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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笑着道：“很不错，她跟人鱼之间的关系很不错，人鱼也自愿被她研究，且非常信赖她。”
他虽然不在实验室，但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基本情况都了解。
每次秦正信汇报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兴奋，言语中从不吝啬对沈同学的赞美。
正因为如此，李老师对沈重熙的好感与日俱增。
沈父也客气的笑道，“看来小熙没有消极对待实验。”
别说消极了，整个实验，几乎就是她一个人完成的，署名的时候能够加上后面那两个人，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李老师顺着他的话又夸了两句。
沈父确定大家都对沈重熙的工作过程非常满意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第266章 人鱼饲养员38
既然他的女儿没有错，那错的就是别人了。
理这块儿上已经站稳了脚跟！
“那，八千万的事是怎么回事？”沈父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李老师的笑脸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社会人，哪能不知道对方虽然是在问，实际上已经把经过都摸了个透。
不过人都是要面子的嘛！
他也跟着装傻，“八千万？那不是小沈捐给实验室用来买设备的吗？”
要想大家都心平气和，那就不能把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吗？谁跟你这么说的？”沈父也不生气。
李老师：“小秦，之前跟小沈一块实验的学生。”
“他在哪？叫过来。”
秦正信就在实验室，等他出现在书房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沈父直接问道：“李老师说，那八千万，是小熙捐给实验室买设备的？”
秦正信就是个人精，看这情况哪能不知道，为了前途，当场跪下来，向李老师磕了三个响头，“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
“人鱼实在是太值钱了，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在放生的时候，说是得了您的令。”
“沈博士为了人鱼顺利放生，才出了八千万。”
“以后我再也不会骗老师了！”
“老师，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赶我走！”
秦正信发挥了这辈子最大的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还跪着双膝爬到沈父的脚边，求他谅解，更不要误会李老师。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沈父哪能不清楚？
不过，见好就收嘛。
“我今天过来呢，主要也不是为了那钱。”
“实验体既然是小熙的，那实验成果也应该只属于她。”
两人一听，浑身一震，怎么都无法接受好吗？
秦正信还抱有一丝希望，“可那是沈博士自愿买的。”
“实验室不是说好放生人鱼了吗？
小熙都把人鱼拉到海里了，你才擅自做主不放生，那样的情况下，跟逼迫有什么区别？”
而且，小熙这孩子，打小就心善，跟人鱼相处了那么久，肯定有感情。
做父母的，对孩子有滤镜是本能。
秦正信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再结合沈父的一番话，顿时哑口无言。
那天，八艘船围着沈博士。
而沈博士没有反抗，直接写了一张支票，虽然看起来是自愿的，但要论认真的话，在那样的情况下，沈博士的选择确实有被逼迫的成分。
今日沈父过来，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气氛变得凝滞。
李老师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见客了，谁知道人家上门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沈家确实有几分势力在，不可随意对待。
沈父在这个时候，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把八千万还给小熙。”
秦正信下意识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移开了目光。
八千万，已经拿不出来了。
支票兑换现金后，就给船上的人还有枪手们分了。
李老师拿的大头，他则是第二个多的。
看似两个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
第267章 人鱼饲养员39
已发表的研究报告被除名，对于研究人员来说，是一件极其倒牌子的事情。
秦正信心有不甘，于是道：“沈伯伯，您既然要算得这么清，那沈博士在实验室期间，研究时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还有场地费又该如何算？”
“你这是选择除名是吧？”沈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秦正信显得格外硬气，“是！”
这小子，是不是以为沈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李老师，您说多少就多少。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既然已经清楚，那小熙的报告上，绝对不能出现他的名字了。”
画外音就是，李老师的名字还在。
只有秦正信受到伤害的世界达成！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实验室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吧，小秦年纪轻，才说出这种不懂事的话。
不过到底是我的学生，还希望你给个面子，别放在心上。”
沈父呵呵一笑，“这是自然。”
办了事，沈父潇洒离开。
嗯，还有个李老师，也得解决一下。
当着人家的面，要留几分面子。
李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比较倒霉，有个爱赌的儿子。
完全可以从他儿子那里入手。
反正小熙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沈家世代经商，到了他这一辈，财富已经累积到了几辈子什么都不干，仍能享受优渥奢侈的生活。
而他也见惯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生活，小熙提出做研究，他是非常支持的。
研究室嘛，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眼里只有实验体，相处起来一定很简单，不会被算计。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欺负了！
反正，沈父为此痛心疾首，无论如何，都要为女儿出这口气。
沈父离开后，秦正信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一番着装，试探性地问道：“老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老师：“别想太多，好好做实验。”
这个结果，对他没什么害处。
为了稳住人心，李老师又加了一句，“你是我最看重的晚辈，只要认真做实验，以后的好机会少不了你。”
秦正信很是感激，并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谢谢老师！”
李老师摆摆手。
秦正信退出房门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
李老师终究不是个可以跟的人，得另谋出路才行。
巴洛深海海域。
桑年的回归使整个族群都出动迎接，穿着各式各样海草贝壳的人鱼们，手拉手地转圈圈。
美妙的歌声从海底穿透海面。
停泊的渔船上有人探出脑袋，望着漫无边际的大海，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做了梦，出现了幻听。
“桑年哥哥，人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问话的是一条只有二十岁的小人鱼，身形还没有桑年的尾巴长。
不可控制的，桑年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回答小人鱼的问题时，却保持住了理智，“人类啊，大多都是虚伪且贪婪的生物，我能毫发无伤的回来，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运气好，遇到了那个女人。
运气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个女人用八千万买下了他。
第268章 人鱼饲养员40
小人鱼并没有因为桑年的话，而对陆地上的人类有所抵触，反而兴趣更深。
因为桑年哥哥嘴上虽然那么说，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愉快，只要挨得近了，就能完全感觉到。
他不清楚桑年哥哥为什么会心口不一，总之，等他成年了，他也要去陆地上看看！
欢迎会结束了。
族长把桑年单独叫到贝壳里。
“你好像变了。”
族长再次见到桑年，总觉得他变得阳光很多。
“或许吧。”桑年也不太清楚。
族长试探道：“不如说来听听，在岸上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桑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重熙。
只要有关于她的画面，他都觉得可以称之为有趣。
“我与鲨鱼群搏斗的时候，受了重伤，在海滩边昏迷不醒。
后来被抬到了人类的实验室。”
短短两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危险。
他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然后呢？”族长追问道。
“我在实验室，遇到了沈博士，当时觉得她很美味，后来有了接触的机会，我成了一个合格的实验体，配合她完成了所有的采样工作。”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下，很轻，很淡很淡。
族长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觉得成为人类的实验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族长，你知道吗？”
他突然绷着一张脸，严肃地看向有着花白胡子的长者。
族长赶紧摇头，正想回答不知道，桑年自顾自便开了口。
“人类大多伪善贪婪，可她不一样。
她特别真诚，向我索取什么的时候也格外直接。”
“同时，她又很好骗，只要我伪装地可怜一点，她就会非常心疼我，在意我，关注我，并且会想方设法地开导我。”
族长的嘴皮子动了动，桑年是族群里最凶猛的雄性人鱼，他的性子乖张孤僻，很是不服管教。
可他又是族群里，新一代中最出色的人鱼。
这样的人鱼，竟然自曝在人类面前装可怜。
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这是个宁愿战死，也不愿意低头的少年啊。
可他看起来很享受？
“看来你跟沈博士的关系很好。”族长的应和，戳中了桑年的小心思。
他唇角弯弯，不可否认道，“谁说不是呢？”
“毕竟她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美味。”
“我曾邀请过她来巴洛海域，不过她拒绝了我，理由是不会水。”
“我当时遗憾于她跟我不是同个物种，如果她有尾巴，如果她愿意来巴洛做客，我绝对能让她变成我的同类。”
族长：“……”
族长已经丧失语言能力，眼前的桑年沉浸在某种奇怪的情绪中，怪让人不安的。
他知道桑年不合群，但因为他的漂亮尾巴，不管他的性子有多难接近，仍然能获得同族的欢喜。
“不过，我后来改变主意了。”
“人类的双腿确实丑陋，可她为了救我，却愿意为我耗巨资，仅仅为了让我得到自由。”
“临行前，她又突然说，打算学潜水。
这不就意味着，她愿意来到巴洛做客了，是吗？”
第269章 人鱼饲养员41
族长顶着桑年暗沉无边的眸子，压力好大，最终选择点了点头。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
桑年低声喃喃，垂着眼皮子，过了好一会儿，格外认真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巴洛深海危机重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若是来做客，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族长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不过还是配合着桑年，继续应和道，“你考虑的不错。”
桑年像是突然想开了一样，他笑得格外灿烂，“所以，我决定，我要去陆地上定居！”
“我身处的世界太危险，那就去她的世界！”
“族长，你说对吗？”
族长已经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如此神经质、情绪起伏就跟过山车似的桑年。
“对。”他点点头。
“我想知道格尼尔巫师的具体住处。”
族长沉默了一瞬，“孩子，你考虑清楚了吗？”
桑年：“早就决定好了。”
族长嘴角的白色胡须微微颤抖，所以，刚才为什么要一副经过他同意的样子啊？！
你自己都已经做好决定了！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太过顺利，反倒让桑年愣住，“族长，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即便我阻止你？又怎么可能真的阻止得了？”
“巴洛海域永远都是你的家，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在家的时候少吃苦。”
毕竟，到了陆地上，要吃的苦还有很多。
万一哪一天，桑年熬不住了，还有个港湾在。
“谢谢族长。”
桑年真诚道谢。
随后就跟族长道了别，循着族长给的地址，破除层层关卡，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巫师。
格尼尔巫师披着一条五颜六色的斗篷，及脚跟的大波浪的长发，头上趴着一只海星，不停地吐着泡泡。
“欢迎漂亮的人鱼，嘿嘿嘿~”
“已经很久没有人鱼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拉贝那个老头子最近过得怎么样？掐算时间，他应该快死了。”
格尼尔相当热情活泼，她口中的拉贝老头子，就是桑年的族长。
即便是在百年前遇到来做客的人鱼，她也会说，那个老头快要死了。
“你这里，可以换成人类的腿吧？”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热情，而显得好接近。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拿出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格尼尔笑得更开了。
眼前的人鱼，从头到脚的一切都极为出色。
稳赚不赔呢！
“最宝贵的东西？”
“对，你想好了吗？”
桑年有些犹豫，“可以。”
格尼尔笑容满满地问道，“所以，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呢？”
桑年翻开腰侧的鳞片，从里面抠出一个小小的纽扣，恋恋不舍道：“这颗纽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跳入海里的时候，趁女人不注意，在她身上扯下来的。
回到巴洛海域的过程中，一直捏在手心里，生怕它丢了。
格尼尔却看不上，她甚至生气地跳脚，“你糊弄我！你竟然糊弄我！你竟然敢糊弄我！”
她气的头发都漂浮起来了。
“你不收？”
桑年意识到这个可能后，立马缩回手，背在身后，开心道：“那你收什么？”
第270章 人鱼饲养员42
他的浑身上下，对于格尼尔来说，每一样都比那颗破纽扣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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