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凌鹤生无声的叹了口气,听不懂也罢,可他听了那些话却有些不安。
“这次回来以后就不会再走了吧?”
姜婉枝顿时又想起了自己要退婚的事情,这叫她怎么回答嘛?
虽然她知道退婚的事他们应当要知情,一定得向他们说明,但她还不打算现在就跟凌鹤生商量退婚的事情。
一来太仓促了,二来她不想一回来就伤了两家的和气。
姜婉枝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嗯,放心吧,不走不走。”
她暂时走不了。
凌鹤生和凌玉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家人,她也得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过得好才能安心的走。
凌鹤生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好。”
凌鹤生这人警惕的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姜婉枝怕凌鹤生察觉到什么,便不敢再开口,于是两人便都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马车不知道行了多久,最终行到了姜府。
姜府门口提着灯站了许多候着的人,姜夫人也披着披风在等,只见不远处少年骑着马抱着怀里的人回来了。
姜婉枝看到了姜夫人,刚准备喊她,却忽而看到了一道与凌鹤生几乎一模一样身影。
第4章 她对两人都要公平
马车最终停在了路上,与姜府门口隔了一些距离,姜婉枝便挣扎着下了马。
她刚落地一转身便瞧见身着墨绿色衣袍的少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眉眼间笑意柔和浓厚。
姜婉枝看着他有一瞬恍惚,还以为是凌鹤生朝她笑了,回神连忙摒弃了这个念头。
虽说方才便已经见到了不应当如此惊讶,但凑近仔细了来看,发现两人仍是长得极像。
还真是越长越像,若非袍子颜色不同,她当真是分不清。
凌玉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愣,却没有在意,确是笑道:“不问我今夜为何没去接你吗?”
姜婉枝道:“鹤生同我说你是因为太忙抽不开身……”
凌玉轻哼一声,随后看向凌鹤生,笑意不达眼底:“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
姜婉枝不禁疑惑地也跟着凌玉的目光看过去。
“……”
凌鹤生闻言神情没什么起伏,只是沉默的移开视线。
虽然姜婉枝没怎么听懂,但还是能够感受到气氛有些微妙,于是开始打圆场:“没事没事,其实你们都不来接我也没关系,这京城的路我太熟了,我一个人闭着眼睛也能走回来。”
凌玉笑而不语,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其实今夜的确是有事,总之此事不会再有下次。”
姜婉枝摇摇头:“说了没关系。”
凌玉见她的模样扯了下唇,也不着急吃,而是抬手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姜婉枝额前凌乱的碎发:“还有一事。”
“枝枝说好会公平的对待我们两人,方才已经抱过鹤生了,是不是也应当抱抱我?”
“当然!”
姜婉枝见凌玉张开了手臂等着她,没多想立即也伸手抱住了他。
姜婉枝很理解这件事,双生子本就格外在意公平这件事,而她还夹在他们中间,两人会更加在意,她当然不能单独落下某个人。
姜婉枝意识到这方面,还是在小的时候,无意间当着凌鹤生的面说了一句凌玉的头发很软,当天晚上凌夫人就牵着眼睛红红的凌鹤生来找她了,问她能不能也夸凌鹤生一句。
她那时太小这件事早就记不清了,还是一次偶然姜夫人告诉她的,后来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黛姝见到这般场景轻皱了眉,欲言又止:“这丫头……”
怎么总是这么不顾礼数,好在他们两人总是对她格外有纵容,从未有过半分不耐烦。
黛姝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披着披风快步走过台阶下来了,侍女在一旁提着灯跟在身后。
姜婉枝见到她松开了凌玉,随即又高兴的走过去抱住了她。
“小娘,我回来
了!”
黛姝是及笄那年便嫁与了大她一岁的姜朗,生姜婉枝生的很早,现如今仍然是唇红齿白,云鬓柳腰的美人,姜婉枝的长相与黛姝有七分像。
黛姝弯下腰也抱了抱姜婉枝:“都说了别叫小娘,听起来跟不是亲生的一样。给娘亲看看是不是同蝉衣说的一样胖了,说是提起来都重了不少。”
姜婉枝不满的晃着黛姝的手哼哼唧唧。
黛姝抬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脸:“你祖母平日吃的都是清淡的素食,又不给钱你买糕点,怎么还能长胖呢?”
姜婉枝道:“那是因为我帮别人干活挣了钱买了好吃的,而且还交了许多朋友,他们也会买糕点给我吃……”
她回想起自己在青阳吃得各种糕点,她还是真是在哪都能过得很好,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她真的胖了许多吗?
话音刚落,前方一辆姜家的马车匆匆的行过来,马车行路的声响十分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直到马车越来越近,最后也在姜府停下,姜朗一身红袍官服从马车上下来,见了不远处的众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声音清朗。
“今夜姜府怎么这般热闹?”
“爹爹!”姜婉枝看见姜朗眼睛一亮。
姜朗见了姜婉枝风尘仆仆的快步走过去,弯腰抱了姜婉枝:“宝贝可算是回来了!路上累不累?”
“不累。”姜婉枝摇摇头。
“不累便好。”姜朗松开手,随后揉了揉她的头:“好啦乖乖,爹爹要抱娘亲了。”
姜婉枝松开他,只见下一瞬姜朗整个人像个巨型傻犬一把压在黛姝肩上胡乱蹭着:“夫人~我回来啦!想死你了!”
姜朗抱到了人,低声抱怨道:“都怪云归他留我下棋,不然我今夜该早些回来陪夫人了!”
黛姝羞红了脸,不轻不重的推了推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孩子们还在这呢,丢死人了!”
黛姝想着才刚教育完姜婉枝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失礼,如今这般真是丢脸,然而姜朗这人跟狗皮膏药一般黏着她推都推不动。
毫无疑问,姜婉枝这见面就要人抱的性子是随了姜朗的。
一旁的侍女都笑得都合不拢嘴,姜婉枝则已然是习惯了,一回头发现两人同时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姜婉枝顿时走到两人面前,胡乱的摸了把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凌鹤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回过神看她耳根微红,漆眸中参杂着一种异样的情绪,似是怕她瞧出来,清咳了一声。
“无事。”
凌玉笑意不减,顿一瞬开口道:“我们枝枝怎么这么可爱。”
姜婉枝懵了一瞬,随后耳尖变得有点红红的。
虽说被凌玉从小夸到大,但他总能变着花样夸,导致她还是没有适应。
凌玉没再逗她,只是道:“明日凌家设宴,两家聚一聚,母亲想见见你。”
“好啊!”姜婉枝点头,想起凌夫人一直对她也是极好,她此次离开这般久,凌夫人也应当想她了。
“夜风太大,别在门口待久了,披风明日再还也无妨,我们便回去了。”凌鹤生再次帮她拢了拢披风,随后上了马。
姜婉枝仰头看着他,眉梢浸笑:“谢谢鹤生今夜送我回来!”
凌玉站在一旁还未上马,只是嘱咐道:“赶了这么些天的路,应当十分疲惫,今夜早些休息。”
姜婉枝发育的很慢,如今凌玉同她身高差了些许距离。
她伸直手臂想轻轻的拍拍凌玉的背,最后却只够到了他后腰处,便在那轻拍了拍,露齿笑道:“玉玉也好好休息!”
凌玉感受到她的手摸到自己的后腰处,身子顿时一僵,却是没说什么。
第5章 若是他们两人也想退婚呢?
凌玉他们很快便上了马,姜婉枝送完两人后便随姜朗他们回了府。
姜婉枝回到房间不到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闻蝉衣的声音。
“是我。”
姜婉枝立即开门,只见闻蝉衣头发有些凌乱,似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闻蝉衣不给她反应时间,正色道:“你不是怀疑是虚家小姐动的手吗?”
“有了些线索。”
“怎么说?”姜婉枝当即侧身让她进房间,随后将门合上。
闻蝉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她:“从车夫身上搜到的,瓶底有个方形图案,方才去虚家的医馆转了一圈,发现他们家几乎用的都是这种,当然现在还不能就此断定。”
姜婉枝走到床边,随后蹲下从床底拖出来一个小木盒子将瓶子收好,安慰道:“没事蝉衣姐姐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闻蝉衣看着她又道:“你想退婚的事我没有同夫人说,我只是负责将你平安接回京。”
“我认为成婚这件事不能将就,得要你自己喜欢才行。”
“蝉衣姐姐你真的最好了!”
姜婉枝闻言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又朝她扑过去却被她嫌弃的拦住了。
“别这么肉麻。”闻蝉衣面无表情的一边推着她一边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打算明日在晚宴上直接提退婚的事吧?”
姜婉枝点点头。
闻蝉衣沉默了一瞬:“……姜夫人说得对,你是该稳重些。”
“为何不行?”姜婉枝真的太熟悉闻蝉衣这幅一言难尽的神情了,但这确实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
闻蝉衣一针见血道:“你有合适退婚的理由吗?不然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一时头脑发热,不会当真,此刻连我都不太敢确定你是不是认真的。”
姜婉枝:“我当然是认真的!不想这么早成婚难道不算缘由吗?”
“姜夫人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松口,你开口了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
姜婉枝瞬间垂头丧气:“为何蝉衣姐姐不用担心嫁人的事?真让人羡慕。”
闻蝉衣:“我很早父母便没了,自然无人催婚,知道你不乐意,这也是他们爱你的表现,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婉枝见谈到她的伤心事了,愧疚的道歉:“对不起。”
“无妨,已经过去了。”闻蝉衣脸上神情波澜不惊。
姜婉枝牵紧她的手,认真道:“蝉衣姐姐对我来说便是亲人,蝉衣姐姐若是不想嫁人我便养你一辈子。”
闻蝉衣有些动容,蜷起手指也将她牵紧了些:“知道了。”
闻蝉衣抬手揉了把她的头,随后转身便要离开房间,“记得我说的话。”
合上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她又补充道:“对了,明早我会叫你起来习武。”
“……”
姜婉枝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蝉衣姐姐的心石头做的吗?
自己刚刚说出那么感动的话,她怎么能下一秒这么冷酷无情?!
―
夏时天亮的很早,天全都亮了时姜婉枝还咂咂嘴睡得正香,翻了下身胳膊挂在床边,睡着感觉手上变得湿润黏糊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姜婉枝缓缓睁开眼只模糊看见床前一个棕黄色的事物在动来动去。
视线渐渐清晰过来,看清后她瞬间睁大眼睛,随后从床上撑起来:“小黄?”
棕黄色小狗朝她叫了一声,尾巴晃个不停。
难怪手黏黏糊糊,原来是这家伙在舔!
姜婉枝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毛发软软的很舒服:“想我了吧?”
小狗主动的蹭她的手,还不忘叫一声。
姜婉枝打了个哈欠,随后又挠了挠它的脖子,说了一声真乖。
院子里忽而由远及近传来了侍女慌慌张张跑来的声响,是朝着她这边来的。
姜婉枝将它抱起来放到腿上帮它顺毛,一直等到那侍女气喘吁吁的进了房间,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女一见到她蒙了一瞬,随后慌乱的道歉道:“抱歉小姐,是我没看好小黄打扰了小姐您的休息。”
“没事,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方才被它吓到了吧?”
对方脸色没缓过来,迟疑点了点头,道:“是,奴婢叫泽兰,是一个月前来的,刚刚确实被吓到了,小黄平日里还好好的,偏偏今日一早放出来的时候就失控了往这边跑,拉都拉不住。”
姜婉枝道:“那你要做好准备,它可能接下来每天早上都会跑过来。”
泽兰神色一僵:“是。”
“放心,不会怪罪于你。”姜婉枝说着忽然想起来一点不对,又问道:“你方才说小黄它平日里很听话?”
她对一直小黄很随性的,养着养着它的性子跟她一样整日不上房揭瓦就难受,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么快就被人养好了?
那人笑着回复道:“嗯,它很听我的话,在我面前乖得很从不捣乱,所以姜夫人才让我来带它。”
姜婉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好啦,麻烦泽兰先带它去吃饭,我想换衣服了。”姜婉枝握着小狗的两只前爪将它提起来,然后朝着对方递过去。
“是。”泽兰向她走过去,小狗似是察觉到了要离开了,挣扎着叫了起来。
姜婉枝注意到她双手很粗糙,问道:“泽兰以前干过很多重活吗?”
泽兰注意到她的视线,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姜婉枝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有些不礼貌,于是就没有再问。
泽兰抱住了小狗然后走出房间,姜婉枝走到门口,关门前拍拍小黄的头:“乖,不可以当小色狗。”
―
姜婉枝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闻蝉衣便已经站在那门口了。
闻蝉衣见她出来了,先一步往后院那边走:“上次在青阳看到你从院子里跳出去,我发现你轻功进步了不少,那今后便不再练轻功了,再学习其他的之前,先练练力气。”
姜婉枝跟过去,到了后院只见地上摆了一排装满水的木桶,吃惊道:“这么多?”
“怕你洒水。”闻蝉衣身子一跃跳上院子里的大树,在粗壮的枝干上半躺下:“一只手提一个木桶,在院子里先来回快跑二十次吧。”
姜婉枝整个人都蔫吧了。
一炷香后,姜婉枝放下木桶满头大汗的瘫倒在地,一点劲都使不出了。
闻蝉衣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可以去用早膳了。”
姜婉枝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闻蝉衣刚走出后院,只见一个侍女过来传话:“小姐,林家小姐来找你了,在此刻在姜府门口。”
姜婉枝听见这话想都没想就往姜府那边走,走到离门口不远处,只见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穿着一条淡绿色衣裙,身形瘦弱的少女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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