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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桑年来说，除了纽扣，除了此刻，他所能紧紧握在手心的纽扣，没有什么比它更加宝贵了！
格尼尔的拒绝，让他松了一口气。
巫师是个喜怒无常且极其记仇的生物。
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于是为了补偿自己，改变了主意，多要了一样东西。
“我要你关于那个人类一切的记忆，还要你的声音！”
桑年身子微僵，然转念一想，他相信自己，不管是否记得那个人，再次见到的时候，那个人，对他来说仍然是特别的。
还有就是，变成哑巴又怎样？
世界上，可以互相交流的方式很多呢！
思索不过片刻，他就同意了交换。
格尼尔有些惊讶，眼前的小伙子，完全看不出来，是能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人。
她的气彻底消了。
“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儿上，这瓶药剂下去，会让你成为真正的人类，不会像之前的交换者，碰到水就会化回原形。”
“不过还是会有副作用，你将再也不会游泳。”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你在半年内，仍然无法靠近那个人，心脏就会僵硬化，直到彻底死亡。”
格尼尔把所有情况都说明白了，再次问道：“你确定还要交换吗？”
桑年格外坚定地点点头，然后问道，“我的鱼尾，是不是没用了？”
格尼尔点点头，“对。”
然后桑年当着她的面坐下来，开始面无表情地拔鳞片。
每拔一片，就会多一道伤口。
很快，他坐着的周围，蓝色溅得满地都是。
格尼尔看了头皮发麻，将脑袋上的海星拿下来，抱在怀里一阵揉捏，以此缓解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你不疼？”
桑年：“还好。”
格尼尔不禁好奇，“你为什么拔鳞片？”
“一片价值二十万。”
等他到了陆地，就把这些全部都卖了！
到时候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不用多说，格尼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现实而理智的人鱼，不禁感到惋惜，这条尾巴是真的很漂亮呢！
结果被如此不爱惜，糟蹋得鲜血淋漓。
桑年将鳞片收好，然后一股脑地喝下了药剂。
一阵晕眩感袭来，剧烈地疼痛从尾巴尖儿开始往上蔓延，像是一把刀，直接将他的尾巴从中间劈开一样。
格尼尔防止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连忙拿了块布盖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正在睡觉的沈重熙被警示声吵醒。
凌晨两点半。
“嘀——目标生命值降低至百分之60！”
“嘀——目标生命值降低至百分之20！”
……
“嘀——目标生命值降低至百分之8！”
沈重熙惊坐而起，“八两，怎么回事！”
八两：“目标与公主不在同一种介质空间，无法监测到具体情况。”
沈重熙连忙下床，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走：“本宫得去海上一趟！”
卧室房门刚打开，警示的声音便弱了下去。
“嘀——目标生命值恢复为百分之百。”
沈重熙停下脚步，心脏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跳得很急。
第271章 人鱼饲养员43
她用力地压了一下，心有余悸，仍有些不放心道：“他没事了吧？”
八两，“请公主放心，危机已经解除。”
沈重熙长舒一口气，回到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想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蓦地想起八两的话。
很烦躁。
最终起身，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有几位老师邀请她开讲座，一直没有开。
她向他们发送邮件，确定讲座的时间。
因为实在安不下心，安排好一切事情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并不多，两身换洗的衣物和睡衣，再就是惯用的洗漱用品。
司机连夜把她送到了机场。
沈父在第二天中午才知道，人已经离开了。
本想着早上多睡会，就不把人叫下来吃早餐了，结果一直没把人等下来。
沈父惆怅了一下下，就约了三五好友去钓鱼。
人鱼研究讲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
除了界内的大能以外，还有其门下的徒弟，又或者是同个专业的优秀学生。
当然，实验室不乏需要一些社会上有地位有金钱的投资人。
如果没有特殊关系，那就只能花上大价钱，买票进入。
讲座设于沈重熙的母校，国强实验大学。
陆陆续续的人走进讲堂。
校门口，门卫室，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
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张门票，趴在窗口，指着上面地址，向门卫打手势。
男人光是一个侧脸，就招来不少的目光。
路过的人情不自禁地朝他所在的地方张望。
有些甚至已经掏出手机，给群里的姐妹分享。
路人甲：【速来！门卫室！美男子！】
花痴1：【什么样的美男子？】
路人甲：【背影很绝！侧脸也很绝，五官非常立体，鼻梁很高，皮肤超级白啊，他还染了个淡蓝色的头发！】
路人甲：【问题是，那发色，好适合他！】
花痴2：【看看正面啊，有些人只是侧面跟背影好看，正脸比新疆的馕还要大！】
路人甲：【你说得对，我转个方向。】
白衣男人已经从窗口起身，按照刚拿到的信息，从容的走在大学里。
周遭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
左边还有个人，为了看清他的容貌，还特意跑到了右边。
然后像是被震惊到了一般，站在园地，一动不动地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去。
那人回神，赶紧分享给姐妹们。
路人甲：【离谱啊，家人们！你知道吗？当我以为这个男生已经那么好看的时候，我的眼睛竟然看到了他的眼睛！】
路人甲:【美瞳都不可能有的瞳孔颜色，就好像看到了大海！】
花痴1：【他要去哪？我马上来！】
花痴2：【已经在穿衣服了！】
花痴3：【好可惜，等下沈博士的讲座就要开始了，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照片！】
花痴4：【连续通宵一周的我，咬牙下床！】
……
门卫室有不少的人围上去。
“大伯，那个男生要去哪里啊？”
门卫大爷：“实验楼那边的会议室。”
第272章 人鱼饲养员44
“谢谢大伯！”
门卫大爷：“谢什么？你们啊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他不能说话，你们一窝蜂地上去，他要是被吓到了，会给咱们学校抹黑的！”
“谢谢大伯，大伯再见！”
他们就看看！
顶级男色，当然只敢远观不可亵玩了！
桑年在陆地上找到了临时居住的地方后，就开始通过网络，了解最近的热门话题。
一篇关于人鱼研究报告的窗口，弹了出来。
几乎不用多想，就点了进去。
实验报告很详细。
血液的颜色照片，指甲的边角料，以及那两片价值20万的鳞片。
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桑年已经记不清为什么会执着于成为人类了。
他记得实验室里的一切，那个给他倒精神垃圾的房雪儿，以及最后犹豫挣扎是否要将他放生的秦正信。
可是关于抽血、指甲废料、鳞片之类的记忆毫无印象。
他不得不怀疑，在实验的过程中，因为不配合，他们对他采取了特殊的手段。
桑年非常明白自己是个特别记仇的人鱼，为了报复这个实验室从他身上榨取利益，他执着于成为人，完全合理！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实验报告下面的署名，只有两个极为陌生的名字。
沈重熙跟李文博。
他非常肯定，不认识这两个人。
桑年不禁有些幸灾乐祸，人类之间的斗争果然妙不可言，顶替别人的研究成果，这件事怎么看都很有意思呢。
他要参加这个讲座。
于是，花了大价钱买到了入场券。
人类可真擅长圈钱。
沈重熙在飞机落地之后，连续几天都在跟界内的前辈们进行学术交流，让自己彻底忙碌起来，才不会想那么多。
总之，远在海底的桑年，安全就好。
而讲座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中，筹备好了。
沈重熙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一想到接下来的讲座，精神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大学里的绿化做得很好，树木生机勃勃，经过一片绿色后，便被淡淡的花香吸引，浑身渐渐放松下来。
沈重熙看了眼时间，还早。
于是脚步微转，一路顺着花香往前走。
花香的尽头，却被一堵墙给挡住了。
沈重熙回过神来，才发现上方的阳台上花团锦簇，明艳夺人。
有几朵花从栏杆里探出来，花径太大，是枝杆都压弯了腰。
沈重熙够不到，可那花儿生得太好看，气味也太好闻。
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仰起脸，微微眯着眼睛，神情放松地如感受那阵香味。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枝叶颤动。
淡香更是被微风送下来，席卷了沈重熙的全部感官。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好好闻。
连日来的疲惫，不管是身还是心，都被这阵风给卷得一干二净了。
沈重熙睁开眼，这么一耽搁，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值了。
女人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墙壁的对面，立着一棵参天大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的斑影落在白色短袖上。
白衣黑裤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只知道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第273章 人鱼饲养员45
他的目光无法自控，直勾勾地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与记忆深处，某个不太清晰的背影重合。
不同的是，那道背影穿着白大褂，不管是上楼梯，还是走平地，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而刚刚从他眼前消失的那道背影，则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光是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她那婀娜窈窕的身姿。
更加不同的是，她的脚步略带急切。
很奇怪的画面。
桑年忽略了心底的异样。
讲座快要开场了。
他应该顺着那道黑色背影离开的方向过去的，然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开满了花朵的底下走去。
高大的身影停在女人踩过的地方。
这里很香。
他抬手，捏住了探出来的花枝，向下一拉，花就到了他的鼻底。
她刚才在闻花香？
她喜欢这个？
不对！
他管人家喜欢什么呢！
桑年察觉到心态有些不太对劲，为了防止继续产生奇怪的念头，手指稍稍一用力。
顷刻间，花朵就离开了它的伙伴们，滚落在地。
劈开的花枝朝上，散落一地花瓣。
桑年抿唇看着，明明看着不太好，可怎么觉得还挺好看。
可能是他的审美出了问题。
还有，不把它揣在兜里，好像就挪不开脚步似的，这让桑年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他最终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才匆匆离开。
沈重熙到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
她一出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崇拜的、恭敬的、羡慕的、期待的。
掌声如雷。
这样的讲座，自然少不了秦正信跟房雪儿。
“沈博士，好久不见。”
秦正信上前，对于沈父的上门，心里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沈重熙一如既往的冷淡，她点点头，越过他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秦正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应该坐在沈博士身旁的，现在，却坐在观众席里！
不得不说，人家有个鼎力支持的好爸爸真好！
沈重熙冲着话筒喂了两声，清晰度不错。
“同学们好，大家好，讲座现在开始。”
掌声再次响起来。
坐在第二排秦正信旁边，恰好的房雪儿，她趁着掌声轰然响起的时候，侧头在秦正信耳边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没一起？”
“我看到实验报告的署名上也没有你。”
“当初你为了她跟我作对，现在看到了吧？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正信听进去了，“你……”
掌声停了。
他话再多，也只能选择闭嘴。
沈重熙毫无情绪平复的嗓音在教室里响起，“对于人鱼的研究，只能说很幸运……”
后门，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默不作声地在仅剩的空位上坐下。
他旁边的一个女同学察觉到了空位终于来了人，心中不由得腹诽，这人什么来头，竟然敢迟到沈博士的讲座，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她倒要看看这人长什么样！
一个转头，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狠狠低下头，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颤抖而急切地打开一个群。
她的双眼看着前面，余光却瞥着下方。
第274章 人鱼饲养员46
花痴4@路人甲：【姐妹，我可能看到你说的那个美男子了！】
路人甲：【你不是正在听讲座吗？】
花痴4飞快地瞄了一眼，【他就坐在我旁边！蓝色头发，白衣黑裤子，皮肤超级白！五官更是一绝！好看的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花痴4:【请原谅我的词汇贫瘠，除了说卧槽还是卧槽！】
花痴1：【卧槽！】
花痴2：【卧槽卧槽！】
花痴3：【卧槽卧槽，已经扛着摄像机在赶来的路上了，虽然没资格听讲座，但我最会蹲点了！】
路人甲：【姐妹运气真好！】
花痴4：【我宁愿不要这种运气，我现在根本听不进沈博士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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