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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妮知道，都是第二天的事。
现在她再去买票北上，也赶不上爸爸。那就让爸爸先谈吧，有问题他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谁能想到呢？原本以为没戏的广告居然还能有机会！即便不是跟在新闻后面，即便是挪到了天气预报之后，那也是好时段。
最近几年经常去鹏城去羊城，安妮又刚刚从申城回来，她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收视情况吗？地方台因为节目少，大家都是新闻连着天气预报一块儿转播的。
既然电视台的人说了，这回的广告是跟着天气预报的，那边转播的时候肯定也会带上。
多好啊，安心也有机会露面了。
其实上回安妮离开电视台的时候是后悔的，自己当初就应该圆滑一点，别那么坚持一定上卫生巾的广告，上罐头粥也行。如果能一起上，就更好。
那这回，可以这样试试吗？
毕竟现在坐火车的时间很长，途中大家都容易饿，其他的食物不好带，带一罐安心的粥还是很方便的。尤其这种天气，根本不用担心加热问题，拉开拉罐就能填饱肚子。
等放了学，安妮就守在电话旁边等。不管面谈的结果怎么样，爸爸肯定会算好时间打过来的。
“叮铃铃——”
“爸爸！”
林归知道女儿急着想知道结果，于是没说别的，就先一句话说清楚情况。
“安妮，这不是最终的结果，一切都还在谈。”今天只是见个面，说一下电视台那边的意思。
他们能接受卫生巾广告，只要广告内容能通过审核，唯一的要求就是时长必须限制在10秒，多少都不行。
“这个没问题，爸爸。那既然时段变了，时长变了，价格降了吗？还有，这是播几天的？”10秒也行，原来的价格能连播一礼拜或者更多吗？
提到过的，林归都说了，但没有说这么细。
今天过去，虽然电视台说是接受了卫生巾的广告，但他们也提出了很多的拍摄限制。比如，广告内容肯定不能真人展示的，一定要注意隐晦，要注意健康向上，不能让人想歪。
很大一部分时间，大家都在强调这个。
“爸爸，这没事，我已经想到了办法。那爸爸下次去，别忘记问得细一点。还有，顺便问问，罐头粥能一起上吗？就两个产品串成一个小故事，保证10秒内结束。”
安妮已经想到了故事发生在哪里，就在她最近坐的最多的火车上！
“行，爸爸会问的。”
专业的事情肯定要找专业的人，安妮想法是有了，但是怎么展现出来，需要找人问问。
礼拜二放学，她又去了TVB。
去年植入安心罐头粥的剧集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又重播了，这就很划算。罐头粥的销量又迎来了一波上升，连带着新口味八宝粥也进入更多人的视线。
八宝粥的价格和皮蛋瘦肉粥一样，都卖2蚊5，一个是甜口的，一个是咸口的，几乎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口味。为此，安心罐头粥厂又增加了生产线，也多了容量更大的灭菌釜。
安妮跟着熟面孔来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那里是剧集后期制作的小房间。
“阿明，过来一下。”熟面孔叫了人，然后给介绍，“安妮小姐，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先跟阿明说说。”
阿明是个胖乎乎的大男孩，他似乎特别害羞，被叫出来后就只抬了一下头，嗯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过话。
行吧，安妮就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大概多少时间我能看到一个大概？”才说完，那叫阿明的就已经抓过了纸笔，刷刷刷地画起来。
这么快的吗？好的，那就等一等。
其实安妮的故事并不复杂，不管是从羊城坐火车到京城，还是从京城去申城，来来回回那几趟，她虽然更长时间在卧铺里，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是一点不知道。
她要说的是爸爸带着女儿、妈妈带着老父亲出行，大家相遇在同一个车厢的故事。
10多岁的女儿突然身体不舒服，爸爸急得不得了，旁边的阿姨问了几句，然后带着人去了卫生间。等回来，爸爸为了感谢，拿出了两罐安心罐头粥给对面。结尾，是四人在笑着喝粥。
当然，中间还要穿插一个卫生间的画面。
几分钟后，阿明就停了笔，把纸递了过来。安妮接过一看，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幅简笔画，但她想要的基本都有了。
“这个，关于那位阿姨带着女孩去卫生间的画面，要加上卫生巾的用法。”阿姨也是经期出门，所以刚好有备用的，“我需要10秒钟的时间，东西我都带来了。”
看到了这个初稿后，安妮把安心卫生巾和安心罐头粥都拿了出来。
3天时间，成片就出来。故事有了，产品也都展示了，付了钱刻成盘，安妮提前请假再次北上。为了赶时间，她这回直接坐的飞机。
到了京城，先和爸爸见面。
“爸爸，现在是什么情况？”律师也已经到了。
林归先说了女儿最想知道的，像是连播时间，目前有几个选择。就播一天的，价格上也便宜，只需要1万美金。播一礼拜，6万美金。一个月的，更贵了，需要整整20万美金。
都是一次性缴清，还都必须是美金。
“我打听过了，可乐的广告费就是20万美金，不过他们的广告时长整整1分钟，就放在新闻后面。”这还是一天的价格，“放完了这个广告，接下来才是天气预报。”
“对比下来，我们要一个月也不贵。”这样的一个月之后，再不看电视的人也会知道安心。
现在的20万美金就是69万元人民币，虽然价值差不多一条生产线，但也很值。
安妮选好了要播的时间，后面就看广告内容的审核。为了能一次性通过，她带来的版本有几个，备选的画面也都准备了。主要还是因为后面阿明画出来的她都挺满意，就都不想放弃。
再来到电视台，双方的见面就正式多了。前面开个头，样片播起来。
简单的线条出来，是一幅动起来的简笔画，列车外的景色正在快速后退中。车厢里，大家都在休息，突然一个女孩捂着肚子着急，可她的爸爸不明白。还是旁边的女乘客看出来了，拿上包拉着人去厕所。
厕所里，女乘客正在教女孩使用卫生巾。
这里只有女乘客从粉色包装中抽出一片的画面，但包装完全展示出来，其他都是女乘客的配音。
“你撕开后面的背胶贴上就行。”
“阿姨，这样就好了吗？”
“是的，几小时以后记得换一片，不耽误出门。”
很快，两人从厕所离开，女孩已经转换成了笑脸。画面一转，女孩爸爸拿出安心罐头粥，一人一罐这里有特写镜头，然后是大家一起拉开拉罐直接喝。
结尾处配音，选安心，您放心，安心伴您一路行。
样片结束，时间刚刚好10秒。
电视台的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几秒钟后，掌声才响起来。领导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讲得好，题材也挺新，一遍看过，该记住的都记住了。就连最后的那句话，也挺上口。
“我看挺好，你们觉得呢？”之前还担心卫生巾的广告放到国家台上，会让人观感不好。但这么看下来，哪里不好呢？
女孩遇到了困难，女乘客提供了帮助，之后陌生的一行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旅途都愉快起来。
至于出现的卫生巾和罐头粥，那都是很快就过去的画面。和最后让人看着嘴馋的罐头粥比起来，卫生巾的露面都快不是重点了。
10秒广告片一致通过，大家开始签订合同，选的就是一个月。这会儿已经是9月了，正式播出安排在整个10月份。
行，那9月剩下来的时间里，各个厂就努力生产吧。
等安康知道这个好消息，他真是又高兴又伤心。因为罐头粥厂从一开始的定位就是卖去香江的，都没有想过要在这边卖！
马上广告就要做起来了，就要传遍各地了，先不说产量的问题，这价格怎么定啊？
香江那边卖每罐2蚊5，按照目前的汇率来算，那就该是人民币1块1，已经不是原来的9毛5了。这个价格，这边肯定是觉得高。
“没事，我们这回主打的就是让大家都先知道安心，卫生巾的产量都不够呢，安康哥哥别愁。”
到时候热闹的是留在结尾的电话，申城一个，鹏城一个，专门负责接单的。
至于产量，申城厂的第三条生产线短时间内是上不了了，所以安妮又盯上了别的地方。这回去京城，她还知道了一个事情。
原来那边有家国营的造纸厂，早在82年的时候就引进了岛国的卫生巾生产线，然后生产出来的货一直堆在仓库，卖不出去。
为什么呢？太贵！
去年不是鹰国货打广告火了吗？结果那家国营厂还是争不过对方！
第39章 趁着人还在京城…………
趁着人还在京城,假也提前请了，安妮离开电视台后看时间还早，就又从宾馆出来,摸去了那家造纸厂。
“你说你是谁？找谁？”造纸厂的办公厂区门口，门卫的人一看来人眼生,就把人给拦了。
结果一问，这小孩儿还自称是来谈业务的，介绍信有吗？
“这我还真没有,但我有这些。”
安妮听说过介绍信,都是听厂里的人说的。说是大家要出远门,就需要拿着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去买车票、才能住招待所。她没碰到过这些,之前出门都是带着香江那边的证件，买车票住宾馆没遇到过问题。
香江来的？怪不得呢,穿得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样。只是，怎么就一个人，身边也没个大人陪着。
“进来吧，先登记一下。”把人叫进门卫,具体谈什么业务也写清楚。
“卫、生——”巾？
“是的，我是来谈卫生巾相关业务。”安妮把人突然咽下去的话补完,“这样可以了吗？”
“咳咳，可以了，我带你进去。”这种东西就别挂在嘴边了,要是换到前几年，厂里不管是谁听到这玩意儿都觉得晦气。
原本大家老老实实地造纸,就算经济不景气，但至少不会饿肚子。
结果呢？82年掏空外汇引进来一条岛国的卫生巾生产线，大家加班加点地工作,换来成捆成捆的卫生巾堆积在仓库里，却怎么也卖不出去！
以为的好日子没看到，厂子倒是快要破产了。
其实7毛一包的卫生巾哪里贵？一包16片，平摊到每片身上也就4分4厘。
是生产线不要钱，还是原料不要钱？这都已经将利润压到了最低，偏偏还是没有人买。
要不是去年鹰国货来做广告，仓库里的那些库存估计最后也就只能卖给厂里的女职工和家属。
现在库存是清掉了，但问题又来。
造纸厂生产的卫生巾竞争不过鹰国货，大家宁愿去买那种更贵的，也不愿意买国货！为此，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郝厂长现在嘴角又冒泡。
“郝厂长在吗？我这边有位香江来的客人，说是要来谈那个、那个业务。”
“香江来的，哪儿呢？”办公室里有人出来，一见是个小姑娘，还以为是门口的老宋耍人玩儿呢，“去，上别处玩儿去！”
“郝厂长，你在吗？我给你带人来啦——”门卫老宋最受不了办公室的这个娘们儿，本事不大，但碍事儿。
安妮觉得挺有趣的，这才几句话两人就吵起来了。每个人的语速都好快，可惜她听不懂。
“吵什么吵！天天吵天天闹，这个月的工资都不想要啦！”正好，他也省钱！
最里面的郝厂长正烦着，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脸色非常不好地拉开门吼了一句。
“厂长，这位是香江来的安妮，来找您谈那个业务的。”老宋把人吼出来了，目的就已经达到。人他是送进来了，至于真业务还是假业务，就不是他的事情。
“郝厂长，您好，我是安妮。我家在鹏城、在申城都开了一家卫生巾厂，下个月的时候，您应该就会认识我们的品牌——安心。”安妮主动上前，先做了自我介绍。
“哦，你家里也做卫生巾？”本来还不太相信的郝厂长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听说过南边确实有人在做，但他记得是在羊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
“是的，我们刚做没多久。您看看，这是我们的产品。”安妮随身拿出一包带着的递过去。
粉色的包装，安心连着一颗爱心的商标就印在上面，很显眼。这个包装比自家造纸厂要小很多，但能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来，就方便了不少。
“你家的这个怎么定价的？”郝厂长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他其实已经看到了，外面标注好的，这包里面只有10片。不过内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因为他摸到了稍硬一点的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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