
真是好笑。
谁稀罕他承认,反正他们领证不是假的。
后来,江斯越也没再提这事,算是默许他们结婚的事实。
静默片刻,温婷婷示意谢明崇继续弹奏,让他把江斯越当成空气,她白皙分明的双手捧着脸颊,沉浸在悦耳的音乐世界。
然而,总有人喜欢扫兴,江斯越提出,一起吃晚饭。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一起吃饭了。
江斯越看着温婷婷,发现女儿的脸好像又瘦了,他叹口气,关心道:“婷婷,爸爸请客,你想吃什么?”
温婷婷漂亮的眼眸微眯起,她差点气笑了,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她掀了掀眼皮,神情懒淡瞥他一眼,冷声道:“江总,说实话,我怕和你一起吃饭,消化不良。我想你也一样,还是不要了。”
说着,她愤然起身,手臂一伸拉着谢明崇的手,语调温柔几分,“老公,我们走!”
第72章 我只喜欢婷婷
落日余晖。
温柔而深邃的光芒洒满诗情画意的人间, 院落四周显得愈加浪漫唯美。
温婷婷葱白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谢明崇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手腕,
她清甜偏柔的嗓音落下那句:“老公, 我们走!”
谢明崇闻言不免怔了下神,恍然间, 他清晰感受到她嫩滑掌心,贴着自己腕骨肌肉,源源不断, 传来温热细腻触感。
他昳丽如画的眉眼低垂, 静静注视着温婷婷纤细的手臂, 明黄光线的照射下,皓腕凝霜雪。
男人不露声色地敛了敛桃花眼眸, 剑眉微扬。
刚刚,她是喊他老公?
两人已经领证一年多了, 四舍五入都快两年了。
温婷婷似乎从未喊过他老公。
人前人后, 她每一次, 都是客套疏离叫他“谢老师”,在亲近一些, 比如, 他故意惹恼她。
她才会气呼呼喊他的名字。
即便已经很多年, 没有听她喊他“虫子哥哥”,而喊他全名也比只叫谢老师,亲密些。
刚才, 那一瞬间,温婷婷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应该没有出现幻听吧?
她真的叫他老公?
而非别的什么昵称?
令他动容的是,这也是温婷婷第一次在别人面前, 愿意主动靠近他,甚至是肢体接触。
她没有把他当做避之不及的陌生人,恨不得在两人中间,划一道泾渭分明的三八线。
时间仿佛无限拉长,犹如定格画面。
沉吟片刻,谢明崇深邃幽沉的眸光上移,他动了动唇,性感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刚要开口说话。
“干嘛?”温婷婷率先开口,她盈润水眸低垂,却见谢明崇一动不动宛若漂亮的石雕。
叫他跟叫别人似的,果然男人都靠不住,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她神情凝重,磨了磨牙,没好气道,“谢明崇,你是想要和他一起吃饭?!”
她眼神凌厉瞪着谢明崇,腹诽,狗男人,要是敢点头说想和江斯越那渣渣一起,你就死定了!!!
谢明崇深邃潋滟的眸子微抬,对上她漂亮的美人眸,他唇角扬起淡淡弧度,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声线磁性悦耳,犹若透着高山积雪的清冷,语调散漫懒淡开口回道:“没有,婷婷你误会我了。”
下一秒,男人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吉他是阿姨借我玩的,我要还回去。”
“……不早说。”
温婷婷默默松了口气,旋即便放开他的手腕,催促道,“那你赶快还了,我先去车里等你。”
她是一秒都不想和江斯越待在同一个地方,呼吸同一片空气。
全程围观两人眉来眼去,旁边的江斯越脸色如菜。
他转过头,好奇地看向谢明崇怀中抱着的那把吉他,觉得特别眼熟。
仔细打量几秒,他突然想起来了。
这把吉他是他的,提起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他为了追求温清染,打听到她喜欢听音乐,他就亲自去学的吉他,为她演奏……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江斯越晃了下神,他抚了抚额头,想起温清染一直热爱舞蹈,她同时也喜欢音乐。
当年,他苦苦追她良久,最后就是用这把吉他表白,弹奏她喜欢的曲子,她终于点头答应和他交往。
此去经年,而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拿起过这把吉他了。
今天要不是……他都忘了这事。
温婷婷和谢明崇压根就没有去看江斯越,谢明崇背起吉他,准备往主楼方向走,他准备和温阿姨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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