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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竹为笔【完结】

时间:2025-03-01 14:51:54  作者:竹为笔【完结】
  村长怔愣一阵, 长长叹息:“那小娘子和郎君,可还有发现别的不对?”
  云心月:“自然。你们杨家村到处都是古怪。”
  村长转头看向她, 眼神带着几分悲戚:“譬如呢?”
  “譬如, 你们村中的青壮年,是不是都躲藏在暗处,想要伺机将我们捕获?”她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向外示警,心里有点儿慌,只能尽量稳住, 蒙过这群人,“你们村子里, 肯定有一个大地窖,藏了不少人吧?”
  说不准, 还有被他们拐来的人。
  听她说的话,村长明白了点儿什么,回眸失笑:“小娘子以为我们这里是拐子村?”
  云心月没回答他的问题,避开了:“我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人,你们若是诚心悔过,愿意将绑来的人放走,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话,小娘子刚才已经说过了。”村长一副看透她的样子,“再重申一遍,恐怕只是为了安我们的心罢。”
  倒是有一腔热血和孤勇。
  难得。
  云心月:“……”
  这年头的山民都这么聪明吗!
  “小娘子多虑了。”村长也不想卖关子,吐出一口浊气,“我们这里不是拐子村,你和郎君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我们的……”他眉头锁了一下,眼眸闪动好几下,企图将泪意眨下去,“……家人。”
  或者说,爱人。
  云心月愣住了,下意识反驳:“放……肆,还想蒙骗我们,你们把人绑成那样,比粽子都严实,能是对家人的态度吗?”
  少来。
  那分明就是对被拐人口才会有的待遇。
  “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村长扫过提着幽微灯盏的其他人,水泽晃动的眼眸,对上一双双疲惫又悲哀的眼睛,“他们疯的疯,傻的傻,要是一个看不住,轻则四处乱跑,需要发动全村人一起捉,重则……”
  咚咚――
  她心脏莫名停跳了两拍,高高悬起,继而加速鼓动起来。
  呼――
  山间风大,甚凉。
  灯盏被吹得像是随时要脱离,飞天而去,暗淡光线后,连绵一大片水色在晃动。
  “重则、重则……”村长脖颈上的喉结滑动好几下,突出的一块仿佛要从那层薄皮中破开,扎穿咽喉,淌出鲜红的血来,“……摔落大河,尸骨无存。”
  他说完,已经有人禁不住掩面痛哭。
  云心月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
  可是――
  她又怕只是敌人松懈她的手段,不敢大意轻信,抿着唇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娘闭了闭眼,握着手中残破的一点摇晃的灯:“村长,还是我来说罢。”
  村长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可你……”
  “村长放心,我受得住。”大娘在熹微烛火下的眼睛,红得宛若两轮藏在乌云背后的血月,“我儿我女,起码能见着尸体,算……幸运了。”
  她说话时,嗓音颤得厉害。
  比轧过鹅卵路的马车,还要颤动得厉害。
  云心月心底突兀冒出来一股寒气,让她觉得胸腔凉凉,周身冰冻。
  “这件事情,还要从二十年说起……”
  从那个他们都还只是身强体健的壮女子、壮汉子说起。
  那时候,他们的爹娘还在世,大多数同龄人的第一个孩子已经长成十岁出头的少年,家中还有第二、三个或者第四个孩子。
  在那年,村子里来了一位白衣仙人。
  仙人对他们说,杨家村是块风水宝地,他想要借山顶茅屋修炼、读书。
  杨家村地处偏僻,出入并不容易,很少有外乡人来,孩子们想要读书识字很困难,连故事都是翻来覆去听爷奶念叨那几个。
  是以,村中孩童格外喜欢偷听他读书。
  大娘眼神隐有怀念:“我家孩子最喜欢听的一个故事,就是西随那位十六岁的少年将军,大战高阳骑兵,收复南山的故事。”
  有一次,还被仙人发现了,但是对方不仅没有惩罚他们,还大方教他们读书识字。
  一教就是三年。
  村里人得知此事后,对白衣仙人格外感激,还时常赠送他山野和粮食,但是仙人从不要。
  甚至没有人见过他吃东西。
  对此,仙人的解释是自己已经辟谷,快要得道成仙了,飞升之前便给村里人指一条路,说孩童们的未来从北方而来。
  三日之后,在一个深夜中,山顶宝光大盛,一个硕大的、飘渺的人像在天空出现,赫然就是那白衣仙人的模样!
  听到这里,云心月差点儿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想要编故事哄骗她。
  什么仙人、修炼,全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她转眸看向楼泊舟,匕首还搁在村长脖子上,仰头往后,用手遮挡嘴唇,小声跟他说话。
  “你不是留下信号了吗,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沙曦他们提前一点儿找过来,我尽量拖延时间,听他们胡扯。”
  怕村长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云心月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巴塞进少年耳朵里,唇瓣好几次轻轻点在他的耳垂上。
  温热,柔软,潮湿。
  楼泊舟眸中也像是苗疆四月的迷雾森林一样,漫布着蒙蒙水汽,将人的呼吸都润湿。
  他垂眸,看着仰头露出来的一截脖颈,极想低头咬过去,叼住,用牙齿细细磨。
  怕被发现,他匆匆扫过牵动薄薄、几近透明皮肤的淡青色脉络与浅红肌肉,眼皮子耷拉下来,将暗沉眸色盖住。
  “好。”
  听到他略有沙哑的回应,云心月伸手捏住他掌心,摸到了一只沁出薄汗的、微微发抖的手。
  她以为他紧张,便轻轻捏了捏,告诉他:“别紧张,我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楼泊舟抬眸,对上她难掩害怕的坚定眼神,眸中染上几分古怪之色。
  她――
  这是在安慰他?
  大娘还在继续说。
  仙人飞升后,他们去山顶看过,除了一些书籍,精舍已经为之一空。
  他们便虔诚地将那地方改成了小庙,供奉仙人木像。
  半个月后,北方有一支商队经过,想要他们山间独有的一味香料,大方出手购买,让山民们狠狠赚了一笔。
  商队的领头人是个很有书生气的中年男子,对孩童们展现出来的读书天赋展现出十二万分的惊讶,并表示,这样的神童埋没在山间,实在可惜,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他出去闯一闯。
  当时是,十岁出头的少年正是最最热血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喊上几个伙伴,跪拜爹娘后,就跟着出去了。
  云心月不解:“你们不担心吗?”
  十几岁出头,就敢放他们四处游走。
  “小娘子出身高贵,大概无法明白我等贱民的痛苦。”大娘眼神有些恍惚,“孩子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得一辈子留在这山里,连找人家嫁娶都是件难事,更不用说建功立业了。”
  让孩子走出这座大山,他们往后余生才有希望啊!
  村长叹息:“哪怕他们在外面当个店小二,跑跑腿,赚几个辛苦钱,但能长点儿见识,也是好的。”
  那时,他们都没想到,才过一年,孩子不仅长了见识,连荷包都鼓胀起来。
  商队有一次回山里收香料,将孩子们也带了回来。
  一身光鲜,俨然是小商人模样的孩子们,一回来就给爷奶爹娘带了不少布料和银钱,说着自己努力之后得来的结果。
  还说有两人熬不住,跑去其他商队了,今年没有回来,估计是过得不好,说不准来年就会回来。
  “我们那时候都沉浸在相聚的欢乐中,谁也没有察觉什么,除了……”村长抬眸看了一眼大娘,“大头和小花。”
  见云心月疑惑,大娘便道:“那是我的一双儿女,从小就爱听侠客的故事,兄妹俩天天拿着棍子比划。”
  爱比划的兄妹忧心忡忡,说失踪的两个小伙伴,绝对不是因为不甘心次次当最后两名,怕被淘汰送回来才怒而离开。
  他们觉得有蹊跷。
  但是谁也没听他们的话。
  商队再次带着香料离开的时候,说起自己商队人手不够的事情,问他们还有没有介绍。
  村里人这次理所当然将自己小的孩子也推给商队,希望中年商客能收下,刚好兄姐都在商队中,也不需要额外照顾,让他们相依相携就好。
  商客很是为难推托了一番,才勉为其难收下那些孩子。
  可这一次,兄妹俩没跟上去,说自己还是比较想跟在爹娘身边。
  大伙儿一开始都笑他们长不大,跟着仙人读书三年,又出门长了见识,怎么还那么黏着爹娘。
  没想到,这一次过了好几年,商队都没能回来。
  有人开始着急了。
  知道商队路线的兄妹俩便带着同村的几个人出去找,但是――
  大娘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出来:“我们就在大河下游,发现了他们泡烂的尸体。”
  云心月:“!!”
  莫非,那商队才是拐子!
  村长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自那以后,孩子们一直没有消息,他们爷奶禁不住无望的等待,接连去世,我们轮番出去找,也找不到,前去报官也没用。”
  他们只知道商队领头姓崔,从北而来,向南而去,沿着大周西境这条线来回跑,更多的就不知晓了。
  官府就算想查,也很难追踪。
  日复一日,家里孩子都交出去的人就疯了、傻了,好歹还剩下一个孩子的人勉强撑下去,却也不想继续待在杨家村睹物思人了,跑去母家村子落脚,重头再来。
  还有几个钱的,干脆入城做生意去。
  也有一些人想着,再生一两个,把送出去的孩子忘掉就好……
  总之,杨家村就这样散了。
  “剩下我们几十号人,爹娘和儿女都没了,又不愿意抛弃疯掉的亲人,便干脆围在一起,潦草此生。”
  云心月听得不忍心,握着楼泊舟的手一再收紧,但横在村长上的匕首却始终没有移开,也记得将疑惑全数问清楚。
  “那你们抓来幼兽,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是她没记错,古代虽然没什么按级别划分的保护动物,但也有幼兽不得捉捕的律法,以免“涸泽而渔”,毁坏生态。
  她那时空,先秦时期就有这样的思想了,商鞅还直接成法规定呢。
  难道他们就不怕官府罚?
  “没钱。”村长擦了一把脸,努力撑开眼皮子,“我们年纪大了,老了,开始力不从心。就想着,将所有人都养在一个大屋子里,大家轮流看着。屋外呢,也围上高高的、翻不过去的栏杆,这样啊,太阳出来的时候,也可以放他们好好晒晒太阳。”
  他们真的老了,攀爬草结已经十分吃力,再过几年,恐怕就没办法出去了,倾尽全力找人建造这么一个地方,也算给余生一个安定的落脚处。
  云心月:“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说,不能被别人发现这件事情,良心要遭受不住?”
  此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大娘缓过气来,开口解释道:“我们要瞒的是孩子们的外公外婆,他们还在世。”
  可要是知晓了事情真相,就很难说了。
  “我们一直骗他们说,孩子们出去做工,每年匆匆回来,只留下银两,连口热乎饭都是匆忙吃完,实在没空过去探望老人家,只能把礼带到。”
  她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诸位……今年几岁?”
  “四十多,不到五十。”大娘撩起红肿的眼皮子,“小娘子问这个做什么?”
  莫非,此事有什么文章不成?
  这么些年四处寻人,大娘对一切风吹草动都很敏锐。
  云心月摇头:“没什么。”
  她还以为,大家都有五六十了。
  可――
  帮手到来,将事情证实之前,她都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甚至不敢因为挟持了村长,就觉得其他人会有所顾忌。
  毕竟,人心一旦向恶,父母都能屠。
  何况只是村长。
  她宁愿事前恶意揣测,事后再弯腰道歉。
  “嘶嘶。”云心月发出两声动静,朝楼泊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楼泊舟弯腰倾身。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再不来,她就只能假装自己没听明白,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跟对方确认自己的理解,再趁机问几个问题拖延时间了。
  但要是演得不好,恐怕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已经来了。”楼泊舟扫向黑樾樾的山林处,“你想让他们出现吗?”
  不想的话,他可以让银蛇拦一拦。
  云心月眼睛亮了:“多少人?”
  “三人。”
  “……”
  他们加起来也就五个人,怎么对上人家几十号人。
  不对,他们有武功。
  云心月心里又安定了一点儿,问他:“那――如果他们还有帮手藏在暗处的话,你们有信心全身而退吗?”
  楼泊舟斟酌了一下。
  要是他带着人离开,留下扶风和秋蝉,再发动四周的蛊虫……
  “不难。”
  云心月心里安定了一些,收回匕首。
  “我姑且相信你们说的话,只是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者人可以证明。”
  村长摸了一把自己还发凉的脖子:“我们附近山头的另外几个村子,还有府衙都能证明。”
  当年,他们这事儿可闹得不轻。
  还有人说他们杨家村这是招惹了瘟神,不是仙人,错误设庙,引起天上仙人怒气,才降下的大灾。
  后来,甚至连靠近他们这座山采药的药郎都少了。
  沙曦从黑暗中快步跑出来:“公……娘子,郎君。”
  秋蝉和扶风紧随其后,气喘吁吁,满额大汗,身上的衣物还洇出几圈深色的痕迹。
  一看就知道,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追寻踪迹。
  就是――
  唔,应当走了不少冤枉路,才紧赶慢赶追上来。
  村长惊讶看着他们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诸位……当真是身手了得。”
  他们村中,也并非人人都能攀着绳子过那大河上的高崖,就算是熟手,每次也免不了提心吊胆。
  云心月细细观察他眼眸,不见有半分害怕存在。
  到底是真相便是如此,还是有恃无恐呢?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话,敢不敢让我见一见那个白发的疯子?”
  “有何不可。”
  村长做了个“请”的动作。
  沙曦看着他们一群人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静悲痛,那种哀戚,就像已经枯死很多年的树根,哪怕浇灌日月精华凝成的仙露,也无法长出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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