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礼看了一眼,问是什么。
“不知道。”姜逢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掉在座椅旁边。”
是谁掉的不言而喻。
她出神地想,手段也并不高明,可至少确定了对方的确还想跟他再续前缘。
宋嘉礼看了一眼,回想到简滢今天并没有戴项链,猜测应该是姜循掉的。今天太晚了,怕打扰他们夫妻生活,宋嘉礼打算明天再联系他。
回家的车程有四十多分钟,姜逢想睡一会儿可怎么都睡不着,她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夜景,不知道这样宁静的时刻还能持续多久。
林烟猜测得很准确,宋嘉礼的确不想结束和她的关系,可面对她说想谈恋爱的话,他并没有怀疑她爱上了别人。
同时也并没有想过,她想谈恋爱的对象会是他自己。
姜逢悲哀地想,宋嘉礼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直到建筑物变得眼熟,宋嘉礼将车停在车位上,率先下了车。
姜逢听到了他打开后备箱的声音,刚推开车门,怀里抱着一大捧粉玫瑰的宋嘉礼站在了她跟前。
“姜逢。”他喊她的名字。
姜逢站定在他面前,扯出一个笑:“你这是干嘛。”
“送给你。”宋嘉礼将怒放的玫瑰送到她怀里,罕见地说,“情人节快乐。”
姜逢分不清这是不是他哄女生的手段,她接了过来,意兴阑珊地开着玩笑:“我们需要过这种节吗?”
他们从来不过任何节日,生日也不庆祝,莫名其妙地突然送花,姜逢看不出他的目的。
她的一句话把宋嘉礼问住了,他沉默了几秒,问:“不喜欢吗?”
姜逢并没有不给他面子,浅笑:“喜欢。”
家里和自己出发旅行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动,她在生活上大大咧咧,总爱把东西乱放,宋嘉礼会帮她一一收拾好,玄关柜的口罩、钥匙串,茶几上的手机支架、立式化妆镜,沙发上新买的兔子抱枕等等。
这里已经比自己家更有她的生活气息,姜逢想,宋嘉礼说的“回家”,俨然已经不是“他家”,而是“我们家”。
她抱着花束愣在原地,直到宋嘉礼从冰箱里拿出她常喝的果汁,见她呆呆地不动,冰凉的易拉罐突然贴在了她脸侧。
“怎么了。”他问。
姜逢回过神,她接过宋嘉礼手里的果汁,低下头掩饰眼里的情绪:“我去洗澡。”
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以为能干干净净地做了断,可三年里早已经和他水乳交融,要分开不亚于劈骨断筋,她要多狠心才能下得去手。
今天这一趟还是不该来,姜逢想。
她得慢慢地习惯没有宋嘉礼的日子。
头发吹到一半,宋嘉礼已经洗好澡走过来帮她。姜逢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帮忙,以嫌热为理由将他支走。
可她能拒绝帮助却拒绝不了他的拥抱。躺在床上,宋嘉礼从身后抱上来时,姜逢睁开了眼,想让他松手,却迟迟开不了口。
宋嘉礼低沉的声音响在耳侧:“以后不想做可以直接跟我说,不会强迫你。”
她又骗他是生理期,卫生间里的卫生巾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姜逢重新闭起眼,轻轻笑了起来:“你说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宋嘉礼也跟着笑:“开始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像最普通的爱人一般相拥而眠,姜逢却非要执着地问:“宋嘉礼,不想做,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宋嘉礼收紧搭在她腰上的手,几乎让姜逢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反问:“所以今天不想见我?”
姜逢不想回答他,她抓住了宋嘉礼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太紧了。”
宋嘉礼松了些力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做也可以见面。”
“见面干嘛?”姜逢转过身,问他,“我妈总问我为什么老不回家,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待在你这里?”
卧室里只留了床头壁灯,宋嘉礼低头看她,直觉告诉他,今天的姜逢和以往很不一样,可他刚要抓到那一闪而过的蛛丝马迹,对方立马又变回了原样,让他找不到头绪。
姜逢和他对视,继续问:“我们做了三年,你做不腻吗。”
单纯的肉,体关系,新鲜感过去就腻了。可爱意是经年累月变得越发绵长深厚的情感,用它做养分,宋嘉礼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情事中愈发难以割舍地深爱。
姜逢今晚在车上的话显露出了一点让他害怕的苗头,宋嘉礼将她压在身下,用力地亲她的唇,想以此堵住他不想听的话。
男人的压迫感很强,姜逢只能仰着头承受,她对他的吻从不抗拒,这是比做,爱更让她心动的事,她喜欢和他唇舌相贴用力摩擦的触感,喜欢氧气耗尽心跳加速的窒息感,也喜欢宋嘉礼呼吸变沉紧抱着自己喊她名字时的声音。
对姜逢来说,他们的关系本应该是一场取悦自己的游戏,是她身不由己地深陷不可自拔。
她回应得不明显,宋嘉礼撑起上半身盯着她,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拿她没办法,不管是和她发生关系,还是她想要结束关系,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一句话也不答,目光沉得令人害怕。姜逢曲起腿,轻声说:“不是说不强迫我?”
宋嘉礼终于出声:“嗯。”
他避开了敏感部位,连串的吻落在额头、脸侧,随后流连向下,颈侧、锁骨,小腹、侧腰。
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尝过一次就深深上瘾,还想要更多,想把她圈在自己身边,成为他一个人的艺术品。
他让姜逢趴在床上背对他,细碎的吻在后腰上覆盖,宋嘉礼在亲她曾经受过伤的那片地方,那是他们建立关系的契机。
姜逢也知道了他的意图,她笑他:“早就不疼了,你干嘛啊。”
宋嘉礼不敢说他的目的,他无数次感到后悔,当时她喝醉后亲上来的那一刻,为什么他要推开她,为什么他没有回应她。
如果早知道爱她是必然的结果,他宁愿在还未动心的时候就用恋爱的关系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即使姜逢只是玩玩,也比如今抓不住她的心也留不住她的人更好。
他在这场游戏中输得彻底,他不知道如果姜逢要分开,他要怎么收场。
只能期盼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姜逢任他亲了一会儿,宋嘉礼忽然停了动作,替她把睡衣拉好,从床上起身:“我去浴室。”
没多久响起水声,姜逢无意识地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后腰,那里仿佛还停留着他亲上来的温热感。
宋嘉礼什么也没做错,可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好到她甚至要以为这是宋嘉礼折磨她的手段,让她沉溺其中舍不得分开。
姜逢想,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第53章 他好像真的舍不得我
翌日早,姜逢迷迷糊糊地听到宋嘉礼在跟人打电话,她睁开眼的瞬间,只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她清醒了过来,意识回笼:“还手链?”
“嗯。”宋嘉礼说,“我早上去一趟你哥的事务所。”
姜逢心道他倒是挺会挑地方,她坐起身:“我跟你一起去,你把我送回去吧。”
宋嘉礼微愣:“你要回去?”
“不然留在这干嘛。”姜逢没看他,想从他身上跨过去,却被宋嘉礼捞了一把腰,最后跌坐在他腿上。
目光相接,姜逢扬起了笑:“怎么,想要?”
宋嘉礼想说出让她留下来的话,可他也知道她要真想留下来就不会走。他不敢逼得太紧,摇了摇头,将她抱进了怀里:“抱会儿。”
姜逢靠在他胸口,明明心里很满足,嘴上却要说伤人的话:“纯情不是你的人设,宋嘉礼。”
说完,等宋嘉礼松开她,她又后悔。
姜逢不喜欢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她先从床上爬起来,率先进了卫生间里。
吃过早餐后,姜逢坐他的车回来。路上收到了段锦安在群里发的消息,告知大家假期还剩下最后几天,要收拾好心情准备开工了。
随后姜逢收到了段锦安发来的消息,问她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姜逢主动打给了他。
“之前我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他问。
放假之前段锦安就曾经单独找到她,直言现在女生们已经毕业,为了更好地管理成员,他想跟姜逢合伙,两人持股成立独立的舞蹈工作室。
之前姜逢担心的是女生们的想法,段锦安给大家放的长假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把愿意留下来的人筛选出来。
考虑了这么久,姜逢也终于想清楚了,以她目前的粉丝体量,单干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她还是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努力奋斗的氛围。
“我同意。”姜逢说,“你打算把工作室设立在哪里?”
团队里的成员来自各个地方,上大学时大家都聚集在S城,管理也方便,如今毕业之后,工作室的选址也是个问题。
段锦安说:“我的观点是你们已经在S城一起待了四年,没有比这里更熟悉的地方了,加上这里是首都,演出频率最高,所以S城是个很好的选择。”
姜逢没有什么异议:“你现在人在哪?”
“我就是S城人。”段锦安笑,“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首先得跟你说明清楚,绝对不是私心。”
姜逢调侃:“谁知道呢。”
“冤枉。”段锦安伸冤,“我又是找场地又是办执照,腿都跑断了,付出也很多的。”
“知道了。”姜逢笑着说,“到时候见。”
挂电话后,宋嘉礼突兀出声:“什么时候走?”
月底开学,姜逢回S城后,他们几乎再没了见面的机会。
姜逢放下手机,看向他:“你想我走还是不想我走?”
宋嘉礼快速偏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会想你走?”
姜逢轻笑一声:“那谁知道。”
迟钝如宋嘉礼也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意味深长,正要解释,又听她说:“我不去事务所了,你在路过小区放我下来就行。”
宋嘉礼迟疑了两秒,说:“好。”
小区门口,姜逢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却发现车门锁没开。她回身看他,宋嘉礼突然倾身过来,在她脸侧亲了一下。
姜逢心跳乱了拍,好几秒后才回神:“干嘛。”
“不干嘛。”宋嘉礼说,“亲一下。”
姜逢越发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发生改变,没等她细想,车门锁发出卡哒一声,她慌忙下了车,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亲脸?”林烟在前台点完单,好笑,“你别告诉我,你俩做着做着突然变纯爱战士了。”
“盖着被子纯睡觉也算?”姜逢想到不久前宋嘉礼看自己的眼神,“他好像真的舍不得我。”
“我说什么来着。”林烟说,“都是男人的惯用伎俩,亲亲哄哄就好了。”
见姜逢不说话,林烟凑近了些,问:“你也舍不得啦?”
姜逢避开她的视线,底气不是很足:“也没有。”
“那就是有。”林烟问,“你不是要跟他说清楚?你俩昨晚盖着被子纯睡觉的时候没说?”
“……”姜逢心虚,“昨晚跟他说了,他说不想结束现在的关系。”
“那就冷处理呗。”林烟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酒杯,“反正你这一走好几个月不回来,到时候不联系就行了,都是成年人了,他自然会懂。”
姜逢正要说这事,抬起头来时却看到林烟手腕上戴着一条有些眼熟的手链。
她今天穿了件蕾丝长袖,刚刚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姜逢才看到。她目光跟随着她的动作,问:“你这手链新买的?”
林烟动作顿了一下:“朋友送的。”
经她这么一说,姜逢才终于想起来,这手链不就是之前回国的时候,许知放在盒子里准备送给他女朋友的七夕礼物吗?!
姜逢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问她:“谁送的啊?挺漂亮的,之前都没看你戴过。”
林烟一看她的眼神就发觉不对劲,她问:“你不会也见过吧?”
“你这话说的。”姜逢故作高深地看着她,“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认识意大利的朋友。”
林烟一听她这话就知道了,她叹了口气,承认:“好吧,是我不对。”
“你俩真好样的。”姜逢放下酒杯,手拍在大理石桌面上,“什么时候的事啊?居然瞒着我?”
“你别生气。”林烟抓住她的手,语气放软,“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我俩现在还没定下来,你不是也说了吗,他还在实习期呢。”
当时听许知说出这个名词时,姜逢还觉得有意思,现在只觉得奇怪:“你干嘛吊着他啊,我一直以为他找了个坏女人!”
听到后半句,林烟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就是坏女人。”
姜逢笑了起来:“他老实好欺负是吧。”
“你就当我在欺负他吧。”林烟干脆地说,“谁叫他总惹我不开心。”
“你不喜欢他?”姜逢问。
“喜欢。”林烟紧接着下句话,“又不能当饭吃。”
姜逢倒吸了一口气:“你这是什么理论,好前卫,我有点理解不了。”
“所以没敢跟你说。”林烟笑,“反正我俩现在属于自由恋爱的前奏。”
“我没谈过恋爱,你说得都对。”姜逢说句公道话,“不过是不是前奏太长了点,黄花菜都凉了。”
“还好吧。”林烟说,“也没多久。”
姜逢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烟想了想,说:“还记得我们高考毕业去韩国那次吗?你在车上丢了包,那天是我跟许知先飞过去的。”
姜逢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时候正好碰到了宋嘉礼,他陪她一起等到司机送她的包回来。
“就那天晚上的事。”林烟说,“当时我俩都喝了酒,上头了。”
姜逢错愕:“然后呢?上头干嘛了?”
“还能干嘛。”林烟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技术很差?要不是我俩都不会说韩语,我真的会叫救护车。”
姜逢彻底震惊了:“酒后乱,性?他一直暗恋你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暗恋个屁。”林烟觉得头疼,“所以我说男人都是一个样,做是做,爱是爱,分得清清楚楚。”
姜逢沉默了下来,半晌后又问:“那怎么现在他进实习期了?”
“他想谈恋爱啊,我不想,只能这么拖着。”林烟吐出一口气,“别说他了,早上刚把他送走,跟小孩不愿意上学似的。”
姜逢哭笑不得,识趣地没再问。
剩下的这几天,姜逢几乎天天和林烟在外面泡吧。林烟调侃她们又回到了遇见宋嘉礼之前的时候,每天只纠结今晚到底去哪里嗨,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烦恼。
嘴上是这么说,姜逢知道自己心里还在放不下。离开A城的前一天晚上,两人照常出来喝酒,晚上九点半,宋嘉礼忽然给她发来消息,问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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