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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逢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即使宋嘉礼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姜逢还是听到了。
“有就有了,我又不会说什么,妈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手机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好歹让我见见吧?”
宋嘉礼稍显不耐烦:“说了没有。”
“那你同事一个个说得跟真的一样。”刘芳说。
宋嘉礼想松开姜逢起身,低头却看到她已经醒了。
“我不在学校。”宋嘉礼说,“别去那边找我。”
“还说没有。”刘芳问,“那你昨晚住哪呢?”
听到这里,姜逢才意识到,宋嘉礼好像真的没有把新房的事告知他母亲。
宋嘉礼没有随便找个借口敷衍,隔了几秒后,刘芳说:“你能走出来妈也挺高兴的,我听小徐说你女朋友长得很漂亮,你不带她见我,让我看看照片总行了吧。”
对上姜逢好奇的眼睛,宋嘉礼抬手想摸她侧脸,她却突然从怀里钻了下去,消失在被子里。
宋嘉礼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连忙想按住她,手机又传来声音:“又不是高中早恋,你藏什么呢。”
被湿润包裹,宋嘉礼呼吸一滞,开口时声音明显哑了:“没藏,别问了,我先挂了。”
急匆匆把电话挂了之后,宋嘉礼掀开被子,想阻止姜逢,却被她故意抓了一下,腰后一片酥麻。
“别这样,姜逢,起来。”他哑声说。
姜逢退开一点,仰头朝他说:“我学了,宋老师检查一下能考多少分。”
考试开始,姜逢却突然犯了跟以前一样的错误,明明考试之前复习了,一到考场上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技巧也记不起来。
对上她,一向严格的宋嘉礼却心狠不起来。他不停地给姜逢试错的机会,教她怎么才能考到高分,在他的指导下,姜逢逐渐有了心得,做题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宋嘉礼低低地喘,息着,仿佛在煎受着酷刑,手背上青筋毕现,眉头皱起。平时严格坚守考试时间的他,这一次很轻易就放了水,考到一半就收卷。
只是姜逢固执不肯,拉扯中宋嘉礼终究还是没忍住,等他反应过来时,姜逢不知道吞了多少。
他急忙抽了纸巾让她吐出来,随后带她去漱口。姜逢一双唇被磨得充血红肿,她小声地抱怨:“我不想吃的,但是你……太多了。”
宋嘉礼眼底晦暗,听到这话又隐隐要起来。他摸着她下唇,低声说:“你没必要这样。”
“你很小气诶。”姜逢还皱着眉头,说,“你可以给我做,我为什么不行?”
宋嘉礼哑然,他替姜逢扎好头发,又听她用欢快的语气问:“我考了多少分?”
见她还在纠结这事,宋嘉礼给了个不合理的分数:“60分。”
“啊。”姜逢仰头,“满分多少?”
“150。”
姜逢气得打他:“凭什么?!”
“怕你下次再考。”宋嘉礼说。
姜逢后悔了:“刚刚真应该让你自己尝尝。”
像宋嘉礼每次给她做的那样。
宋嘉礼低头亲她:“现在也不晚。”
第44章 床伴还是情人?
大三的寒假结束之后,回到学校里,段锦安跟几人一起开了个会,明说以目前成员的数量已经很难再接到比较大型的演出,四个人的队形实在是捉襟见肘。
姜逢也觉得是时候可以为舞团注入新能量,但招募新成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专业能力、年龄、身高等都是硬性条件,性格还得落落大方,不然融入不进团体里难免起嫌隙。
几人花了整整一个学期的时间来面试新成员,最终在大三下学期快要结束时,舞团终于又纳入了四个新人,有学校里面临毕业的大四学姐,也有毕业不久正在找工作的毕业生。
大三结束的这个暑假是学生生涯里最后一个长假期,经过一年的沉淀,舞团如今已能胜任各种场合的演出。暑假的演唱会是最频繁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几人跑了很多城市,与不少当红歌手有过合作,逐渐也在圈里站稳了脚跟。
升入大四后,段锦安把几人聚在一起,直言这几天和夏蕾一起聊了一个不错的策划,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大学巡演?”文菲吃惊地问,“就我们几个?”
“可我们不是伴舞吗?”陶以冬说,“难道你要我们给学校里的学生伴舞?”
“那当然不是。”段锦安解释,“是你们作为一个团体进行演出,主角是你们,表演什么曲目也由你们来决定。”
姜逢理解了他的意思:“你真想捧女团啊?”
“只是一个扩大知名度的手段,你们也知道,学校里的年轻血液是日后最买账的一个群体。”段锦安说,“你们中还有几个没有毕业,大学的最后一年做这件事会很有成就感,你们不觉得吗?”
“那倒是。”姜逢点头表示赞同,问,“你能跟那么多学校谈拢?”
“沟通是我的强项。”段锦安说,“有个问题是,演出费肯定不如咱们以前多,毕竟是在学校里表演,学生是不买票的,所以预算肯定不多。”
“可以通融一下。”姜逢说。
夏蕾接话:“如果你们都觉得不错的话,咱们就可以先把宣传海报和视频拍了,表演曲目你们也需要自己想想,我们目前的方案是每个大学的表演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如果反响好的话可以延长到一个小时。”
所有人初步敲定了方案,半个月后定下了完整的演出计划,整个舞团的巡演也提上日程。
由于之前谈好的合作还得履约,巡演的事情直到过了新年才终于启动。前一个月是在S城附近的大学城里,每一场演出都座无虚席热烈异常。随著名声逐渐打响,越来越多的大学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行程也变得紧锣密鼓。
12月底,林烟和许知同时参加了考研初试。寒假之前,林烟在三人小群里发来消息:【我完了】
彼时姜逢正好训练完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回复:【怎么了宝贝】
林烟:【要开始跟导师联系了,我想进修劳动法学,学院里专攻这块的只有宋嘉礼,我只能选他了】
许知:【这不是好事吗,你跟他这么熟,不是方便很多?】
林烟:【我们很熟吗[微笑]】
姜逢:【非要比较的话,确实比一般同学熟一点吧】
林烟:【可我真的不想让他做导师,听说他特别严格,他总让我想起以前的高中班主任】
许知:【你高中班主任不是姜逢嫂子吗?她看起来温柔得很啊】
姜逢:【她指的应该是初中的班主任,那个三天能叫五回家长的中年离异男】
许知:【宋嘉礼没结婚也不叫你家长,他脾气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姜逢:【我觉得挺好的,很少见他生气】
林烟:【那是对你,对其他人就不是那样了,你是没见过他发火骂人的样子】
许知:【你见过?】
林烟:【没见过,听说过,害怕】
看到这里,姜逢试图想像却发现缺乏样本。
林烟虽然心里有些怵他,最后为了自己的学业,还是给宋嘉礼发去了邮件。
几个月后,林烟考上了A大的研究生,并成功地成为了宋嘉礼手下的学生。
与此同时,宋嘉礼通过了评定,在还没过30岁生日这一年成为了最年轻的法学院副教授。
这周周六,姜逢特地乘坐高铁最早的车次回了一趟A城。前一天晚上她还在演出,想到能见到他,心里的期待胜过了疲惫。
她已经记住了宋嘉礼家里的位置,没有提前告诉他,打算给他个惊喜。姜逢特地订了一束向日葵。
由于今天起得早,姜逢随便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门了才发现穿的是一条白色网格套裙,裙摆长度是宋嘉礼介意的短,不过今天是来给他庆祝的,姜逢认为宋嘉礼应该不会过多在意。
走到单元楼楼下时,姜逢注意到有个中年女人似乎迷路了。
时间太早了,小区里一个人都看不见。见到她,女人连忙喊住:“美女,我问个路啊。”
姜逢点点头,问她:“你找哪栋?”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探究的目光让姜逢有些不舒服,她今天起得早,没怎么打扮,但也不至于露出这么明显鄙夷的表情。
见她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耳朵上一排的耳钉和唇钉,姜逢心里冷笑了一声,没理她直接进了单元楼。
女人却还是跟了上来,语气没有刚刚那么客气:“你知道这附近住了个大学教授吗?”
姜逢语气淡漠:“这楼里住了谁我怎么会知道。”
女人不死心,又说:“叫宋嘉礼,你住这附近不认识他吗?”
听到这个名字,姜逢分出了点注意力,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母亲。”女人说。
姜逢终于正眼看她,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眉眼间的风韵犹存,隐约能看出和宋嘉礼相似的地方。她心里一跳,声音软了下来:“那怎么没叫他下来接你?”
女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都不知道他住在这里,还是问了他学校的同事才打听来的,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栋,想着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他邻居。”
姜逢知道目前的局面不太适合把她认识宋嘉礼的事情说出去,她还依稀记得宋嘉礼第一次带她来新家时,曾说过没跟任何人说过买新房的事,没想到这都一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没跟他母亲说?
也许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姜逢耸了耸肩,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认识,就是对你说的这个大学教授挺感兴趣的。”
女人听到这话,却露出警戒的神情:“我儿子已经结婚了。”
“……”姜逢好笑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到了门口她却没有按指纹进去,而是给宋嘉礼发了条消息:【醒了吗】
宋嘉礼秒回:【醒了】
姜逢:【在干嘛】
宋嘉礼:【刚起床】
姜逢:【给你点的外卖到了,出来拿一下】
宋嘉礼没有丝毫怀疑,拉开门的瞬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她,他整个人都静止了。
姜逢把花递到他面前,笑着问:“傻了?”
宋嘉礼接过花,另一只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恭喜你啊宋嘉礼。”姜逢踮起脚勾住他脖子,高兴地说,“以后不能叫你宋老师了,要叫宋教授。”
宋嘉礼单手就能将她轻松抱起,他将她抵在门后,低头一下下地啄她的唇。还没刮胡子,胡茬刺得她很痒,笑着偏头躲开。
“好痒,别亲了。”姜逢按住他的脸,朝他小声说,“我刚刚在楼下碰见了一个人。”
宋嘉礼埋头在她颈侧,低声问:“谁?”
“你妈妈。”
他身形一顿,又听她说,“说是不知道你住在哪,在等认识你的邻居。”
宋嘉礼终于抬起头来,说:“她怎么来的?”
“问了你的同事知道的。”姜逢见他脸色不佳,笑,“她对我好像不太满意,估计是怕我惦记你,跟我说你已经结婚了。”
宋嘉礼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拿出手机:“我跟她说一下。”
姜逢抬手按在他手腕上,说:“等下她看到我们俩怎么办?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宋嘉礼动作顿住,和她对视一眼,说:“我不让她上来。”
“你在家还不让她进门,像话吗。”姜逢替他出主意,“她认得我了,把卧室的相框取下来吧。”
宋嘉礼似乎很不情愿,见他不动,姜逢只好自己进卧室。相框挂得很高,她的身高够不着,宋嘉礼伸手将她从床上带下来:“我来。”
他将相框取下来,放在了柜子里。最明显的照片没有了,可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生活痕迹,这些即使短时间收拾了也难免漏掉,干脆大大方方地展示。
怕他为难,姜逢朝他说:“我去楼下找个店坐坐,你妈走了我再来。”
宋嘉礼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皱着眉说:“不用。”
姜逢仰起头看他,问:“那你怎么介绍我?床伴还是情人?”
成年人的默契使然,他们之间很少提及这段关系中的身份定位,姜逢的话把他问住了,宋嘉礼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定义,最终没有说话。
姜逢让他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小声说:“我今天都有空,我等你。”
宋嘉礼扣住她的腰加深了吻,几分钟后才说:“抱歉。”
“没关系。”姜逢朝他弯起眼睛,“你等会儿别说漏嘴了,可别说我见过她啊。”
宋嘉礼应了一声:“嗯。”
姜逢从他家离开,下电梯时她特地躲了一下,见女人没在这附近,这才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在小区旁边一家咖啡馆落座,刚点完咖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的花被宋嘉礼放在茶几上了!
第45章 “我也想你。”
在楼下遇见宋嘉礼母亲的时候,她怀里捧着那束向日葵。这花是她在小区附近的花店买的,新鲜得很,一眼就能看出没有放太久。
虽然她人不在,但不能确保他母亲看不出来。姜逢连忙给宋嘉礼发消息,见他没有及时回,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电话时宋嘉礼还没说话,姜逢就已经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她噎了一下,没有一秒钟犹豫,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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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逢走后,宋嘉礼拨通了母亲的通话,接通之后他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问:“你来找我了?”
刘芳被他质问的语气说得一愣,随后反问:“我不能来找你?你搬家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刘芳只以为宋嘉礼是换了个地方住,完全没有往买房的方向去想。
宋嘉礼将门牌号告诉她,几分钟后,大门被敲响,刘芳出现在门外。
“搬出来跟女朋友住?”刘芳刚进门就忍不住四处张望。
宋嘉礼挡住她环视的目光,默认了她的说法:“她不在。”
对于瞒着她的事,刘芳并没有过多指责,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宋嘉礼的女友身上。她好奇地问:“同居多久了?”
宋嘉礼纠正她的说法:“不是同居,只是会过来住几天。”
厨房的碗筷,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包括卧室里女人的衣服,这些都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刘芳试图找出证明身份的东西,但环顾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谈了多久了?”刘芳想起来很早之前就听同事说过这事,说,“是不是一两年了?”
“没有。”宋嘉礼并不想给出具体的期限,本就是凭空捏造的,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怎么不愿意带给我看?”想到只是住几天,宋嘉礼还特意为了她搬到了校外,刘芳忍不住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你在跟你学生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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