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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俊的小侄子也是个心大的，乖乖答了，“两岁啦。”
“你几岁会走路的？”
小侄子露出迷茫的神色，努力思索了一下，然后摇头，“妈妈知道。”
被忽略在一旁的何家俊有点玩味儿的盯着陆括，若有所思。
而被忽略良久的二芙也气势汹汹的发起了反抗，一巴掌糊在了陆括脸上，发出抗议，“不！”
陆括问，“不什么？”
“不！”
“……”
何家俊噗嗤乐了，“小朋友怕是吃醋了，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你让他们自己玩。”
陆括思索了一下，把二芙放在了腿间，说，“自己走。”
被放下的二芙不乐意的蹬腿，唧哼唧哼叫，伸手要抱。陆括不惯她，板着脸，“自己走。”然后就将二芙拎起来往旁边一放。
然而，他的手刚一放，仿佛软脚虾的二芙就身子一软，脸朝趴在了地上，撅着屁股蹲儿，哭，“呜呜…抱抱…”
陆括，“……”
全程围观的何家俊一脸恍然大悟的憋住了笑。而他的小侄子却惊奇的瞪大了眼，问陆括，“叔叔，妹妹不会走路。”
“……”
陆括看了眼毫无心理障碍的趴在那里泪流满面的二芙。
忍住笑的何家俊一脸认真的提醒，“陆先生，要舍得让孩子吃苦啊。噢，我瞧着令千金还不大会说话吧。害，陆先生真是太宠孩子了，不瞒你说，我之前见过一个孩子，五岁都还没开口说一句话，陆先生知道是为什么吗…害，其实我还是认识不少挺好的儿科医生…哎哎哎，陆先生别走啊，我名片还没给你呢！”
拎着二芙出来透气的陆括刚摸出烟，看了眼二芙又放回去了，倚在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陆括低声问，“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二芙眨眨眼，咿呀了声。
“到底还是和人类不一样。”陆括捏着她软绵绵的小腿，眼里忽闪过什么，声微沉下来，“我听说人鱼变成人是需要代价的…你的声音和腿…”
陆括顿了下，手下不自觉收力，“你是不是不能走路…”
“不！”二芙又一巴掌糊他脸上，气呼呼的蹬着腿。
陆括当她是在反驳自己，又问，“那为什么你这么大了还不能说话和走路？”
二芙一脸难受的唧哼，陆括这才知道是自己手劲儿太大，捏痛她了，低嘲了下，“还当你会回答我。”
“懒呀～”
陆括以为自己听岔了，愣了下，复问，“你说什么？”
二芙懒洋洋的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奶呼呼的软哝，“酥…胡…”
陆括额角青筋跳了跳，却语气温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二芙这么大了还不走路不说话是因为懒？”
实诚的二芙露出一个带有乳牙的奶笑，“懒…嘛…”
“很好。”陆括微笑。
第20章 二十只小人鱼 公开？
继陆氏总裁隐婚热搜词条霸屏长达三日，且始终不见当事人出面声明后，正当众人都当其默认时，又一条热搜词条迅速攀升——
“陆氏总裁家暴尚在襁褓中的幼女”。
守在瓜田者迅速闻风而动，冲向瓜田。
据各新闻媒体报道的高清图，皆显示何氏宴会当日，陆氏总裁怒气冲冲的“裹挟”着一只——嗯，一只哭到几近昏厥的崽。
那只崽崽虽被陆总粗暴地夹在胳膊下，却仍被包裹得严实，整个脸蛋让一顶小黄帽捂得严严实实，两条小胖腿一蹬一蹬的，哭声哇哇的，相当嘹亮，可怜极了。
而陆爸爸却迈着六亲不认的大长腿，阴沉沉着一张脸从人群中目不斜视的穿过，上了车。
据在场人士透露，那只小崽的的确确是陆大总裁之女，至于缘何陆总会如此愤怒地在宴会中将女儿“暴打”一顿，被访问者皆一致保持微妙的缄默。
瓜田在一片缄默中直达高潮。
今夜，谁都别想睡。
…
另一头。陆括的车才开出去不到十分钟，手机上的消息就疯狂涌进。
陆奎直接几通电话打进来，陆括没接，发了个消息让陈异处理网上舆论，就顺手关了机。
车内安静了，可方才让哭声吵到发胀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
而那只媒体笔下所谓的饱受虐待、哭到昏厥的小可怜，此时正两条胖腿豪迈的岔开，跨坐在他腿上，整个脸蛋都用力贴在他黑衬衣上，挤出一堆奶乎乎的婴儿肥。
那鼻头哭得红通通的，脸颊上，两串干涸的水还挂着，睫毛也是湿漉漉的，一颤一颤的，还抽着哭嗝。
两小手更是握成拳，霸道的攥着他衬衣扣子和领子，他稍点用力要扯下，就皱起小脸哼唧，吸鼻子要哭，娇气得很。
不知道的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窦娥都没她哭得冤。
“陆总，小小姐可算睡着了。”驾驶座上的司机老刘吐出一口劫后余生的长吁，想想又觉得不妥，像嫌弃似的，忙又找补一句，“再哭下去嗓子该哭坏的。”
陆括嗯了声，盯着怀里那没心没肺的卷毛脑袋直看了一阵儿，伸手捋了捋那头几近炸毛的头发，几下后，无济于事，遂放弃。
“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
“…”老刘看向后视镜，正好和那深邃的双眼对上，又默默收回眼神，咽口水，“一…一巴掌？”
陆括沉默皱眉，眼带质询。
似乎在反问，有何不妥吗？
老刘，“…”
老板这难道是在寻求他的认同？！
老刘心里发毛，转头又一想，觉得有道理。
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每次气急冲动打了孩子之后，他的内心也会感到愧疚，也会质疑自己打孩子的举动对不对，会不会打得太重。
可……
老刘抬眼看了看窝在老板怀里酣睡的奶娃娃，又觉得良心不安。
抽那看着连站都站不稳的奶娃娃一巴掌……
她还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娃娃啊！
这怎么能苟同啊！老刘内心挣扎。
难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巴掌啊，这成人都不定挨得住…
害，这有钱人，亲情就是薄啊！
老刘不无感慨的想，摸了摸口袋里同样很薄的钱包，清咳了下，“俗话说三岁看大。”
“陆总，您不要看孩子小，有时候调皮起来也是该狠心管管的，一巴掌，还好，我打我儿子那都是管揍的…巴掌…区区一巴掌…”
老刘时刻留意着后视镜中老板的一举一动，眼见着那张冷俊的脸逐渐转黑，挂上黑线，眉间叠起忍耐的皱褶。
“…要是巴掌，我脸都能给他打歪……”于是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时务的闭嘴了。
嗯，专心开车。
车内空气流动有片刻停滞。
“那巴掌，我打的是她屁股。”
“…”
“五成劲不到。”
“…”
“她这样太娇气，是不能惯着，该让她长长教训，一巴掌确实轻了。”
“陆总你说得…”
“算了，你专心开车。”陆括阖目养神。
老刘，“…”
老板再给我次机会。
车内，空气安静了下来。车缓缓行驶，停红绿灯。
“去药店。”
老刘仿佛听到后座的人发声了，看了眼后视镜，老板依旧阖着眼，纹丝未动。
他幻听了。
老刘想，但又不确定的想，还是问问吧。于是试探，“陆总，您刚说？”
后座沉默了下。复传来老板低沉的声音，“去药店。”
哦，他没幻听。
老刘连忙一个正襟危坐，“好的，陆总。”
专业司机的职业操守之一，绝不揭穿老板的任何打脸行为，绝不让老板感到尴尬。
老刘目视前方，默默背诵复习。
…
陆宅。
陆括刚抱着娃走进门，客厅的说话声瞬间停了，好几双眼睛一同转了过来。
“孩子睡了？”陆奎看了眼陆括怀里被西装外套严严实实裹住的娃娃。
陆括点头，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
“你过来。”陆奎给叫住，看向坐在一旁的余佟，“让小佟抱上去看着。”
陆括刚要说不用，怀里那团软肉就扭了扭，有苏醒的迹象。
客厅众人都不自觉放轻了声。
就看见一只胖嘟嘟的白脚丫从衣服里探出来，五个脚趾头一蜷一缩，伸懒腰似的。
“呜…”裹在西装里的脸蛋软绵的贴住陆括胸口，用力蹭了好几下，小猫崽似的。
陆括给掀开西装，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露出来，水漉漉的眼半张着，带着刚睡醒的迷懵，还打了个呵欠，手指蜷起来无意识地揪住了陆括的左耳朵。
陆括一看那还迷糊耷拉着的脑袋，就知道还没睡醒。
“既然都醒了，那就抱过来坐着。”陆奎咳了下，往一旁坐了坐。
徐曼让他挤到沙发边上，脸上的笑一时有点挂不住了。
不过是个连名头都没有的私生女。呵，这大儿子的种，哪怕是棵草也跟宝似的。
陆括只觉得怀里的奶团子一个激灵，抖了一下，方才迷朦的睡眼刷地瞪大了，警觉的朝着陌生声源方向瞅去，像受惊了小鹿似的。
是陌生人，好几个。
二芙手上害怕的一个用力。
陆括，“嘶…”
松开，他的，耳朵。
二芙呆呆地瞅着一客厅朝她行注目礼的陌生人，紧张的攥紧了小手，旋即转身，把脸用力黏在陆括颈窝上。
假装不在。
陆括刚把她攥着自己耳朵的手扒开，两条白嫩的短胳膊就圈住了他的脖子，以吃奶的劲儿。陆括一伸手扒拉，便应激似的圈得更紧。
“怕怕…”二芙抽噎，抱紧。
陆括，“……”
无法呼吸。
“咳…”
在场的明显都感受到孩子的强烈抗拒和害怕，在陆括沉默的视线压迫下，默默收回了注视。
“你们吓到她了。”陆括在沙发坐下，从婴儿包中拿出奶瓶和奶粉，示意张阿姨烧一壶水来。
于是，客厅一众人就安静的盯着他熟稔的舀奶粉，冲奶粉，摇奶粉，试温度，然后塞进那团子嘴里，还语气很轻的问了句，“烫不烫？”
一众人神色各异，但不无诡异。
陆奎，“…”这是我儿子？
徐曼，“…”没出息！
陆随，“…”陆括那段时间真的去带娃了？
余佟，“…”见过，但依旧震撼。
二芙松开手，自己抱紧奶瓶，低头用力嘬嘬，眉头拧着，小脸上依旧红扑扑的，两颊一鼓一鼓的，脸上带着努力和认真。
陆括拿纸巾擦她嘴角的奶渍，皱眉，“喝慢点，小心噎到。”
说完，二芙就噎到了，咳了好几下，奶吐了陆括一身。
陆括，“…”
算我多管闲事。
“唔…”
一看那小脸委屈的皱起来，陆括立马意识到下一秒就要唱山歌了，拿起奶瓶就堵住了她的嘴。
“乖。”
二芙吸吸鼻子，泪珠在长睫毛上颤了颤，没哭，伸手抱住奶瓶，继续用力嘬嘬。
又可怜又可爱。
陆奎一时手痒，刚伸手，还没靠近，陆括就警觉的把团子捞到另一侧，看了他爹一眼。
陆奎，“…”
不孝子！
“行了，人都带回来，你也别藏了。”陆奎正了正色，看了眼余佟，咳了咳，“小佟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你们俩的事也不用藏了，现在孩子都在媒体上曝光了，干脆直接就公开…你怎么看小佟？”
“？？”余佟呆滞，辩解，“陆叔叔说的我好像有点不大明白，我之前解释过了，真的，我和陆…大哥没有什么关系，宝宝也不是我们的…”
“行了小佟。”陆奎严肃的打断她，“你就不用替他开脱了，我儿子我还不清楚，说吧，他怎么胁迫你的？”
余佟，“…？”
第21章 二十一只小人鱼 还在家里
余佟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陆括的脸色，见他没表示，却也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只好苦巴巴的再次解释，“真的陆叔叔，我也才回国没多久，而且你看我要真生了孩子，这么大的事儿，能瞒过我爸妈吗？再说我和陆大哥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怎么可能偷生！”
陆奎皱着眉头，似沉思了一下，余佟刚要歇口气，他就一眼扫来，皱眉恨铁不成钢的说，“行，你不敢说，我替你说。”
余佟面带迷茫，“…？”
陆括抬眼皮掠了一眼，又耷拉下去，面无表情。余佟分明从他双眼中读出了不屑！
“咳…”陆奎看了眼陆括怀里的那只专心嘬奶的团子，手指在腿上搓了搓，才复又沉下声，“你之前那么坚决的要去那破地方当什么大学老师，就是因为孩子吧。你倒是有心…”
“为了孩子能连公司都不要。我也多少能猜到，小佟不敢认下这个孩子，多半是你们在背地里签了合约吧？虽说我也不反对你找代孕，但既然这孩子的妈妈是小佟，那你们直接在一起不是更好？孩子都是要个妈妈的，你再怎么细心，能有小佟细心？况且孩子还那么小！”
陆括默认似的不吭声，等到陆奎嘴皮子都要说秃噜皮了，才有条不紊的、万分细心的给二芙擦嘴巴，套好袜子，理好小卷毛。
陆奎眼皮子直跳，让陆括这油盐不进的姿态整得火气上头。
既然好言相劝不顶用，那就只好动手了！
余佟在一旁本来苦哈哈着陪笑，就见气得火冒三丈的陆叔一言不合立起身来，以迅雷之势弯腰抱走了陆括怀里的二芙，还一脸愤怒的说，“让老子抱一下不会死！”
丝毫没设防的陆括脸都黑了，也猛地立起身，陆奎很是警惕的倒退了几步，低头看了眼二芙懵然的小脸，立马倒打一耙，“你吓到我孙女了！快坐下！”
说完，他皱着眉走到陆括对面的沙发，坐下。
陆括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看着陆奎怀里已经开始扁嘴的二芙，冷静道，“她不喜欢让陌生人抱。”
陆奎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二芙乌溜溜的小圆眼，泪眼花花的，吃力的仰脑袋看他，像憋着委屈劲儿，两拳头紧紧儿攥着袜子，一动也不敢动。
陆奎一颗铁球心都化成水了，很是紧张的松了松抱住这只软绵幼崽的力度，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说话也磕巴了下，“乖…乖孙儿，我是爷爷。”
在座，“……”
“……”陆括硬是深吸了口气才没做出违背伦理的不孝行径，语带忍耐，“这件事我只解释一次，二芙不是我亲生的，我和余佟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存在任何合约，我去大学任教也与二芙完全无关，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去查验DNA，但没有必要。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户口暂时还没定下来，所以还不确定。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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