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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手里握住的冰，冰在手心融化成水，顺着手指流淌下去，滴答落在地面。
她不能这样做。
京虞告诉自己。
这对周沈没有好处。
正想着，自己的手被周沈夺去，被他强制张开，一根根十指相扣。
他低垂着头，情难自禁：“吻我，虞虞。”
京虞愣怔在原地，盯着十指相扣的手，感受冰凉与火热的两重天。
“不专心。”
没让她细想，周沈猛地抬头过来，唇擦过她的唇，绕到耳垂下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京虞吃痛哼一声。
他却近乎诱惑的说：“我喜欢，虞虞，再叫一声。”
第46章 时间论
“别……”
京虞难为情地低下头, 忍不住去躲周沈的唇。
她想，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周沈的主动程度，更没想到他能这般……不成体统。
可她的反抗在周沈眼里弱得像没有, 他不轻不重掰过她的脑袋，偏头, 吻住她的唇瓣，将所有话语都藏进去。
初冬时节, 地板更加冰凉，房间没有开暖气, 周沈扶着京虞的头缓缓倒下，身体与身体相贴，深深吻着。
倒下的瞬间，不小心打翻了装冰块的玻璃杯, 里面融化的冰水流淌出来，穿过京虞腰侧皮肤, 凉得她心脏都跟着一紧。
“又分心了。”
周沈落语亲昵, 从她的眉眼吻到锁骨，所到之处炙热不已，手也往下, 伸进衣服里，解开了某个紧紧被束缚的柔软。
越来越大胆了。
闭眼前一刻，京虞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
—
第二天。
京虞从床上醒来，她身上披着柔软的棉被, 房间内开了暖气，让人感觉到细腻的温暖。
她翻了个身, 面对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
南城又下雪了。
雪染白了世界，枯枝不再唐突, 都压上一层层雪衣，延展枝条伸向空气中。
京虞眨了眨眼，弯曲棉被里的身体注视了窗外好一会儿。
昨晚……
周沈最终还是放过她了。
男人欲望难抑，体贴的没拿她动刀，却也没彻彻底底放过她，握着她的手自我满足，直到释放那一刻。
他下巴亲昵厮磨地抵过来，说：“虞虞，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京虞忘记那会儿她怎么回答了，可能是因为眼睛里弥漫了水汽，觉得世界一片朦胧，模模糊糊中是同意还是拒绝，完全没了印象。
眼下他不在。
柜关边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早餐准备好了，记得吃。
京虞弯唇一笑，裹了裹棉被，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不想吃怎么办？]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给他发消息。
周沈可能在忙，没有及时回。
京虞跳出聊天界面，转而去看最新的头条新闻。
不出意外，她和周沈依旧占据榜首。
事件发酵到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网暴了，周沈还是第一时间发布了声明，声称造谣他妻子者，后果自负。
京虞看完这条声明，心里暖暖的。
她用手机抵着下巴，心想自己现在是个闲散人员，不用工作，也不用考虑太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
她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
这时周沈回了消息：[得胃病了怎么办？]
他学她的语气反问她。
京虞不由发笑，脸红心跳发过去一句话：[你养啊。]
没经过思考，根本就是由心出发，京虞这才发现自己变了，而这个变化是由很多人堆积起来的连锁反应。
[行，怎么样我都养。]
[但早餐还是要吃。]
周沈一连发了两条消息，回她的那句你养啊。
看到周沈的消息，京虞又不自觉的笑了。
她觉得爱大抵是我知道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复，但我还是想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问你。
只因你会给我满意的答复。
而我很需要这样的回答。
京虞心满意足起床吃早餐，接下的时间就用来阅读，她喜欢看书，而刚好周沈有一整间书房，里面书的种类多而杂，乱花渐欲迷人眼。
不去管网络上的爆炸消息。
给自己的心情放个假。
京虞告诉自己，只要充实起来，谣言就会和薄弱的纸片一样，不吹自破。
到了下午，怕她无聊的周沈给她发去消息。
[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京虞放下看了一半的书，坐在书架后回复他的消息：[去哪？]
[一个好友开的私人酒吧，带你去放松放松心情。]
京虞没想太多，说好。
夜晚如期而至。
京虞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离开别墅。
是周沈的司机来接的她，一路将她送到酒吧门口才停下。
酒吧门口站着有人，周沈掐着点出来迎接她，他今天没穿西装，一身休闲打扮，锐利褪去，看起来温柔多了。
京虞刚一出车门，就被周沈牵住手，他撑开她手指，要和她十指相扣。
男人目光缱绻，眼里柔情万里。
京虞嗅了嗅，轻声问：“你喝酒了？”
“我来的什么地方？”
周沈笑着反问京虞，忍不住挠挠她下巴，似是醉了。
京虞注意到他旁边有人，往后退了退脑袋。
周沈丝毫不在意，他给京虞介绍：“这位是恒舟的老板，叫谈之渡，你可以喊他谈总。”
京虞内心一跳，说起恒舟，在南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比柳氏还要出名。
周沈和他竟然认识。
“我比你大，叫我谈哥就好了。”谈之渡气度风雅矜贵，站在周沈旁边也不落下风，同样穿着一身休闲服。
他挑了下眉：“经常听他念起你，如今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京虞不由一笑，她看向周沈，周沈也看向她，紧牢而温柔地牵紧她的手。
“走，带你进去看看。”
酒吧室内很别致，里面几乎没有多少客人，但似乎都和酒吧老板有关联。
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对外营业的酒吧，只是老板为了满足自己乐趣的存在。
这家酒吧的老板叫谈之庭，是谈之渡他弟。
“京小姐喜欢玩架子鼓吗？”谈之渡随意从穿行的服务员托盘中端起一杯酒。
“不会。”京虞笑道。
谈之渡戏谑地看了周沈一眼，笑道：“可以去玩玩，说不定会有惊喜发生。”
周沈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勾，不轻不重和谈之渡碰了一下杯。
二人像是有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与秘密，京虞想她大概懂了，点头：“那我还真得去看看了。”
说完，她往服务员指引的方向走。
周沈和谈之渡点了下头，端着酒杯不疾不徐跟在京虞身后。
他喊她来。
都是在践行一个字：爱。
—
架子鼓除了舞台中央有，还单独存放了一个房间。
京虞进去时，差点被里面的重金属感晃瞎了眼。
她随意走到一个架子鼓面前坐下，拿起了面前的两根鼓棒，重重在鼓面敲击一声。
房间很快传来回音。
周沈站在她身后，侧耳问：“喜不喜欢？”
“喜欢。”敲击那一下，她仿佛得到了发泄。
“喜欢就好。”周沈从后环绕住她的手，一同握住鼓棒，“我和你一起。”
男人力量更大，更具有爆破力，京虞被他带着敲击，就和第一次骑赛车上跑道的人一样，胸腔无比热烈。
“我教你怎么打更快乐。”
周沈又靠近了些，头玩味靠在她肩膀。
京虞微一侧头，就能触碰到他的唇，她只微微侧眼，点了下头。
“这样打，发力点再狠一点，嗯，虞虞做的很好了……”
他声音越来越宠溺。
京虞则沉浸在架子鼓强烈而节奏鲜明的节拍中，她认为这种动感和激情是她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所缺少的魅力。
玩到最后，京虞有些累了，可嘴上的笑容不退反增。
她克制着偏头，问周沈：“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很久之前。”周沈说话时，气息微吐在京虞脸上，“没创办鲸玉时，什么都学点，以为哪天总能用的上。”
“你还会什么？”
周沈随意偏头吻了京虞一下，继续说自己的曾经：“钢琴也会，为了在婚礼上给新人祝福学的；二胡也会，为了赚哭丧钱，连带着跟那群老头学会了拉二胡，还会什么……虞虞真的想知道吗？”
他又啄吻了她一下。
“想。”京虞一眨不眨望着他。
“惊喜总要一点点吐出来。”周沈目光含笑，“虞虞想知道，晚上我会说给你听。”
这人又不正经了。
京虞羞红的偏过头。
“出去？”逗完人，他问。
“出去。”京虞兀自从座位离开，没等周沈，一个人快步出了房间。
周沈从容不迫卷起衣服袖子，大方叉腰，跟在她身后走出去。
她还是很害羞。
但也很可爱。
京虞来到了外面，酒吧老板谈之庭出现了，他一头微卷发，鼻梁很力挺，皮肤白皙，身高很高，竟有一米九。
人往表演椅上一座，低头随意拨拉怀里的吉他，仅仅一个音，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开嗓，更是惊艳众人。
京虞从服务员那儿拿了杯果汁饮料，双手环胸静静观赏着。
她发现谈之庭身边还围绕着一个女孩，女孩看起来天性活泼，像一只美好的小蝴蝶，手里端着一杯摇摇晃晃的酒，张开双臂在谈之庭身边转圈。
谈之庭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一边拨动吉他，一边对女孩笑。
偶尔女孩停顿在他身边几秒，端酒的手一晃而过。
他便会像可爱的小狗一样，将头凑过去，柔软贴上女孩的手。
很快乐温馨的一幕。
玩累了，女孩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跳脱着下了台。
谈之渡说：“那是我弟喜欢的女孩。”
女孩摇摇晃晃着步子走过来，看到京虞，一把抱住她：“哪里来的漂亮姐姐，让我亲亲。”
说完，她就将嘴凑上去。
站在一旁做守妻奴的周沈两眼一眯，及时将女孩拉开。
“没事。”京虞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她抱紧她，笑着道，“她醉了，我带她去角落休息。”
周沈：“小心她占你便宜。”
京虞没想到周沈连女孩的醋都要吃。
醉中惊醒的女孩突然冲周沈喊：“漂亮姐姐是我的！”
周沈脸色一黑。
京虞连忙带着她离开这里，她真怕再晚一点，周沈就会让她别多管闲事了。
她走后，谈之渡看着台上目光始终落在女孩身上的他弟，叹气：“你知道你和我弟最大的一个共同点是什么吗？”
“什么？”
“对喜欢的人，会至死不渝的喜欢。”
谈之渡声音很轻：“我弟其实骨子里是个凉薄的人，他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人，但这个女孩很独特，他跟我说，哥，人一生那么漫长，可我一想到余生有她，便觉得时间不够用。”
“这句话，你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谈之渡笑说。
“你说，我们的时间是数分数秒过的，每一个行程都要精确到分钟，可一碰到她，就不存在时间论，她便是我行走于世的钟表。”
“你们这群感性的人，真挺行的。”
周沈不置一词，目光却紧紧焦灼于京虞。
她似乎光坐在那，就能引得他全身的注意力。
爱不爱，爱多久，不需要特意给个理由和时间，因为她便是他的救赎之光。
那六年，他是靠她撑下去的。
只要想到她，心里一起念，便什么都值得。
半晌，周沈扯唇一笑，端起酒杯和谈之渡碰了一下，心甘情愿：“爱妻者风生水起。”
第47章 一百步
爱妻者风生水起。
周沈说出这样一句话, 如微小之势引起巨大洪流，让自诩爱情没什么用的谈之渡内心尤为一震。
爱分很多种，能带来力量的爱, 所剩无几。
他忽而一笑：“或许我该跟你们学学。”
周沈也笑：“你有你的章法。”
“柳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谈之渡关心周沈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你知道，我很乐意帮你。”
“放心。”周沈望着一片欢声笑语, “让足虫再蹦跶几日。”
“这么说，是有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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