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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辞关上门，将行李箱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上回道：“不是说了出差。”
顾馨有些惊奇：“你那个破公司再等等都要倒闭了，还出差？”
“恐怕还倒闭不了，居然给陈昱这小子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个投资人，要是谈好了，会给我们投资挺大一笔钱的。”
顾馨有些不信：“陈昱找的投资人？靠不靠谱啊？他那脑子，天桥底下走一圈能被骗光银行卡，还投资人。”
“哎你别说，这次还真让他找着了。”林辞手举累了，换了个手拿手机继续道：“你知道那投资人给我们定的哪家酒店吗？华顿！而且顶级总统套房，一晚上十多万呢。”
“真的假的？我靠！”
林辞听见顾馨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她动作极大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知道，反正明天去看看再说，要我说这京市确实不一样，感觉到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林辞看了一眼落地窗，总统套间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京市，蜿蜒的高速盘踞成龙的形状，灯火像是一双双眼睛，回看促狭着躺在总统套房里的林辞。
电话那头的顾馨听到林辞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京市？你是说你去了京市？”
林辞眉心有些发烫，她抬手揉了揉：“是啊，怎么了？”
电话里忽然陷入沉默，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林辞才听见顾馨情绪不显的说了一句。
“林辞，我听人说，段翊一年前就回京市了。”
情绪翻江倒海，回忆更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浪潮，直拍的林辞不能呼吸。
五年，林辞已经有五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高考那年，林辞将话说的难听，她永远记得那样淡漠又伫立在高山之巅的段翊，是怎样红着一双眼里离开了春江，。
再后来听见段翊的消息，是大一下学期从祝鑫悦口中。
他说段翊去了德国，以后都不一定要什么时候回来了。
林辞什么都没说，只说挺好的。
时隔多年，骤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林辞居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你还喜欢他吗？”
顾馨又问。
林辞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直到痛感从手心处传来，她才开口回答。
“顾馨，我们都长大了，过去的，我都不记得了。”
第48章 占有（双更） 重逢
与海市的气候不同, 京市的三月还残留一些冬日的阴冷。
路面上随处可见穿着厚外套裹围巾的旅人，老城区的早晨很是热闹，早市摊上琳琅满目的兜售着各类吃食。
陈昱带着林辞在早市搜罗了一圈, 吃饱喝足才往资方公司赶, 半点没有求人的态度。
林辞站在市中心最高一幢的写字楼门口, 一边啃着剩下的半口包子, 一边无法理解的问身边的人。
“陈昱，你是把这公司老板给睡了吗？”
陈昱正在吃包子，听了这话, 直接一口噎住。
“咳咳咳咳……”
“不是, 他把你睡了，都不可能把我睡了！”
林辞再抬眼看了一眼几乎看不见顶楼的高级写字楼，依旧无法置信。
“不然, 你说说看, 他们凭什么要投资我们那两百多平的小公司, 难道是看中了我们团队根本没有的能力吗？”
陈昱风卷残云似的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道：“不管他们看中了什么，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让他们消费！”
这家公司叫逐月，是国内近两年兴起的最大的科技公司, 传言, 逐月两年前落地京市, 创始人手段雷霆，大胆创新，短短两年就成为了国内的龙头企业。
外界对创始人的身份频频猜测，但他们的创始人却非常神秘，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林辞也对这家公司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 陈昱找的投资方居然会是逐月。
逐月去年在美股挂牌上市，完成了业内最快时间达到百亿融资，用陈昱的话说，逐月跺一跺脚，京市的天都要震上一震。
林辞带着忐忑跟着陈昱进了逐月的会议室。
前台姑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标准，不难看出公司的企业文化。
陈昱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水，又把提前准备好的计划书在每个位置上摆正摆好，趁着资方还没进来，小声嘱咐林辞：“等下你就记得给最前面的的那个大佬疯狂拍马屁就好了。”
林辞一脸无语：“可是论拍马屁我好像没你厉害。”
陈昱想想也是，正要还说些什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推门进来。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精致，眉眼清冷，整个人散发气场都很强烈。
她一进来，就落在在首位右侧第一个，接着随意地拿起陈昱刚刚放置的企划书扫过两眼，然后回首越过众人看向陈昱和林辞，淡声道：“来吧，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计划可行，逐月会投资一千万给到你们聚落。”
陈昱犹豫一瞬，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段总他……”
女人不耐烦的打断：“一千万的投资，还不需要段总亲自来谈。”
说着女人有些面露鄙夷：“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种小公司是靠什么接近段总拿到这一次机会，但是逐月向来只看投资回报，不讲人情，请吧。”
陈昱剩下的话被噎了回去。
在林辞的心里，陈昱虽然插科打诨，做事没边，表面是个实打实的纨绔，但其实他内心赤忱，认准一件事哪怕头破血流也会做下去。
这也是林辞会一直在聚落的理由。
还记得林辞的第一场直播，直播间没有任何一个人，陈昱这个多少女孩追捧的富二代，就那样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的假装粉丝，发了一晚上的弹幕，用这样的方式陪着林辞一起熬。
虽然知道他们确实渺小，但逐月这样的态度，还是让林辞产生了不适。
这还是林辞第一次看见，陈昱这个一米八几平常随心所欲的大小伙，如此的局促不安。
林辞悄悄附上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给了他一些安慰，陈昱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起身走到前面开始介绍自己的企划书。
女人的工牌上写着投资部总监黎棠几个字，陈昱还算流畅的说完企划书上的内容，目光拘谨的看向黎棠，试探着开口。
“黎总监，您看有什么问题吗？”
黎棠从企划书里抬起头来，公事公办的态度。
“几个问题，第一对于你们现在线上直播的销量我简单看了一下，流量很差，销售额也是一塌糊涂，你又怎么会觉得，能在两年内实现线上直播一千万的净收益，第二针对你说的明星大咖互动做客，我看了你选的几个女明星，都是甜美可爱型，和你们的品牌调性完全不符，她们看上去完全不会去玩这种vr游戏，又怎么能刺激消费？”
陈昱本就紧张，这样咄咄逼人的问题一连串抛出来，他直接愣了神。
林辞掐了一下手心，然后站起身来。
“黎总监，针对线上销售，我们有提出建立线□□验馆，在体验馆直播，不仅线上可以售卖，还可以引流到线下私域，发展长期客户群体，从而达到一千万的净收益，另外关于明星合作的选择上，首先，我并不认同甜美类女明星就一定不会去玩vr游戏的刻板印象，相反，这几个明星都是曾经有发送过玩vr游戏的博文，并且，她们的粉丝以高净值用户为主，更拥有消费我们产品的能力，同时女明星和vr会产生反差感，刺激直播间的流量增长。”
黎棠将视线完全放在林辞的身上，似是打量又像是对她有些疑惑，林辞被她看的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识想要偏开视线，但因为此时本着输人也不能输阵的信念，所以强迫自己继续和她对视。
最终，黎棠收回目光，合上了企划书，她冷着表情下了决断，每个字都像是在凌迟。
“这样没有经过具体数据支持，空凭想象做的企划书，抱歉，我没有办法赞同，逐月确实不缺这区区一千万，但逐月也不是慈善家，我想今天的会议可以到此为止了。”
陈昱表情一下塌了下去，林辞也不知什么时候，紧张到掐的掌心都有了血痕。
黎棠是拍板人，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旁边再多人也只是摆设，众人都跟着合上了企划书，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林辞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是没有数据支持，而是以他们的公司，只能粗略的去拿到一些资料，但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尽量做的精细，还有很多创新的部分。
但黎棠说的也没错，逐月并不差这一千万的收益，没必要去浪费时间和聚落一起去赌。
事情已成定局，林辞也跟着收拾准备起身。
忽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率先进来站成两排，各个个高腿长。
林辞看见黎棠立刻开始整理妆发，然后一屋子的人都跟着起身站定，纷纷神情严肃。
紧接着，为首的男人走了进来，熟悉好看的面孔搅得林辞呼吸一滞，心跳停止。
褪去少年的青涩，脱下那身蓝白校服，段翊似乎很是适合这样的高定西装，冷白的肌肤被微弱的光线照的发亮，他的鼻梁高挺，下颌流畅凌厉，再加上里面的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方，平白就生出一股禁欲的气息来。
五年过去，他好像又长高了，即使站在一堆一米八几的帅哥里，他还是好看的尤为突出。
最让林辞感到脊背僵直的还是段翊的那双眼，薄薄的眼皮压出深痕，他的眼窝深邃，一双墨色的眸冷冷的隐在其中，长睫落下的阴翳处，隐约可见一颗褐色的小痣。
视线往下，是永远会吸引林辞的那截清瘦白皙的喉结。
在林辞愣神的那漫长的二十秒里，那截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接着熟悉好听清冽嗓音溢出。
“黎总监是觉得这项目不行？”
话是对着黎棠说的，但段翊的视线却准确无误的捕捉上林辞。
四目相对之间，林辞觉得后背汗湿，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黎棠之前只知道大老板丢了个项目过来，一千万的项目。
若是放在之前，黎棠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因为是领导亲自交代，所以她才花时间组织了这场会。
本以为只是哪个富二代借了关系想攀上逐月，没想到来人在京市根本排不上号。
黎棠觉得否决这个项目是理所当然的，但此时老板居然亲自来了。
就为了个一千万的项目？
但能坐到她这个位置，早就是千年的狐狸，惯会看人脸色的，她立马转了口。
“项目还是有前景的，只不过因为风险系数比价高，这才想着去问问段总您的意见。”
段翊透过人群，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林辞，林辞忍不住的掐着自己大腿的嫩肉，然后转开眼神不敢再与他对视。
只听见那人一贯懒散的语调，明明是询问，却透着逼人的气场。
“哦？原来一千万的项目都得我来亲自签，看来投资部也是时候需要换点能干事的人了。”
黎棠面色一冷，额上都沁出汗来。
不是，这祖宗真是阴晴不定。
投不投的您给句话不就成了，在这儿吓唬人。
虽然心里腹诽，但话一出口，还是圆滑世故，黎棠扯出一抹笑来。
“段总，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我觉得还是比较看好的，我们逐月正好也可以借此向海市试水。”
段翊终于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黎棠身上。
他不说话，只用冷冷的一双眸盯着面前的女人，周身的气场叫人不敢直视，没有人猜的到他在想什么。
黎棠整颗心都揪紧了。
难道她猜错这位爷的心思了？
不对啊，如果这位爷不想投这一千万，那根本没必要过来啊？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黎棠听见头顶的人轻笑一声，道：“黎总监做事，我总是放心的。”
第49章 占有 “林小姐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
听了这话, 黎棠总算松了口气。
会议室的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丝毫想不通，一个一千万的小项目, 怎么就惊动了楼上从不露面的那位。
一行人又坐了下来, 陈昱眼见风向转变, 也立刻很有眼色的朝林辞示意。
“既然段总对咱们公司有兴趣, 不如我们谈谈合同的事？”
段翊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一眼角落的林辞，白皙的肌肤巴掌大的脸，一双眼小鹿似的滴溜溜的, 就算不看人的时候也透着几分狡黠。
她一贯算不上什么正派的好学生, 但小聪明不少，刚刚怼黎棠的那番话，他在门口听了, 不知怎的, 反而心里生出郁结之气来。
从前对自己, 就是不喜欢, 不想要，离远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竟让她维护至此。
林辞此刻并不知道段翊的想法, 她只能在一群人打量的眼神里, 将合同拿出来，然后一步一步缓慢的挪到前面。
那人垂着眸，坐在上位，两条长腿交叠翘起，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屈起时不时点在桌面上, 发出既轻又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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