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这时候陆散竟然喝停了聚财楼的人,场内铁拳带来的绣刀门的弟子本就所剩无多,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还好是人数比他们多,武功比他们好,且以逸待劳了很久的孤鹜教弟子,现场瞬间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几乎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除了那些噤若寒蝉离得远远的围观者,场中还活着就只有孤鹜教和聚财楼的人。
“罗舒,你们今日固然可以从这暮山全身而退,可你能确保你们这些人都能安全返回临州吗,从南州到临州山高水长的,这一路可不好走。就算你们回去了,还有南州分舵呢!”
陆散这话可说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别看在这暮山上双方的人手甚至都不上百,但这可不表示他们能真正的调用的实力是这么小猫两三只。
若陆散真的调遣所有实力一路追杀,就算罗舒能带着沈如妤安全返回,这一路肯定也要受不少苦,更何况还有教内兄弟,还有南州的据点和各项经营。
“你待如何?你谋划了这么多不会是为了藏宝图吧?”这话说来罗舒自己都不太信,虽然陆散无利不起早,但对他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赚钱的人来说,那所谓的藏宝图不值得耗费如此心机,也不值得用和孤鹜教全面开战的架势来威胁。
“我倒是想要你身边的这个点金手......”陆散看向恩如雨,只他话还没说完,罗舒的剑已经出鞘。
“开个玩笑而已,”轻微的撇了下嘴,陆散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我要你一半的内力。”
罗舒眼里先是划过惊诧,然后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他就说陆散这样根本不缺钱财的人怎么会和绣刀门达成合作,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目的。
“这是你师父欠我的,你来还。以前你或许无法解决,但我知道如今你已经突破第九重了,以你现在的内力,只要一半就能解决我的问题。”陆散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老头子不欠你,就算你父母当年为了救他而死,他欠的你的也用全身功力,用他的命还了。”罗舒牙关紧咬,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的咬出来。
“行,那就赌一场,你和我打一场,输了你给我一半内力。”陆散眼里闪动的是勿容质疑。
陆散的内力什么情况罗舒清楚,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这将死之人真疯起来,也的确非常麻烦。
打一场就打一场吧,虽然积蓄了一整个冬季的阴寒之气如今正是陆散最强的时候,但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等一下。”正要开口答应,沈如妤忽然伸手轻轻搭在了罗舒的手臂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夫人还有话说?”
“当然,条件都还未谈完,着什么急?刚刚你只提了若是罗舒输给你,要消耗大半内力助你调和内息,可却没说,若你输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世上哪有这样只对单边有好处的赌约,你这手稳赚不赔的算盘打的......真不愧是聚财楼楼主呢”
陆散愣了一下,竟然破天荒的扯出一个笑:“的确,那以夫人之意?”
“反正有前例可循的”。沈如妤看了一眼远处的白无瑕道:“若是陆楼主输了,那就和相思坊一样好了,聚财楼的人全面退出临州,并且我要你在临州的所有产业。”
“嘶!”听到这话,场内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是个温温柔柔小女子,没想到不但杀起人来手段狠辣,说起话来更是有一口吞天的野望啊。
瞬间那些陆散带来的护卫全都同时握紧了手中剑。
“夫人这可太狮子大开口了,你觉得罗舒的一半内力值得这么多?”
“罗舒的一半内力当然值得,而且我相信陆楼主也会觉得自己的命能值这么多的。”这可是独家买卖,部分的产业还是活命的机会,相信陆散是知道怎么选的。
“哈哈哈哈”陆散这个一贯堪比冰山的人忽然大声的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形象全无。
“我曾说过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如今看来,这还是看低夫人了。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的确只有如此豪赌才配的上我们。”笑过之后陆散面不改色的应下了。
罗舒一手森罗剑法剑术超绝,剑势绵密凛冽一重又一重,加之一身深厚内力炽烈如火,江湖上能和他对抗之人不足五指之数。之前的温独剑根本无法让他使出真正的实力。
而陆散和罗舒却正好相反,他修炼的内功阴寒,一身功夫都在掌上,江湖传言他武功能排在前五,但见过他出手的人却极少极少,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在次的武林大会上,竟然能看到这两个顶尖的高手的对决。
一时间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可惜,这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纵身飞掠而去。
.....
南州广宣城外,依然是经过易容的罗舒和沈如妤骑在两匹骏马之上,沈如妤拿着手里那翠绿的柳条向着城门处用力挥动了几下,那里一华服一劲装的两个女个美丽女子也朝着她挥手。
“大姐姐,再见。”沈如妤忍住眼泪低声自语,虽然相聚匆匆,但知道大家都安好就算分别心里也是安心高兴的。
骏马奔跑间,沈如妤腰间一个由纯金雕刻而成的精美花灯坠饰显得尤其显眼。
若有人能仔细观察这小东西,就回发现这盏花灯腰坠正反两面分别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美人提灯望月图和公子对烛夜思图,左右两面则还算应景的刻了两句诗词:“千山踏遍寻无迹,高烛烬落照晦明”。
若是别人得到这个金腰坠或许只会认为这是情人间相思小物,但对于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就差这拼图最后一块的两人来说,这个腰坠上的信息指向性可太明确了。
无论是那高悬的明月,那美人,那烛台都指向了他们此前所得到的各条线索,而所有的线索都再反复显示真正的藏宝地就是那九层塔。
这两句诗分明在暗示此前他们的思考都忽略了灯下黑这个事实,而有了这句最关键的信息,重回九层塔再次寻宝的事情也就被他们按上了日程。
这次的南州之行虽然过程颇有波折,但是最后的结果无疑是好的,而现在,也到了他们们回家的时候了。
临州还有一批宝藏等着他们,也还有孤鹜山各处的建设等着他们。
尘土飞扬间,归心似箭!
(正文完)
第115章 之后数……
之后数年, 大齐各州乱像频出,齐立国时说是王朝掌控天下十三州,但到如今十三州的崩裂之势却已经非常明显。
能掌控在朝廷的州府已经不到一半之数, 各州府形制虽存,实则多沦为江湖势力与地方豪强的掌中物。
特别是最先掀起反旗的芽州如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朝廷的统治在那里早已完全形同虚设。南州和谷州明面上还算安稳, 但内里却是被各个江湖势力越发的侵蚀了官府权利,各个大门派势力已经堪比国中国。
无论是南州的水运还是谷州的官道,全是分段设卡行路, 没有打通个派关节再加上足够的武力护持,想要走通商道已经变得越发艰难了,行路越难, 就越是助长了各个江湖门派的势力。
再往南走,原本还算安分的南部边疆各国也是战乱频发乱成了一锅粥。往北地而去, 本该是地处险要之地的临州, 如今却竟然可算是天下诸州中最安稳繁华的。
自四年前武林大会孤鹜教力压聚财楼和绣刀门, 陆散被罗舒重伤,铁拳老人甚至孤鹜教的牧场养出了被称为云驹的绝佳良马之后,临州好像就被上天加持了某种特殊的幸运加速属性,从牧场建立到骏马日渐增多, 从白叠花种植到白叠布盛行, 从新式水车使用到新式粮种传播, 还有倾销各处的美酒奇药......
渐渐的这边州之地和草原的互市建起来了, 和各州的商道建起来了, 临州百姓也发现他们新房盖起来了,衣服能穿暖了,肚子能吃饱了。
在这个各地都在传出乱讯的时候, 临州百姓发现自己的日子竟然过的蒸蒸日上了。当然,他们也越发极力钻营着想要让自家儿女入孤鹜教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临州人,他们自然知道这几年的好日子是谁带来的,毕竟临州边军军费自四年前就断了这事,早已经不是秘密。
几年发展之后,如今让临州百姓倍感困扰的也不再是草原部落来打秋风,现在不少部落可是要靠着临州吃饭的。
一切的变故同样发生在三年前,草原五部首领陆续因意外身亡,那些头人们为了争权夺位一个个人头打成了猪脑,到现在还没安定下来。若没有临州在铁桥镇开了常年的互市大集,让他们有拿牛羊马匹奴隶来交换粮食茶布的机会,他们的日子还不知道过的有多么惨呢。
目前那些或因为动乱,或因为贫困拖家带口从别州“迁移”而来的人口才是让老临州人又爱又恨。有了他们固然很多辛苦活计有人去做了,但孤鹜教名下的牧场,布坊,酒坊,棉坊还有每年加入孤鹜教的名额也有了更多人争抢啊。
到了今年事情就变得更过分了,影影绰绰竟然听说隔壁乐州好些个村镇竟然都暗中使手段把自己弄成临州所辖之地了。
“嗨,这事儿我知道。”铁桥镇大树下一圈老人正在晒着太阳闲磕牙,在这个乱世气息渐浓的时候,如今这天下大概也只有在临州能见到平民老者过着这么悠闲日子的了。
这些老人提起隔壁州某些村镇的骚操作原本也只是虚荣一下,没想到聊着聊着竟然真有知道真相之人。
“怎么说,怎么说?难道是教内给开了后门?还是他们在郡守那边有什么关系?还是那些地方有啥宝啊,矿啊的,咱州给收进来了?”
这话一问出来立马给人打断了,有些敏感话题瞎传可是要给自己招祸的。
“瞎猜什么呢,什么开后门走关系的,你老了老了是嫌现在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想回去芽州讨饭是吧?”被骂这位正是几年前从芽州逃难来的,想想如今的好日子,又想到自己脱口而出话里暗指的那意思,不由羞的满脸通红。
有了这个岔子,之前还欲卖关子的也连忙公布答案:“我们临州自己的金矿铁矿和石媒还只开了层皮呢,可顾不上别家呢?
乐州那几个村镇是悄悄就移了界石改了地方志,然后非说那地方自古本就属于临州地界巴巴的就靠过来了,咱们州现在哪里都缺干活的人,当地半推半就的也就认了。”
听到这里,这些老临州人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最后也只能无奈斥一句那些老贼如此奸猾,竟然还能想出来这种方法来碰瓷临州的福利。
不过如今的临州的确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无论是防护还是做工挖矿都需要人手,大量迁移而来的人口对临州来说算是打瞌睡就送过来的枕头。
“哎,看那边,又发公告了!”话题刚告一段落,就见有孤鹜教弟子拿着一卷写满字的纸去了立在附近的公告板,这群人立马全围了过去。
“什么,制盐场?”一声惊呼响彻人群。
......
而此时的孤鹜教内,沈如妤自系统里取出了最后一张图纸,图上的正是炼盐法。
如今声望系统上高高悬挂的金色炫光大字正是明晃晃的【天下何人不识君】,这也是最高级别的声望称号。
这是在当年他们从南州回到临州的三个月之后点亮的,当日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在经过几个月的传播后发酵之后,几乎已经传入了每一个江湖人的耳中。
如今去江湖上随便找个人问一问,谁还能不知道孤鹜教的当家夫人呢?
那可是个一等一的厉害人物,也是个一等一的狠角色!
武林大会上那场豪赌早已经传遍四方,甚至被称为天下第一的赌局。
在江湖流传的版本里,沈如妤她可是面不改色就拿着自家夫君――孤鹜教教主的性命去赌聚财楼在临州的所有势力和产业。
何等豪气何等魄力!
最重要的是她还赌赢了。
虽然传言有些夸张,但回想当初,就是沈如妤自己也是极为骄傲自己那时候的神来一笔。
她觉得自己的声望能那么快满值,除了实打实的名声传播之外,从聚财楼收来的那些产业还有从九层塔下挖出的那批宝藏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没错,那宝藏真就藏在九层塔下,说来那能自行升起的密柜设计的真的非常绝妙,一般人费尽心思找到了密柜之后,哪里还会在去往下探寻呢?
可偏偏那密柜之下才是真正的宝藏入口。
原本从金烛台中取出的那张图一直让人看不懂的,也无法理解为何天地颠倒河悬与上,可已进入一下洞窟,所有的疑惑便全部迎刃而解了。
沈如妤把玩着手里小小的金花灯,说来这玩意还是在绣刀门那里得到战利品呢。
绣刀门真的完全可说是机关算尽最后却给孤鹜教做了嫁衣,如今无论是那金烛台还是这枚腰坠,都已经重新变成了简简单单的摆件和饰物。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发起呆了?您说来拿张图纸却久久未回,教主遣我来看看。”槐序进了书房见自家夫人拿着那枚腰坠发呆,不由的催了一句。
“走吧,也不知道拿下乐州靠海的那片地需要多久?这张图纸要真正发挥价值,还是需要等到那时。”回头一笑当先朝前走去,沈如妤一边走一边和槐序闲话。
“我不知道要多久,但却知道一定很快。”
“槐序说的不错。”院子里桂树下罗舒向着沈如妤逆光而笑向她伸出手:“走吧,夫人。”
“你怎么也来了?”沈如妤急走几步,自然的把人搭上了罗舒的掌心。
“议事厅里没有夫人可谈不下去,我自然就来接你了。”语气略带几分调笑,说的却是大实话。
槐序故意慢走了几步,只远远的坠在后边。
看着前方相携同步而行的两人,觉得无论是她还是所有孤鹜教的弟子们,临州的人们,应该都能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走的很久很远。
一同走向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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