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虞说是就是。”
周沈捏住京虞的下巴,大手也同时禁锢着她的腰,让身体与身体更加靠近。
语调缓慢而喑哑:“不是喜欢那些cos人物吗?现在我也是了,你喜不喜欢?”
“嗯,喜不喜欢?”他故意磨着她。
京虞被惹得面红耳赤,又觉得实在大胆:“……喜欢。”
她想,这样的周沈,她确实喜欢。
眼下他只为自己装扮,帅气,一如既往的帅气。
新鲜,偏偏只给她看的新鲜。
京虞双手扶着周沈的肩膀,略带玩闹的问:“这个人物该对我说什么话?”
黑色禁欲的一身,想来是个高冷人物。
可谁知,周沈拉过她的一只手,低头轻吻上去,话语虔诚:“我的主人,晚上好。”
京虞一怔,连呼吸都轻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可没这种主仆倾向。
但她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接cosplay委托时,也会说这样的话吗?”
“不会。”周沈很坚定的否定,“除了你,我谁都不低头。”
“那周沈,谢谢你。”
京虞从他的眉眼抚过,低头吻在那儿,她双手抱住周沈脖颈,视线留恋他深邃眉眼:“你今晚想做什么,我都允许。”
“那该我谢谢虞虞了。”周沈低吻她一下:“毕竟夜才刚开始。”
轮换的灯光容易激发人内心的欲望,京虞被周沈放倒在床上,发丝铺开在松软的床被上,风情无限。
周沈走到一边,拿过一个皮质铆钉腰带系在京虞手上,又将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
再和她十指相扣。
“虞虞,你这样我真的很喜欢,太美了。”周沈俯下身。
什么冰凉的东西侵袭京虞的身体,她略微脸红,也兀自镇定:“你对我还是温柔了。”
周沈微一挑眉。
这话很不像京虞,但听着够味,完全就是在刺激他。
“所以今晚,你不打算求饶了?”
周沈眉眼深深盯着她,戏还没开始,两人的话倒是飙到了千里之外。
京虞挺硬气:“对啊,你今晚为了我那么好看,我怎么能辜负你这一身。”
周沈意味深长一笑,只说:“虞虞长大了。”
而后,没再说过一句话。
只用行动证明自己。
夜是黑暗的,这晚,硬气了一个半夜的京虞被折腾得不行,她没有想到周沈花样能这么多,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精力这么好,看来以前,他对她确实是……温柔了。
求饶吧。
京虞望着浮动的窗帘,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层层颤动。
最后她干脆闭上了眼,听周沈在她耳后愉悦开口:“虞虞,结婚纪念日快乐。”
—
这个纪念日,京虞缓了三天。
她再一次深刻意识到周沈就是头狼,一头食髓知味后便不能停下来的欲狼。
但,她就是爱他。
喝着咖啡,京虞转头看向绿意层层涌动的窗外,盛夏到了,一切焕然一新,犹如新生。
她看着点,拿着包起身往外走。
今天,她要去给周沈个惊喜,接他下班。
嗯,虽然最后也会是坐他的车,但他一定会开心的,京虞确信。
来到鲸玉集团一楼,她没有给周沈发消息,坐在下面等。
只是没一会儿,周沈很快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堆人,他是为首的那个,走起路来步伐凛冽,眼神令人胆寒又着迷,周身尊贵气质越来越重。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为她cosplay。
京虞静静将他望着。
周沈发现了她,他随机停了脚步,跟身边人耳语几句后,便一个人朝她走过来。
而他身后其他人正朝另一个方向走,形成了对称的美感。
“回家。”
他走过来,一步一坚定地说。
京虞回以一笑。
看,她的好爱人,她的后半生。
第62章 番外篇:京虞
离开小镇那一天, 京虞在通往南城的绿皮火车内,哭了很久。
坐她对面的老奶奶看她哭得可怜,抽过去几张卫生纸, 拍了拍她的头:“是不是丢钱啦?”
老奶奶的语气温柔得像母亲。
京虞一边哭一边摇头, 忙说自己没事。
那年, 她十八岁, 一脚踏上南城的土地,身上只有暑假摇奶茶两个月摇出来的学费。
她和人群背道而驰,两手空空的茫然。
那天太阳很大, 大得她满脸都是汗,和所有笑脸洋溢的学生擦肩而过, 做了此生最心虚的一件事。
——多拿了新生招待处一瓶矿泉水。
她还记得自己那时的紧张, 怕别人看出她窘迫,也怕别人指责她为什么那么自私, 要拿两瓶水。
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她。
那瓶水安安静静躺在书包, 重量几乎压垮了她的心脏。
大学比高中明媚, 也没有高中那么紧绷。
学业至少看起来轻松, 如果你不愿意努力的话。
京虞报的专业是传播学。
班级女生多,大家都会穿衣打扮,京虞立在其中, 就是一个神奇的另类。
偏偏有些男生喜欢她这种清水出芙蓉,表白信塞了一封又一封。
京虞不同意,这些男生又变了脸色, 说她长着一张寒酸的脸。
爱与不爱, 在旁人看来本就两张脸。
京虞没空理这些, 她很忙,白天忙着学习, 夜晚忙着打工,上课的时候她总心不在焉,在草稿纸上计算这份临时工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入。
后来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够。
当年公众号大火,一篇文章能赚好多钱,京虞抓住这个机会,打完工后回到宿舍,拉上帘子,就着一片漆黑开始写文章。
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钱。
也只剩下钱。
晚上她总是做噩梦,梦到死去的母亲,惨白地飘在河里,没人收尸,成了孤魂。
也梦到周沈,他狠狠推开她,眼神冰冷地警告她不要过来。
醒来,京虞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轻飘飘眨了眨眼,眨出一滴眼泪来。
大梦一场,梦里全是酣畅淋漓的痛苦。
后来京虞很少做噩梦了,因为她开始失眠,那会儿她很焦虑,头发大把大把大把的掉,心态也开始严重不对劲。
别人只觉得她越来越孤僻,并不想了解她为什么这样。
所以她永远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去打工。
生活被掰成几瓣,每一瓣都有每一瓣的苦。
直到她觉得钱够多了,便开始一笔笔汇给周实,她让周实不要告诉周沈,那会儿周实还小,姐姐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做什么。
京虞只寄钱过去,很少过问周沈的事,因为能猜到他过得也不好。
所以,就别分享苦难了。
后来忘了是哪一天,周实跟她说,哥寄来好大一笔钱。
她问,多大一笔钱。周实说,好几万。
听到数目的瞬间,京虞低下头喜极而泣,这一刻,她不为自己,只为周沈。
她许是心疼他,心疼他背井离乡这么长时间,终于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有钱了好啊,她一边掉眼泪又一边擦眼泪,心脏处的沉重落下一大块。
京虞记得那天,她去食堂吃饭多点了两个荤菜,满满的肉让她觉得很幸福,一种吃饱的幸福。
自那以后,京虞再也没有寄过钱,同时也隔断了一切联系。
每逢放假,京虞就待在学校。
宋妄千里迢迢来找她。
他说:“你不能丢下我,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就算不是亲的,你也不能丢下我。”
他不停重复这句话,你不能丢下我。
京虞并不担心:“不是有周实陪着你吗?”
京虞上大学后,宋妄没人照料,顺理成章和周实互相依靠,两个孩子住在周沈特意嘱托过的亲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姐姐,是你养大我的。”宋妄说,他的学费都是京虞交的。
京虞沉默不语,她很累,不想说话,也不想应付这个聒噪的弟弟,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宋妄不走,还说:“我来是告诉你,我有钱了,现在我来养你。”
京虞甩给宋妄一个白眼。
可那年冬天,宋妄还是带她去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白烟弥漫在两人中间,宋妄递给她一个新年红包:“姐新年快乐!”
京虞不要,宋妄就强加给她,后来,他说漏了嘴:“沈哥托我给你的!”
京虞愣了愣,眼眶先红,她拿起筷子假装去夹毛肚,云淡风轻的:“那我更不能要。”
“沈哥不让我说,就怕你不肯要。”宋妄摇头,“可要了,也没什么的,姐。”
她问:“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宋妄有了说头:“好!沈哥赚了大钱,回去给我们每个人都包了厚厚的红包,沉甸甸的。”
过了很久,京虞嗯了一声。
后来再吃,她的眼睛便越来越红,最后她一甩筷子,说再也不吃火锅了。
新年不该说这样话的,京虞知道,所以她收了红包,整整一万块。
盯着那一万块,京虞说不出的感受,她想,物质丰富了应该就能走出来了,她也该努力往前看。
大四那年,她开始正式找工作。
南城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小桥流水、水乡特色,她最喜欢倚栏看河,一看便能看到夜晚。
到了夜晚,城市更加热闹起来。
听说哪家公司开了新分部,鞭炮齐鸣,庆祝新址的成立,还给大家伙分糖果和甜点吃,住在附近的百姓都去凑热闹。
京虞没去看热闹,她挎着发旧的帆布包,离开小桥。
那天傍晚的云很好看,云卷云舒的,悠悠自然人的心情,她又想起周沈,想起他对她的好,想起自己那份后来的喜欢。
时光最能磨掉的东西大抵是喜欢吧,不然她为什么会越来越不想记着周沈了。
越记着,心脏就越难过,所以放过自己最好了。
她还是走到了那家公司对面,没办法,回出租屋要经过它嘛。
糖果和甜点还在继续发,人挤人的,脸上都是同喜同乐的笑容。
最中间好似还站着一个人,穿西装,光风霁月的模样,接受身旁人的酒和掌声。
京虞没回头,伴着傍晚的凉风,径直和这份热闹擦肩而过。
也和,那时西装革履、年轻气盛的周沈擦肩而过。
第63章 番外篇:周沈
周沈离开小镇那天, 太阳照得很高。
但他是晚上走的,因为晚上那趟的火车便宜一些。
走之前,他私自捎走了京虞院里的一朵月季。
红红的月季, 夹在笔记本内环, 裹在外套里, 温暖着心窝。
别人问他出去干嘛, 他不咸不淡的说出去闯荡,那人便说,你是这趟车厢内最年轻的闯荡者了。
周沈没说话, 他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树逐渐有了重影, 落在窗户上落寞的脸也有了重影。
可人生没有重影。
周沈来到了北城, 北城很繁华,他看起来像个尴尬的闯入者, 听说这里有很多赚钱的机会, 每年都有大量年轻人涌入, 可没有人透支这个城市的吃人不吐骨头。
周沈就这样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他开启了没有时间喊糟糕的生活。
最开始两年, 他什么都做,将自己掰成好几瓣,到了晚上, 翻个身,就开始想念京虞。
周沈是那个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烟雾朦胧中, 他坐在昏昧的台阶下, 看着不远处携手走过的老夫妻, 眼神像定住一样,看了很久。
没人告诉他, 原来爱可以到老,直到他亲眼所见。
回到廉价出租屋,他开始给小镇所认识的每个人打电话,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京虞的近况,但没一个人告诉他。
他们说,她自从离开小镇后,就主动割断了一切联系,连宋妄都知之甚少,连自己姐姐上哪所大学都不知道。
周沈只能对自己嘲讽一笑。
他逐渐发现自己开始失去她的一切信息,就像他选择不告而别一样。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那一刻,周沈很怕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后来,他走的路渐渐舒坦起来。
某一天,弟弟周实蔫巴巴地说:“哥,自从你汇大钱后,姐姐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
以往京虞给周实汇钱时,还会和周实聊几句,姐姐说话可温柔了,只是现在听不见了。
周沈从中捕捉到关键信息,他问了一个上午,才弄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她一直在帮他。
周沈陷入巨大的自责中,他开始后悔,后悔没有主动问周实,后悔没有主动跟京虞联系。
那晚,他拨通京虞的电话,想着说什么都好,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好。
但那边显示空号。
她换了电话号码。
周沈的心就这样,空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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