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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周时隐已经睡了，他就在隔壁的屋子里。祝酌昭神使鬼差地想。
他今天为什么要问自己郑序是谁？
周时隐从哪知道郑序的？
祝酌昭想不通，头疼得不行，摸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按开，手机屏幕的光晃了下眼，祝酌昭眯眯眼睛，逐渐适应。
点开郑序的对话框，光标在编辑条上闪烁。
祝酌昭直觉这事跟郑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
【在吗？】
祝酌昭发了过去。
本以为不会有回信，没想到很快弹出消息。
【在。】
【在你家楼下，有什么想问的，下楼说。】
果然是他。祝酌昭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同时她也真切地不理解，郑序这个点在她家楼下干什么？
不过她也不考虑那么多，起身，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出去了。
她甚至没考虑安全的问题，也许是之前真切信任过郑序。
祝酌昭迈下台阶，看到身着长款棕色毛呢大衣的郑序果然站在那，看向她的目光眉眼带笑。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祝酌昭问。
“想你了。”郑序毫无隐瞒的脱口而出，祝酌昭皱皱眉。
“那天......”祝酌昭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知道，但你不能干涉我单恋你，所以想了想我还是来找你了，而且我赌对了，你下来了，不是吗？”
祝酌昭吸了口气，认命一般：“随便你。”
不过下来又不是为了你。
当然这话她没说，大半夜外面可不暖和，祝酌昭双手抱臂，姿势不太好看，她也没多加在意，抬眼瞟了一眼郑序，状似无意试探：“来了多久了？”
“很久了，”郑序笑笑，“在周时隐下楼之前。”
这是压根没打算瞒她。
祝酌昭顿时挂起脸，一张冷脸看向郑序。
“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实话，你这个人又没有心，哪会在意别人什么反应呢？”
这话说的一点分寸感没有，祝酌昭觉得自己还是太给他留面子了。
“郑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对你没感觉，如果以后你再有冒犯到我的行为，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站在这好好跟你讲话。”
说罢转身想上楼，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整个人被带下台阶。
郑序两只手固定在祝酌昭上臂的位置，微微低头和她平视。
“那我们从前那些日子算什么？”
祝酌昭皱皱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她和郑序有什么从前的日子。
不耐烦地把人甩开，胡乱说了句：“随便你。”
怎么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犯神经病？
郑序又把人拉回来，手上力气不小，祝酌昭动弹不了，一脸不可置信看向郑序的脸。
男人禁锢住她，让她定在原地面对着他，脸上表情却是温柔的。
下一秒祝酌昭听见他语气温和地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罢又低头凑近点，祝酌昭被迫盯着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个动作正好形成一个错位，从她背后看过去，像是极其亲昵的一对情侣在接吻。
周时隐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切。
郑序盯了一会，终于把人放开，祝酌昭立刻转身想上楼，迎面撞上周时隐。
整个人僵在原地。
郑序站在祝酌昭身后，朝着周时隐挑衅笑笑。
周时隐咬紧后槽牙，不去理会郑序挑衅的表情，只是死死看着眼前女人。
眼眶一点点发红。
祝酌昭迎上去，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时隐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没掉出来，暗哑着嗓子，低声质问祝酌昭，更像是质问自己。
“你说他是朋友。”
“朋友怎么会接吻？”
祝酌昭张张嘴又合上，缄默着低垂眼眸听他质问，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你说你不会骗我，你不会骗我。”
“我算什么，”周时隐声音突然发狠，“我算什么祝酌昭，你把我当什么？”
祝忽然抬眸看着他。
“你很失望吗？”祝酌昭脸上没什么表情，咬字很轻，没什么波澜，“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不满意，就滚吧。”
周时隐闭上眼，眼泪终于决堤。
祝酌昭和他错开身子，上了楼。
郑序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无声笑了笑。
慢悠悠走到周时隐面前，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怎么样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会爱谁的，你也不过如此。”
周时隐睁眼，看着面前道貌岸然的男人。
“你在她那也不过是个朋友。”
“朋友？”郑序无所谓笑笑，“她这么跟你说的？那今天你看见了，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
祝酌昭上了楼，关上房门那一刻，啪嗒一声落锁，心里空落落一块。
像是缺了什么。
祝酌昭按开手机屏幕，十二点四十。
不过就是四十分钟的事情。
消息弹进来，是郑序的。
“晚安。”
祝酌昭咬牙，想把他删了，停顿三秒后又返回聊天页面。
“你满意了？”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当然满意。如果我知道你留学的事情是给周时隐问的，我不会这么好心帮你的。”
祝酌昭把郑序好友删除了。
第19章
◎ 快圣诞节了。 圣诞节后就是元旦，祝对节日的概念没那么……◎
快圣诞节了。
圣诞节后就是元旦，祝对节日的概念没那么清晰，也许只有年份刷新成下一年，十二月变成一月的时候她才能意识到时间实实在在在流逝。
这个时节半夜室外温度可不高，祝从外面进来，打了个喷嚏，头昏昏沉沉。
祝酌昭窝在沙发里，无数杂乱的线团把她的心塞满，呼吸不畅。
映着外面的光，祝酌昭能看清对面鱼缸玻璃上的影子，几只叫不出名字的漂亮鱼在里面不停地游，发出细微声响，鱼身后留下一串串小气泡。
祝酌昭就这么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天光大亮，沙发上僵住的女人终于有了动作，抬眼看了一眼钟，缓慢起身。
到了卧室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不自觉看了一眼对面房间。
东西还没收拾，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充了多久的电。
那周时隐昨天晚上能去哪？
祝酌昭收回已经触碰到门把手的手，转身几步去开了入户门。
自然看不到人影，安静地很。
正当要收回视线关门时，看到了脚边一个蹲着缩成一团紧靠墙的人影。
祝酌昭：......
看上去挺惨的，有点像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可怜兮兮地蹲在家门口。
祝酌昭摒除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瘪了瘪嘴，冰凉的手指拨了拨周时隐靠在墙上的头。
“喂，醒醒。”
那么大的一条人缩在一起一下子失去了攻击性，周时隐有了反应，迷迷蒙蒙睁眼，抬头看了一眼祝酌昭，表情瞬间变冷。
祝酌昭看他态度心里自然也没多高兴，就像她多好心叫他一样，爱进不进，冻死算了。
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周时隐起身，拉开门就跨进去，祝酌昭没反应过来，被拉开的门带的趔趄了一下，回身瞪着周时隐的后脑勺。
这是唱的哪一出？祝酌昭摸不着头脑，他不是伤心欲绝要跟她断了吗？
周时隐进洗漱间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然后面无表情地路过祝酌昭进了厨房。
祝：？
两人坐在餐桌前时仍旧一句话没说，祝酌昭悄悄溜了一眼周时隐，他也只是低垂着眼自顾自吃自己的，没赏给她一个眼神。
既然他不张口说话，那她也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
这顿饭吃的异常安静，只是她感觉菜的味太重了。
吃完饭周时隐为了避免和祝酌昭交流，更是主动把碗筷收拾了，整个过程祝酌昭只参与了吃饭的步骤。
得了，连洗碗都用不着她了，祝酌昭乐得自在。
看看周时隐流畅麻利的动作，祝酌昭心里默默赞美，并对他的劳动成果表示肯定，然后放心地一头扎进画室。
周时隐情绪多变的程度就像眨眼频率一样。祝酌昭想。
越想越烦，祝酌昭拿着刷子在地上颜料桶里搅了一圈，没耐心地直接怼在刚刚正画着的半成品上，一幅画就这么毁了。
满足了自己的破环欲，祝酌昭更变本加厉地来上几笔，心中恶气出了不少，脸上身上溅得都是点子，她掐着腰站在画架前满意的欣赏自己做的一切。
正洋洋自得，余光瞥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放下掐着腰的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转过身盯着周时隐。
她没看错的话，刚才周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她清清嗓：“咳，什么事？”
周时隐又恢复了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径直走进来来到她身前，目不转睛盯着她，保持着正对着她的姿势胳膊从身侧伸过去拿她身后的画纸。
“你说教我的，”周时隐看着她，停顿一下，“还教吗？”
祝：......
真是上进好学的好学生。
――
“老板，周时隐那边还继续吗？”
郑序捏着紧捏着桌子上的文件夹，良久扔在另一侧，声音不小。
“不用了，”郑序道，“他还回那边房子吗？”
说的是出租屋。
应该是不会回了，毕竟这些天周住在祝那里，只要祝酌昭新鲜劲没过，周时隐就能一直住在那。
不过昨晚应该是回了。
郑序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缓解一夜没睡的疲惫。
“没回，我们盯了很久，这边的房子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回来。”
“昨晚也没有吗？”郑序有点错愕。
“是的，前几天来了几个人把房子里东西搬走了，那几个人警惕性很高，没追上去。要查吗？”
“不用了。”郑序挂断电话。
是祝酌昭叫人搬的。
郑序讽刺笑笑：祝对周时隐还挺上心的。
这比之前对郑序要上心多了，郑序比之十分之一都不足。
手指轮换顺序敲击桌面，有节奏的咚咚响。
他靠在椅子上仰头合上眼睛，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睁开眼，给助理打去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祝酌昭的画展，是什么时候？”
对面明显有几秒钟的停顿，郑序皱眉，有些不满。
“祝小姐的行程，画展，或者是合作事宜一直是您自己来安排的。要去问吗？”
郑序眉头舒展开。
“不用了。”
电话挂断，郑序低垂着眼，唇角小幅度上挑。
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是我呢？
如果你没有那么好的名声，那么大的名气，是不是就可以乖乖的依附于我？
――
画室里阳光足，祝酌昭又一晚没睡，困得眼皮直打架，就要起身离开，一把被拽住衣角。
她疑惑转头，周时隐盘着腿仰头看她，一脸不高兴，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开。
“还没教完。”
祝酌昭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教完了。”
说着就想挣开，周时隐乘机往上抓了一点，带了些力气，木质地板很容易打滑，祝酌昭没站住，整个人往后仰。
“哎！”
周时隐看着机会，把人往怀里揽，看上去就像是祝酌昭自然摔在他身上一样。
“我说了，还没教完。”
祝酌昭强忍住想骂他的冲动：他是真的想学吗？
她整个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周时隐怀里，没有着力点，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变成像只大虫子在他身上乱动。
周时隐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晦暗，祝酌昭直觉不太对，干脆一动不动，摆烂一样靠在他身上。
“郑序是谁？”周时隐又绕回来。
都说了是朋友。祝酌昭看他的脸色，知道这个答案肯定糊弄不过去，干脆实话和他讲。
“前P/Y。”
周时隐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应该是早就猜到了。
“你和他断了吗？”
祝酌昭感觉他脑子有病：“你说呢？”
周时隐悄悄松了口气。
祝酌昭说的话，他始终是愿意相信的，至于昨晚郑序给他的诸多暗示，细想来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
“我要起来。”祝酌昭说。
周时隐没让她起来，继续问。
“你现在身边是不是只有我？”
“是。”
祝酌昭爽快回答。
周时隐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像是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祝酌昭皱眉：“想说什么快说。”
“你能不能......只有我一个？”
祝酌昭挑眉。
“我是说，我们这段关系存续期间，只有我一个。”
到嘴边的话迂回了一下。
祝酌昭没言语，打量着周时隐的表情，周时隐察觉到她的表情，微微偏头，祝酌昭笑出声。
笑声中周时隐抿紧嘴唇，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祝酌昭从来不会把人的话放在心上，他小心翼翼说出口的话到她面前也成了笑话。
下一秒，祝酌昭冰凉修长带着香气的手举起来掐了掐他的脸颊，脸颊肉都给揪起来一块，周时隐愣了一下，脑袋随着她掐他的手晃动几下。
她开口说的话里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坏女人呀？”
尾音上挑，带着点平日里少有的俏皮，和祝酌昭整个人形成强烈反差，像是她喝醉酒才会有的语气，周时隐脸霎时红了。
祝酌昭逗他逗够了，掐着脸的手顺着侧脸滑下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面对着自己，盯着他的眼睛说：“只有你一个，放心吧。以后也只有你。”
指尖的柔软划过皮肤留下一点滑腻的感觉，祝酌昭手都放下许久了周时隐却总是觉得香气没散去。
祝酌昭见他没反应，干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借力打算起来。
“我要去休息了，要不要一起？”
周时隐回神，几步跟了上去。
除了上床，祝酌昭从来没邀请过他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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