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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翊被这声吼的没来由的委屈，抬起漆黑的眸和林辞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语气闷闷的。
“知道了。”
至此，整个班的人都知道了。
林辞好像和段翊吵架了。
段翊被林辞吼完拖着祝鑫悦就去操场上打篮球。
祝鑫悦一下午被虐的够呛，段翊好像什么魔鬼附身，把祝鑫悦按在地上虐。
临近放学的时候，祝鑫悦终于顶不住了，一屁股坐下摆摆手喘着气道：“不是段哥，你和林辞吵架你找她去啊，你折磨我干什么？我这安分守己的。”
段翊将最后一个三分投进篮筐，然后极为认真的回头和他解释。
“没有吵架。”
祝鑫悦还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自顾的说着：“怎么没吵架啊？你看林小辞，人家现在都不愿意搭理你了。”
话音刚落，段翊接过地上的篮球猛的朝祝鑫悦的脚边砸过去。
“砰！”
段翊不耐烦的啧啧两声，眉眼撩起，声线冷硬。
“不在中间加个小字你能死啊？还有我说了，没吵架！”
祝鑫悦下意识一躲，幽怨道：“好好好，不加不加，没吵没吵，您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
听到满意的回答，段翊这才也收了脾气，往祝鑫悦旁边隔一段距离顺势坐下。
下课铃声敲响，祝鑫悦故意哀叹一声，开始模仿齐成和林辞的对话。
“齐班长，放学后我们一起学习吧。”
“好啊，小辞，我们去哪里呢？”
“那就去我房间吧……”
还没模仿尽兴，段翊不悦的眼神瞥过来。
“有病？”
祝鑫悦扬了扬眉：“不是段哥，你还不去？小心老婆跟人跑咯！而且论学习，那小子哪是您的对手？”
听了这话，段翊眉眼忽的松开，他突然道：“你刚说什么？”
祝鑫悦疑惑的重复：“那小子哪是您的对手？”
段翊摇摇头：“上一句。”
祝鑫悦想了想，不明所以。
“小心老婆跟人跑咯？”
段翊终于满意，罕见的想拍拍他的肩膀又在动作一半的时候收回手，由衷的夸了一句。
“你还挺会说话的。”
说完，也没管还在原地发呆的祝鑫悦，他拿起手边的校服外套就往教学楼走。
晚自习的时候，齐成直接和顾馨换了座位，两人一晚上脑袋凑在一起。
林辞听不懂的时候，会懵懂的抬头看齐成，齐成这个时候则是会宠溺的看着她笑，接着饶有耐心的再讲一遍。
段翊坐在后面，目光僵住，只觉得从胸腔处都溢出一股燥热，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十二月的天气，他却只觉得背后一阵一阵的热意，仿佛将他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焦灼难安。
祝鑫悦打完一把游戏，好奇的看了一眼段翊目光的方向。
“我说段哥，你是眼睛长林小辞身上了吗？”
段翊默不作声，继续盯着前面的两人。
林辞早上扎起的马尾此刻已经散乱了许多，有一簇发丝掉在她的眉眼前，微风拂过，晃的人心尖处都在发痒，段翊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尖掐住掌心，这才抑制住拨开那缕发丝的冲动。
忍了又忍，那缕发丝还是在眼前晃动。
段翊眼尾撩起，只见齐成悄悄抬起了手。
几乎是不用想，段翊就太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燥火烧干了五脏六腑，段翊克制住想要踹翻桌子的冲动，一个起身，越过祝鑫悦关了灯。
教室内顿时陷入黑暗，齐成的手也僵在半空，作为班长的自觉让他立即起身摸着往讲台处走。
女同学纷纷尖叫慌乱起来。
“啊啊！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班长你快看看怎么回事啊？”
“我靠，谁给了我一拳？”
……
林辞眼前一黑，也跟着慌乱声抬起头，刚一侧头，前方有个黑影罩过来。
清冽熟悉的薄荷气息瞬间裹紧周身，林辞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居高临下俯视她的人是谁。
“你……”
黑影倏尔凑近，温热的呼吸吞吐在耳畔，林辞面上立刻烧烫。
交换呼吸之间，林辞能感到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有软软的触感快要贴近唇角，林辞下意识侧头，温软落空，贴在她的发间。
“你！”这次是惊呼。
那人拉开一寸距离，伸手拨开林辞眉眼前吹乱的发丝，语带遗憾。
“好可惜，就差一点。”
“啪”
灯光昼亮，教室内恢复视线。
林辞心跳如擂鼓，视线越过去看的时候，段翊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椅子上，他靠着椅背，视线毫不避讳的回看林辞。
那股张狂的劲儿仿佛就在脸上写着告诉林辞。
你没看错，刚刚就是我，怎么了？
林辞以为漫长的黑暗，也不过就是两分钟。
齐成开了灯以后重新回到位置上，他看着林辞一脸惊慌的样子，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辞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抬手真理了一下发丝，结巴道：“没……没怎么。”
齐成只当小姑娘是被刚刚吓着了，抬高声线对着众人解释。
“没事儿，不知道谁的恶作剧，关了灯，大家继续学习。”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去，林辞却还是心乱如麻，她不停的用手整理发丝，却偏偏越整理越乱，发间碰到柔软的那块地方也像是被烙铁滚过一般，隐隐的发烫。
祝鑫悦手机里的游戏人物在原地发呆被人打死，他呆愣的看着一旁的段翊。
刚刚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可是看的清楚，视线暗下去的时候，他手机的灯光刚好可以照明。
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同桌站起来附身凑近前桌的林辞，而且还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直到……
祝鑫悦的嘴巴呈一个鸡蛋状。
他心中一阵奔腾，身旁人却没事人一样淡淡的提醒他。
“我劝你，还是别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祝鑫悦立马反应过来，视线转回手机上，忙道：“是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接下来的几天，林辞看见段翊就想到那天的晚自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看见段翊就想躲。
为此，也好些天没再去段阿姨家。
今年是林妈妈升职的关键期，年底的出差工作多，林妈妈又出了远门。
林辞坚持在家自己照顾自己，怎么都不肯去段阿姨家，连带着九月都一起打入了冷宫。
段阿姨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去问林辞，只好试探性的问段翊。
“阿翊，小辞她……”
段翊眼神冷冷的，没什么情绪，不仅不跟她聊林辞，反而另起话头。
“小姨，九月最近心情不好，你带她出去遛遛。”
段阿姨虽然疑惑，倒也没拒绝。
“好，我带她去。”
段翊很是主动的趁着段阿姨换衣服的间隙帮九月系上牵引绳，牵引绳松松的挂在九月的背后，段翊看着她默了一瞬，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金属质地的打火机。
“啪”的一声，火苗舔上牵引绳的后方，直到最后一根线松松的连着，段翊才收回打火机。
“乖九月，帮帮我，给你买一屋子的罐头。”
九月似懂非懂的“喵呜”一声，正巧此时段阿姨收拾妥当走出来。
眼看着段阿姨带着九月出了门，段翊穿上黑色冲锋衣也跟着出了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段阿姨匆匆忙忙的从外面推门进来，彼时的段翊正坐在客厅地板上，整理着九月的各种零食。
见段阿姨进来，他目光扫了一眼然后垂下。
“怎么了？”
段阿姨急道：“九月……九月她……丢了！”
段翊将最后一个罐头放在架子上以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问道：“哦？是吗？”
段阿姨急的后背冒汗：“我在前面公园遛猫，谁知道牵引绳断了，等我反应过来，九月就不知道去哪儿，我到处都找不到！”
段翊眼皮懒懒散散的垂着，睫毛在灯光下忽闪，下颌绷紧，流畅的侧脸像是被镀了层光晕。
“那要通知林辞啊，这毕竟是她的猫。”
段阿姨如梦初醒，立即掏出手机道：“是是是，我得告诉小辞一声，人多力量大，我们三个一起找，更容易找到些，这么冷的天，九月肯不能冻病了。”
那边的林辞接到电话时，刚洗完澡，周末在家写了一天作业，她刚想看两集最新的综艺节目。
听到段阿姨说的话，她几乎是“腾”的一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什么？九月丢了？丢哪儿了？”
林辞着急的套上外套，朝着电话那头道：“段阿姨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赶到段阿姨家的时候，段阿姨眼眶红红的，满脸自责。
林辞迎上去：“怎么回事？段阿姨？”
“小辞，我不是故意的，就那个牵引绳突然它就断了！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她！”
林辞安抚似的拍了拍段阿姨的手背。
“没事，九月认得我和……段翊的味道，我俩一定能找到她，阿姨你就在家休息，天太冷了，我和段翊出去找。”
段阿姨毕竟年纪大了，刚刚在外面也吹了冷风，现在身体不适，她也没再扭捏。
林辞刚要出门，段翊从屋内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还是上次那件。
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穿上它。”
林辞本想拒绝，但扭头看见段阿姨期待的眼神，只好默默的接下，套在身上。
两人一起出门，林辞心头急躁，一路都往树下角落处找，嘴里不停的叫着。
“九月？九月？”
寒风一阵阵冻的人骨缝处都泛着冷意，天上雾蒙蒙的，连月光都不显。
好像冬天……真的来了。
这么冷的天，九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冻。
她平常最怕冷了，为了她睡的舒服，林辞还特地给她买了加热的垫子。
平常她睡觉，都是抱着垫子睡。
已经快三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九月。
平常这个点，她该要“喵呜”着要罐头吃了。
林辞看着手机上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又急又慌。
每次看到一个小影子，以为是九月冲过去的时候，又发现看错了。
这种期待落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林辞鼻尖酸涩难忍，走着走着眼泪不自觉往下掉。
她忍住哭腔，却忍不住抽噎、。
抽噎声和吸鼻子的声音出卖了她，身后淡然了一晚上的少年忽然开了口，语气不悦。
“你哭了吗？”
他不问这一句还好，一问林辞直接没有绷住，眼泪决了堤。
她猛的转头，仰头怒视段翊暗色朦胧里忽明忽暗的脸，一股脑儿的发泄起来。
“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九月！为什么不换个牢固一点的牵引绳！为什么在她丢了以后还能这么悠闲淡定！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九月！”
声线扬高，林辞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少女的眼泪像是珍珠，一颗一颗的落下，浸染发丝。
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怎么也哭不停。
段翊不是没见过女人哭。
小时候，母亲太忙，那个男人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段翊就躲在柜子里，听那些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娇哭声。
他觉得恶心。
后来，出了那件事，母亲终匆匆赶来，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只敢站在不远处无声的掉眼泪。
他觉得挺没有意思的。
可此刻，林辞就站在他的方寸之间，哭的汹涌澎湃，一双眼肿的像兔子。
段翊觉得，浑身就像是被打散了血肉，心头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了呼吸，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良久，段翊注视着林辞，缓缓吐出几个字。
“喜欢的，喜欢的快要发疯了。”
喜欢到想要独自占有，别人看一眼，都觉得想杀人。
后面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段翊轻轻触摸的她的眉眼，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你亲亲我，我告诉你小猫在哪。”
第32章 升温3 我可以咬回来吗？
林辞瞬时止住哭腔, 抓到他这话里的重点。
“你知道九月在哪？”
段翊眼波在她脸上流转，没回答。
“九月是你藏起来的？”
林辞忽然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红肿的眼眶让林辞此时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段翊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答非所问。
“别担心, 九月她现在很安全。”
“所以真的是你把她藏起来的？”林辞双眼睁大, 不可置信的问：“你为什么……”
段翊长睫垂下, 目光往下看着地面，不敢去直视林辞那双肿胀的圆眼。
秋风寂寥，冬日初至, 平常这个点三三两两散步的人在这样冷的天气都依偎在家取暖, 不再出门。
远处的小池里，雾蒙蒙的罩着一片，池中夏日盛放的荷花此时连根茎都枯黄在泥泞里。
月花如练, 水波不惊, 少年像是整个沉入夜色里, 情绪内收。
良久, 林辞才听见他闷闷的一句。
“你总是不理我，我没办法了，小辞。”
这是第一次听段翊这样叫自己的名字。
从前, 总是相近的长辈, 朋友, 会这样称呼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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