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你要是真的倾慕我,你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当个清白贤淑的姑娘让人过来提亲,反而在闺阁中和你姐夫外甥的胡闹,又嫁给人家权贵为妾,这像是想嫁给我的模样吗?
如今你被赶出来了,名声彻底毁了,想起我来了,说你倾慕我,想和我比翼双飞?
你当我是傻子吗?
柳湘莲道:“姑娘这般的奇女子,恕在下消受不起,在下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当那现成的绿毛龟,告辞!”
说着转身就要回家,尤三姐见状,直接往柳湘莲身上扑去。
柳湘莲虽然武艺极好,但到底背后没长眼睛,匆忙之间虽然避过了美人的投怀送抱,但腰间的鸳鸯剑却被尤三姐拔了出来。
眼见着尤三姐就要拿自己祖传的宝剑抹了脖子,柳湘莲赶紧把剑抢夺了过来。
“姑娘,使不得啊!”
柳湘莲虽然看不起尤三姐的品行,但还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妙龄姑娘就这么在他眼前没了。
尤三姐哭道:“你不要我,你嫌弃我,让我死,我活着还有什么趣!”
这话真是太暧昧了,柳湘莲觉得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停下了脚步对他指指点点。
柳湘莲也怒了,说到底,他一个从小眠花宿柳,在外和一众纨绔达成一片的人可不是个圣父性子,真当他好拿捏不成?
柳湘莲转身就走,只留了一句,“姑娘你想寻死请自便,只别脏了我的地,坏了我的名声!”
柳湘莲的态度太过坚决,尤三姐哭过一场后倒没有继续寻死,而是直接去了尼姑庵落发出家了。
尤家这是是非非闹得可不小,尤其是这种涉及情情爱爱错综复杂的八卦传播更是广,一来二去的自然传到了王熙凤耳中。
不过王熙凤关注的可不是什么新政,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尤二姐此时正是低谷之时,正可以趁她病要她命!
前段时间王熙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着王熙凤因着王夫人之事与贾琏离了心,尤二姐又有东府撑腰,以王熙凤那时的情况不好继续节外生枝了。
但是如今可不同,尤二姐的亲娘和妹妹闹出这种事,定然是让府里不喜的,恰好邢夫人和贾赦对她这个儿媳落井下石,前几日送来一个秋桐。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一个有靠山,一个有贾琏府宠爱,趁此机会把这些野心勃勃的狐媚子一招端了那才好。
贾琏因着没胆子给尤老娘继续疏通关系,又顶不住美人的缠磨,便想着先出去躲上几日。
正好在张家那次告完状后,贾母便将张氏的嫁妆从公中分了出来给了贾琏打理。
张夫人的嫁妆多为书籍字画香料布帛等物,都是用一些少一些的东西。
这也是如今的常态,毕竟如土地商铺等能持续产出的产业一般都是要留在自家的,而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外姓人,产业分出去了那可就不是自家的了。
就比如说王熙凤,这姑娘嫁妆够厚吧,按照凤姑娘挂在嘴边的话,“我王家扫扫地缝都够贾家过日子了”,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各式各样的金项圈随便拿一两个出来都够小门小户过一辈子了。
但是嫁妆这样丰厚的王熙凤照样没有土地做陪嫁,否则也不至于整日当那几个金项圈来补贴家用。
像侯晗茵这种一出嫁带走家中一半产业的姑娘根本就是特例。
不过张家到底还是真心疼爱张夫人的,所以还有一处京中的院落,一个通州的田庄做嫁妆。
于是贾琏就借口要处理通州这份产业,跑出去躲清静了。
贾琏前脚刚走,王熙凤后脚便让平儿等跟着她一同去小花枝巷把人接了过来。
尤二姐本就是个面团的性子,往日里也从兴儿那里听到了王熙凤不少的名声,加上贾琏不在家,这一听说琏二奶奶派人过来先就吓的成了鹌鹑一般。
尤二姐生的本就是娇媚柔弱的模样,加之这怯生生的气质,倒是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
只可惜今个儿过来的可不会怜香惜玉,平儿等人看到尤二姐这模样,只觉得厌烦。
反倒是王熙凤一直言笑晏晏,见到尤二姐不住的夸赞,直说这样的姑娘可万不能这样黑不黑白不白的便宜了贾琏,必须得告知长辈,给尤二姐一个正经身份才行。
贾琏虽然对尤二姐各种指天发誓等到王熙凤一死,就八抬大轿接尤二姐进门。
但是尤二姐也不傻,知道红颜未老恩先段是个什么意思,比起摸不着的正妻之位,自然还是有个正经身份,以后能安安生生的成为公府的主子来的稳当。
且尤二姐见王熙凤态度热络异常,对她嘘寒问暖真如对待亲妹妹一般,又见身为贾琏通房的平儿那也是满身华灿,与王熙凤关系也是亲密极了。
尤二姐瞬间也忘了曾经打听来的王熙凤的事迹,真的将王熙凤看作了一个宽和的主母。
尤二姐半推半就的跟着王熙凤进了府,往贾母面前走了一圈。
但是不同于书中贾母对尤二姐的赞许和对王熙凤安排的夸赞,此时的贾母是不愿意接纳尤二姐的。
原本外面闹出的事,贾母本是不该知道的,但是谁让东府的将军夫人正是尤氏,尤家闹出了多大的事,贾母自然就不会不清楚了。
在贾母看来,尤二姐的母亲和妹妹那样能惹事,这姑娘就是长得再好,王熙凤再满意,自家也是不该接纳的。
不过贾母喜爱王熙凤,倒是不会直接折了王熙凤的面子,只是笑着打趣道:“知道你是个贤惠的大妇,但是这事啊你也不能自己拿主意,怎么着也得让琏二自己表态。
万一他不乐意,枉费了你一片苦心还是轻的,这姑娘到底是珍哥媳妇的妹子,别到时候让你们妯娌间闹得不愉快。
不过啊,既然你如此喜爱尤姑娘,不若就留她在咱们府上住上几日,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先好生亲香亲香。”
总之,主打一个拖字诀。
王熙凤没能得到准话也不着急,笑盈盈的安排人给尤氏准备房舍,又特特挑了善姐儿伺候。
等把人安排妥当了,王熙凤回到了荣庆堂,果然,贾母已经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等着王熙凤过来解释呢。
见到王熙凤过来,贾母叹了口气,道:“老婆子我知道这段时间凤丫头你和琏儿的关系紧张,但你也不能为了拉拢丈夫的心什么事都做啊!
这尤氏的事那可都传到我这里来了,这样的丫头那就是惹祸的妖精,你把这样的丫头弄到后宅里是真的糊涂了不成?”
王熙凤苦笑,“我的老祖宗,我也不在您面前说胡话,我把这人接进府里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总不能眼看着贾琏他被人弹劾啊!”
第69章 王熙凤苦笑道:“这……
王熙凤苦笑道:“这家里的事自然是瞒不住老太太的,您该也听说过尤家那三姑娘闹出的事。
这姑娘闹出这个事的时候可还在国孝,那位宁平伯要不是有个好兄弟,光是这么一个罪名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一出,京里的人能不关注这种事嘛?偏尤二姐是三姐的亲姐姐,偏她和贾琏这事弄得又不隐秘。
这要是继续随他们在外面胡闹,贾琏怕是会被人弹劾一本,这国孝家孝期间荒淫之人,他没了前程是小,毁了荣国公府百年清誉是大!
媳妇无奈,也只能把人给接进来了,好歹进了府里,这消息传不到外面去,也省的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以王熙凤的性子与见识,她自然是认识不到贾琏孝期闹出另娶之事是个什么罪名,也不会拿出这事来做借口名真言顺的将尤二姐框进府里。
但是秦可卿可还在,她亲爹义忠亲王和她娘闹出的事她比谁都清楚,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有了秦可卿点拨,王熙凤这才说出了这番话来。
贾母闻言,心里越发不快,但也道:“这满府里还是你啊最能干,最知道护着府上,罢了罢了,先按你说的办吧。”
说到这里,贾母想到王熙凤素来的脾气,还是提点道:“凤哥你记得,男人都是那贪嘴的猫儿,你越是管着他越是喜欢外面的野食。你要是真的纵着他,不到几天他自己就没兴趣了。
那个尤二姐身上有硬伤,你只不管她,随她胡闹,放心,有老婆子在,她翻不了身。等过两年这事风声淡了,琏儿那孩子也贪过新鲜了,便将那姑娘随便嫁到庄子上,也算是咱们府上慈悲了。”
贾母说这话可谓是实心实意,王熙凤因着王夫人在贾家可比书中更加地位不稳,贾母喜爱王熙凤,自然不希望王熙凤把事闹得太绝,让贾琏和她再无转圜。
但是王熙凤若是听劝,此时早就儿女双全了,王熙凤还是按照计划,在秋桐面前挑拨离间,让尤二姐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不过因着尤二姐身上的种种污点已经让贾母有意驱逐了,王熙凤倒是没有翻出张华这人,让他再告一次状,倒是让贾琏少了一桩罪名。
等贾琏回到了小花枝巷,知道了王熙凤接走尤二姐,也是心惊胆战。
但是王熙凤做戏做全,这一次是装的真好,唱念做打一番,又是吃醋贾琏令纳新人,又是伤心贾琏对她薄情,又是恼怒贾琏和尤二姐闹出的事会影响贾琏前程。
做出一副她其实并不那样大度,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大度一回的模样。
王熙凤和贾琏青梅竹马长大,贾琏自然也知道王熙凤的性子。
若是王熙凤完全不嫉妒,贾琏倒是会心生警惕,但正是这种虽然嫉妒吃醋,但为了贾琏不得不接纳的模样,让贾琏相信王熙凤是真的容下了尤二姐。
王熙凤这么大度一回,又是罕见的对他哭泣低头,贾琏倒是对王熙凤又勾起了旧日的情分,夫妻俩的关系才算是真的稍微破冰。
之后,贾琏就被卷入了内宅的糟心事里。
王熙凤打着调理身子照顾巧姐的名号对内宅一概不管。
平儿要帮着李纨管家,身份又不过是个通房,虽然谁都知道她能代表王熙凤行事,但到底,她的身份是无法管理贾琏后宅的,也是只独善其身罢了。
两个旧人一个比一个消停,但两个新人这气氛很是剑拔弩张了,说是剑拔弩张,不过是秋桐仗着有贾赦夫妻撑腰一味的找茬罢了。
而贾琏是个喜新厌旧的,因着尤三姐之事几贾琏对尤二姐早就不如从前热乎,如今身边又来了一个新鲜明媚的秋桐,贾琏自然开始全心宠着秋桐。
而尤二姐的失势让秋桐越发气焰嚣张,直把尤二姐折腾的病倒,这不诊脉还好,一诊脉那太医立刻严肃着脸去向府里真正主事的贾老太太禀报去了。
贾母真的头疼死了。
“你说那尤氏有了?”
太医低着脑袋点头应是,心里也是吐槽不断。
拜托,如今可是孝期,虽然吧这些人家少有真的按照规矩行事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在国孝家孝两重孝上闹出孩子的,这可真够少见的。
贾母想到贾琏膝下那单薄的子嗣,有些心疼,但到底还是道:“请太医只说那人是身子弱又吃了气,一时月经不调脾胃虚弱脑出的事,也只按此症状开药就是了,可万万让那人恢复正常才好。”
太医秒懂,这就是不留这孩子了呗,这在太医预料之中,这要把这孩子留下来,贾家以后也没那个脸面在京中继续过日子了。
于是一剂药下去,尤二姐小产下一个成型的男胎,随后大受打击彻底心灰意冷便吞金自杀了。
贾琏失了佳人为此万分伤怀,想起往日种种又知道尤二姐这段时间的艰难,心里越发的愧疚起来。
而在贾蓉的提醒下,贾琏更是惊觉原来从尤二姐踏进贾府的那一刻起,就踏进了王熙凤精心为她炮制的死局中。
贾琏只觉得王熙凤的面目越发的可憎起来,和她那个作恶多端的姑姑一个样,都是面甜心苦之人。
贾琏再次想到了休妻,但闹过一回后贾琏已经知道此事万不可能,不说贾母喜爱王熙凤,哪怕王熙凤不得贾母的疼爱,只要王家,只要王子腾不倒,贾琏就还是得和这个蛇蝎妇人一起生活!
可是让王家倒台,不行,贾家如今势弱,若无王家扶持,贾家可无法保持如今这声势。
贾琏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根本没办法为自己喜爱的女人和儿子报仇,不由得心情郁郁。
偏因着贾母不喜,贾琏在贾家都不敢太过为尤二姐悲戚,便跑到外面喝酒发泄。
贾蓉与贾琏年纪相差不大,向来是能玩到一起的,正好贾琏心中苦闷,偏又不好家丑外扬,便拉着贾蓉一起喝起闷酒吐起苦水来。
贾琏只是喝闷酒,并不说话,而贾蓉几杯酒下肚,这胆子似乎大了起来。
贾蓉道:“要我说琏二婶子这也太善妒了,您是不知道,原来二姨刚进西府的门,琏二婶子就在老祖宗面前告了好大一个状,老祖宗都发话了等过几年定然会将二姨另外嫁人出去。
可都这样了,琏二婶子都不放过二姨,应是逼得二姨去死不说,还毁了二叔您新得的美人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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