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桡的长发刚在打斗时散开,她伸手扯了扯那齐腰的长发,侧身对着贺千宸道。
“不过在离开之前,能不能帮我用簪子把头发给盘起来?”
刚刚揍小乌云花费太多精力,双手都没什么力气。
贺千宸耳尖羞红,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好!”
贺千宸手极巧,他会用狗尾巴草,或者灯芯宝编织出不同的动物形状,
但手触碰到姜桡的那柔滑的长发时,却开始紧张起来。
明明木簪盘发这么简单的事,贺千宸连着失败好几次。
姜桡则没觉得不耐烦,而且从灵宝袋中翻找出一根粉色的发带,她将其递给身后的贺千宸。
“要不编麻花辫吧!”
贺千宸轻“嗯”了声,他接过粉色发带,这次很却快就将麻花辫给编好,粉色的发带紧紧的系在尾端。
“阿桡…好了,你喜欢不喜欢?”
贺千宸十分紧张的观察姜桡反应,似是不喜欢的话,他立马重新再编一次。
姜桡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忘夸奖道。
“阿鹤真厉害!”
“我们也该回去了。”
密室内,坐在台阶上的陆观棋跟许念正忧心忡忡的盯着前方偌大地洞,在见到贺千宸与姜桡安全回来后,泪水差点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陆观棋无比激动的感叹道:“姜姑娘可真厉害!”
正把匕首还给许念的姜桡没有半点谦虚。
“我师傅也说过,我是她最厉害的弟子!”
贺千宸则有些忍俊不禁的仰起嘴角。
姜桡将黑雾消散告知了两人,陆观棋这才恍然大悟,他嘀咕着。
“怪不得刚刚上面传来激动的哭喊声。”
话音落后,陆观棋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扯开袖口,见手臂上的苔藓消失不见后,他整个人直接激动抱起了许念。
等四人从密室中出去,阁楼已是狼藉一片,从阁楼中看向荒镇,原本悬挂在屋檐下方的红色灯笼也早已熄灭。
荒镇这次真的成为荒镇!
贺千宸侧目,神情温柔的看着姜桡。
“走吧!”
姜桡点点头。
而跟在身后的陆观棋似是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从一堆废墟中找到了一串极其漂亮的手链。
手链是由不同颜色以及不规则形状的宝石串成的,最为显眼的还是中间较大的红色宝石,隐隐约约可见里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
这让陆观棋直接呆愣在原地,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抬头对许念道。
“你过来看看,这红色宝石里头是不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
许念凑过去,看了眼那颗红色宝石,在陆观棋的紧张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有!”
陆观棋似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他直接站起身,右手紧握那串手链递到贺千宸与姜桡面前。
他语气发颤的有些厉害。
“贺公子,姜姑娘,可否帮我看看,这…这颗红色宝石有什么不同?”
贺千宸开口问:“怎么了?”
姜桡也露出关心的神情。
陆观棋脸色苍白的厉害,他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串价值不菲的宝石手链。
“这是我阿妹的手链。”
他阿妹远在东都,手链却出现在荒镇,这十分诡异,也十分的细思极恐。
贺千宸想了想:”会不会是小妹贪玩,手链遗失在别处,被人捡了回去,而恰巧捡到手链的人,又被困在这座山里?”
陆观棋却摇摇头:“我阿妹腿脚不便,基本不出府邸,这串手链她更是贴身携带,是不可能…”
余下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
陆观棋紧忙忙朝着楼梯下方走去,许念小跑跟在他的身后。
姜桡跟贺千宸相互对视一眼后,也默默的跟在后面。
只是陆观棋走的太快,等姜总与贺千宸从阁楼下去之后,就没有看到两人身影。
好在黑雾已经消失,这地方也不存在什么危险。
两人从荒镇走出来,却瞥见山脚下的青枝绿叶,还有一条流淌的小溪,或者它们本来就在这里,只是因为黑雾的缘故,才让众人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那溪水清澈见底,甚至还能瞥见几尾鱼在石缝中戏耍。
姜桡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陆观棋跟许念。”
想到陆观棋刚刚说的那番话,还有他脸上无比沉重的神情。
姜桡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我们得找到他!”
可黑雾消散后,这座山也变得十分陌生起来,除了山脚下的青枝绿叶与清澈见底的小溪,还多出来的几条小道。
每条小道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脚步,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刚刚陆观棋与许念走的是哪个方向。
贺千宸见状,连忙轻声安抚。
“别急,我们去东都寻他即可。”
姜桡这才想起来,陆观棋说过的,他家是在京都。
她连忙夸赞道:“阿鹤,你真聪明!”
贺千宸耳朵有些发烫,眉眼中却是盛满了笑意。
他忍不住开口提议。
“可你寻人怎么办?”
姜桡愣在原地,她伸手摸着下巴沉思许久。
“问路指向东边,兴许是指东都呢?如果东都还没有找到,那只能去外界看看!”
听到外界两个字,贺千宸脸上露出几分惊慌失措的神情。
毕竟只要姜桡在外界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贺千宸是谁!
到时候……
知道真相的阿桡,会不会不要自己?
还是?
在阿桡知晓真相之前,他先说出来,兴许阿桡就没有那么生气。
姜桡并不知贺千宸在想什么,她拉着贺千宸的手随意选了一条朝着东边小道走去。
只是没走多久,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轰塌声。
第二十七章 两口子
那座曾诞生出神性的山, 那座曾被黑雾笼罩的山,那座曾被尸骸覆盖的山,塌陷入地底下。
原本的山顶成为平地, 那一株株绽放艳丽的花卉正随风摇曳着。
绚丽而又诡异。
姜桡看着消失不见的荒山, 或许这是山神最后的温柔。
她收回目光, 看着前方的小道。
“走吧。”
“我们去找陆观棋跟许念。”
回过神的贺千宸点了点头, 只是在半路上,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桡, 如果有人跟你撒了谎, 你会……生气吗?”
听到这话的姜桡, 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抬头看向贺千宸。
“为什么要撒谎呢?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贺千宸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他有些心虚的避开阿桡看过来的目光。
“或许那个人不是故意的, 亦或者在害怕。”
害怕那道落在身上的光, 突然弃他而去,所以才胆小且卑鄙的窃取这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姜桡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为什么会因为害怕说谎, 自己看起来很凶吗?
还有。
“程千鹤”也十分奇怪!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问题!
这些所有的问题,都在姜桡看到身后突然出现一名驱赶牛车的老伯, 彻彻底底给抛到了脑后。
贺千宸正双手紧握成拳,鼓起勇气告诉阿桡真相,正准备开口,却阿桡给打断。
“老伯!老伯!”
“可以载我们一程吗?”
老伯乐乐呵呵停下牛车,看了眼气质非凡的两人, 十分好心肠的问道。
“小姑娘去哪呀?”
姜桡思索片刻:“离这最近的城镇远吗?”
老伯摇摇头:“但也不远,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到。”
姜桡侧目看向有些愣神的贺千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示意道
“我们得坐阿伯赶去镇上,说不定在路上碰到陆观棋许念。”
贺千宸眼眸低垂,轻轻“嗯”了声,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也彻底消失。
看来要找个好一点的机会,把真相告知阿桡才行。
他怕阿桡从别人那知晓自己撒了谎,会更加的生气。
这件事已经像一把锋利斧子,随时都会落下来。
贺千宸从灵宝袋中掏出拇指盖大小的碎银,将其递过去。
“还劳烦长辈送我们过去。”
老伯也没客气,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他笑眯眯的接过银子,也不忘祝福道。
“这路有点颠簸,你们可坐好了。”
等两人坐好后,老伯才轻轻挥扯了扯缰绳,牛才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牛车要比两人走路快那么一点,亦如老伯说的那般,路上有些颠簸,姜桡连着好几次都颠到贺千宸的怀里。
这亲昵的接触,让贺千宸尖微红。
坐在前面的老伯忽开口道:“你们是两口子吧。”
贺千宸刚准备反驳,却被姜桡抢了个先,她既笃定又认真的回答着。
“对呀。是两口子。”
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两口子。
老伯十分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这人向来看的准。”
姜桡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对,贺千宸犹豫了片刻,嘴角上扬的选择沉默。
不过这一路上,姜桡都没有看到陆观棋跟许念的身影,她担心的看向贺千宸。
“会不会是我们走太快了?”
贺千宸却摇摇头:“或者是我们太慢了。”
陆观棋心急如焚,肯定是不会耽误时间,而且能用多快速度赶回东都,就用多快速度。
再者。
那条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陆观棋又出手大方,想必他并不缺银票。
在里界有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陆观棋只能比他们更快抵达到前面的镇上,甚至先回到东都。
“待到了镇上,我们买一辆马车,这样行程也能快些。”
姜桡双手撑着下巴:好。”
半个时辰后,两人可算看到了老伯口中所说的镇子,这个镇子虽然不怎么大,但却极其热闹。
只见扬着幡的茶摊上,每人一碗茶正围聚在那嘀咕着。
“刚刚轰的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地龙翻身?”
“什么地笼翻身,刚好几名衣裳褴褛的乞丐冲过来,他们边抢吃的边说,碰到了妖怪被困了好几年。”
“妖怪?不能吧!”
“谁知道呢,可能饿魔怔了!”
听着这样议论声,姜桡跟贺千宸走进了城里头,在打听好去哪买马车时,贺千宸也不忘买了好几串冰糖葫芦。
只是姜桡没什么心情,他也只能把这冰糖葫芦给放回灵宝袋中。
卖马车的贩子们都在城南巷子口处,两人找过去时,姜桡目光忍不住落在那一匹匹健硕的马儿上。
她有些蠢蠢欲动道:“阿鹤,咱们不买马车,买马好不好!”
贺千宸看出阿桡眼底的欢喜,又怎会不同意。
他直接问道:“阿桡可有喜欢的?”
姜桡有些激动的点点头,伸手指向不远处系在柱子上的黑马。
那匹黑马的毛发在阳光下显油亮十足,正优雅的晃着尾巴,嚼着嘴里的马草。
马贩子立马迎了过来:“两位客官可真是好眼光,那匹无论是脚力还是脾性都是一等一的。”
许是怕两人会犹豫,他继续趁热打铁道。
“俗话说,好马不等人。”
“之前有个客官就瞧上我这一匹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犹豫许久,刚刚才决定将其买下来,结果好巧不巧,那匹马在半柱香之前,就被人给买走了。”
贺千宸手里有的是钱,他伸手指向黑马旁的那匹白马。
“这两匹我都要了!”
马贩子直接愣住,他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会碰到两个如此豪爽的买家。
“客官,这都是好马,所以价格就…”
马贩子凑上前,偷偷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贺千宸也没讨价还价,直接掏出张银票过去。
马贩子边接过银票,边让人将那两匹马配好马鞍,再给牵了过来。
这时贺千宸忽开口道:“今日可有人带名小女孩来买马?”
马贩子有些狐疑道:“客官问这做甚?”
贺千宸神色不变的撒着谎:“那是家里的小孩闹了些别扭,说要去东都去寻外祖父。”
马贩子做生意见过不少人,瞧两人也不像是骗子,才缓缓道。
“刚刚说买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的,应该就是你口中说的两人。”
马贩子忽想起来那人也是如此,开口要最好的马,不问价,直接掏银票。
真不愧是一家人!
姜桡没想到真如贺千宸说的那般,陆观棋比他们要快些赶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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