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如既往的莽呢。
五条优希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眼角特地点的美人痣让她的表情格外有气势,江户川柯南脑中警铃一敲,岔开话题并试图讨好她:“优希姐姐,你眼睛旁边好像沾了东西,我帮你擦一下呀~”
说着,讪讪地从怀里掏出手帕,殷勤地双手捧上。
五条优希葱白的指尖下意识地贴了贴眼角,边念了一遍五条悟的无下限,边翻出个花里胡哨的镜子。
看见她可疑地顿了一下,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于是把头转到一边道:“优希姐姐你放心擦,我绝不偷看女孩子化妆!”
他有曾经陪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外面玩时看见她们补妆被赶走的经历,自觉女孩子不喜欢被别人看见狼狈或是影响形象的模样。
这点觉悟没错,可惜悟错了地方,当年被青梅竹马赶跑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吐槽了沉迷于那时流行的纯欲妆的姐妹两的腮红……并且因用词不讲究才被打。
从工藤新一到江户川柯南,他的眼神显然并没有进步。
于是他收获了来自五条优希的制裁。
“优、优希姐姐......我觉得这样很危险。”
何止是危险,简直太唬了吧!江户川柯南抱着一个手牌,表情扭曲,内心抓狂。
手牌大大咧咧地写了两行大字:
「藏人者,
名侦探柯南是也。」
很好,很嚣张。
人来人往的街头,抱着一个大手牌的小孩格外显眼,尤其当小孩穿着一件白色的印有“我有罪”图案的卫衣的时候,自觉懂了的过路大人们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
纵使江户川柯南的脸色七变八变,思考了几个解决方案,然后绝望地发现,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似乎,哪个解决方案都不好用了,五条优希可以点也不像听劝的人。
所以说,他到底哪里惹到这家伙了!
纠结的小侦探身后是一条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是露天咖啡厅的木质桌椅,五条优希就坐在离他最近的一桌,轻轻吹了吹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优雅地呷了一口,焦糖色口红未沾一分,就这样隔着一条灌木带回答了江户川柯南的话:“啧,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把人引开是没用的,不如直接把人做了。”
江户川柯南背脊一挺,他刚刚是不是听到“做了”两个字?
他向后仰头看去,五条优希恰放下咖啡杯,白皙如玉的手细腻程度丝毫不输瓷制的杯子,翘着兰花指的小指间可窥见浅浅的一层裸粉色,指甲修的圆润,端的是单纯无害,然而小侦探很确定那句话确实是这双手的主人口中说出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纠正一下五条优希的思想:“优希姐姐,坏人应该交给警察和法律,不应该私自动手,不然的话你也会变成凶手的。”
他期待地望向五条优希清亮含笑的眼,希望得到她改变主意的结果。
只听五条优希出声轻笑一下,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气反问道:“柯南君知道我手上已经沾染了多少血了吗?”
江户川柯南心瞬间一沉,他又想起了曾经在警视厅门口,男人的手臂爆炸开时五条优希淡漠的表情,甚至还有被他下意识忽略的那抹对爆开的血液可能会沾到她裙子上的嫌弃。
那种满目血色和火焰的场景,各人有各人的反应,五条优希的反应绝对是冷漠,是见惯不惯,那些因为五条优希的亲切和善和不愿与之为敌的第六感而升腾起或许他们是同一立场的泡泡,在五条优希这句直白的反问中,啪地破碎。
五条优希坐在太阳伞底下,即使整个人都在阴影中,她却比阳光下的人还耀眼,来往的路人总是会因为她极其出色的外貌和优雅松弛的气质而投来视线,一举一动都是街头最靓丽的风景线,她声音轻慢松懒,即使有心主意她,能听到她说的话的也只有最近的江户川柯南。
“霓虹的法律也不过是政治博弈的结果,政治家们不愿意自己的名声有损,所以少有死刑,十年牢狱就能换一条人命,这个国家的凶案率会居高不下,廉价的人命官司可得负不少责任,是你的正义感让你觉得伏法就能一报还一报吗?还是说,你觉得警视厅的上层,以及那些政治家们也是正义的一方吗?”
五条优希低敛着眼眸,手臂懒懒地支在桌子上,目光清清浅浅地询问着没有经过过社会毒打的少年。
见他低着头没说话,笑着的她忽而语气带着些许慰叹:“像你这么干净的少年,要是我17岁的时候,一定会喜欢你的,想来你在学校里没少被女孩子们喜欢吧。”
这是实话。
江户川柯南老脸一红,随后又握着拳头,把他的思考说了出来:“我依旧坚信我的正义,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在推翻组织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从五条优希不喜欢弄脏裙子上出发,他会努力在保住犯人性命交由法律审判这条路上努力的!
五条优希绽出一个明媚的笑:“你还真挺聪明,说实话,其实我无所谓正义或是黑暗,只是选择一条让自己最舒服的路走罢了,我已经过了会彷徨的年纪了,还真没人能让我改道走了。”
因着江户川柯南有眼色的没苦口婆心地劝她,五条优希心情不错,招呼他收摊……啊不,收牌子走人。余光不经意扫过柏油马路对面的香柏树,碧色的眼眸微敛。
五条优希很自然地牵上江户川柯南的手,他和伏黑惠身高差不多,不需要五条优希弯下身子,只需要乖巧的小孩自觉把手伸高点,她便能放松腰板地牵着。
“优希姐姐,这么明显的圈套,他真的会上钩吗?”
“你都说明显了,那当然不会啦,组织的代号成员哪有傻成这样的。”
“……”
对着江户川柯南满脸震惊疑问的脸,五条优希淡定地解释:“你不是在逃抓捕吗?这么明显的套,他不就不敢轻易上手抓你了?他那个三天杀一人的强迫症自然自己去找别的线索了,当然,三天后你还是要小心一下你的小命的。”
江户川柯南狠狠抓了把脑袋,对于五条优希表达的“我只是救一下今天的你”这一意思深切无奈,但转念又想到:“所以我们下一步直接去黑田教授那边吧,优希姐姐你是这意思吧?”
他扬起一个惹人怜爱的可爱笑容。
五条优希挑眉:“可以。”
黑田教授藏身的地方是一个山沟沟里面的一个落后村庄里面,村庄人家不多,各自分散得也开,每家都在自己家房子附近种菜,几乎能自给自足,这位黑田教授显然已经做好藏到天荒地老的准备了。
他对自己留下的暗号难度很有自知之明嘛,不过有江户川柯南在,他能早早地见天日了,可喜可贺。
走进村庄的小路,江户川柯南扶了下眼镜,忽然开口:“看来你已经知道这次来的是哪位组织成员了?刚刚你说的吧,那个四天杀一人的强迫症,优希姐姐听上去认识这个人哦~”
五条优希没有隐瞒的意思:“嗯,算我单方面知道吧。”
第一周目的记忆中是有这么个人。
江户川柯南举起手机,自信地压低声音:“那家伙的代号,是‘卡慕’是吗?”
五条优希“嗯”了一声:“好像是叫这个。”
紧接着又问一嘴:“是那位帅气的安室先生告诉你的?”
江户川柯南也坦然点头:“没错。”
五条优希没再问,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门口。
江户川柯南率先快步上前,举起了手。
“咚咚咚——”
第57章
开门的男人情绪非常稳定,若不是江户川柯南拜托阿笠博士查了黑田教授的资料的话,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在逃脱追杀的人。
这是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细框眼镜,穿着一身宽松的浅色家居服。
黑田教授都没有仔细看来者,便满是淡然地把人邀请进去。
他这么淡定的态度反而让江户川柯南警惕起来,思索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他只是踏入门内两步,看着五条优希已经带着同款淡定脸快步往里走时,连忙开口:“黑田先生,你不确认一下我们的身份吗?”
黑田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并不着急地回答:“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来追杀我的,一种是来保护我的,都在意料之中,所以不管是哪种我都不会惊讶。”
两种情况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他虽然发出了求救,但也不畏惧死亡,这是在组织当了那么多年的研究员的人都会有的心理准备,能被救上最好,被组织找上门也能接受。
总之,黑田教授发自内心的很平淡。
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
刚刚还在为五条优希随随便便往里走担忧的江户川柯南,现在又开始为隐有看破生死迹象的黑田教授着急。
“组织派出的人暂时没有破解谜题的话,一定会找同伴过来的,组织里的人的能力黑田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所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黑田教授配合点头,给江户川柯南和五条优希各递过一杯清茶,前者一口闷完,后者在发现茶叶在水中竖起来了之后朝着杯口吹了两下,浅浅呷了一口。
五条优希对这位黑田教授有种同道中人的欣赏感,不过她已经有SSR卡的灰原哀了,对这张S卡倒没有招揽的想法,只是对于看得顺眼的人,她总是有几分优待。
比如说此刻在柯南要拉人跑路的时刻,她表达了自己要留下的想法。
江户川柯南内心涌起熟悉的抓狂感,像极了在带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正要开口把人劝走,就感觉自己的后领被抓住,单脚在地上滑行到门外,然后和黑田先生一起开始上移。
很熟悉的感觉,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刚拥有过一模一样的体验,这是五条优希的那个名为咒术的“能力”。
江户川柯南一副死鱼脸,虽然操着老妈子的心,但五条优希总是自带的松弛强大感,又让他潜意识知道,五条优希并不需要谁的保护。
倒是一直淡定脸的黑田教授露出了惊奇的表情,身手摸了摸自己看不清形状的飞行家伙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带着研究员配备的好奇心又多摸了两下。
——然后黑田教授光荣触电了。
江户川柯南在确定黑田教授只是被电晕过去之后,乖巧地把手揣在跟前,论苟命,他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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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慕有着很严重的强迫症,就像左手不小心打到桌子,那右手一定也要以同样的角落打一下桌子才行,他的杀人频率必须是“4”这个数字,坚决不在间隔的日子里杀一个人,就算被琴酒拿枪指着脑袋也不干,但鉴于他是某个枪法极好的老鼠离开后手底下枪法最好的人,他还是没有被解决掉。
同样的,如果在需要杀人的这一天没有成功击杀,他便会陷入极度的焦虑,因为作为武力派的狙击天才,在动脑子方面的才能实在不高,所以在组织给出的情报地点只找到一个谜题之后他便开始脑壳疼,在距离夜晚的24点还剩3个小时的时候,卡慕一个滑跪求到了琴酒头上。
真的,这种要动脑子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这个没有感情的开枪工具人了。
卡慕痛苦的哀嚎,随着时间不停地接近死亡截止线,他已经焦虑地揪头发了,并且揪头发的频率和位置,严谨地保持了左右对称,力度一致。
琴酒今天恰好在东京,刚把留学归来的乌丸光接回住处,陪她吃了晚餐,就接到了卡慕的电话。
他对卡慕的定位向来是无脑事多,但有点用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蠢货,所以在接到电话时并不意外,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毕竟黑衣组织要下手狙击的人,大部分都不是蠢的,在有风声之后就嗅觉灵敏跑路的实在一直存在着。
作为组织的头号劳模,即使面对喜欢的孩子,他还是选择敢去卡慕那边完成任务,以及,今天的卡慕遭受了比之前更恐怖的来自上司琴酒的狂风暴雨。
即使这样,在左耳边的一撮头发被琴酒的一发子弹击飞时,他还是勇敢地提出希望右耳边上的头发能享受到同等的待遇。
伏特加替卡慕捏了把汗,但是不管是他还是琴酒,对于卡慕此人的尿性都非常了解,所以后者黑着脸举起了枪。
当卡慕心满意足地跟着上司到了目标的山里的时候,距离二十四点只剩下了一个小时时间,他熟练地爬上附近最适合狙击那户房子的山头,快速地组装起狙击枪。
伏特加在村尾的那栋房子周围洒下助燃剂,然后手脚麻利地点火,作为同事,在能帮助卡慕那个强迫症的地方还是很乐意的。
房子的窗户窗帘都拉的很严实,并不方便狙击,大火能把人逼出来,还能让狙击的视野更亮堂,虽然后面一个理由对带着红外线眼镜的卡慕来说用处不大。
大火轰然亮起,把漆黑的天幕印染上红色,有人喊了一声“着火了!”,紧接着,各家各户都跑出来惊慌失措的村民,反应快的已经抄起水桶往火光猎猎的方向冲去。
然而作为燃烧中心的那户人家,却始终不见活人的动静,仿佛那是一座没有人空房子。
琴酒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推理,很显然,老鼠已经跑掉了。
他叼着一根烟,冷嗤了一声。
卡慕握紧枪柄把镜头对向冲到房屋前的村民,勾着的手指紧绷着,他现在迫切地需要杀一个人来满足自己的强迫症,但是如果随便杀一个人的话,就没办法再杀一个目标任务了,他狠狠地竖起眼尾,整个人散发出纠结的气质,在心里把任务目标切成了厚薄均匀的片。
毫无疑问,只要下一秒目标人物一出现,他就能立马将子弹射进他的眉心。
前提是,目标人物出现。
琴酒随手掐灭了烟,转身就走,眼神透露出狠戾。
卡慕听见动静,明白这里是蹲不到目标人物了,正要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开枪,就听见一道女声从上方传来。
“晚上好,二位,今晚的月色真美呀。”
琴酒觉得声音很耳熟,但他不在意出声的谁,随手朝发出声音的树上开了三枪,然后才回过头看是哪只老鼠在叫。
结果令人意外,boss那逃跑的女儿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树梢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地面上的人,让人想一枪解决掉的居高临下,可惜在任务中,她是需要活捉的对象。
琴酒不爽地把对准她脑袋的枪口转移到她的腿上。
“砰——”地一声枪响过后,五条优希轻巧地改坐为站,在粗实的树枝上跳起,避开了射向左腿的子弹,又行云流水地向前微微一垫脚跳起,轻盈地从七八米高的树上落下。
发觉没有听到落地声,就连女人落地点的灰尘都没有扬起之后,琴酒提起了警惕心,手底下一群武力派的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拧着眉心,对着卡慕发出号令:“活捉她。”
本来把枪口对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太阳穴的卡慕不情不愿地朝着五条优希的腿开枪,在发觉子弹连女人裙角旋转起的弧度都没碰到时,这个枪口舔血的男人露出惊讶又兴奋的表情,再度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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