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绪起伏,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不会其实是来抓我的吧?
因为我是寄生种的身份曝光,所以他们要来抓我,然后将我消灭掉。
这个想法让我有种无处遁形的惊慌感,我四处看去,想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我又能往哪里躲呢?
“松芝小姐”,聂淮开口了,他似乎知道此时的我正站在玄关,透过视频看着他,“麻烦你开一下门,然后跟我们去一趟公司,配合我们做个调查。”
我没吭声,如果放在以前,遇上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秦裕求助,可现在的我却没办法这么做,因为我再无法对自我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位,我对秦裕对我的感情产生了强烈的怀疑,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地依赖他。
“松芝小姐,如果你不配合我们把门打开的话,我们只能使用一些强制的手段了。”聂淮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时,我还是没有反应。
不过片刻,视频屏幕突然“滋啦”响了一声,画面瞬间黑了下来,很显然是门口的摄像头遭遇了暴力攻击。
下一秒,我面前的防盗门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我被震得倒退几步,跌倒在了玄关处的地毯上,紧随其后的是在我面前轰然倒下的防盗门。
烟尘散去,聂淮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看见仰坐在地毯上的我后,显然也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回过神,对他身后几个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那三个男人就迅速从破开的门洞里冲入了客厅,然后四散开来,向屋内探查而去。
我撑在地毯上的手一直在发抖,他们果然是来抓我的,是秦裕授意的吗?因为我是寄生种。
“松芝小姐,你们家的门公司会进行赔偿,”他偏头看着我,“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身体不舒服?”
在我有所动作前,他突然快步向我冲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转瞬间就将我腕上的生物手环夺了过去。
“抱歉啊松芝小姐,”他冲着我笑道,“在你配合我们完成调查之前,这个需要暂时没收,免得秦医生被你叫过来妨碍公务。”
我愣怔地看着聂淮,脑子里竟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秦裕不知道吗......
第12章 饿饿
我坐在地毯上冷冷地看着聂淮,他也正双手环胸望着我。
跟他一起来的三个男人很快就不知拿着什么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仰起头,就见他们把秦裕扔在垃圾桶里的X-B0镇定剂的空针管和冰箱里装着碎肉和血浆的食品袋递给了聂淮。
聂淮抓着两样东西,表情有些古怪。
其中一个男人附耳小声对聂淮道:“书房后有间实验室,但是加密了,用的是公司的技术,暴力入侵会自动销毁。”
他的声音很小,应该是不想让我听到,可惜我的听力极为灵敏,能清晰地捕捉到他说的每个字。
聂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问道:“你知道秦医生的实验室怎么进吗?”
我摇头:“秦裕怎么可能让我进他的实验室?”
“也对,”聂淮笑了一声,“这么看来,秦医生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你嘛。”
我没给出任何反应,除了每个月例行的身体检查外,秦裕很少会让我进他的实验室,不过他倒没不允许我进,但必须是在他陪同下才行,倒不是所谓的他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被我发现之类的原因,对此他甚至主动向我解释过,因为他的实验室内有很多危险物品,我在不明状况下很容易陷入危险。
不过我本来对他的实验室也不感兴趣,甚至因为我很讨厌身体检查,我对进他的实验室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抵触。
聂淮见我一直沉默,便举起手里的两样东西问我:“你知道秦医生拿这些是来做什么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药剂是用来稳定我的本体的,而装在透明密封袋里的碎肉和血浆则是我的食物,但是我当然不可能将这些告诉聂淮,于是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聂淮又笑了,只是他这次的笑有些奇怪,他也没再追问我,而是将手里的东西直接丢给了旁边的男人。
“把这些东西包好了拿回公司,它们的用途就让秦医生自己去解释吧,希望他不是真的在家里养了一只寄生种。”
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我按在地毯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不过聂淮说得很随意,也许在他看来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知道秦裕的秘密也是正常的。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聂淮突然带着人破门而入,似乎并不是因为怀疑我是寄生种。
“松芝小姐,还是麻烦你跟我们去公司走一趟,秦裕的问题公司会单独讨论,但关于你的调查还是要继续的。”聂淮的话说得很客气,但他显然没给我留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要调查我?”我紧盯着他问道。
“松芝小师姐,你不知道吗?公司每一位成员的家属都需要接受公司的调查,”聂淮道,“按照正常的规矩来说,秦医生应该一早就向公司申报才对,可我们却发现,他似乎把你藏了一年,这一年里,你没有工作,当然,你是滨海大学的学生,本来也没到工作的年纪,可是我们最近才了解到,你在一年前已经休学了,也就是说,你什么正当的职务都没有,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你都和秦医生待在一起的。”
聂淮的目光带着探究,他看着我笑道:“总不能说,你是被他囚禁在这里,专门给他暖床用的吧。”
我隐约觉得聂淮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便道:“他没囚禁我。”
我本来就是自愿和秦裕在一起的,虽然现在来看,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真的是寄生种,秦裕说不定也的确是抱着什么别的目的才接近我的呢。
聂淮耸了耸肩:“公司高层认为,你身上也许存在着某些隐患,否则秦医生不该非把你藏起来才对,所以你需要和我们回一趟公司。”
他略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没问题,公司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根据资料来看,你患有严重的情感障碍,我们现在怀疑秦医生是利用了这一点,囚禁了你,只是你自己无法感知到而已,我们会给你提供帮助的。”
他很耐心地向我解释说明着,仿佛真的是为了我好,可我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毛骨悚然,那种可怕的战栗感从未消失过,更令我绝望的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再全身心地相信秦裕了,至少在秦裕向我解释清楚关于寄生种的问题前,我不可能再将他当成我的寄托。
我注视着聂淮的眼睛,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令我一阵阵的窒息。
“那么松芝小姐,”聂淮又开口了,“你现在可以去换身得体的衣服了,你总不想穿着家居服跟我们回公司吧?”
我抿紧了唇,没吭声。
聂淮倒也不急:“我是不想对你用强的,只要你足够配合,我们也会给予你应有的尊重。”
很显然,我今天是必定要和他们走一趟公司了。
站在聂淮身后的三个男人就像三尊健壮的石像,但如果我不是被镇定剂困在这具少女拟态中,我的触手可以轻易将他们击飞。
当然,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寄生种的身份也会曝光,那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知道了。”我撑着地站了起来。
“松芝小姐很识实务。”聂淮满意地点了点头。
......
我换好衣服后就和聂淮几人一起出门了。
我跟在聂淮旁边,那三个男人则密不透风地挡在我们身后,虽然他们的确没在武力上对我有任何的强迫行为,但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聂淮是开着飞行车来的,他很绅士地拉开我面前的车门,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没有犹豫就钻进了后车座。
整个车内的构造都像是关押犯人的,后车座与前排的驾驶室被铁栏隔开,那三个壮硕的男人都坐进了前排的驾驶室,只有聂淮和我待在后面。
狭窄的车厢让所有气味都变得更加浓郁,聂淮身上那股让我难以忍受的味道扑面而来将我笼罩,我下意识缩入角落,屏住呼吸。
可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聂淮藏在袖子下布满肌肉的胳膊仍不时轻蹭过来,那是一具充满荷尔蒙的成熟男人的身体,每一次的衣角摩擦都将触感无限放大,某种我也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战栗的感觉一遍遍从我心底划过,我垂着视线,心里抵触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疑惑。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聂淮出现这么奇怪的反应?我怎么可能会如此恐惧一个普通的人类?
毕竟在我看来,人类的身躯是那样弱小,一旦我的触手探出,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他们撕碎。
飞行车轻震了一下就起飞了,聂淮颇为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眼,他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扫过后,眼底突然溢出笑意:“你们昨晚做。爱了?”
我扭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秦裕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有亲密的举动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我隐约觉得这不是聂淮该问的问题,但遗憾的是,不拥有人类思维和情绪的我,不可能做出正确合理的反应。
“秦医生昨天是不是吃醋了?因为我?”聂淮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的是疑问句,口气却非常笃定。
他的话让我不可控地又想起了昨晚秦裕看向我的眼神,被镇定剂强行维持着的拟态太过薄软逼仄,几乎塞不下那浓烈的情感,他又习惯了本体强韧的包裹,更是忘了收敛,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炖得软烂。
“松芝小姐,男人在吃醋的时候,总是想要寻求安慰,而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聂淮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眼底玩味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我皱着眉,实在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语气很生硬。
“的确没什么关系,”聂淮抬起了一条胳膊,轻撑起自己的下巴,侧头看着我道,“就是突然想起了我以前的妻子。”
他以前的妻子......
他的话突然让我的呼吸有些乱,思绪也像缠在一起的毛线团,怎么理也理不清。
聂淮仿佛是故意般的,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以前的妻子跟我和秦医生一样,都在常笙生物科技公司工作,我和她很恩爱,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忍不住追问。
“可惜我的妻子有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同事,他看向我妻子的眼神,让我觉得无比恶心,”聂淮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愉悦,“不过其实也没关系,那毕竟是我的妻子,她总是予取予求,所以我每次我撞见他们说话,都会吃醋地向她寻求安慰......其实这么想想,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又求而不得的,却能被我随意贯穿,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啊。”
我的大脑像被灌了浆糊,我下意识问道:“你很讨厌他吗?为什么?”
说不清楚原因,但他的话却让我心底的那份异样感愈发强烈了。
“是啊,我很讨厌他,至于原因嘛,”聂淮的眼神变得很深邃,他笑得有些恶劣,“就是单纯看不惯他觊觎我妻子的恶心样子。”
第13章 饿
我有些懵懂地看着聂淮,实在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他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凝重,聂淮被逗笑了:“松芝小姐,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到底是怎么爱上秦裕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呢?”
这个问题聂淮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问。
“你是不是问题太多了?”我直接回怼他。
“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聂淮也不恼。
我并不想和他聊,我甚至觉得很厌烦,一种没由来的厌烦,于是我扭头看向窗外,打算不再搭理他。
滨城仍旧被灰蒙蒙的雨笼罩着,幽暗的天气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傍晚,飞行车在雨幕和灯光中穿行,速度很快,一栋栋高楼被甩在身后。
经过拐角处时,车身突然颠了一下,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倒去,聂淮胳膊一伸就揽住了我,将我稳住了。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又包裹了上来,在我的皮肤上迅速攀爬,让我心脏狂跳,四肢发软,那种可怖的战栗感从脚底蔓延到头顶,瞬间将我淹没。
聂淮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腰上,只是一个随意的举动,又仿佛在随着飞行车的轻颠摩挲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猛地将他推开,瞪视着他,不可控制地剧烈地喘息起来。
聂淮显然被我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松芝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拧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聂淮却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我还是很好奇,秦医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他露出了思索之色,“你说如果我也能给你他给你的,你是不是可以抛弃他,跟我呢?”
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想秦医生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拿出来。”
“为什么?”我不明白。
聂淮耸肩,他脸上带着很随意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概就是想看看如果我把你抢走了,秦裕会露出什么表情吧,我实在是见不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反正,”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像你这么严重的情感障碍也不懂什么叫做爱,你也根本不可能爱秦裕,离开他或是伤害他对你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吧?”
离开他或是伤害他......
我用力摇头:“我离不开他。”
他太香了,他甜美的血肉,他跳动的心脏都是最致命的毒素,一旦尝过一次就会彻底上瘾,这辈子都不可能戒掉。
我离不开秦裕,我没办法忍受永远失去他的饥饿感。
聂淮紧盯着我的眼睛,他像是想从我的眼神里审视出什么,但他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便你吧,不过我可是给你过你机会了。”
什么机会?我实在听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和秦裕待久了,他了解我的思维模式,所以大部分时候会用方便我理解的方式和我沟通,但聂淮不同,这一路来他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一知半解的,很难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含义,不过我也不想追问,我不想和这个奇怪的男人有太多的交集。
飞行车很快就到了我昨天才去过的中心商场。
堆叠而起的吊脚楼仍旧屹立在雨幕中,飞行车调转方向倾斜向上,我们便朝着悬在商场最顶端、笼罩着整座滨城的军舰飞去,那里就是常笙生物科技公司的本部了。
军舰底部有可供飞行车进入的入口,我身下的这辆车轻车熟路地顺着入口进入,停入了军舰内的室内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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