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注意到她的神态,许廷州还调侃了句:“就我们。”
他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坐。”
秦映夏没坐在他旁边,去了远处的一个单人沙发,坐下,直奔主题。
“找我干什么?”
许廷州看着她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小巧的脸,开门见山:“你应该不想总在人的监视下生活吧,都不像你了。”
秦映夏瞧着他,不语。
也不知道许廷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说得对,她不想在人的监视下生活。
像不像她倒不重要,温顺乖巧的是她,任性反骨的也是她。
谁说人不能有两幅面孔呢。
没听到她的回应,许廷州挑眉,又道:“我有个办法,能让青姨快点回到老宅。怎么样,想听吗?”
他给的诱饵实在太大,秦映夏清清嗓子:“你说。”
――
临近傍晚,天空中下起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胳膊上生疼。
今天早上秦映夏被林助理接到会所,事情结束,到上班时间,又被林助理送到公司。
现在下着瓢泼大雨,看着手机上的三位数的排队人数,秦映夏已经不指望十点前可以下班。
以前她的司机,在她跟许廷州领证之后,也派给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被耽误的调香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挤出来了。
就在她打开电脑文件准备加班的时候,内线响起来:“秦总,您先生过来接您,说打不通您的电话,让我联系您下楼。”
秦映夏了然,挂了电话之后点亮手机屏幕,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哪里是打不通,分明是没有号码。
作罢,秦映夏叹口气,收拾东西,拿上手机,下楼。
到了一层大厅,许廷州正背对着闸机口,站在那里等她。
秦映夏小跑两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没有表演成分,问得很真诚。
许廷州转过身,仿佛在提醒:“忘了我说的话?”
秦映夏怔顿片刻,想起早上他的方案,回应:“没有。”
旋即,她抬起胳膊挎在他的臂弯。
动作稍微有些不自然,但也不至于被看穿。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瞬间隔绝了暴雨如注的声响。
秦映夏系上安全带,许廷州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递过来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微信二维码。
尽管他目的明显,为防止会错意,秦映夏还是问了句:“干什么?”
许廷州啧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见过没有对方联系方式的恩爱夫妻?”
闻言,秦映夏呼出一口大气,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点开扫一扫,滴声过后,发送验证申请。
许廷州收回手,通过好友申请,顺便把备注改成:老婆。
秦映夏手机振动,低头看一眼,是他通过了验证,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偏头反击:“许廷州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加微信就加微信,啧什么啧!”
许廷州也看过来,没跟她一般见识,关了手机,启动车子,打开空调。
黑漆漆的雨夜,在昏暗的车厢里。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刚刚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她发现许廷州眼底泛着不太明显的青灰。
想起昨晚他一夜没回卧室,秦映夏终是好奇:“你后半夜去哪了?”
许廷州随意把着方向盘,偏头瞥她一眼,语气轻佻:“查岗?”
秦映夏气结,她就不该问。
“爱说不说!”
车子飞速行驶在高架上,伴随着车外的雨幕,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也得睡觉。”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在解释,可秦映夏已经不想知道了,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
路上有些陌生,但也能猜出许廷州是在往帕西名邸的方向开。
她还有事情没完成,人在他车里,没办法,只能求助,但绝对不是求人的语气。
“能不能把我送到北林路33号?”
那是她的个人调香实验室,在西四环外,帕西名邸所处东二环内。
回应她的是没有温度的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不能?”
虽然已经预料到许廷州会拒绝,可当真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爽。
“为什么要能?”他懒得给出解释。
许廷州一脸无所谓,还故意往她枪口上撞,也不怕有伤亡风险,单纯觉得有意思。
他问:“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叉!”
许廷州理解了一下,叉,就是X,倒也合理。
但是,他说:“改了。”
秦映夏转身反问:“为什么?”
一个备注而已!
“你见过恩爱夫妻之间的备注是叉的吗?”
秦映夏死死盯着他,咬紧了后槽牙,不情不愿地重新解锁手机,把他的备注改成老公,旋即抱臂,气呼呼地不再看他。
而正在开车的某人,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到了33层门口,许廷州提醒她:“知道该怎么做吧?”
秦映夏身体力行,当即演起来:“知道呢,老公。”
呕。
许廷州冷笑一声,输密码开门。
可这明明是个指纹锁,他嫌麻烦。
门开,两人进屋。
阿
姨连忙出来迎接。
许廷州换了拖鞋,吩咐阿姨:“青姨,太太淋了点雨,你煮点姜汤,给太太驱驱寒。”
闻声,正在换鞋的秦映夏一怔。
淋雨?
有几个雨点落在身上也算淋雨?
秦映夏摇摇头,不敢苟同,也没有拆穿。
阿姨应声,去厨房煮汤。
许廷州却没进去,在玄关捣鼓起指纹来。
他研究了一番,把自己的指纹录入进去,随口又叫:“映夏。”
秦映夏正蹲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给香薰换藤条,没注意谁说了什么话。
是阿姨提醒她:“太太,先生叫你。”
秦映夏这才起身,看了一眼许廷州在哪,踱步走向他,“怎么啦?”
许廷州对着密码锁抬了抬下巴:“把指纹录一下。”
“要怎么弄?”
下一秒,许廷州抓起秦映夏的左手,“大拇指。”
他的掌很大,也很干净,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个指环,贴合她手背的掌心是干燥的,只是冰冰凉的触感惹得秦映夏一惊。
厨房里正在煮汤的阿姨见到他们情感升温你侬我侬的一幕,会心一笑,随即拿起了身前的手机。
第4章 深秋 “对着我的身体肖想什么呢?”……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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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钩,清风微抚。
秦映夏从健身室出来的时候,大汗淋漓,身体通畅。
之前在秦家的时候,她也是在别墅的健身房里锻炼。
走到卧室门前,她按下把手,门被打开,下一秒,一个赤。裸的上体映入眼帘。
男人精壮的背部在炽白的灯光下被完美勾勒,沟壑分明。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背部还残存着不少的水珠,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
似是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悄然转过身。
健硕的胸膛肌理分明,微微起伏,在秦映夏面前一览无余。
白色的浴巾松松垮垮地被他别在腰间,头发没有擦干,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经过流畅的侧颈,落入性感的锁骨。
莫名的撩人。
秦映夏看得时间稍微有点久,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他这样子秦映夏不是没有见过,他不着寸缕的样子她都见过。
不光见过,还摸过,也亲过。
在一起的那半年多,情侣之间能做的不能做的,他们都做尽了。
时隔七年,再次见到这番景象,秦映夏不禁感叹,这男人的身材不光没有走样,还越来越性感了。
“对着我的身体肖想什么呢?”
秦映夏被许廷州漫不经心地一句话拉回神,移开视线,落在别处。
什么叫对着他的身体肖想,明明是他自己洗完澡没穿好衣服。
秦映夏反手关上门,故作平常地踱步进去,翻个白眼拒不承认:“谁肖想你了,别自作多情。”
许廷州轻嗤一声,往她身上瞥了一眼,没拆穿她,随意套了件白T在身上。
他才没有暴露癖。
待许廷州穿上衣服之后,秦映夏才得以用正眼看他。
而她刚运动完,身上也出了不少汗,黏黏腻腻的,补充了点水分之后前往浴室洗澡,还煞有介事地把浴室门锁上了。
因为许廷州刚洗过,浴室里还泛着潮气。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浴室门开。
许廷州正在打电话,听到声音,不经意间回头看一眼,秦映夏穿着淡粉色的吊带裙,侧歪着头,捋顺着吹了大概九成干被拨到一边的头发走出来。
她身体纤细,曲线却很柔美,腰宽堪堪是他一只手的长度。
不施粉黛的面容依旧姣好,皮肤白皙嫩滑,像是能掐出水来,经过热水沐浴,脸上还微微泛着潮红。
见状,许廷州的眼睛无意识地眯起来一些,顿觉喉间发紧,似是有什么扼住他的喉咙。
稍顿片刻,他错开视线,抬手关了窗户,阻隔掉窗外的冷风。
旋即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先这样,挂了。”
再次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对于方才许廷州的微表情变化,秦映夏并未察觉。
只是此刻,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虽然是吊带裙,但却不露骨,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瞥他一眼,秦映夏兀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面对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一样一样用在自己的脸上。
护肤快要结束的时候,秦映夏在镜子里看到许廷州坐在离窗户大概两米的那张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今早,许廷州叫她过去,给了她一个不容拒绝的方案,就是演戏。
演到逼真,演到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已经培养出来了感情,家里不再容许一个阿姨来影响他们过二人世界。
所以他为什么不睡觉,总不能是在等她上床吧。
只是做戏,又不是假戏真做!
还有,今天晚上他们应该怎么睡?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50多平的卧室里,只放了一张沙发。
大脑乱七八糟地猜测着,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
思来想去,秦映夏认为许廷州想出了一个损但绝对奏效的招数,为了不欠他,把床分给他一半也不是不行。
又慎重思索一番,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等她全部弄完,十一点已经过半。
秦映夏的作息谈不上多规律,但也不至于混乱。
每晚十二点之前睡觉,是她对自己的要求,毕竟早上几点起床,要看她当天的工作安排。
秦映夏从梳妆椅站起身,转过去看着慵懒仰躺在沙发上的许廷州。
她面无表情地叫他:“许廷州。”
许廷州闻言,抬起眼皮看向秦映夏,言语间带着倦意反问:“干嘛?”
“我想好了,鉴于你想的那个损招也许有点用,床可以分你一半。”
秦映夏说得不情不愿,好像做这件事虽然不会让她掉块肉,却会让她元气大伤。
话音刚落,她紧接一个但是:“我们要画一条线,谁也不能越过这条线!毕竟我是女孩子,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许廷州收了手机,拿在手里,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嗤了一声,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朝她逼近。
“秦映夏。”
在距离她两步远的时候,许廷州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声音磁性,又带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秦映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面不改色,但实际上内心有些波涛。
毕竟他们领了证,履行夫妻义务就像在菜市场买颗白菜一样稀松平常。
不过半秒,许廷州已经站在了她跟前,轻笑一声,语气有些顽劣:“都什么年代了,还三八线!该做的早八百年前就做过了,你现在在这装什么清纯少妇。还有,你最好拎拎清楚,要是真发生点什么,确定不是你占便宜?”
说完,许廷州径直走向床边。
秦映夏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硬了,是她善良,让他有床睡,他倒好,不光不领情,还趁机嘲讽她两句。
她没忍,直接转身反击:“许廷州,你别不识好歹!”
许廷州已经掀开被子躺下,姿态闲适,不紧不慢地说:“噢,那我谢谢你分我床睡。”
见她依旧气鼓鼓地站在原地,许廷州稍微软下态度:“赶紧睡觉吧,明天不是还上班?”
这一闹,钟表分针指向了9。
秦映夏并不是躺下就能睡着的主儿,她需要酝酿一段时间的睡意。
作罢,秦映夏走到另一侧,脱鞋上床。
――
夜深人静,星月高挂。
秦映夏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双臂交叠露在被子外边,轻轻搭在身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早已经到了她的睡眠时间,她却没有丝毫睡意。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一个人入睡,现在身边躺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男人,这让她感到非常不适应。
或许从一开始,冒出让他上床的那个想法,就是错的。
想起明天满满的工作安排,秦映夏告诉自己实在该睡了。
房间里摆放的普通香薰可以让她入眠,但绝不是精神紧绷的状态下。
“许廷州,你睡了吗?”秦映夏捏着嗓子小声试探。
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却只听得到耳边他均匀的呼吸声,她以为他睡了。
寂静的房间响起一个柔软的声音,在
万籁俱寂的夜里,就像一根羽毛落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荡在他心间,抚动他心弦。
轻轻的,痒痒的。
“没。”
得到回复的时候,秦映夏先是一怔,旋即听他没睡,跟他打着商量,已然忘记了询问他没睡的原因。
“你能不能回沙发上睡啊?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他们两个之间的空隙完全可以再睡一个人了,如果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根本察觉不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闻及,许廷州动了动身体,一副不好说话的语气:“秦映夏,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是的,秦映夏平生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于是她叹口气,打开了床头灯,掀开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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