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自己收拾的,况且也没多少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那小半箱的香氛。
不过这一问,秦映夏还真饿了。
因为昨晚那顿饭,她牺牲掉的时间只能在中午补上,在实验室调香的时候,太过投入没来得及吃饭。
“您看着做吧,我不太能吃辣,其他的没有忌口。麻烦青姨了。”
“太太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晚上回家吃吗?”
先生?
许廷州?
这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凭她这几年对许廷州的了解,以及在网上看到他的花边新闻来说,秦映夏觉得他不回来吃。
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小姑娘怀里快活呢。
秦映夏表现得还算自然,煞有其事地说:“廷州给我发过微信了,他不回来吃。”
“好的太太,您先休息,我去做饭。”
青姨去厨房之后,秦映夏才有了机会好好审视这套平层。
极度奢华的装修风格,一看就随主。
所有的家居物品一应俱全,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33层,全景落地窗,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浦西的夜景。
她四处寻看,无意间却瞥到自己不曾整理的一些东西出现在那间卧室。
秦映夏推门进去,几乎看到了自己之前卧室里所有的东西。
整齐,但并不是她的摆放习惯。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不属于她的男人的东西。
房间里摆放的东西,给人一种生活很久的温馨感。
想到阿姨的话,她又前往衣帽间,发现她大部分衣服都被分门别类的挂好,还有一些精致的高定男装。
那一瞬间,秦映夏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睁得浑圆,脸色铁青,胸膛急速起伏,仿佛怒火已经烧到了她的嗓子眼。
领证当天,猝不及防地被告知变更了结婚对象,反正都是联姻,是兄是弟,无关紧要。
但是,为什么在她已经答应搬过来的情况下,还要随便处理她的私人物品。
她不知道是谁授意的,在搬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见,甚至连通知都省去了。
反倒是她自己让人送过来的那些东西,还规规矩矩地放在地上。
看着那些挂在衣橱里一尘不染的男装,秦映夏没来由地又一通火,她想知道许廷州对于这件事知不知情。
奈何早在七年前,她就已经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
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换没换手机号。
秦映夏怒火中烧,有火无处发泄。
她就站在原地,做了很多个深呼吸。
稍微冷静下来些,秦映夏提步走过去,抬起那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返回卧室,从里边将那些她每天所必须的香氛拿出来,按
照自己的习惯摆放在各个角落。
没多久,卧室里充斥着她所熟悉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她心神平静。
――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零度会所里,一个热闹的包厢内,有男有女,有说有笑。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今天晚上必须找个全浦西最高档的地方,祝贺廷少新婚快乐!”
闻言,许廷州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七点。
也不知道秦映夏过没过去,既然老爷子执意让他们住在一起交流感情,那他就配合表演,不回家怎么交流感情。
还有所谓的让阿姨照顾,话说得好听,但本质上就是一个眼线。
对于这些,许廷州不置可否。
虽然他们谈过,也不太体面地分了手,但要是让秦映夏一个女人承受这些,那他也忒不是东西了。
顷刻间,他听到有人私语:“现在在的不就是全浦西最高档的会所了吗。”
许廷州不甚在意,伸长了胳膊将燃完半截的烟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
那人见状,以为他已经想好了地方,便问:“廷少,咱们去哪吃?”
许廷州默不作声斜了他一眼,捞起真皮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懒洋洋地说道:“有事儿,先走了。”
夜幕下的浦西,霓虹闪烁,仿佛一颗颗闪亮的繁星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天际。路边奢华名店的橱窗里,每一束耀眼的光线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浦江两岸流光溢彩,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映衬出一个又一个奢华而迷离的梦境。
“今天晚上跟蓝格这么重要的局你真不去?”电话那边的人问。
川流不息的公路上,昏暗的车厢里,许廷州坐在驾驶位右手搭着方向盘,左手轻轻搭在外面,深邃的眼底眸光晦涩不明。
“有事儿,你去就行。”语气不容置疑。
“……行,我去。”
废话一句没有,许廷州挂了电话。
一路绿灯,许廷州轻车熟路地将车停在帕西名邸的地库。
他自己在这边也有房子,甚至跟老爷子送他们的那套是一栋,他的那套楼层要更高一些。
这边地段绝佳,周围是各大商圈,也代表了权势和地位。
许廷州拿上副驾驶的外套,下车,将车子落锁,走到电梯间,按了上行的按键。
电梯门开,他提步走进去,按楼层的时候纤长的手指在37的按键上有片刻的停顿,反应过来后,手指下移按了33的按钮。
到了门口,许廷州输入密码,门开,他在玄关换鞋。
他扫视一眼,不见秦映夏的身影,只有阿姨在厨房收拾。
似是见他回来,阿姨匆匆从厨房出来迎接,将皮鞋摆放整齐,接过他臂弯的西装外套,“太太刚吃过饭在房间休息,先生吃过饭了吗?”
原来秦映夏已经过来了。
听到秦映夏已经吃过并没有等他,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的,既然如此,许廷州也没让阿姨太过为难,漫不经心地说:“哦,我吃过了。”
此时,房间里,秦映夏正在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收拾房间。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猛然站起身,打算跟许廷州说道说道,毕竟她刚刚的火还没下去。
秦映夏理了理头发,推开房门,在见到许廷州的瞬间,脸上立刻浮出一个笑脸:“廷州回来啦。”
话音同样传到她的耳朵里,秦映夏不禁在心里翻自己一个白眼。
声音甜美又温婉,惹得许廷州打了个颤。
秦映夏何时这样跟他说过话。
眼瞅着秦映夏走到他的身边,白皙纤细的手指挎上他的胳膊,俨然一副迎接丈夫回家的好妻子形象。
“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阿姨笑呵呵地都看在眼里,旋即回到厨房,没再打扰他们小两口。
秦映夏挽着许廷州回到他们的卧室。
门刚关上,秦映夏立刻嫌弃地甩开了他。
许廷州耻笑一声,解了袖扣,挖苦她:“怎么不装了?”
秦映夏环着双臂,瞪他一眼,没理会他这个问题,而是朝着房间里的布局和物品,抬了抬下巴:“这事你知不知道?”
许廷州往卧室里看了眼,所有的物品应有尽有。
不过这些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房间里却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这个味道有点让他放松。
再着眼一看,应该是各处摆着的香薰。
虽然不知道,但并不意外,不然老爷子也不可能让他们尽快搬进来。
许廷州收了目光,抬腿往里走,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
秦映夏气结,他散漫的态度让他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她食指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像是威胁:“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不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廷州抬起食指,将她的手指压下,打断她的话:“不然你能怎么样?再说,就算我知道,我怎么告诉你,昨天让你加微信,你又不加,怪我?”
见她气鼓鼓的,许廷州更想逗她:“今天你回来,不也没告诉我吗,还不等我吃饭,扯平了。”
好像还是他大人有大量。
秦映夏更生气了,她双手叉腰,“谁知道你在外边怎么逍遥自在,用得着我等你吃饭?”
许廷州轻呵一声。
不屑与她辩解,走去那边沙发坐下。
沙发旁边的圆桌上摆着一瓶无火香薰,透明的玻璃瓶,里边放着一片白松叶子,几个松果,插了三根藤条。
离得近了味道更加清晰。
不同于他用过的任何一款香水,那是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木质香味。
秦映夏心里窝火,但眼下还有另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她走过去,见许廷州仰躺在沙发上,半条腿垂落,搭在地上,她踢踢许廷州的脚,苦恼道:“诶,我们今晚怎么睡?”
第3章 深秋 “查岗?”
Chap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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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星光闪烁。
秦映夏一个人躺在床的右侧,偌大的室内落针可闻,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虽然在白天经过高精度的工作之后,秦映夏的身体已然非常疲惫,但此刻,却是辗转难眠。
在许廷州回来之前,她确认过房子的构造。
一层一户,480平的大平层,书房、健身房、影音房等一系列配套房间应有尽有,居然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还是保姆房。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阿姨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再分给他们任意一人。
所以秦映夏才问,怎么睡。
可是许廷州却毫不在意,跟她说该怎么睡怎么睡。
她以为,时隔多年,他们会再次同床共枕。
却没成想,许廷州在关掉大灯后,静悄悄踱步到那张勉强可以容纳他的沙发。
天气微寒,但也不到开暖气的时候。
“许廷州?”
安静的空间里,秦映夏细小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毕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困意也逐渐侵入她的大脑,只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嗯?”
一个喑哑低沉的回应,在房间里悄然绽开,惹得她心头一颤,困意也溜走几分。
和她一样,他并没有睡着。
至于他们没睡着的原因是否相同,秦映夏不得而知。
“你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吧?”
她带着小声的不确定发出疑问。
顷刻后,她得到一个回答:“稀罕。”
语气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仿佛在他心里,对她早已没有任何兴趣。
秦映夏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在香薰的催化下,伴着皎洁的月光,沉静睡去。
半夜,她口渴,到厨房找水喝。
纸醉金迷的都市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恍惚间,她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一个黑影和一抹猩红。
秦映夏以为看错,抬手揉揉眼睛,让视线更加清明,再次着眼看去,原来是许廷州站在那里抽烟。
他宽肩窄腰,轮廓精致,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细碎的月光,落下小片阴影,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暮色里凛然笔直,却又怅然沉重。
他的手臂徐徐抬起,片刻后又再次垂落,只见一口白烟在朦胧的夜色中缓缓萦绕,缠出一种寂寞的弧度。
秦映夏就着夜色瞟一眼时间,凌晨三点。
她不知道他半夜不睡觉在那里干什么,轻唤一声:“许廷州?”
慵懒软糯的声音堪堪传入许廷州的耳蜗,显然没睡醒,他转过身。
并不明亮的客厅出现一抹曼妙的倩影,她只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站在那里,双臂自然垂下,似是有风吹进来,她的长卷发轻轻飘动。
不知为何,他喉间干涩难耐。
“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言语间,他灭了烟,抬手关上窗户。
“……”
闻及,秦映夏清醒了几分。
而他身上那股朦胧的孤寂感,也在他不咸不淡的漫不经心间荡然无存。
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面对他呛人的言论,饶是秦映夏问候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也立刻咽了回去。
瞪他一眼,转身去厨房倒了杯65度的热水。
软水入喉,舒服很多。
彼时,许廷州已经离开窗前,步入客厅中央。
夜微凉,秦映夏搓了搓胳膊,返回卧室。
她嗅觉灵敏,经过许廷州身侧时,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熏橘皮的味道,那是一种满目萧条的冷冽感。
秦映夏再次被冷到,油然而生一阵强烈的孤独瞬息。
仰躺在床,却再无睡意。
不知道许廷州在那里站了多久。
直到天明,他也没回卧室。
――
清晨,窗外灰蒙蒙的。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
阿姨准备了早饭,却只见太太一人,她问:“太太,先生不一起用餐吗?”
秦映夏一怔,她怎么知道许廷州去了哪里。
不能露馅,只能圆过去:“先生昨夜突然有急事,已经出去了。”
话落,门被敲响,阿姨过去开门。
“青姨,太太在吗?”
阿姨将门敞开,手指向餐厅,侧个身让门外的人进来,并说:“林助,太太在吃早饭。”
林助理颔首,随即进门走到餐厅,站在秦映夏面前:“太太,先生让我接您去一个地方。”
虽然秦映夏不知道许廷州找她做什么,但此刻眼前男人的话,无疑不是帮她圆谎的最佳证明。
秦映夏站起身,脸颊一侧的头发不经意间掉落,她随手别在耳后,仪态温婉:“林助稍等我几分钟,我换身衣服。”
林助做个请便的手势。
十分钟之后,秦映夏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羊毛大衣,里边是一件黑色的打底衫,搭配一条白色的休闲裤。
蓬松高颅顶映衬下的小脸,更显恬雅慵懒。
秦映夏跟随林助理下楼。
后排上车,林助理递给秦映夏一份早餐,秦映夏接过,然后一路无话。抵达零度会所,在林助理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包厢。
林助理伸手,胳膊指向里:“太太,先生在里边等您。”
秦映夏犹疑地走进去,往里探一眼,发现许廷州阖着眼,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
大概是听到动静,才慢吞吞撑起一点眼皮。
随后坐起来些,语气一如既往:“来了。”
秦映夏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在,她放松身体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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