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为了调节气氛,都是曾雪在说。
“廷州哥,你回国之后为什么没有再跟老师联系呀?老师总是向我问起你的近况,可是我也联系不到你,后来你又谈过女朋友吗?老师还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呢。”
许廷州一边听她说一边轻皱着眉,她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无比聒噪。
但是听到某个字眼的时候,许廷州勉强撑起眼皮。
没告诉她谈没谈女朋友,而是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明自己的情况:“我结婚了。”
曾雪从他手指上扫了一眼,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她一副不相信的语气:“廷州哥,你不用骗我,你手上还是那枚银环,都没有戴婚戒,怎么可能结婚。”
闻言,许廷州看向自己的左手。
他认为自己的手算是白的,可因为常年佩戴指环,他左手无名指被指环覆盖的那五毫米宽度的皮肤,更是白了两个度。
那枚戒指从他高中毕业开始,就很少摘下来过。
不过也正如曾雪所说,他的手上并没有婚戒。
许廷州顿时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个话题轻而易举地被揭过去,曾雪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许廷州也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这么能说,嘴不干吗?
就算她嘴巴不干,他都替她干。
还吵得他脑仁疼。
就在许廷州抬起头,想要伸手朝服务员要杯水的时候,餐厅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
一开始只是她的背影,可就算只是背影,许廷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秦映夏。
待女人关上门转过身,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许廷州淡淡笑了。
没跟服务员要水,而是坐在沙发上,朝门口的女人喊:“秦映夏!”
秦映夏刚从网约车上下来。
那辆网约车里,浓烈的烟草味夹杂着劣质的香薰味道,让她头晕脑胀的,甚至现在还有点恶心想吐。
有些迷糊地秦映夏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但是乔冉还没从医院出来,现在更不可能出现在餐厅。
她想,也许是晕车晕出幻觉了。
看着餐厅里稀疏的座位,秦映夏想坐在靠窗的位置,于是她往靠窗的那侧看过去,正正好就看到一个男人朝她走过来。
不是吧,晕车真的会出现幻觉的吗?
要不然她怎么看那个男人越看越像许廷州呢?
下一秒,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眉眼含笑,懒洋洋道:“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终于,秦映夏看清了男人的脸,原来那不是她的幻觉,真的是许廷州。
可他不是在CASE吗?
怎么会出现在方和馆?
秦映夏怔楞几秒,才缓缓回过神,往右偏了个身,略过许廷州的身体,往那边看过去。
阮和清跟一个女人坐在一起。
收回视线,秦映夏小声问他:“你们不是在CASE吗,怎么跑方和来了?”
许廷州抄着兜,不咸不淡地解释:“本来是想叫你去CASE的,但不说你没空,就来方和了。”
大无语事件。
秦映夏本来想去的就是CASE,是因为他给她发的餐厅就是CASE,她特意换了餐厅,就是为了避开了他们,结果还是遇到了。
“走啊,带你认识一个朋友。”
许廷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对面站到了她身侧,一股凛冽的味道让她吸入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
很神奇,秦映夏头晕的症状缓解了一些,也压住了她
的干呕感。
她偏过头,微微仰起来看向他:“我是真没空,一会儿还约了乔冉。”
许廷州看门外室内都看了看,也没瞧见乔冉的影子,“等她来了,你们再吃,反正干等也是等。”
他主要是不想再听曾雪的唠叨了。
秦映夏轻叹口气,作罢,跟许廷州到了那张餐桌面前。
面对那一侧的两个人,秦映夏的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许廷州让她往里坐,然后随意问:“不介意我老婆跟我们一起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许廷州根本不在意他们回答是与否。
秦映夏脱了大衣坐下,露出米白色的V领毛衣,随意将手机正放在了自己左手边的位置,抬手把脸侧垂落的头发捋到耳后。
温婉,恬静。
自从秦映夏出现之后,曾雪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看着女人精致而天然的小脸,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削过的颧骨和垫过的鼻子,撇了撇嘴。
听到许廷州介绍女人是他老婆的时候,曾雪的视线才转移到许廷州身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廷州哥,你真的结婚啦?”
许廷州点头,语气淡淡:“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信。”
随即他向秦映夏介绍:“曾雪,阮和清。”
阮和清一副狗腿的样子,手在右肩膀的位置摆了摆,笑眯眯地跟秦映夏打着招呼:“嫂子好!”
秦映夏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好。”
话音落,秦映夏左手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过去,面容顺势解锁,是乔冉发来的微信:【抱歉秦大款!突然有个急诊手术,不知道要到几点,你别等我了,改天我向你请罪!】
她解锁之后才看到全部的消息内容,但是前几个字同样被许廷州看了去。
不用想也知道,乔冉来不了了。
秦映夏轻叹口气,无奈打字:【还是群众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一些。】
刚发出去,秦映夏的余光就扫到旁边的许廷州胸腔颤了颤。
虽然幅度很小,但她还是看到了。
不就是在笑她被鸽了,只能坐在这跟他吃完一顿饭吗。
嘁。
第26章 初冬 “睡你妹!”
Chapter 26
-
不知道是不是秦映夏在这的原因, 曾雪吃饭的时候总算是安静下来。
除去曾雪点的那几个菜,许廷州又加了几道秦映夏爱吃的。
如果秦映夏没跟他们一起吃,点什么他是无所谓的, 但是秦映夏在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他老婆。
一顿饭吃完,曾雪没再久留, 先行离开了。
她虽然话多, 但是人不傻, 也有自知之明, 跟秦映夏比,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比不过,索性就没给自己找不痛快。
剩下他们三个人站在餐厅门口,许廷州没打算管阮和清的去留, 他问秦映夏:“车停哪了?”
说完就想提步下台阶, 但被秦映夏揪住了冲锋衣的袖子,她小声说:“我没开车,打车回去吧。”
许廷州悬空的脚收回来, 站在秦映夏身侧,低头睨着她, 她已经松开他,正在低头叫车,并且刚好叫到了。
“车呢?”他明知故问。
秦映夏确定叫到了车, 把车牌号铭记于心,关了手机,偏头看向他。
两人霎时四目相对。
秦映夏不习惯许廷州赤。裸的视线, 总觉得多盯他一会儿,他就能分分钟把她看穿。
想起韩斯年,秦映夏收回视线, 懒洋洋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韩斯年肯定都跟你说了,你还问我干什么?”
“他跟我说,跟你跟我说能一样?”
秦映夏重新抬起头,阮和清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卸下防备。
初冬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她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反正知道了就行了呗。
只是看着许廷州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生气的脸,秦映夏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许廷州,你是在关心我吗?”
许廷州顿了片刻,“呵”了一声,不屑道:“我怕我成鳏夫!”
闻言,秦映夏没忍,直接翻了个白眼,回怼他:“合着你这是盼着我死呢?”
许廷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可别死,死了我就真成鳏夫了!”
很快,网约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许廷州先她一步过去,拉开了后座的门,等着秦映夏过去。
见她迟迟不动,许廷州没好气道:“在那等我成鳏夫呢?”
秦映夏撇了撇嘴,气冲冲迈下台阶,坐进后座,报了手机尾号。
随即许廷州也上了车,关上车门。
一路上,他们像两个拼车的陌生人,分别坐在后座的两侧,中间留了一个空位,各自看向窗外。
终于在晚上九点半,到了家。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青姨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了几天不见的先生和太太,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先生太太回来啦。”
许廷州点了下头,跟青姨交代:“青姨,待会儿有人会送来行李箱,你不用动,直接放客厅就行。”
青姨应声好,走过去将他们换下来的鞋子摆放好,转身就看见太太贴着先生的左胳膊往里走,真像一对儿黏糊的小情侣。
多好啊。
青姨打心底里发出感叹。
回到卧室,秦映夏先去卸妆洗了澡,她还没护完肤的时候,许廷州已经洗好吹干出来了。
同样是人,怎么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这么大。
许廷州没看秦映夏,走到沙发旁,捞起被他放在上边的黑色冲锋衣,倾身在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戒指盒,打开取出那枚戒指,又把盒子扣上,随意扔在了沙发里。
他转过身,戒指捏在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走向秦映夏。
十一月下旬,房间里已经开了空调和地暖,就算只穿吊带裙也不会冷。
秦映夏在镜子里看到许廷州朝她走进,在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坐到床边。
这时,她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护肤流程。
以为许廷州有什么话对她说,秦映夏没动位置,直接坐在椅子上转了身,面向他:“有事儿?”
秦映夏还在搓着自己滑嫩的手。
只见许廷州不动声色地把右手伸到她面前,指尖捏着一枚彩色的戒指,他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指衬得戒指的金边更加明亮,嵌入的钻石也更加闪亮。
旋即又听他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随便买的。领证都快一个月了,也没给你买个戒指,现在补上了。”
秦映夏看着那枚戒指,没接,而是问:“所以那天你问我那些戒指哪个好看,你是在买戒指?”
许廷州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秦映夏明明记得许廷州给她发过来的那些照片,都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她没忍住又问:“那你怎么没那些贵里贵气的宝石戒指?”
“你不是说不好看吗?”
因为秦映夏说不好看,而那些宝石戒指也并没有长在他的审美上,所以尽管价格昂贵,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些权贵与富贵,但他依旧没有买。
秦映夏根本不需要靠那些东西来证明什么,只要她喜欢就行,做她自己就好。
似是见她没接,许廷州又把戒指往前举了举:“这个跟那些不一样,看起来没那么俗。”
秦映夏这才接过来,捏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原来这枚戒指的中间部分,镶嵌了很多枚彩色的方形碎钻。
不得不说,这枚戒指她是喜欢的。
果然,在戒指这个小品类上,她跟许廷州的审美是一致的。
秦映夏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就往自己右手无名指套上去。
居然不大不小正正好。
她狐疑地看向许廷州:“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许廷州勾了下唇,站起身,语气不太正经,还有些骄傲:“你哪围我不知道?”
秦映夏愣了愣,花了几秒
钟思考了一下许廷州的“哪围”是什么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廷州已经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了。
秦映夏低头瞧了瞧,有点恼羞成怒。
实话说,她的身材体型跟七年前没什么两样,这几年她也一直健身保持身材与健康,所以各项指数基本是没有变化的。
无名指还是戴5号的戒指,所以许廷州知道也再正常不过。
秦映夏站起身,哒哒往自己那侧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
可她并没有老老实实地躺下,而是用力扯过许廷州盖在身上的被子,抱在自己怀里。
闭着眼睛的许廷州突觉身上一空,他眯起眼觑着秦映夏:“不睡了?”
秦映夏嘴比脑子快:“睡你妹!”
但是被子太大了,她扯了半天,也只是扯了许廷州上半身的被子。
许廷州就是想逗逗她,没跟她一般见识,他现在头疼得很。
飞机飞了11个小时,他虽然长时间都戴着眼罩,却是一会儿也没睡着。
到现在,已经30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刚萌生的一点困意,被秦映夏这么一闹,他又不困了。
许廷州伸手把被子扯回来,刚一用力,却被秦映夏扯过去更多。
他从床上盘着腿坐起,饶有兴致地看着炸毛的秦映夏,她的脸颊已经非常红润了,不知道她脸皮儿怎么这么薄,因为一句没什么的话,就能把她惹毛。
许廷州无奈苦笑:“你除了会抢被子,还会干什么?”
上次也是,因为生气,抢他被子,但是她低估了被子的大小,一点没扯过去。
秦映夏直接身体力行,让他看看自己除了抢被子还会干什么。
她直接抽了自己睡觉的枕头,朝许廷州用力甩过去。
但是被许廷州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并且以秦映夏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把她扑倒了。
床足够大,在秦映夏往后仰过去的时候,她的头依旧是在床上的,只是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甩到了床边,自然垂落到床侧。
秦映夏手里的枕头已经被许廷州抽走了。
此时,床上已经乱作一团。
许廷州的大掌正牢牢地箍住秦映夏的两只手腕内侧,将其摁在床上,双腿跪压在她的腿侧,两人的腿中间隔了被子,没有直接接触。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吊带的原因,露出圆滑又骨感的肩头,胸线也有些明显,惹人遐想,但他没敢往下看,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她涨得通红的脸。
似乎她的手指因为不好用力,只得贴着床单微微蜷起来一点,那枚戒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衬得她手指的皮肤更加白皙。
被控制住的秦映夏完全没想到许廷州会反击,她回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感受到他不稳的气息,也感受到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脏跳动。
知道男女力量悬殊,她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索性没有挣扎,如果尝试挣脱,他只会越来越用力,她没让自己疼。
只不过他们相触的那块皮肤,秦映夏感觉到炽热,莫名有一种刺痛的灼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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