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有种直觉,女子也并不是被绑架的那一个。
怪物并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待几个回合,它的身体已经被那深蓝色的冰片划破,肉翻卷了起来,露出一片片被冻僵的肉块。
“别打了,我是自愿和他一起走的。”女子的声音是那种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那种因为经常嘶吼而造成的声带受伤。
“人类之中也有一条,公民享有自由选择婚姻的自由。”
“人妖殊途,师父定下的规矩不能破。”
师父?看样子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不过之前竟然还有人妖殊途这种说法,放到现在,这中反对人与妖在一起的肯定要被社会狠狠地批判,这无异于思想封建!
“妖有什么不好的吗?妖就一定是坏的吗?”她不解,语气有一些无力。
赵志渊语气严肃,神色凝重,他手上的攻击因为轿中女子的话而微微缓和,看了一眼面前的妖怪,颇有些生气:“你难道要违背师父老人家的祖训吗?”
女子发出一声轻笑:“师兄,之前发生的种种你都知道吗?”
“在那种时候,只有它来帮我,只有它不嫌弃我。”
赵志渊沉默了片刻:“师父当时是说的气话。”
女子没有回话,看到面前的那个怪物身上都是伤,心中尽是心疼,挥了挥手,怪物身上的伤口就在开始快速地恢复,她的面容藏在红盖头后面,竹听渝看不见。
“师兄,请绕道。”
赵志渊看了一眼面前的妖怪,随后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你想好了吗?”
女子没有说话。
赵志渊念着法术,无数道冰刃顿时聚集于他的身后,他抿了抿着唇:“师妹,对不住了。”
说着就是将这数不清的冰刃以降雨的形式迅速地向下方砸去。
冰刃与轿子相撞,发出刺耳的“滋啦”声,那个怪物察觉到轿子中的女子有危险,便迅速地变大,此时伸展开身体的怪物看起来更像是一张巨大的布料,它整个的身子都覆在轿子上,将轿子围得严严实实。
它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轿子中的人这次没有再坐以待毙,而是破轿而出,她伸手先将轿子上附着的妖怪抓起来:“谢谢你。”
她轻轻说了一声。
这次本来就是她的计划,这个妖怪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归好,感动归感动,她非常地感激它,如果不是因为它,自己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但是这种感激之情不能归之为情爱之情,这样既是对她的不负责任,同时也是对它不负责任。
“小玉。”赵志渊心头一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真的狠下心来对她下死手还是有些做不到。
只要她说一句话,他就原谅她。
竹听渝看到面前的女子悬浮在空中,她攥紧着周围的风,朝赵志渊的方向拍去。
它们两个一个掌管着风,一个掌管着冰,它们能调动周围的一切,所以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如果它们两个和手,这天下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是它们的对手。
但是师父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曾经最有天赋的两个人会成为对手,而冰在这陆地上如何敌得过风?
风一吹,水分可走,万物动而风亦起,水涌气动。
江扶眠也并未相对自己的师兄下死手,但是面前的这条路,却是不可以让他挡在面前的。
此路一选,便再无回头之路。
她看着手中的怪物,随后将它轻轻地放置在轿车里面的中间,刚刚她施了些法术,面前的小怪便晕了过去。
“好好休息吧。”
竹听渝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周围的风很大,但是却没有拂过她的身边,而仅仅只是微软的凉意,将她的盖头轻轻吹起,像是一个母亲在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孩子。
“韧风,三波伏天。”说着便有一阵狂风快速地汇聚,成了几个像龙卷风一样的东西,竹听渝见这周围的树叶被龙卷风裹挟着,刺得周围的天顺带着空气都有些痛。
肉眼可见,面前的赵志渊的面具有些许破损,他抿着唇:“扶眠!”
“你真的要嫁给它吗?”
江扶眠愣了愣,随后道:“嗯。”
“师父说,希望你来年的春天可以去看看她。”
江扶眠没有说话,她驱动着手中的力量,这风搁在它们二人中间一时之间似乎僵了局,赵志渊没有再说话,这风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停止了转动。
下一秒,江扶眠攥紧了拳头,那几股风又开始快速地转动,看似强劲,实则也并没有很弱。
风压裹挟着赵志渊,未稍多时,原本的人影就已消失不见。
竹听渝看着那个女子脚步轻盈地走在钢管上,所及之处,脚底便生出茂密的花草。
它们尝试着靠近,枝头却只敢偷看,雨珠顺着叶片滑落,掉进那不见底的深渊。
只敢远观,而不敢近看,这些花草很尊敬、敬畏面前这个人。
这跟钢管很细,但是在她走来却似乎显得很宽,竹听渝盯着自己脚下的花草,现在她在她的身体里面,也算是有了一番独特的体验。
第53章 在死亡之际
蒲玥的手上存留着一颗刚刚作战的时候剩下的一颗火球,这颗火球的一半是熄灭的,只有一半球状的银色的虚体。
她内心啧了一声,这些地方都要翻遍了,怎么就是找不到狼。
倒是中间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中立,现在她的能量越来越强,偶尔有找不到安全屋的时候,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有惊无险。
既来之,则杀之。
她看了一眼地上被火舌吞噬后而留下的残灰,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才可以出去?
还是说要等每个人都完成自己的任务后?
不,肯定有人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完成自己手中的任务,那么必定存在矛盾,有对立面,就不可能熄火。
辛瑾看见蒲玥独自走回了之前的地方,奇怪,她不准备继续搜查吗?
这里面她能看见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看到小渝儿,难不成她也被杀死了?
仿生人拥有了意识,是否代表也拥有了灵魂呢?她之所以没有看见小渝儿,是因为她的所有都消失了?
想到这里,辛瑾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但是也有可能是小渝儿在哪个它们看不见的地方呢?
“嘻嘻嘻。”她听到黑液在她的耳旁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大笑,她觉得这肩膀上的黑液多多少少有点小病。
“当当。”黑液的语气突然变得俏皮,它看了一眼下面的蒲玥和其他的众人,有些无奈道:“人少了总归是有些无趣的。”
“滴答。”
蒲玥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文字:“找到白色狼人。”
白色狼人,就是可以混入好人阵营里面,伪装自己,杀光狼人意外的其它阵营,从而取得胜利。
那些人是不是就混杂在之前和她在一起的人群里面?
没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全部杀掉就好了,只要留下她一个人,也能够取得胜利。
辛瑾:不是,你有些拼啊。
蒲玥并不在意,她的心中只有争第一,不惜任何代价地去争取,这是她的人生准则之一。
竹听渝此刻已经掠过了那根长长的钢索,江扶眠“看着”面前的石碑,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跪了下去,双眼平视着面前的墓碑。
竹听渝知道她流泪了,但是她又无法理解这种情感,为什么对着一块石碑落泪呢?
江扶眠拨开石碑旁边的草木,旁边的那些草聚集在一起,像一个圆滚滚的小球,此刻被拨开来看,那小球里赫然躺着的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婴儿。
那小婴儿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她看见江扶眠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然而,在触碰到婴儿的脸的时候,她又很明显的停下了动作。
那些婴儿都是死婴。
竹听渝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到五阶以上的尸魂的时候,也看到过很多纸箱婴儿,那个母亲因为被他的丈夫长年家暴,导致自己流产后再也无法怀上,那这些呢?也是流产下来的婴儿吗?
江扶眠转过身,双眼锁定在竹听渝的身上。
竹听渝打了一个激灵,刚刚她似乎和这个穿着婚服的女子相互分开了,她还知道了她的位置。
是幻想吗?
竹听渝看着自己面前的红盖头,在红盖头的外面,是无数个“草包”,每个草包之中,都是一个干净可爱安静的婴儿。
很奇怪的是,这里她除了石碑,石碑后面的景色她什么也看不见。
江扶眠用手摸着石碑,没有说话。
她现在的身体她无法控制,只能看着江扶眠的行为举止。
“咻”地一声,她听到自己耳旁传来一道很明显地划破空气的声音,因为是第三视角,所以竹听渝能很方便地看清这各方角度的变化。
那道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竹听渝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隐去了身形。
什么?
竹听渝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景色以及弥漫的雾气,有些发懵,这里刚刚是有人来过了,但是她现在应该是在这个女子的幻境里面,所以那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也就说明其实它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对吗?
“你已成功进入决赛圈,请隐藏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让其它人找到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要相信任何人。”
周围的一切开始快速地消散,竹听渝的身后依然摆放着一顶轿子,但是那轿子却并非如最开始所看见地那般完好,它的外表已经被损坏,前面需要抬的部分已经有一部分破损,灰尘附着在那上面,看起来有几百年了。
和她最初看到的都不一样了。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是进入到这位新娘的尸魂领域了吗?
现在她出来了,也就是说她其实算是成功收服了吗?
真的吗?
竹听渝身上的一切都已变成最初的模样,身下的绣花鞋和身上的红色的婚服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只有一件被刮花的深绿色衬衫和老旧的牛仔裤。
这是她当时上课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公司对于员工在平时是否穿戴了员工服饰并不在乎,只有在一些重大场合的时候才会要求。
现在这个时代,你往身上穿易拉罐都没问题。
让她躲起来?躲在哪里?而且为什么要让她躲,她现在不是狼人中的一员吗?
而狼人,不是那个该主动淘汰别人的吗?
“傻,每个狼人的技能都是不一样的,之前你虽然可以发动技能隐藏为好人,但是每个人还有一个隐藏任务。”
“你猜猜这是什么?”黑液不知何时又坐在了她的肩膀上,它笑嘻嘻地看着竹听渝,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隐藏任务,就是杀掉所有人,包括你的队友哦。”
“杀了我的队友?”什么意思?不是,这游戏给她玩得有些迷糊。
竹听渝不打算理会黑液,她的什么行动不需要黑液一个外来的生物来支配。
想到这里的竹听渝,迈开腿,准备向前方走去,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躲。
“你!”黑液显得很生气,它现在依旧坐在竹听渝的肩膀上,它化作一摊几乎没有形状的水的模样,随后向上方飞去。
肌肉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竹听渝忍不出整个人朝下面倒去,她现在身体肌肉的部分,是黑团组成的。
“你做什么?”她戳了戳识海里面的小黑团,难不成它跟黑液是一伙的吗?
“啾咪!你都没搞清楚就怪我!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问题!”小黑团摇了摇尾巴,随后潜入黑水里,咕噜咕噜地游荡其中。
不是小黑团?那是因为这外界黑液的磁场么?
隔了一小会,身上的酸楚感也逐渐消失,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跟是幻想一样,疼痛也可以幻想吗?
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天空,黑液早已消失不见,周围又变得空荡,那鼎轿子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她本来就在幻境里,此刻的一切又让她觉得前不久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幻境里的幻境。
竹听渝并没有成功收复那个尸魂,如果成功收复了,小竹翩翩不可能没有提示。
也存在延迟的可能性,但是脑中的感觉却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阿米斯咔迦。”
她抬头,看见面前有一个自己有些熟悉却的确不认识的人,她听见对面那个朦朦胧胧的影子说道:“快躲起来。”
“我将会杀了你。”它又开口说道,竹听渝没有反抗,而是听着对面那个朦胧身影的话,她需要躲起来。
只不过这里哪里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地面坑坑洼洼的,时不时还冒着不同颜色的泡,发出“波”地一声。
竹听渝蹲了下去,伸手去碰了碰,下一秒,这个泡就不断地变大,直至将竹听渝完全包裹,她看着这个泡将自己整个身体包围,但那一刻,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
蒲玥的手上沾满着鲜血,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她还在找人,麻烦得并不是去处理,而是该如何去找寻到人,她看着面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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