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爱若悬空——莓有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7:15:47  作者:莓有鱼【完结+番外】
  “这衣服适合你。”冯院边换药边说:“尺码不大合适吗?感觉小了一些。”
  闻也强忍药水浸润伤口带来的细密刺激感,他缓了一口气,才说:“之前的衣服弄脏了,这件是宋昭……宋小姐给我的。”
  冯院长长地“哦”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生生让闻也听出异乎寻常的意味深长:“怪道尺码不合适。咳,倒是蛮衬你的,你适合穿白色。”
  “白色不耐脏。”
  绵延不绝的疼痛迎面敲击脑神经,他咬着下唇,脖颈因为疼痛绷得很紧,后肩棱骨分明,半晌稳住气息说:“不适合打工。”
  冯院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至少他什么也没有说。往伤口敷了剂量精准的麻药,等待药效期间,冯院和他闲聊几句。
  他说话语气一贯温和,容易令人心生亲近,等闻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冯院穿针引线,细致地缝合掌心伤口。
  这些小事原本无需劳动他大驾,闻也认为他是沾了宋小姐的光。至少,冯院和宋昭宁,看起来关系挺不错。
  他一抬头,意外地,发现冯院的眼睛,竟然定定地注视着他,眼底情绪复杂万千。
  直到此刻,冯院才有时间询问他的私事。
  他用的闲聊口吻,带着点儿笑,听不出任何深意。
  “你现在大学毕业了吗?”冯院把手术剪放到一边,浸透血色的纱布弃置贴墙而立的蓝色医用垃圾桶。
  “毕业了。”他把衬衫拉上来一点,遮过锁骨的位置。
  “之前说三七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知道费用吗?”
  闻也言简意赅:“没什么介意的。我出场一次伍万元。”
  冯院暗暗吃惊,倒不是觉得这笔钱多,而是――
  伍万元而已,就能让你卖命?
  卖命不至于。
  闻也咽下这句话,人才市场高度饱和,他又不是名牌大学王牌专业,正经工作能勉强糊口,一个月累死累活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不过千把元。
  而挨一次打,做一次假,就能得到伍万元。
  “我弟弟生病,需要很多钱。”
  冯院舒朗眉心皱起,他借着摆放手术器具的机会背过身,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
  半晌,闻也错以为自己听见一声缥缈悠远、转瞬即逝的叹息。
  他知道宋家早年收养过两个小孩,按理说,宋微不至于对顾正清带来的孩子不屑一顾。
  在他听到的版本中,宋家大小姐不怎么排斥这个弟弟。
  就算后来离开宋家,宋微应该安排两兄弟的去处,而不是让当年半大点的孩子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闻也舌根发苦,他说不好使药效作用还是往事重提带来的滞痛,他坐起身,垂眸扣上银色纽扣。
  他没有系喉结之下的三颗纽扣,他不喜欢被紧紧束缚的感觉。
  这条衬衫于他而言有点小,尤其肩线,更是不合适。但他没想那么多,没有钱的时候,一条衣服穿三四年,他穿不下了,改一改,补一补,再给闻希穿。
  冻绿色的液体缓缓挥发湿冷香气,闻也低头看着缝线包扎的手指,心底计算暂时废了一只手能做什么工作。
  继续开车?虽然上回惹怒了对方,但是可以试一试,脸面是穷人最不要紧的东西,却是他可耻的通行证。
  冯院洗手的时间过于长了,闻也转头,微讶地发现冯院双手抵着银色水龙头,透明水流冲拭手指,水声汩汩不歇。
  闻也轻声道:“院长?”
  冯院如梦初醒,脸上没有惯常亲切的笑容。
  “嗯、嗯。”
  他旋上水龙头,纸巾塞入指根,没有移动,侧腰抵着光可鉴人的白瓷盥洗台,他问:“弟弟生了什么病?在哪个医院接受治疗?”
  “骨癌。目前转到了二院。”他平静道:“前几年左腿截肢,最近癌细胞复发转移,手术费还差一点,只能多接几场拳赛。”
  闻也不欲多说,也没有想要倾述苦水的念头。
  他前几个月走投无路找上宋昭宁,确实存了破罐破碎的念头,但夜色老板在这个节骨眼联系他,让他一起坐庄设局。
  给的钱刚好凑齐初期手术的费用,闻也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
  没想到最后一次跟她时,被那位未婚夫发现,结果被打断一只手。
  导致后续拳赛泡汤,闻也不仅一分钱没得到,还倒贴酒吧老板违约费。
  走投无路之下,他被闻耀祖哄骗着借了高利贷,年利率惊人的55%,闻也无奈,只得签字借钱。
  谁料这是闻耀祖和高利贷的联合诈骗,他只得到15万元,闻耀祖到手45万元。
  冯院斟酌词句:“闻耀祖是?”
  闻也自嘲地笑了声:“是我叔叔。我工作时照顾不了闻希,只能拜托我婶婶照顾,闻耀祖用闻希的病要挟我。”
  冯院哑然许久,潮冷空气中仿佛流动着半透明的水银,凌厉诡异地填满一言不发的气息。
  他低头一扫,闻也仍然坐在病床一侧,他额发乌黑柔软,鬓角两侧却剃得极短,黑色发茬看着桀骜不驯。
  “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把弟弟的病情报告发我一份?”冯院说:“二院拥有全护城最杰出优秀的骨科团队,你可以放心。”
  闻也神色平淡,失去血色唇角平直地抿起。
  他认真地道了谢:“谢谢您。”
  “不要和我客气。”
  冯院推门前留下一句,对他笑了笑:“对了,你有些低烧。回去后伤口不要碰水,注意防护,我去给你取药,你稍微休息,饮水机在那边,柜子有一次性杯子,你自己倒水喝。”
  冯院拨内线报了几个药品名称,小护士回复稍等片刻。
  宋昭宁背对着他站在全落地窗前,神色冷淡地接听电话。
  镜面玻璃清晰地反射出冯院身影,他摘下眼镜,疲倦地揉了几下眉心。
  “怎么了?”她话音一顿,收线后,回身问:“辛苦叔叔了,等会儿方便吃个夜宵?”
  冯院把眼镜搁在台式金色名片前,表面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一餐营业到11点,宁宁想吃什么?”
  “我无所谓吧。”宋昭宁语气如常:“随便吃什么都行,主要看叔叔的意思。”
  冯院低声笑了两下,他重新架起眼镜,镜面后的双眸平静无澜。
  她的眼角眉梢尤其标准和精致,唇角不笑的时候,安静地闭合,天鹅颈白皙修长,苛刻落下的线条阴影蔓延没入黑色缎面吊带。
  这个孩子,其实不怎么像宋微。
  倒是像顾正清。
  不是说长相,而是由内而外不动声色的气质。
  太像,以至于他常常想起故人。
  “那先跟我喝杯茶。”
  冯院换了老同兴,地道的京片子口味,热水滚沸灌入紫砂茶壶,不多时,办公室飘逸茶香。
  仿古银鱼玲珑茶盏,茶水翠绿清透,冯院手指盯着温热杯壁,推给宋昭宁。
  “昭昭,有些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了,往事重提没有意义。”这个年过六十的小老头儿面容严肃,不似玩笑。
  宋昭宁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却不知代指哪一件事情,她微微一笑,不惯饮热茶,待温凉后浅抿半口,唇齿顿时温润生香。
  “过去的事情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从不活在过去。叔叔,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如果我现在操作闻希转院,以他的情况来说,适合吗?”
  私人医院拥有更加高精尖的技术资源以及后续疗养的看护环境,如果不考虑费用,私人医院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转院要考虑得事情非常多,她是外行,不能按自己意愿行事。
  冯院沉吟片刻,摇头:“具体情况得等我看过报告。但我听闻也那孩子的意思,咱们可以和严医生共同交流,二院的骨科团队远胜我院。不过手术的后续治疗可以转过来,你觉得?”
  宋昭宁颔首:“我明白了。那么,后续的转院事宜我会让人跟进,到时候麻烦您多上点心。”
  “费用这方面?”
  “这您不用担心,走我的私人账户。”
  冯院凝着茶水翻腾浮沫,静了两秒后,忽然说:“昭昭,近段时间的睡眠情况怎么样?”
  “还行。”她语气轻松,不知真假:“不太会梦到那场大火。那个人,我也依旧看不清。”
  冯院沉吟片刻,眼皮倏地轻轻一抬,话锋一转:“虽然你从前也替你那未婚夫做很多事情,昭昭,你不觉得你对闻也,关心太过了吗?”
  宋昭宁却没多想,她弯唇,色泽冷淡的眸光不经意地垂落,她的手机再震动:“之前闹了点不愉快的误会,我欠他的,您别多想。”
  冯院倒是知道她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没必要继续探究。
  他重新沏茶,把上句话里提到的席越拎出来。
  长廊壁灯明亮如昼,闻也的手指离开冰凉门柄。
  没人注意一墙之隔的距离,静谧无声斜进来又离去的身影。
第12章 席越
  ◎“初次见面,我是席越。”◎
  几个零星破碎的字音遥遥地落在心底。
  闻希、手术、转院、费用……
  他听得清,又好像听不清,耳膜沉入万丈深海,心脏挤压得喘不上气。
  路过的年轻护士问闻也需不需要帮忙,他茫然摇摇头,双手撑在膝上,五指相扣。
  头顶光源潦草地描摹他冷峻骨相,阴影自上而下,恰到好处地停在薄直唇角。
  护士好奇地投落一眼,她认得这个年轻男人,之前跟着宋总来过,还来了两次。
  “等宋总吗?”
  他一愣,下意识点头。
  “宋总和院长到一餐了。” 护士好心地提醒:“一餐在一楼,你到了问服务台。”
  他一直坐在门口,宋昭宁和冯院什么时候离开?
  疑问刚升起来,旋即被理智压回去。办公室或许不止一个门,而且,门内一墙之隔的谈话声,止歇许久。
  闻也抬手捏了捏鼻梁,和她说了声谢谢,起身走向电梯。
  不管宋昭宁信不信,今天这一切,全赖命运曲折离奇的春秋笔法。闻也没有刻意卖惨,尽管换任何一个人来看,难免会对他表露同情。
  但他,真的没想利用宋昭宁的善心。
  善心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经不起任何消耗。
  闻也比谁要明白这个道理。
  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发烧,浑身关节透着绵里藏针的疼痛,不恼人,细密长久,仿佛有什么人拿着小锤子锤打神经。
  精冷电梯如一面无处躲避的镜子,四面八方的倒影冷冷地审视着闻也。他短促地皱了下眉心,按住下行键,显示屏的数字鲜红跳动,从一层缓慢地跃上来。
  然后他止住自己踏进去的脚步。
  电梯内部的光源比走廊更亮,映着来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闻也没有站中间挡道,年轻男人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挑眉时有种从容的气度,伸手挡住自动关合的银色镜面,微微一笑:“闻先生?一起走。”
  闻也不认识他,也不打算纠缠这种莫名其妙的绅士,他屈指顶住银色关闭键,没想到对方再次一拦。
  剪裁精良的衬衫袖口挽了两道,线条精悍明晰的腕骨戴一枚表盘繁密的双追针,钻面闪烁着无可匹敌的华丽与光泽。
  电梯门受到阻力,再次打开。
  男人慢条斯理地撤了手,指腹不急不缓地捻了几下。
  矜贵又持重的动作。
  “走吗?宁宁在一楼。”
  闻也不为所动,薄薄的眼皮掀了一下,很快又落低到地面。
  “我不找她。”
  两人的身影交叠重合,像一场无声无息,却隐秘的较量。
  “行吧。”
  对方轻慢地哂笑,笑音转瞬即逝。
  他抬手整理衣襟,目光不轻不重地扫上来,在闻也隐约不耐的脸上停留一瞬,无声地抬了抬唇角,彬彬有礼,却是说不出的傲慢。
  闻也不认识对方,但他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和某个人类似。
  目光和他撞上,他想起,这人和宋昭宁很像。
  一样是基因俱乐部的优秀成员,上帝宠儿,仗着家世可以无视所有的条框规矩或道德礼法,天生的傲慢上位者,看人永远用淡薄的三分目光。
  “既然你不想找宁宁,那么,我们在这里谈也一样。”
  他客气地笑了笑,修长指节别过领带,他三两下扯松,领口略开,冷白皮肤印着一颗不起眼的红色小痣。
  电梯再度合上,他没有阻拦,从容地踏出分界线,闻也不得不后退半步。
  银色金属门如愿以偿地关闭,数字在他眼底悦动,从7到6,然后在5停了小半分钟。
  他偏头,游刃有余地示意:“走。”
  闻也莫名其妙,他看一眼挂着绿色急救标识的安全通道,抬腿就走。
  “这么不知好歹?”他克制地笑起来:“宁宁为什么会看上你?就因为你这张脸?”
  三番两次的挑衅,闻也皱了皱眉,手掌刚抵上门又收回。
  他转身,平静地问:“你是谁?”
  “我以为你猜得到?”
  对方故作讶然地挑眉,依托根深蒂固的教养,分明是轻视,但他的言谈举止全然不给察觉的端倪。
  闻也薄唇抿直,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先生的名字,但能猜到是谁。
  “宋昭宁的未婚夫?”
  他轻轻地“啧”了声,目光含笑,像是对表现优异的犬类的奖赏。
  “这个称呼……太弱势了,我不喜欢。”他拨动陨石灰打火机的小砂轮,指腹摩挲,不疾不徐地笑道:“初次见面,我叫席越。”
  .
  露天花园,斜风细雨。
  玻璃镜面坠着雾露似的水珠,寡淡透明地绵延长线。
  闻也定定地盯着“此处禁烟”的告示,鼻息强势地溢入森冷辛辣的尼古丁。
  席越意兴阑珊地衔着烟,骨关节轻微弯曲,指端抵着细长烟身,弹了两下。
  他呼出最后一口白色烟气,雨线瞬间冲淡如影随形的烟草气味,闻也身形不动,和他保持几步之外的距离。
  席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半晌,微眯着眼,目光流露懒于掩饰的轻蔑。
  “闻先生,这件衬衫,宁宁的吧?”
  闻也在对方无来由的宽容语气中厌烦地蹙眉,他手指浸得潮冷,架在一盆翠绿昂然的散尾葵旁。
  “是。”他不隐瞒。
  这个回答竟然取悦了脑回路不同寻常的席越,他手指抵唇,半截烟蒂拢在掌心,半咳半笑。
  “宁宁……唉,有些时候,我觉得她像位过于心软的慈善家。”
  席越嗓音低冷,半真半假的笑意含混:“我们认识那年,彼此都不算太大。十六岁,恰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第一次见她,你绝对想象不到,是在卡皮拉诺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北方好莱坞之称的温哥华。”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