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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你什么时候要跟我结婚了？”
顾疏妍转过头，不去看他，故意佯装自己生气的模样，“不结算了。”
黎绥见她这样子就哭笑不得，凑上前去扳过她的脑袋，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悸，分开之后看着顾疏妍好看的眼睛说：“结结结！”
“明天就去结婚好不好。”
顾疏妍这才满意了，转过头主动亲了一口他的下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第201章 谁说戏子多情？（21）
说是明天就去结婚，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还有这么大个摊子没收拾，盯着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黎绥也不想将她随意牵扯进这些弯弯绕绕之中去。
随着年关就要越来越近了，葳蕤戏班最近是越发忙碌了，顾疏妍这几日也是忙地像个陀螺，年关的时候历来是葳蕤戏班最忙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新曲目要进行排练，过年不打烊也是葳蕤戏班的传统，往年的这个时候，葳蕤戏班的客流量几乎是平时的三倍。
她们这边一切都按照正轨进行，除了年关的节目之外，还会在元旦的那一晚对新来的学童进行年末的考核，说起这来顾疏妍也是好几次没有见过阿微了，到希望她能够好好抓住机会。
然而沈心蕊这一边却是相当不如意了，派出去的人几天都还没个影子，她心里也开始止不住地担心，整天在家里坐立不安，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心蕊正在家吃着早饭，这大早上的就见自家大哥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还带着身边的手下，来了自己的住处。
沈百威绷紧了脸，一副生气极了的模样，沈心蕊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己知道现在沈百威生着大气，也不敢多说话，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惹来了一顿骂。
沈心蕊认出了沈百威后面跟着的那个手下，就是当时她派去对付杜霜雪的那一群人之中领头的那一个，这么多天不见人影，她也怕出了什么事儿，正想好好问问对方到底出了怎么回事。
沈心蕊向那手下使了个眼色，对方却一直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沈心蕊的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蕊，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疼你，舍不得你被谁欺负，就算你嫁给了齐怀瑾，受他的气的时候，你来找大哥，大哥也是好好地替你去解决，怎么现在你这是要将我们整个沈家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毁于一旦吗？”
听了这话，沈心蕊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不明白自家大哥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没有……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百威踢了一脚旁边颤巍巍的手下，眉毛轻佻，“不明白？”
“那你前几天吩咐了他们做了什么？还故意要让爸瞒着我。”
沈心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只是让他们去警告警告杜霜雪，用她的家人威胁她而已，怎么会到了让沈家毁于一旦的地步？
沈百威见她一副迷惑的样子，也不准备再跟她卖关子了。
“你之前是不是瞒着我让他们去对付了齐怀瑾之前一直喜欢的那个戏子，杜霜雪？”
沈心蕊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沈百威，很快就没了在外人面前的威风。
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回到，“是。”
“那你知道这群人进了那儿吗？他们被人举报关进了局子，要不是我费尽周折将他们捞了出来，很快整个沈家都快要变成这台苏城的笑话了！”
沈心蕊含着泪，有些不服气，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根本受不了气，“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们沈家的人，那些警探们敢不放出来吗？”
沈百威没想到自己宠大了的妹妹还会在这上面跟他顶嘴，他直接怒斥，“是！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黎绥现在在台苏城，你这是要把把柄亲手送到他跟前你才甘心吗？更何况，你要对付的人，是黎绥的人，他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
“沈心蕊我警告你，别再给我自作多情，你最近就安安分分地给我呆在家里，要是再搞出什么事情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沈心蕊从前那儿受过自家大哥这样的气，看着留下的一群守卫忿忿不平，桌上的食物也没心情再吃了，上楼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摔做一团，“噼里啪啦”的一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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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刚才城南的那个周婆子来送粮食，我听她说了个好大的八卦。”
庄府后厨里，一群年轻小姑娘们趁着休息的时间凑做了一团，叽叽喳喳地说起了新听来的八卦，鸢兰历来与这些人不合群，她一贯是高看自己的，觉得这些下人只配伺候人，但她以后一定会是享清福的，时间一久，渐渐也就被这群女孩儿们隔绝在外了。
“好姐姐，你快说嘛，什么八卦啊。”
领头的那个女孩儿先忙着宽慰这群人，“好啦好啦，这个八卦是跟齐家和沈家有关的。”
“齐家？”
在这台苏城里，齐家和庄家历来就不大对付，沈家和齐家联姻之后，也就等于站在了齐家的那一条战线上，现在听到这样的八卦，这群人都眼神炽热的紧。
在一旁休息的鸢兰听到了“沈家”和“齐家”，也默默伸长了耳朵。
“周婆子不是一向负责给城里大大小小的府邸和饭店送粮食吗？之前她去齐二爷家里的时候，就听下人说啊，齐二爷的妻子，也就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心蕊被关了禁闭了。”
“啊？！”
鸢兰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这是为什么啊，沈家的大小姐还有人敢动她？”
人群之中一个小姑娘问着。
“这咱们也不知道啊，反正只知道这沈家的大小姐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要让她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让她出门呢。”
“不过依我看啊，沈心蕊到底是享福长大的，说不定过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啥事儿也没有。”
“那可不，主子犯了错还是主子，我们犯了什么错，轻则扣工钱，重了啊，就别想在这干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被辞退了那可就不活了。”
“算了算了，别说了，做事儿去吧。”
一群人一哄而散，鸢兰在旁边却陷入了沉思，沈心蕊一时出不来，那岂不是不能主动联系自己了，鸢兰有些着急。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说明，沈心蕊更需要一个好的帮手了吗？
既然沈心蕊出不来，那她就想办法混进去，只要买通一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202章 谁说戏子多情？（22）
“管家，外面送米和菜的周婆子来了。”
“嗯好，麻烦各位通融一下，这是给咱们送米粮的商贩。”
……
鸢兰一番周折之后终于跟着周婆子进了沈心蕊所在的住处。
恰好沈心蕊就在沙发前看报纸，鸢兰一进来就能直接看到她。
“别瞎磨蹭，跟着我先去厨房放东西。”
周婆子收了她的银子，这才同意将她给带了进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丢了沈家这笔生意，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鸢兰垂下了头，又往沈心蕊那边望了两眼，接着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周婆子一起到厨房放东西。
“管家呀，我这个侄女儿第一次来想上个厕所，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管家皱了皱眉头，没见过这样在主人家提出这样要求的人，但还是算好脾气，点了点头，“跟着我来吧。”
“前面右转第一间就是，快点儿，夫人在家不要打扰到她。”
鸢兰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感觉到人经过，沈心蕊抬头望了一眼，正好看见了混进来的鸢兰。
她勾了勾唇角，现在他被沈百威看管着，外面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法做，她是不甘心就这样让那个戏子笑到最后的，眼下鸢兰这个帮手主动上门，她倒是满意地紧。
“管家，先让下人们都回房吧，我想一个人在客厅待一会。”
管家听了吩咐，有些着急地望了厕所一眼，但还是退了下去，并且告知了在场的下人。
鸢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下人们都被沈心蕊支开了，外面把守的人也在门外，只要沈心蕊不出门，做什么他们都默许。
“沈小姐这段时间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心蕊不跟她废话，“你究竟想要什么？”
鸢兰微微翘起了嘴角，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我只要葳蕤戏班班主的身份，想必以沈小姐的身份，收购了葳蕤戏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沈心蕊讽刺一笑，放下手上端着的茶盏。
“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的吗？转眼间就从葳蕤戏班的台柱子变成了戏班的班主了？”
鸢兰这一出，倒有些得寸进尺了，但眼下沈心蕊处境不好，也只能勉强答应她。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怎么对付杜霜雪，来好好报答我呢？”
商人都是互惠互利的，沈心蕊出身商家，自然不会白吃这个哑巴亏。
“不如……”
“让杜霜雪失了那副嗓子，再也不能唱了，可好啊？”
沈心蕊看着弱不禁风的鸢兰，这个女人全然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样娇弱无辜。
“一个戏子，引以为傲的生存手段被毁了，那给他的打击应该不亚于直接杀了她吧，没了这些的杜霜雪，追捧她的人也就不复存在了。你倒是够恶毒。”
沈心蕊笑了笑，“但也够合我心意……”
鸢兰扶了扶身子，“那就请沈小姐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密谋过的两人心情都相当不错，鸢兰出了沈心蕊的房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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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主近来身体越发不好了，今年一切的节目安排和元旦的学童测试一律都是由陈蓁蓁经手的，她阅历丰富，又想出了几个新奇的点子，也让包括顾疏妍在内的许多人刮目相看了。
葳蕤戏班里来的学童测试都是在元旦的晚上，今年也不例外，这场测试是全面面向大众开放的，观众依旧可以凭票入场，到时候最终的决赛还能够进行投票。
这种方式在民国时候比较少见，因此也吸引了不少的观众慕名而来。
但在顾疏妍眼中，这种形式就跟现代的选秀节目很相似了，请来了一帮大众评委，让在场的观众更加的有参与感。
而且这种形式一般一整场下来，观众几乎没有中途离场的，大家都越发好奇，最后在这场学童选拔考核之后胜利的人会是谁。
日子一天天的近了，顾疏妍倒是好几次看见了排练之中的阿微，小姑娘努力穿着不合她身段的戏服，在一边一个人练习。
葳蕤戏班一向是不会苛待学童的，每一季的衣服都会按照他们的尺寸做上两套，就连戏服也是量身裁剪过的。
按理说阿微不应该穿着明显大了许多的衣服的，为了不打扰她排练，顾疏妍只私下去问了葳蕤戏班里的管事的。
管事的说这帮孩子的衣服都是刚做的，只不过前几天绣娘过来量尺寸的时候，阿微不在，刚好就错过了，一时间疏忽忘记了她，后来只得找了一套差不多体型的给她，没想到还是大了不少。
一群学童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提醒阿微，或者说是故意让她错过的？
这群孩子提前在这个大染缸里泡的久了，顾疏妍竟然觉得脊背发凉。
考核的时候一套合身的戏服是必须的，顾疏妍也不打算追究，“这样吧，过几天绣娘来找我量衣服尺寸的时候，你直接带阿微过去。”
当家的几个台柱子几乎每隔十几天就会做一套戏服，杜霜雪的衣柜里还有很多没穿过的，也不必再浪费这个布料给自己做了。
管家听了这话倒是挺震惊的，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杜霜雪还有这么好心的一面。
本来他也挺可怜那个小学童的，现在顾疏妍都这样提了，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倒是阿微知道这件事之后，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心里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让杜霜雪当她的师父。
但这种差别待遇倒是又让身旁的学童们嫉妒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毕竟过几日就会是正式的学童考核，到时候只要她能够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那这些人自然不敢再在背地里搞事情了。
顾疏妍想，
弱肉强食，这就是这群孩子们懂的第一个道理。
也是阿微现在应该清楚明白了的一个道理。
第203章 谁说戏子多情？（23）
“元旦伊始，万事可平”
顾疏妍在桌前提笔写下这八个字，元旦一过了，新的一年就快要来了，一切的事情希望可以尽快落幕吧。
葳蕤戏班为了迎接元旦晚会的考核，早早地做起了准备，洒水扫地，清理绿植，换上新的灯笼……一切都在陈蓁蓁有条不紊的安排下有序地进行着。
等这一天来临之时，虽说白天没有什么活动，但也不乏许多客人早早地就来了，赏花吟诗饮茶，风流雅士们齐聚一堂，倒让这戏班子更添了几分文气。
这台苏城里也不乏有许多茶园雅肆，但葳蕤戏班却是这些文人们更加喜欢的存在，花好景美，茶香四溢，品茶听戏可谓城中一绝。
顾疏妍一大清早就早早地过来了，这一次终于不是她在台上表演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坐在台下当评委，一时间心情也极好。
葳蕤戏班大门敞开，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进出，今日鱼龙混杂，顾疏妍更是提起了万分心思，小心谨慎地预防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杜姐姐，这是今晚上的出场顺序和表演的曲目。”
一个眼生的小学童，顾疏妍点了点头，“放在桌上吧。”
那小学童见她没了什么动作，有些不甘心地望了桌上的点心一眼，接着就脸上失落地退了出去。
毕竟是小孩子，什么心思都在脸上，装不住心事。
葳蕤戏班的节目单也是精心制作的，喜庆的红色，映着相称的金色，描绘着葳蕤戏班牌匾的样式，看起来设计地十分上档次。
一眼看下去，第一页没有阿微的名字，一直翻到最后，才在最末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徐阿微，表演《游园惊梦》
顾疏妍挑了挑眉，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这一类型的演出，大多都是表演一些比较基础的唱段，更会特意避开前面几个大前辈的代表作，否则到时候高低立见，那就下不来台了。
况且这个最末的位置，说的好听是压轴，能压得下去自然是精彩绝伦，要是压不下去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看她选曲的大胆，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顾疏妍已经做好准备收个小徒弟，然后自己就慢慢退休，和黎少帅一起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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