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真早。”祝酌昭随口打了声招呼。
周时隐一夜没睡。
“不早了,都十点了。”
啧,这么不给面子呢。
祝酌昭心里默默鄙夷,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润着,人也渐渐清醒。
“你的东西还在那边,”祝酌昭没去追究周时隐抬杠的行为,“有什么必须拿的东西在那边吗?”
周时隐看着她不说话,祝酌昭总觉得周时隐今天不太正常。
“有很多,”周时隐缓缓开口,祝酌昭感觉自己真是出现幻觉了,周时隐的声音竟然柔和许多,“身份证,那些书,还有那幅画。”
祝酌昭点点头,即使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那些破书有什么好珍贵的。
“再等几天,我叫人过去取,”祝酌昭给出承诺,怕他担心,有点安抚的解释,“马上去那些人还会找到你给你找麻烦的。”
周时隐嗯了一声。
祝酌昭看他性质不高还以为他是担心东西不能及时拿回来,也就不管他,起身去洗漱,过一会她打算进画室找找灵感,已经很久没画了。
她下意识里确实拿周时隐当成孩子了。
洗漱过后,祝酌昭把头发松松散散随意扎起,落下几缕短的搭在肩头。
进画室却愣住了。
有人来过?
她对物品的摆放很敏感,有一点挪动她就能敏锐地察觉到,昨晚周时隐掀开画布的动作不小。
画室算是她的一个私人领域,除了她自己没人进来过,熟悉的人自然也知道,就连除了祝行那个王八蛋被警告过依旧不当回事后,基本没人去故意惹她不开心。
就算是祝行,也会察言观色地试探,也不会贸然进来。
祝酌昭下意识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一个早上没动弹的周时隐,整个房子里就她和他,不存在有别人。
他进来干什么?
出乎意料地是祝酌昭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很生气,也不排斥,更没什么波澜。
从前那么抗拒的事情突然变成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小事。
祝酌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吃饭没什么规律,向来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楼下不远就有餐厅,她也从不特意准备做饭的东西。
所以进画室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来周时隐还没吃饭。
周时隐回头看了一眼进了画室的祝酌昭,那边没什么动静,也就没出声打扰,自己去厨房逛了一圈。
冰箱里除了一点水果,什么菜都没有。
水果还是上回郑序来给她带的,不过周时隐当然不会知道。
他也没打招呼,几步来到房门口,拿了鞋架上的钥匙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祝酌昭才反应过来人出去了,但也仅仅是反应一下,没有什么动作,继续捧着她的画板琢磨。
心里默默疑问一句出去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和周时隐接触了几天,这几天画笔都没碰过,她竟然感觉下笔比从前更流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等周时隐再回来的时候祝酌昭已经完成一幅画了。
听见开锁响声祝酌昭依旧没反应,起身把刚完成的那幅画夹在画架上,又拿了新画纸。
继续坐在地板上画。
她从前学习时候,老师就没少骂她做事没个正型,倒不是说她做事不可靠,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没正形。
比如她坐在地板上画,趴着画。
好在祝酌昭每次的作品足够让人满意,老师也不再说什么,后来到了国外去,祝酌昭自己就纠正过来了,不过那是在学校,在教室。
在家就没人管她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厨房八百年不响的锅竟然出现了炒菜的声响。
祝酌昭第二幅开始没一会,这会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
可别把她家炸了。
很明显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还没等她到厨房,饭的香气就钻进鼻子里闻得她头脑发晕。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应该吃早饭了呢?
但这会应该算是午饭了。
祝酌昭倚着客厅转角墙边,看着一脸认真做饭的周时隐。
小小年纪人夫味还挺重的嘛。
应该研究研究给他买条围裙的事了。
想到这,祝酌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穿HELLOKITTY粉色围裙的周时隐,围着灶台边转来转去的样子。
眉眼瞬间挂上笑意,唇角毫不吝啬地勾起,看向周时隐的眼神充满赞赏。
于是周时隐端着一盘红烧排骨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脸不怀好意盯着他的祝酌昭。
“看什么呢,”周时隐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祝酌昭的额头,祝酌昭脑袋不轻不重撞了下墙壁,疼地“嘶”了一声,“真拿我当仆人使唤啊,端菜去。”
第16章
◎ 祝酌昭对周时隐会做饭这个事依旧很震惊。 上一次吃到他……◎
祝酌昭对周时隐会做饭这个事依旧很震惊。
上一次吃到他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在他出租屋,那时候高烧刚醒,正逢饥肠辘辘,她把一整碗都吃光了,她把这种好吃归结为饿了很久吃什么都香上。
这次则是安安稳稳坐在自己家餐厅看着面前桌上这几道菜。
红烧排骨特意炒了糖色,色泽诱人,香气直钻进鼻孔,祝酌昭悄悄吞了口口水。
周时隐撩起眼皮看见她的小动作,鼻音轻轻哼笑一声。
他真的很会做菜。
祝酌昭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时隐。
周时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脸上毫无波澜,自顾自吃起来。
祝酌昭一边嚼着嘴里饭菜,一边默默盘算:干脆晚一点去取他的东西好了,这样就能享受几天好吃的饭菜。
这种私心慢慢滋生,祝酌昭干脆低头一直吃,不抬头怕周时隐发现她“恶毒”的小心思。
她不是对体重严格控制的人,但几块排骨下肚开始胃胀,不能再贪嘴,只好恋恋不舍放下筷子。
菜量的多少周时隐把控的刚刚好,正好是两个人的分量,祝酌昭悄悄盯着最后一块排骨进了周时隐的碗,暗暗惋惜。
周时隐当作没看见她的目光,大摇大摆有滋有味的吃起来,故意给她看。
“诶!”祝酌昭喊了一声,又收住声音。
“嗯?”周时隐音调上扬,一个音节里藏着捉弄人的笑意。
“没事。”祝酌昭瘪瘪嘴,悻悻离开饭桌。
“回来,”周时隐喊了一句,“洗碗。”
祝酌昭转回身,瞪了他一眼:“怎么每次都是我洗?”
周时隐说:“因为每次都是我做。”
洗碗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只需要祝酌昭端着盘子碗走到洗碗机前面,然后放进去,启动,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暗暗吐槽,早就忘了周时隐给她做饭的事。
周时隐起身站在一边,看她几趟折腾,一次只拿一个碗,只觉得好笑。
祝酌昭看他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更生气了,干脆直接丢进去,声音不小。
简单的工作愣是十多分钟才做完,进了洗碗机就不算是她的任务范畴了,拍拍屁股又进了画室。
周时隐则是在外面盘算着晚上给她做点什么。
祝酌昭这个人太有意思了,一边能当拔盼耷椴桓涸鹑蔚某赡耆耍一边发着耍无赖不讲信用的小孩性子。
共性是不负责任。
祝酌昭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这么总结一番周时隐眉头舒展,她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他放松坐在沙发上,双肘垫在大腿上,身体前弓,手里捏着艺术展上的亚克力片,大拇指指肚轻轻摩挲。
身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祝酌昭走路没动静,停在他身后,周时隐发现后立刻把亚克力片收进手心攥紧。
原本祝没注意他在做什么,他这么一动作祝酌昭反而好奇往他攥紧的手看了一眼,周时隐莫名心虚。
“进来。”
祝酌昭丢下这么一句话,回身进了画室,周时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愣了一下,跟了进去。
下午正是阳光足的时候,这个房间本来就阳光充足,这会更是亮得不行,周时隐进来的时候甚至适应了下环境,才勉强睁开眼。
祝酌昭不是说画不能放在阳光足得地方吗?怎么自己的画室反而弄得这么亮堂,周时隐不太懂她的脑回路,不过他不懂也不差这一两件事上了。
周时隐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祝酌昭正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
“怎么了?”周时隐挑眉询问。
“脱衣服。”
“什么?”
周时隐怀疑自己空耳听错了。
“我说,脱、衣、服。”
大白天的,就这么空口白牙说出来了?周时隐莫名脸热,皮肤白皙,脸红起来特别明显。
但神使鬼差地听话的脱下上衣,露出少年精壮的躯体。
祝酌昭看了一眼满意点头:“继续。”
周时隐愣住了:“继续什么?”
祝酌昭一脸理所应当:“脱裤子啊,给我做模特。”
脱裤子。
做模特。
牛逼。
在这一刻周时隐是衷心地佩服祝酌昭的。
周时隐站在那大脑宕机了半分钟,没动地方也没说话,祝酌昭脸上忽然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不愿意就算了。”
周时隐又犹豫几秒,咬牙闭眼褪下身上最后一点布料,脖子到耳后潮红一片。
祝酌昭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很快被敛去。
状似不经意,抬眸示意周时隐到自己前面去摆好姿势。
周时隐的父亲就是某美术学院的教授,周时隐再逆反排斥自然也耳濡目染,知道怎样正确摆姿势,只是本来坦坦荡荡的事情,不知怎么格外难为情,躯体动作格外僵硬。
祝酌昭似乎真的认真起来,目不斜视,一点一点地观摩着,在纸上勾勒出形体。
她低垂着头,随意扎着地头发散落下来,搭在肩头,眉眼间恬静温和。
周时隐终于抬眼,大胆去看她的脸。
视线刚好对上祝酌昭抬眼看他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忽而颤动,血气涌上脸,周时隐慌忙躲开视线。
祝酌昭自然捕捉到了他的表情,挑挑眉,笑容玩味,视线往下探。
周时隐感受到她的目光,浑身发热,竟然不争气的......
似乎越想抑制住自己,身体深处就越像潮水般澎湃,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
坐在那一动不敢动,目光直视前方,格外窘迫。
他听见祝酌昭笑着说:“别着急,等我结束。”
谁着急了......
身体反应比他内心吐槽显然真实许多,他甚至无力反驳,只好一张漂亮脸涨红着继续给她做模特。
祝酌昭显然沉得住气,一连画了两个小时,周时隐慢慢也冷静下来。
只是心依旧胡乱塞了些什么东西,始终不敢直视祝酌昭。
祝酌昭起身,把手里画板放在一边地上,朝着周时隐走过来。
这个点太阳快落山了,屋子内光线逐渐缠绵,只剩下余晖映照在地板上,染上一层金色。
刚刚放松没多久的身体又重新紧绷起来。
她来到他身前,双手搭上他的肩,正对着他跨坐在他身上,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周时隐侧头躲开。
这种感觉和前两次是不一样的。
祝酌昭不再只是祝酌昭,祝酌昭是TRI-Z.
祝酌昭捧着他的一侧脸,把他的头扶正,像自己身体柔软处按下去。
周时隐僵了三秒钟,一口衔了上去。
祝酌昭只是祝酌昭。
女人轻呼一声,显然是愉快的,双手捧起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周时隐的额头是饱满的,饱满的东西都是性感的。
周时隐不再压抑自己,重新掌握主动权,牙齿磨了磨她的唇瓣,然后长驱直入。
一片濡湿与温热。
――
二人在画室里荒唐了一整个傍晚。
周时隐提前琢磨好的晚饭怎么做的计划也没有办法照常实施,看了看累得直接睡在他身上的女人,叹了口气,打横把人抱回卧室。
自己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后简单擦了擦头上的水,又下楼去买菜。
醒来后祝酌昭就可以直接吃了。
不到两天的相处时间里,周时隐已经明显感受到她特别不规律的作息。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周时隐看见单元门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往他这边看。
原本周时隐没注意到他,奈何男人的目光里敌意有点过分明显,周时隐不得不多留意着。
他第一反应是不是周作的仇家找过来了。
如果是,那么他就不能继续待在这给祝酌昭惹麻烦。
周时隐忽然觉得这张脸格外眼熟。
在脑海里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进门时想起来在哪见过他――
当他误以为是祝害的他爸时,当天晚上去学校门口找她,那个晚上接她回家的男人。
周时隐放下钥匙的手顿了一下,胸膛里说不出的憋闷感。
他总不能上前去质问他是谁吧?问祝酌昭吗?
一切显得多么可笑和幼稚,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毕竟祝酌昭给他的定位只是情人。
浴室里灯被打开,暖黄的灯光映出来,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明显。
周时隐把刚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地上,看着浴室门的方向,磨砂玻璃隐隐透过身体轮廓,听着流水哗哗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灯吧嗒一声灭了,祝酌昭拉开门,身上挂着一条长毛巾走了出来。
看见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周时隐盯着她,她还吓了一跳。
“怎么没声儿啊。”
说着也不在意周时隐反应,径直去拿吹风筒。
周时隐视线跟着她移动。
祝酌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那眼神里够哀怨的,莫名心虚,一边吹头发,一边问:“你怎么了?”
歪着头,发梢还滴着水,因为吹风机声音很大,所以她也没能控制嗓音大小,歪着头大喊的样子十分滑稽。
看着她这副模样,周时隐心里的阴霾才散去一点,说了句没事。
祝酌昭默默吐槽了句。
“有病。”
第17章
◎ 祝酌昭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祝行那边音乐声音传过来,震得她把手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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