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静和宋章面面相觑,宋章依旧不放弃和叶氏合作的念头,询问季慈状态。虽然不清楚叶清楠动机,但季慈关键时刻还是能支棱起来,对他说,“组长,我可以。”
“季慈,注意安全。”蔡静留了丝警惕,手机与季慈的保持通话状态,“如果叶清楠做出什么对你有害的事情,你喊一声,我和组长立刻报警抓走这只老狐狸。”
季慈笑着点头,打开后排车门。车里只有叶清楠和赵洲,乔玉婷不知去向。
落座一瞬,闻到车内清淡的栀子香,她的魂魄顿时拉回七分,记忆短暂回到四年前。
叶清楠吩咐赵洲开车。
两人起初都没开口说话,车里只剩音乐缓缓流淌,以及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
紧握正在通话的手机,季慈不忘正事,鼓足勇气,问:“叶总,请问您怎样可以同意合作?”
“怎样才能同意合作?”
叶清楠偏头扯了扯领带,领口微敞,他身材本就清瘦,脖颈处那抹清晰的凸起跟随谈吐上下滑动。
这幅模样与酒局的道貌岸然截然不同。
季慈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因此十分不争气地咽下抹津液。
叶清楠挑眉,“想让我合作?可以,季慈,你知道拿什么换的。”
极具暗示的话语,可偏偏那人生了副寡淡的眉眼,给人的感觉犹如烈酒下肚不断上溢的余香,一点点撩拨神经。
季慈感觉脑袋更沉了。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做什么仿佛都是出自本能。
“叶总想让我拿什么换呢?”
她双眸明亮,好像被酒洗过。
叶清楠浅笑不语,视线微垂。
为表忠心,季慈挂断正在进行的通话,冷静问:“叶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条件是什么了吗?”
叶清楠心满意足,沉吟一会,“要我同意合作,可以,你退出这个项目。”
其实叶清楠回答之前,季慈想过许多条件,最怕的无非就是他提出想继续之前那种关系。
现在他的回答让季慈稍微松口气,她紧了紧手心,主动提及过往,“你在公报私仇?”
叶清楠声音散漫,似在回忆:“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
“如果你还对当年的事心存芥蒂,我想说我是有苦衷的。”她努力和他好好沟通。
叶请楠脸上顿时寒气横生,“我不许你提当年的事,我不需要你提醒我耻辱的过去。”
季慈继续在他雷点蹦迪,喃喃自语:“如果你认为我当年的回答方式没有诚意,那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更真诚的回答,我的答案还是...”
“够了。”叶清楠身影逼近,掐住她脖子,不允许她继续说下去,嗓音沉重似铁,“季慈,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还对你有感觉?”
赵洲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后排的两人,默默将音乐调低。
被扼住呼吸,季慈只是平静凝视他,如同一汪清水,容纳吸收他所有情绪。
叶清楠敛眸凛声说,“如果想让我同意合作,只有这一个条件。”
“叶清楠,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你配吗?”他冷笑,松开手,靠回原位,唇线绷得直直的,“酒店位置。”
他还没说是否合作,季慈不做回响。
叶清楠:“不说我就把你带回悦庭庄园,让你的同事们看看我到底会对你做什么,顺便也将我们从前的关系公之于众。”
“你别…”季慈声线起了丝波动。
叶清楠斜眼打量她,话里无不讥讽,“怎么,我们之前的关系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
体内升起股无力感,季慈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叶清楠生硬打断。
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季慈搞不清他想法,但又不得不屈服于叶清楠的淫威,小声说出地址。
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季慈下榻的酒店门口,她在思考要不要说句道别的话,奈何车没逗留,疾驰而去。
叶清楠没给她说再见的机会。
气流撩起裙摆,季慈立在原地,一时忘记动弹。
一通电话拉回她的思绪,蔡静以为季慈被拐,打来好几通电话,还说如果再没接,就要报警。
季慈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已经回酒店了。
等蔡静回酒店时,她已经卸完妆闭目躺在床上。
蔡静语气无望:“怎么样,那个高高在上的叶总同意合作了吗?”
季慈摇头,没将叶清楠同意合作的条件说出。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作者有话说:
叮咚~这章会收获评论吗?
第45章
◎告诉他,我同意。◎
惨遭两次失败,宋章也认清现实,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尽管这棵大树枝繁叶茂。
之后几天,三人组虽然也在到处谈合作,可叶氏已经对外宣称即将与优译达成合作共识。作为宁州龙头企业,其他公司即便有合作意愿,也不得不屈从于叶清楠这座大山。
事情一筹莫展,宋章情绪萎靡,这天晚上,提议去酒吧喝酒,他请客。
作为组长,公司领导又对这个项目十分看重,如今深受内外两层压力,内心的惆怅可想而知,宋章来到酒吧只顾低头喝闷酒。
蔡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组长,没事的,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组长!”
宋章扬了扬杯子,不咸不淡地说,“我谢谢你啊。”
蔡静撇唇,“总部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北京啊?”
宋章:“说是再等等,应该过两天就可以回去。”
“那明天干什么?”蔡静双手托腮,问:“季慈,你不是在宁州上过学?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季慈没回话,转着手中的杯子,一脸沉思状。
蔡静疑惑,“你在想什么?”
她在想如果应了叶清楠的要求提出辞职,也算是为公司发展做出突出贡献吧?这个项目倾注了她的心血,她比任何人都希望App能成功上市。
季慈明白一旦退出,她就会从项目除名,但她现在的心境更像一位望子成龙的母亲,只要这个孩子可以出人头地。那么,她这个“母亲”可以接受无人问津。
似是想明白什么,也或是自我妥协,季慈默默喝下一口酒,说,“组长,合作的事交给我去想办法吧。”
宋章和蔡静异口同声地问,“你能想什么办法?”
季慈沉吟一会,道:“先保密。”
蔡静蹙眉,趴在季慈耳边,悄声说,“季慈,我提醒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放心,不会的。”
季慈明白她的意有所指,笑着推开她脑袋。
她没有琳达联系方式,至于那个人,更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第二天,季慈孤身前往叶氏集团大楼。
一楼会客大厅,她告诉前台,“麻烦您拨一下琳达电话,就说一个叫季慈的人来找。”
前台小姐姐照她说的做,没过多久,琳达从十八层楼直达会客大厅。
四下并无旁人,她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季小姐,您是要见叶总吗?他现在不在公司,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预约。”
“不用,麻烦转告你老板,他提的要求我同意,请他尽快同意合作。”季慈意简言赅,表述完意愿,离开叶氏集团大楼。
按理说项目能成功上市,她这位“母亲”应该欣慰,可季慈现在胸腔就像卡着一团棉花,跟随呼吸不断膨胀,膨胀,越来越大。巨大的棉球堵塞了气息交换通道,导致她整个人有些郁闷。
宋章和蔡静在群里喊她吃午饭,季慈现在想单独待一会,心想既然这次重回宁州,宁大是必须要去看一看的。
她打车去了宁大,学校没太大变化,保安室值班的还是那位大爷,门口的杨树依旧枝繁叶茂。
正值饭点,季慈去了学校附近一家拉面馆,老板是兰州人,拉面味道正宗,从前上学时没少和室友光顾。
季慈点了碗牛肉拉面,老板很快把面端上桌。她撕开一次性筷子包装,动筷之前,先喝了口饮料,庆祝自己即将喜迎失业生活。
回想起当初到优译面试,求职者都是国内外重点大学研究生,博士生毕业。她从中脱颖而出成功录取,并用了两年时间,从当初的籍籍无名到如今的崭露头角。
就在今天,她所有升职加薪,实现人生价值的美好愿望全部覆灭。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四年前的某个雪天,她招惹了一个叫叶清楠的男人。
在外漂泊多年,季慈早已学会不去抱怨,夹起一大坨面放进嘴里。不知是不是辣椒放多的原因,眼尾呛出股浓烈的咸湿味,担心破坏妆容,季慈抽纸想擦,转念一想又没人认识她,于是放任自己狼狈下去。
吃完最后一口,季慈拿出手机,没什么原因,就是单纯想给家里人打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接通那刻,听到汪冉声音那一霎,季慈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声泪俱下,“妈...”
“汪姐,接了谁的电话,怎么这么高兴?”
在后厨帮忙择菜的大姐问。”
“我闺女,说明天要回来。”汪冉笑着回。
季慈出国后,季从南和汪冉拼死拼活工作一年终于攒够还债的钱,却被告知债务已经还清。除了交易金额,对方没留下任何私人信息。
多次探寻无果,汪冉决定用这笔钱盘下一个店面,开了家家常菜馆。因为价格实惠,味道可口,经常座无虚席。
生意越做越好,她雇了几个人帮忙,有时客人多忙不过来,她就帮忙择菜,端菜。
虽然现在生活有所改善,她和季从南两人生活依旧简朴,就是希望可以找到那个人并且还上欠款。
刚把出锅的饭菜摆在客人桌上,门口的透明门帘被人掀开,一位身穿白T黑裤的男人走进来。
繁忙中的汪冉抬眸望去,看清来人,笑盈盈地说,“您来了?”
将客人引至空桌,她用干抹布抹了抹本就干净的桌面,温声询问,“要点什么?”
男人望着菜单上【店长女儿推荐】那栏,照着念,“糖醋小排,清蒸鲈鱼,清酌白菜。”
汪冉拿笔记下,“好的,您稍等。”
自从店铺开张,这位客人每隔一月就会光临一次,点的菜也很统一:糖醋小排,清蒸鲈鱼,清酌白菜。
他的餐是汪冉亲自炒的。
十五分钟后,她将饭菜端上,天气炎热,汪冉还多送了瓶冷饮。
男人礼貌说了声谢谢。
汪冉退回后厨,望着他优雅吃饭的身姿,她想起几年前――那时刚开业不久,店里生意不如现在。当时他和保镖一起,也是坐在这个位置。
刚招呼完客人,一帮混混突然进店,汪冉认出他们就是之前放高利贷的人。
几人一共点了四个菜,汪冉炒好后端上桌。其中一个红毛夹起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呸”一口吐出来,“做的是什么啊,这么咸?”
说罢,他又夹起一块青菜尝了尝,“这么淡,一点滋味没有?”他把菜吐在汪冉脚边。
红毛说得难听,“就这味道还开店,我看我用脚做的都比你好吃。”
小弟们哈哈大笑。
汪冉知道这群人是故意找事,她不想惹麻烦,便说:“既然味道不合你们口味,那这顿饭不收钱。其他客人正在吃饭,希望你们快点离开。”
红毛扬起下巴,目中无人,“别急,办完事会走的。”
“你们想干什么?”汪冉有些慌。
“还能干什么?”红毛从座位起身,将椅子一脚踹走,吆喝一声,“还不快砸,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小弟们开始东砸西砸,有客人正吃饭,见此情景,为避免受伤,纷纷离店。
季从南听到动静从后厨出来,望着发疯般摔东西的几人,先将汪冉搂入怀里,大喊:“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说完掏出手机。
“你敢!”
红毛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汪冉害怕地缩入季从南怀里。
当时整个店里只有一桌客人还在吃饭。
眼看情况脱离控制,店里很快就要被砸成废墟,赵洲望了眼对面淡定吃喝的叶清楠,心想老板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强。
邪恶的触手终于伸向这片寂静岭。
红毛语气不善,“还不快滚,留在这等死啊?”
“你打扰我吃饭了。”
叶清楠嗓音生冷,没用正眼瞧他。
“哎呦我呵,兄弟你谁啊?”红毛把手搭在叶清楠肩头,慢慢俯下脑袋,“现在不走,待会我可把你也一起收拾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叶清楠不做声,放下筷子,淡淡扫了赵洲一眼。
收到某种指令,他立即起身,握住红毛手腕向内一折,听声音应该是骨头断了,红毛痛得五官皱在一起。
“兄弟们,先别砸了,把这个人处理了,给我报仇。”他用另只手颤颤指着赵洲。
其余三人将他围成一团,赵洲活动手腕,准备大展身手,退伍军人出身的他很快就将几人制服。
“叶总。”
他回到叶清楠身边。
叶清楠没接话,赵洲意识到口误,重申道:“叶先生,这几个人您准备怎么处理?”
叶清楠将红毛刚碰过他肩膀的那只废手踩在脚下,狠狠碾磨,仿佛没听到红毛的哀嚎,他嗓音平静:“送去公安局。”
警察一审,几人全招,红毛说自己也是受人指使。
警察问对方是谁,红毛只知道那人姓祁,还说事成之后保证会给他们每人十万。
季从南听后若有所思,本想选择息事宁人,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成想,当天下午,警察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红毛几人数月前参加的一起偷窃案被扒,涉嫌金额巨大,法院最终被判处几人十年有期徒刑。
事情顺利解决,季从南和汪冉重新回店,在门口碰到赵洲,两人正欲表示感谢,只见他拿出一沓现金,说:“我家先生说上次动手给您带来诸多麻烦,这钱全当赔礼道歉。”
“这钱我们不能收。”季从南义正言辞地回绝,“麻烦替我向你家先生说一声谢谢,如果他不嫌弃我们店里简陋,欢迎他随时光临。”
汪冉回忆完这些,那人也吃完饭,来前台付账。
低眉扫码时,她发现这个男人骨相精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文雅。这种人身边不会缺优质异性。
可除了保镖,汪冉发现他身边再无第二人。她多次揣测,这位先生总是光临自家店铺,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饭味道和他某位旧人很像?他表面吃饭,实则是在睹物思人?
将这一系列猜想压在心底,男人付完钱,她露出一以贯之的微笑:“欢迎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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