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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听屋代说，是四楼发生了杀人案。”
“嗯。我是来协助警方调查杀人案的。”
“唉——”初音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他，“你原来是名侦探！”
“名侦探？”五条被她吃惊的表情逗乐了，轻笑了一声，说，“大概吧，从性质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侦探的一种。”
“哦，大叔你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啊。”
初音想起了等电梯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疑似杀人魔的男人，但思索良久，她还是决定不告诉五条。
如果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甲，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怀疑上，会很不开心吧！
而且假如他真的是杀人魔，那应该不会那么大大咧咧站在那里才对。
“在想什么呢？”五条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是在想，早知道就不撒谎了。”初音叹了口气，“刚刚对大家撒了那样的慌，之后如果被问起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指的是，我是你的有血缘关系的叔叔，这个慌吗？”
“嗯。”她抿着嘴，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蠢极了。
“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身份？”
“随口一说而已，根本没有多想。等冷静下来想想，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去回答。”
“唔——确实有些令人困扰。”五条学着她的表情，撇了撇嘴，“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委屈一下我。”
“唉？你的意思是？”
“勉为其难认你做我的侄女了。”他微微一笑，歪着脑袋看向她，说，“乖，喊叔叔。”
第004章 在更衣室里2
五条悟不知道是故意想逗她，还是真心觉得这种称呼不错，当说出这句话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她，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响应。
“我每天都在喊你大叔啦！”初音拍了他一下，“你明明说很不喜欢来着的。”
“今天不一样。”五条笑道，“今天的叔叔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想听。”
“……”初音张了张嘴，又咬住唇，酝酿了一会儿，用两只手捂住了脸，“啊啊啊，喊不出口！”
“有什么喊不出口的，之前喊叔叔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自然？”
“之前的叔叔和今天的叔叔，根本就是两回事！之前的叔叔，可以是警察叔叔，医生叔叔，邮递员叔叔，可是今天的叔叔，就只能是叔叔啦！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帮你圆这个谎，怎么样都行。”声音很温柔，仿佛是个好人。
“可是我不行的！”初音双臂交叉，摆成一个X，“达咩达咩达咩达咩，从今天开始，我还是喊你五条先生好了！”
“那别人问起来怎么办？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表现的很生疏，会被他们质疑的。”
五条的表情很严肃，微微皱眉，手指摩挲着下巴，一副「这样做的话，就会大事不妙」的表情。
初音陷入了沉思。
不擅长撒谎，不仅仅表现在无法说出一个合情合理，可以经受住拷问的不存在事实，而且还体现在，当撒了谎之后，会陷入无限自责内疚与恐惧中。
初音就是这种S级不擅长撒谎者。
因为五条悟的话，她立刻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五条悟的身份是自己血缘上的叔叔，因此自己喊他叔叔才是合理的。
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与他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所以无法接受对他的这个称呼。
那么当别人发现这个不合理之处的时候，就会开始质疑自己的谎言。
可是无论如何不想跟他成为有血缘关系的叔侄！
啊啊啊，怎么办？
双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好像一个把教室窗户打破了的闯祸小女孩。
“五条先生！”初音忽然这样喊了一声，“不论怎么说，以后就这样称呼您了。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你一直住在大阪，所以不常见面，两个人不熟悉。”
“大阪？我成了关西人？”五条非常配合的，就变成了关西腔。
不做过多解释，初音说着站起身，面对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五条先生，请多多指教。”
五条悟：“……”听她忽然正常地称呼自己，心里好像有点伤心是怎么回事？
但五条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可以再喊我大叔了哦。”
初音：“唉？？！”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好过分！
*
两个人在更衣室聊天的感觉，与在五条悟的领域里治疗的感觉很像，所以初音并不想离开这里。
但是现在是工作时间啊！作为全民偶像少女，怎么可以与一个身份不明男子单独呆在专属更衣室里呢？这样太可疑了！
果然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Miku，我是屋代，想问一下你在里面对吗？”
初音下意识就应了一声：“嗯，我在这里呢！”但话说出口，就觉得大事不妙。
外面吵吵嚷嚷的，想必大家都聚集在门外。一旦打开门，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的专属更衣室里出现了一个男性。
就算是有血缘的叔叔也很奇怪啦！
不对，应该说是更奇怪了！
初音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从她囧囧的小表情里，也知道她在困扰什么。
可他却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喂喂，帮我想点说辞呀！他们看见你在这里，要怎么说才不会引起误会呢？”
“这种事应该你自己想才对，我刚刚就说要走来着，是你说的没关系。”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啊！你怎么这个样子！”
话说回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与他进行如此长时间的交流，不得不说，现实世界里的五条先生，一点都没有战斗领域里的五条先生可爱！
骗自己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就算了，到了关键时候，居然还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明明让自己陷入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的，就是他！
“既然如此，大不了就跟大家说明白了！”初音走到门前，手握住门把。
五条抬了抬眼皮，笑问道：“你准备怎么说？”
“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初音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你不怕我也不怕！”门把被按下，门已经被推开一小条缝。
五条悟一愣，赶紧冲了过去：“喂喂！别说这种话啊，你忘了你是偶像了吗？”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门又关上了。
“要你管！这位陌生的先生。”初音抬起头，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
“我才不想管你啊，你现在又没有像素化。我只是不忍心看见你因为撒了一个愚蠢的慌，所以不得不站在舞台上痛哭流涕地道歉的样子！”
“我怎么会……”
“啊啊，真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呢！开道歉会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现场，近距离欣赏你的表演哦~”他弯下腰，对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初音瞪着他，鼓着嘴巴，说不出话。
忽然变得毒舌的五条先生，跟领域里的那个温柔大叔，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吧！
脑海里根本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嘴笨这种事，不是靠后天训练就能改变的了的事情。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喊道：“五条老师。”
两个人立刻闭上了嘴，面面相觑。
所以，外面的人都已经知道这间更衣室里有男性存在了吗？
那还在这里争吵还有什么意义？
“算了，我们就这样……”初音本想就这样走出去好了，也许大家会认为五条悟作为血缘叔叔，是没关系的呢？
“嘘。”五条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但是话音未落，就被打脸了。
“五条老师，我是钉崎野蔷薇。我来是想跟您汇报一声，我和伏黑还有虎杖的任务，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顿了顿，见没有响应，便又补充道：“虽然他们都说这间更衣室里不会有男性存在，但我知道您就在里面。不过你先忙你的，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不亏是被最强咒术师教大的孩子，气场就是强大。五条悟在心里这样想。
“事已至此，看来大家早就知道了。”
他低头看着初音，非常遗憾地说，
“就按你说的办吧，打开门告诉大家我是你男朋友。嗯……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男朋友。明天的娱乐头条应该会放我的照片，为了你的形象，我会选一张拍的不错的照片。”
“……”初音低头不语，她才不要做这种事，刚刚只是气话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先躲起来，等我出去后，你过一会儿趁没人看见的时候再出去。”
“这样有用吗？”
“就这样吧！”初音已经不想再考虑下去了。
她鼓足勇气打开门……果不其然，门口围了许多人，虽然没有人开口说话，但如同小仓鼠一般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在众目睽睽之下，初音面带职业微笑走了出来——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以微笑。
才走出门，一位穿着藏青色短裙制服的女生就来到她的面前。女生留着齐肩短发，发色是暖暖的棕栗色，她的怀里抱着一本棕色笔记本，看起来英气十足。
“请问，五条老师还没有出来吗？”
“啊，他、他……”初音结结巴巴，不敢作答。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更衣室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在。虽然是自己让他躲起来的，但这个藏身之术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屋代见罢赶紧跑过来解围：“警察小姐，这间换衣室是Miku一个人的，男性禁入，所以您一直在找的那位先生，不会在这里的。”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不是警察，我只是前来协助警方调查凶杀案的，咒术高专的学生而已。”面前的女生解释道。
“啊，咒术高专嘛！”屋代笑道，虽然根本不知道咒术高专是什么学校。
事实上从一开始，这位名叫钉崎野蔷薇的女生闯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就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在调查杀人案，所以就习以为常的以警察小姐称呼她了。
“警察小姐你也看见了，更衣室里没有您要找的人。Miku是少女偶像，不可能跟异性独处一室的！如果这种传闻被狗仔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佐佐木先生也在一旁说道。
初音躲在一边，吐了吐舌头。
五条先生千万要藏好了，否则自己骑虎难下！
但是钉崎野蔷薇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解释，执意要进去查看一下。
她对自己的感知力是相当自信的，刚刚她分明感受到了从更衣室里传出的五条老师的咒力感。
这说明，五条老师不仅人就在里面，而且还使用了领域展开，与咒灵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可正当她绕过初音未来，准备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只听五条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钉崎，我在这里。”
第005章 下班后
初音抬头看去，只见五条悟从对面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吃瓜群众。
“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钉崎迅速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一下：“五条老师，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在找你。”
五条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一直闹肚子，所以在洗手间里呆的久了一点。”
说着，将手里的纸巾揉成一个团，以抛篮球的动作投掷到两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里。
“哦。”钉崎应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这个回答表示怀疑，她看了一眼初音，压低声音说，“我还以为您被咒灵困住了。”
五条悟当即否认：“没有，只是在闹肚子而已，九楼这里没有发现有咒灵的痕迹。”紧接着又问，“你们几个调查的怎样了？”
“我和虎杖从地下室开始一直到七楼进行了搜寻，只抓到了两个没有威胁的咒胎。
伏黑那边是从十一楼开始搜查的，在十三楼发现了一只二级咒灵，但很快也将它制伏了。
总而言之，四楼的凶杀案应该与咒灵无关，也许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
“唔……”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说，“总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那位死者，你应该也看见了，死状很不寻常。普通的杀人犯，会做到那种地步吗？”
钉崎点了点头：“确实如您所说的，尸体看起来很扭曲。可如果是变态杀人魔所为，不应该选择这里进行犯罪，而且我也确实嗅到了咒灵留下的气味。”
五条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良久，说：“先离开这里吧，从那两只咒胎入手调查。”
“嗯，两只咒胎和那只二级咒灵，都已经被伏黑押送去学校了，就等着老师你回去审问。”钉崎翻开怀里的棕色笔记本，从里面翻出三张现场拍摄的咒灵的照片。
五条并没有仔细看，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没有回头与自己的那位「侄女」道一声别的意思。
初音安静地躲在屋代身后，等着他与钉崎结束对话。
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就已经走出了工作室。
“啊，那个……五条先生！请等一下。”初音追上去，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嗯？”五条站定，回头看向她。
“你、你就这么走了吗？”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只是来工作的而已。工作结束了，就要走了。”
“可是……”不知道自己可以说点什么。
本想说「今晚来接我下班吧！」，觉得不太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吧，自己与他之间，说白了只是医患关系。让医生来接患者下班，这算是什么事呢？
又想说「不一起喝个下午茶吗？来都来了」，但目光瞥见一旁站着的这位短发女生，觉得三个人一起喝下午茶，还不如不喝，就作罢了。
五条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说话，便对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初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后悔刚刚什么都没说。
赶紧追上去，他却已经走进了电梯。
对方似乎除了把自己当做病人以外，并没有给予更多的情感。
这倒也没什么问题，原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就是，只在治疗时见面。今天能遇见，大概只是巧合罢了。
初音忽然开始好奇起来，在治疗时间以外的五条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
庆幸的是，大家并没有就这位五条先生的真实身份，对初音进行询问，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平和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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