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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空去，你直说应该带你得了。”
陶爱红撇嘴，她虽然跟着焦蕙兰去过几次温市和羊城，可焦蕙兰是个抠门的，一分钱舍不得多花。
每次进完货就买车票回来，她连张大城市的合影都没有。
陶爱红也想出去旅游，好回来跟人显摆。
孟二勇懒得搭理她，去了一趟岛国，他心胸变宽广了，加上娘经常鼓励他，认可他，他也想向大哥、三弟一样，做出一番事业。
总不能别人提起孟家儿子，都知道大儿子和小儿子，忽略他这二儿子吧？
孟二勇倒头就睡，懒得跟她掰扯。
陶爱红气得不轻，就把三娃叫来，让他去打听情况。
三娃也不搭理她，“妈，你怎么天天盯着我奶？”
“我什么时候天天盯着你奶了！”
“还不承认呢，我奶哪顿饭多吃了一块排骨，你都一清二楚。”
三娃拎着书包，抱着板凳去院子里做作业了。
男人儿子都被婆婆忽悠的晕头转向，一点不理解她，陶爱红气的不轻，好在那孟来弟又不声不响回来了，陶爱红就拉着孟来弟嘀嘀咕咕。
孟来弟也是个惹事精，一听陶爱红说家长里短就来劲儿，她给陶爱红出主意，让陶爱红闹分家。
“分家？”陶爱红瞪大眼。
她是背后蛐蛐婆婆，可她从没想过要分家！或许以前在坝头村时想过，可现在谁不知道婆婆是摇钱树，她要是闹分家，不是把家产往外推吗？
陶爱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孟来弟，孟来弟急道：
“你傻啊！分家你就把食品厂分走啊！”
陶爱红听懵了，乖乖，这孟来弟真敢想，连她都不敢异想天开，要把食品厂分走！孟来弟竟然敢做这种梦。
陶爱红忽然觉得这人脑子有点不正常。
天气热，夜里孟南睡到一半又醒了，远远看到她爸拿着她的爽身粉出去了，孟南愣了愣，总觉得她爸妈每天偷偷摸摸的。
该不会真的偷吃零食吧？
上次他爸去岛国带回来的零食，还没吃完？
孟南越想越有可能，她偷偷摸摸地跟出去，从厕所窗户下悄悄探头，远远看到她爸站在昏黄灯光下，正在费力地洗什么东西。
“你干嘛呢？”
孟大国一回头，就瞧见一个披肩散发的黑影子，趴在厕所窗户口，他吓得差点喊娘，再定睛一瞧，这“女鬼”样子有点眼熟。
“大丫？”
孟大国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别到屁股后。
孟南狐疑地走过来，“爸，你每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啥啊？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吃东西了？”
孟大国臊得脸都红了，他哪里是偷吃东西，是来洗避孕套呢！
他跟焦蕙兰要的勤，又不想生老四，又怕结扎不安全，就只能用套了。
每次用完洗干净，晾干后涂上爽身粉，下次就能继续用了。
洗套这种事，本就够臊人的，他次次都等别人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到厕所来洗，谁曾想，竟叫他丫头逮个正着。
“胡说什么，爸有好吃的哪次不紧着你先来？”
孟南抓着他的胳膊要看，孟大国臊得不行，只得求饶：
“1块钱！明天爸给你1块钱！”
孟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2块钱！爸，少一分都不行。”
“2块也太多了！”
“那我喊二丫和四丫过来？让她们看看咱爸每晚偷偷摸摸，躲在厨房干什么！”
孟大国头疼的厉害，对这丫头一点没辙，只能花钱消灾，答应给她2块钱，让她赶忙回去睡觉。
好不容易把套洗干净，孟大国端着甩干的套回去时，焦蕙兰正在挑灯夜读呢。
他把这事一说，焦蕙兰也羞得不行，“闺女大了，咱们下次得注意点。”
“臭丫头，就知道敲竹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孟大国说完，回想刚才的画面，又忍不住乐呵，“你说的对，咱闺女大了，住一起不太方便。咱家现在赚钱了，实在不行，就把房子给盖上，让孩子们一人住一间房。”
“地不够用吧？”
“咱这平房能加盖的，直接加一层，省钱也省地方。”
焦蕙兰没有不同意的，不过这事还得婆婆拿主意。
翌日，孟大国跟甄臻说了这事，甄臻倒是不反对，就是奇怪，怎么忽然想盖房子了？
孟大国被他娘问的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来。
甄臻就把孟南叫来了，经过孟南绘声绘色的形容，甄臻大体猜出怎么回事了。
甄臻笑着捏孟南的小脸蛋，“你爸和你妈也要过夫妻生活，也要有私人空间。”
“啥叫夫妻生活？”
甄臻委婉地讲了一下，孟南眼睛都瞪直了，“爸妈要生六丫？”
“不生孩子就不能过夫妻生活？你年纪大了，确实该分房睡了。盖楼房也好，大家都能住得宽敞些。”
家里要盖房子，陶爱红举双手双脚赞成，“早就该盖了，这么多人挤这几间平房，怪挤的。”
盖房子要用的砖头，得找人批条子才能买到，还得去街道打个招呼，至于人手，让孟大建和孟大柱找几个村里人就行。
家里的活儿，根本不需要甄臻盯着，店里也有员工在，甄臻的心思都花在真心方便面的推广上。
真心方便面卖得不错，可市场占有率还是很低，要推销方便面，在各大城市必须有办事处。
甄臻寻思着，真心在京市卖的火，不如从京市开始推广。
她这次去京市，想在京市设个办事处，再找几个业务员推广方便面。
天气渐渐热了，甄臻戴上帽子和墨镜，带好证件，在孩子们的目送下，一脸菜色地上了火车。
孟大国一脸担忧：“娘，注意安全，别累着！”
孟二勇仿佛送闺女出远门，“娘，钱该花就花，千万别亏待自己。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甄臻叹息一声，苦大仇深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火车开出二里地，她和张翠花、苟子娘三人才忍不住相视大笑。
“哎呦喂，老娘这辈子都没这么出格过！”张翠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苟子娘也笑得开心，“长这么大头一次坐火车，原来火车上吹来的风是这样的。”
窗外绿意葱茏，远山环绕，甄臻看了一会风景，嫌晒得慌，就戴上墨镜和草帽，准备补个觉。
她给张翠花和苟子娘带了墨镜，两人臭美地摆弄半天，又吃了两个鸡蛋，才念念不舍地睡了一觉。
下午时，三人都睡醒了，车上吵吵嚷嚷的，一股子汗味。
张翠花去打水泡了方便面，车上的乘客头一次见到桶装方便面，都好奇地朝她们看，一群人闻着红烧牛肉的香味，直咽口水。
还有人去找列车员询问，问车上有没有卖那种碗装方便面的。
列车员可没听说啥叫碗装面，那位乘客拉着列车员过来看。
列车员也挺惊讶的，他在火车上干了快十年了，也没看过这种泡面。
“哎呦，三位大姐，你们吃的是方便面？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方便面。”
甄臻把印刷好的名片掏出来，双手递上去，“我是真心食品厂的员工，这是我们工厂刚出的方便面，特别适合招待开会的客人、外宾，更适合在火车上吃。”
列车员连忙把名片放到名片夹里。
“哎呦，您说的可太多了，这要是放在我们火车上卖，肯定卖的不错！”
“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把货送到新姚火车站，你们直接拎上车就行。”
“哎！我这就去跟领导反应一下，看能不能成。要是行的话，领导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甄臻掏了一盒给他，“您先尝尝，觉得好，麻烦帮我们美言几句。”
这年头火车上的食品还没有外包，一旦铁路公司觉得好，全国火车上都会有真心方便面，这是很好的宣传机会。
列车员连忙点头，“谢谢你，桶装方便面大大方便了旅客，我一定尽力促成这件事。”
三人吃的方便面让整列火车都轰动了，不时有列车员过来观摩。
甄臻求之不得，从他们的反应看来，桶装方便面是有市场的，虽然很多人觉得价格贵，可随着时代的进步，桶装面会占据更大市场。
三人说说笑笑，旅途比平时过得更快。
甄臻原想到京市火车站，自己找辆车直接去仇经理那，谁知出了站口，就看到谈文音来接她了。
“文音，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孟华不打扰你吗？”
谈文音笑道：“妈，咱们都半年多没见了，过年时我跟孟华说要回去的，可孟华又临时去港城出差，没来得及回家。你难得来一次，我怎么可能不来接？再说了，我爸会开车，让他开车过来，挺方便的。”
谈征侧身站在车门口抽烟，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裤，笔直的裤缝显得腿结实修长。
毕竟是喝过酒的关系，甄臻跟他打了招呼，“谈首长。”
谈征替她打开车门，笑笑，“你这是磕碜我呢？”
张翠花和苟子娘一脸懵，都觉得谈征太帅了，跟甄桂芝站在一起特别登对。
“这谁啊？”张翠花问。
“孟长征他战友，也是我家孟华的岳父，谈征同志。”
“哎呦！这就是谈同志啊！”张翠花边握手边感慨，“谈征同志长得也太帅了，比孟长征年轻时候还帅呢！难怪生的姑娘这么俊，可别说，孟华跟文音男才女貌的，特别登对。”
谈征笑着跟张翠花和苟子娘打招呼，不过分热情，却也不会叫人受冷落。
谈文音还不习惯这样的打趣，她跟孟华结婚半年多了，可孟华经常出差在外，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谈文音有一个月没见到孟华了。
谈文音笑道：
“婶子，你说的不错，我爸年轻时候穿军装更帅呢！”
谈征笑了笑，“这么说，爸老了不帅了，是吧？”
“老了更沉稳，更有沧桑感！”谈文音拍马屁，把谈征哄得直乐呵。
甄臻也跟着笑起来，“文音，你还不会开车？”
谈文音点头，这年头没几个女孩子开车的，她觉得没必要学，孟华和她爸会开车就行了。
“我家只有吉普车，这车太大，我爸教过我一次，但我开着不顺手，就没学。”
甄臻不认同，谁规定女孩子就不能学开车？
每个女人都不想学，家里的车就变成男人的车了。
“工作不忙的话，可以去学学开车，文音你是新时代的女性，不要被世俗框架束缚。你长这么漂亮，化个妆开个车，肯定很潇洒！”
张翠花和苟子娘也觉得可行，别看她俩是农村人，可俩人一点不封建。
“上次桂芝带回家那画报上，那女人就开红色的车，那车还没顶呢！”
“文音也去学开车，给我们女人长脸。”苟子娘笑着说。
谈文音本来不想学开车的，听她们三人这么一说，竟然也动了心思。
甄臻干脆添把火，“孟华要是赚了钱，总得有人替他花钱才行。你要是学会开车，他就能给你买车了。”
谈文音不好意思地笑，“车子也太贵了，我可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花男人钱还舍不得，文音，你不行啊！”
谈文音被打趣的一笑，她这婆婆不仅思想开放，对儿媳也宽和，谈文音特别喜欢跟婆婆在一起。
谈征听着她们说笑，也觉得心里轻松，他把车开到一家全聚德门口，几人刚坐下，服务员就把菜单拿上来。
谈征把菜单放到甄臻面前，“你点吧。”
甄臻也没客气，一只烤鸭要8到10块钱，甄臻点了一只烤鸭，又点了木须肉，就把菜单还给谈征。
谈征又添了炒鱿鱼和干炸里脊，三分钱一两的米饭，各来了二两。
刚出炉的烤鸭滋滋冒油，内脏也做成其他的菜，好比鸭肉就做成扒三白，盘子数量挺多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苟子娘和张翠花都是第一次吃烤鸭，不知道咋吃，甄臻就给她俩卷了个卷。
“原来烤鸭皮是脆的！”两人都吃得一脸满足。
甄臻带了自家做的香肠和腊肉给谈征，谈征是农村出来的，还挺喜欢吃这些东西。
孟家上次带的香肠腊肉口味很不错，谈征吃完后，想了好久，到底没好意思叫人家再寄点过来。
谈文音笑道：
“妈，你们做的腊肉真好吃，还干净。我爸这人有洁癖，一般人做的腊肉他不吃，嫌不卫生，您做的就很干净。”
甄臻笑笑，“我也不爱吃外面的东西，做食物的人一会挠挠头发、一会扣扣鼻屎，上厕所也不洗手，想想都难受。”
谈征这点上，跟她一样一样的。
谈文音没想到婆婆也是半个洁癖，越发觉得婆婆跟她爸很般配，又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便岔开话题，问甄臻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去仇经理那看看，准备找几个模特，穿衣服做展示。”
“找模特？要什么样的？”
谈文音在大学教书，她认识不少长得漂亮、会打扮、身材好的舞蹈生。
有她介绍，甄臻求之不得。
“那就拜托你了。”
“妈，你跟我客气什么。”
谈文音能帮上忙，还挺高兴的，孟华是个孝子，她帮了婆婆的忙，就能在丈夫那留个好印象。
京市的景点，甄臻都玩遍了，谈征提议派个司机接送她们，带她们四处逛逛，这样甄臻就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工作。
甄臻觉得这安排不错，她们俩先玩着，她把工作处理好，三人再汇合往草原去。
第89章
张翠花和苟子娘头一次来京市, 都高兴得睡不着觉。
这年代人对京市有特殊情结，如今来到京市，就好像实现梦想。
三人晚上絮絮叨叨, 天南海北地聊着，将近十二点才睡着。
次日, 张翠花和苟子娘六点就醒了，洗漱声吵醒了甄臻, 她探头看去, “起这么早啊？”
“人家司机同志7点多来接, 咱总得请人吃个早饭。”
甄臻没跟着，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太节省，该花就花，也别怕钱不够，我带了存折出来。”
“行，我们记住了。”
“但也别买景区、路边推荐的玉石、古董、保健品啥的，容易被骗。”
张翠花寻思着, 她也不知道啥叫保健品啊, 那玩意儿干啥用的？做大保健的？
“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人家谈首长特地派司机跟着, 骗子看到军车, 哪敢骗我们呀？”张桂花摆摆手。
甄臻笑了笑, 又叮嘱一句：“外面小偷多，不要露富, 要去正规饭店吃饭，别为了省钱，被人宰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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