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酌昭双手环抱,也仰头看他。
“去洗澡。”祝酌昭隔着衣服食指弯曲顶了顶周时隐的胸膛,转身进了卧室。
......
周时隐出来时穿着祝酌昭提前放在浴室里的睡衣,发梢上的水珠滚落在裸漏在外面的胸前肌肉上,浴袍袋子松松垮垮系好。
祝酌昭在床上打了个滚,回身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周时隐。
穿的也挺不正经的,上道。
“进来啊,还要我请你?”祝酌昭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意味,看着背光的周时隐。
“进去干嘛?”周时隐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祝酌昭敛起笑容,回手“啪嗒”一声关上画集跳下床,光脚走到他身前,仔细观看他的五官。
周时隐眼神也配合着随着她晃动的瞳孔游走。
看着她差不多欣赏完了,一个打横把人抱起来。
祝酌昭惊呼一声,头脑发晕,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在客厅的软沙发上。
周时隐俯身下来,一张漂亮脸怼了过来,二人鼻尖相抵,唇齿间传递着温热潮湿的气息。
她盯着周时隐的眼睛,一眨没眨,才发觉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勾魂摄魄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发烧了,不太正常,喉咙像是哽住,说不出话。
二人进屋一共没说几句话,什么都心知肚明,周时隐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故意耍她。
周目光下移,从眼睛到鼻尖,再到嘴唇,停顿一下然后咬了上去。
真是疯了。
“叫我来做这个?”周时隐尾音上扬,似乎是心情很好。
祝酌昭节奏被他带着走,脑袋里早就是混沌一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
凌晨两点。
客厅里安静的很,钟表一点一点走,秒针发出哒哒声响。
祝酌昭斜倚在沙发一端,嘴里咬着一颗烟,也不点燃,就叼着,一脸餍足。
她讨厌烟灰掉的哪都是,肯定不会在客厅沙发上抽的,就干脆咬着过过瘾。
浴室灯又亮起,里面水声哗哗,祝酌昭瞥了一眼不甚在意。
没一会水声停了,周时隐出来了,看见她这副二流子样,上前伸手把烟从嘴里拽出来,随手扔在茶几上。
祝酌昭没设防,烟支抽出的一瞬间上下牙齿垫了一下,好悬没咬到舌尖,抬眼哀怨瞥了周时隐一眼,脸上红晕还没完全散尽。
“你有病啊。”咬字轻飘飘,也不像真的骂。
周时隐胳膊从她身前掠过,捞起她身边被她压得满是褶皱的衣服套上。
半夜两点,天寒地冻,用完人就赶人家走,看起来特别不近人情。
她有她的原则,不过这么冷血的事情祝酌昭自己都看不过去。
她决定只要周时隐开口说留下来,她就留他一个晚上。
结果周时隐穿完衣服都走到门口了也没说一句话。
祝酌昭冲着门口翻了个白眼,顺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看见水杯旁边一串老式房门钥匙。
祝酌昭一根手指提着钥匙,灵活地在手上绕了一圈,唇角勾起。
怎么进门呢?周师傅会徒手开锁吗?
脑补了一下周时隐徒手开门锁地画面,祝酌昭顿时心情大好,身上的无力感渐渐散去,随手把钥匙串丢在桌子上,哗啦啦地响,一步一晃地往浴室走。
她笃定周时隐会回来取钥匙。
洗过澡出来,祝酌昭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了一眼落地钟,已经两点半了。
还没发现吗?
犹豫片刻祝酌昭随意扎起半湿的头发,在窗口把刚才的烟抽完,烟蒂捻在烟灰缸里,穿好衣服,踩着长筒靴带着钥匙出门了。
别在外面给冻死了。
――
周时隐从祝家里出来总觉得哪不太对劲。
身后泛起一阵阵凉意,不是天冷那种凉,是从心底发出来那种恶寒。
余光留意着周围,脚步放慢,等着身后跟着他的人出现。
直到他拐进回出租屋那条巷子里时,他才想起来什么。
钥匙落在祝那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风波,周时隐只当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转身掉头,准备回去取钥匙。
一抬眼正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他身前。
大汉摇摇晃晃手里还握着啤酒瓶,酒水顺着瓶口撒到手上,水灵灵一片恶心的要死。
那人醉醺醺举起酒瓶,指着周时隐,舌头都捋不直:“果然是你小子,躲、躲了,这这这么多天,还不是让我给逮着了。”
说着上前几步直奔着周时隐过来。
“等着吧,他*的,老大一会就过来,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周时隐满脸嫌恶,闪身躲开,他不想和这群人有接触,更不想另生事端。
醉酒大汉却不依不饶:“你敢躲老子?”
说罢又冲上来准备拿啤酒瓶子砸周时隐脑袋。
周时隐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人,抬起手臂挡掉酒瓶子,绿色玻璃摔在地上炸开,散了一地。
周时隐闭眼躲了下,几个碎玻璃渣飞过来还是划伤了他的脸。
他暗骂一句,上去对着大汉的脸就是一拳。
大汉虽然醉酒脚步不稳,但也是常年当打手的,眼见着自己被打就顺势弯下身子对着周时隐肚子来了一拳。
周闷哼一声。
“干什么呢?”
声音脆亮,穿透力极强,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周时隐顿了一下,循声望去。
她怎么来了?
大汉明显也被声音吸引过去,看见祝酌昭的脸眼神瞬间色迷迷的。
“美人,”大汉醉醺醺往这边走了几步,“大半夜一个人在这多危险,等哥哥解决完这小子送你回家......”
“我报警了。”祝酌昭声音格外冷静,指甲掐着自己,平息微微颤抖的手。
那人停住了。
“我报警了。”
她又重复一遍。
“操!老子记住你了,”大汉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盯着祝酌昭,又回身指着周时隐,“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
说完话真的匆匆忙忙地跑了。
祝酌昭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地放松。
大汉那边的头告诉他们别太张扬,这片自己手下没人,出了什么事不好兜着,大汉不想回去挨打,就慌慌张张逃了。
也算是运气好。
祝酌昭垂头双手捂脸,让自己缓了一会。
周时隐来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你来做什么?”
要是今晚那人没走呢?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良久像是缓过神,祝酌昭轻轻说:“我来给你送钥匙。”
周时隐哽住了。
祝这才发现周时隐脸上被划了几道口子,血慢慢殷出来,蔓延了小半张脸,看上去怪唬人的。
“你流血了。”祝酌昭伸手,小指垫在周时隐的下颌骨,捧住他大半张脸,拇指轻轻揩了揩血渍。
周时隐低头任她抚摸,伤口隐隐作痛。
没用,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祝酌昭这会脑子也不乱了,人清醒起来。
“去医院。”
“没事。”
“去医院。”
她态度很坚决。
周时隐知道自己没事,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跟着她往前走。
还好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还好她到了。
祝酌昭想。
祝酌昭开车带着周时隐来到医院,处理了伤口里的碎玻璃渣,脸上糊了一块大白纱布。
她看着他的脸不说话。
周时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撇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丑模样。
刚转过头就被祝酌昭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不会毁容的,这张脸在跟你上・床的时候,会和从前一样漂亮。”周时隐说。
她是担心这个吧。
声音不小,旁边的等着处理伤口的患者神情怪异的看了他俩一眼,默默往边上靠了点。
什么人呢这都是?
周时隐没去在意周围人什么反应,祝酌昭自然也不会在意。
良久祝放下抬着周时隐下巴的手,周时隐没有低下头,而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仰头看她。
不相信吗?不相信是正常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他是谁?”祝酌昭问。
“什么?”周时隐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是谁?”祝酌昭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他们是谁?你在躲谁?”
周时隐哽住了。
这怎么跟她说?
“我也不知道。”他真诚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最开始他还以为是祝酌昭和周作对立,周作死了担心他乱说话于是也不想让他活,既然不是祝,那后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也许根本不是一伙人。
祝酌昭略微思索了下:“那你是不是不能继续在那住了?”
周时隐怔住了。
她话题跳跃的太快了,就像第二次去她家她就堂而皇之告诉周时隐要睡他一样。
祝酌昭说的倒是没错,确实不能住了,那大汉回头酒醒了自然就想起来今晚不对劲了,回头就得带着十几号人上出租屋去。
“跟我回去。”祝酌昭说。
周时隐摇头。
“包/养我吗?”语气里没有厌恶的意思,也没有排斥的意味,更多是调侃。
祝酌昭愣了一下,还真问出来:“你愿意了?”
周时隐脸黑了。
愿意个屁。
第15章
◎ 刚才这么风风火火的折腾周时隐的伤口没什么反应,安静下来反倒能感……◎
刚才这么风风火火的折腾周时隐的伤口没什么反应,安静下来反倒能感受到额角汩汩跳动。
他不是那么爱惜面容的人,这会却不敢动,嘴都不敢咧一下,生怕扯到伤口毁容。
毕竟面前还有个大金主呢。
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周时隐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矫情的,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出了医院大门,祝酌昭走在他前面一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周时隐也配合着停住。
“今晚去哪住?”
“酒店。”
“你带身份证了?”
当然没有。
祝酌昭看他不说话瘪嘴的样子,唇角向上勾了勾。
“走吧,回家。”
周时隐没说话,看着祝酌昭的背影走出一段,迈了几步跟了上去。
――
今晚第二次来到祝酌昭家。
祝酌昭扬起下巴朝着次卧方向指了指,示意周时隐住在那,自己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卧室。
周时隐定在客厅一会没动,黑暗中看着祝酌昭关紧的卧室门,好一会才动身进次卧。
出人意料的是,次卧的房间摆设并不像长久没人住过的,反而床上摆设和屋内陈设看上去像是特意布置过的。
周时隐没多想,脱了外套就躺上去。
几个月来住过的最舒服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异常清醒。
甚至能听清客厅钟表滴答声。
他起身下床,放轻脚步来到客厅,停在落地窗前俯瞰街上光景。
心脏出乎意料的空。
余光瞥到祝酌昭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周时隐弯腰两指夹起抽出一支,借着月光仔细观摩。
大拇指指肚轻轻摩挲了下烟嘴的部分,轻笑一声又塞了回去。
这么一辈子躲下去吗?他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敛下眸子,轻轻舔了下牙齿,抬头看见了一间开着门的屋子。
与其说是开着门,不如说是没有门,这干脆就是半开放式的屋子。
周时隐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亮,四周窗户的面积很大,光都透过窗子洒进来,画架随意摆着,迎着光在木质地板上落下一个个影子。
画架上的画大多都被薄布或者薄纸盖住,没有直接露在外面,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幅画就是祝从周那打劫来的。
周时隐一眼就看到了,几步走过去,停在画前,唇角微微上翘。
实在想不通这幅有什么特别的。
想着那天自己躲在那一侧楼门中看祝酌昭伸手去够画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
甚至没想到和她能有这样的牵绊。
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在这站了有一会,恍然回神,他什么时候被祝酌昭传染了?在别人家里乱动乱翻可不是好习惯。
这样想着抬起眼眸,回身准备去休息,余光溜到画架脚下的一串亚克力片。
周时隐愣住了。
蹲下捡起来,看清了上面的字。
TRI-Z.
上面划痕很多,像是用了很久。
周时隐掏出随身带着的钱夹,急忙翻出自己那个,两个放在一起对比。
自己的更新,而刚刚发现的这个,就是祝酌昭帮他换掉的原来的自己的那个。
所以三年前,他们其实看了同一场画展。
祝酌昭为什么好心帮他把这个换成新的?这个有什么好捉弄人的?
TRI-Z.
TRI-Z.
三个Z.
祝,酌,昭。
ZZZ.
心中猜想逐渐成型,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涌动,血液急速流动,澎湃难抑。
所以是你吗?
指尖微微颤抖,两个小亚克力片也随着他的颤抖轻轻碰撞。
良久他直起身,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起身,来到一个挡着的画布前。
他从来没看过祝酌昭的画,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辨别出来,她是不是TRI-Z.
手轻搭在画布上沿,感受粗粝的布质压在手上的感觉。
指尖轻捻,小臂轻轻一提,把整个画布提了下来。
画面就展现在他面前。
周时隐僵住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在确认那一刻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觉自己全身发热。
祝酌昭就是TRI-Z.
――
祝酌昭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发现自从醉酒送走安允之后,她作息就再也没正常过。
揉揉眼起身就那么出去了,推开卧室门,看见一个大活人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才恍然想起昨晚的事。
睡懵了。
祝酌昭无比自然坐在周时隐身边,瘫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了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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