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淡声吩咐:“芙蕖,送客。”
沈云渺一甩长袖,冷哼一声,“不用你赶!”扶着丫鬟离开虞府。
*
前厅摆好膳食,虞归晚过来的时候杨念正到处找她。
杨念一脸厌弃道:“人走了没?”没想到沈云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简直不要脸。
“打发走了。”
杨念这才笑了起来,安排人落座。
方才三人虽然聊得投机,可谢绥的身份始终不同,虞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还请上座。”
“今日岳父是长辈理应上座,本王挨着……阿晚坐即可。”谢绥迟疑了一会才喊出了“阿晚”两个字来。
虞望被这一声岳父吓得不轻,差点没当场跪下来。
他哪里担得起宸王的一声岳父啊。
就连虞归晚也吓了一跳,大家都知道谢绥身子不好,但也都知道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如今这样客气倒是让人不习惯。
可杨念却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宸王殿下确实是个佳婿。
虞望最后战战兢兢的坐在主位,谢绥如愿以偿的坐在了虞归晚旁边。
杨念盛了一碗汤递给谢绥,“王爷,趁热喝这个,这可是我早起专门命人炖的药膳,阿晚跟我说你吃的少,不过一定要喝这个。”
谢绥伸手接过,“多谢岳母。”
“不客气不客气。”杨念被这声岳母喊的是心花怒放,更是往谢绥碗里夹了不少菜。
虞归晚看着空落落的碗,控诉道:“娘,你是不是都忘记还有我这个女儿了。”
虞砚临接话,“阿晚照你这样说,那你大哥我恐怕是捡来的了,你看看这一大桌子哪一样不是你爱吃的?我想吃个芙蓉鸭都吃不到。”
虞归晚听到这话笑道:“到底娘还是疼我的。”
“你啊……”
杨念摇着头笑了笑。
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谢绥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
饭后,众人又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
虞归晚和谢绥就要回宸王府了,杨念眼圈红红,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谢绥知道虞归晚也是不舍得,便提议道:“不如就在家多住两日,过两日再回宸王府也是可以的。”
杨念笑见谢绥体恤虞归晚便笑着摇头,“不用,你们回去吧。”
如今知道宸王对女儿好,杨念也就满足了,毕竟宸王身份不同他们可不敢得寸进尺提要求。
三人正要送谢绥和虞归晚出门,刚站起身来的谢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虞砚临眼疾手快将人接住才没让谢绥摔倒在地上。
谢绥这一晕倒,整个虞府都乱了套。
“芙蕖,你赶紧让北初去宸王府把卫神医喊过来。”虞归晚稳住心神,不免联想到早晨时他的脸色就不好。
“是。”
芙蕖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虞砚临把谢绥背到虞归晚的卧房,虞望和杨念一脸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绥,万一这宸王出个什么好歹,阿晚可怎么办啊?
……
卫蘅是被北初快马加鞭带到虞府的,一路上吃了不少的灰。
“我真是欠他的。”
卫蘅提着药箱,骂骂咧咧地走进虞府。
虞归晚见卫蘅来了,便对着三人道:“爹娘你们和哥哥去前厅等消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
“那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们说啊。”杨念点点头,毕竟卧室里站太多人不好,随即便领着爷俩出了屋子。
卫蘅先是给谢绥把过脉,一脸头疼道:“早晨时就说过今日不能再劳累不让出门,偏偏要出门,这下好了吧。”
卫蘅也只能认命给谢绥扎针。
空隙间,转头看向虞归晚,“他是不是还没睡床上?”
虞归晚点点头,“这几日他睡的软榻上。”
卫蘅听到这话又是叹息一声,“他的身子是最不能受凉的,连续几晚都受了凉,早晨时他就身体不适偏偏还要强撑着身子来陪你回门。”
“他那床上垫着一整块和田玉是陛下费了好大的劲才寻到的,就是为了他晚上睡觉不着凉,可他偏偏跑去睡软榻。”
话毕,卫蘅也收起了银针,“再等一个时辰便能醒了。”
虞归晚听了卫蘅的话,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完全没想到谢绥身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否则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睡软榻上。
还有早晨她明明知道谢绥脸色不好,却没有阻止他导致他强撑着身体陪她回门,虞归晚只觉得愧疚极了。
“他的药我也带来了,记得煎给他吃,今天暂时就不要来回跑了就住在这边吧。”卫蘅拿出药箱里药交给虞归晚后才离开。
谢时与啊,谢时与,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能不能给我争气一点。
送走卫蘅后,虞归晚立马就去煎药,再回来的时候谢绥刚睁开眼睛,虞归晚是掐着时间回来的,没想到谢绥还真就是一个时辰醒了过来。
“你醒了,我喂你喝药。”
虞归晚放下药碗,先去将谢绥扶起来。
谢绥刚醒过来,声音略微沙哑,“是不是吓到你和你的家人了。”
第11章 没有身孕
虞归晚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
谢绥的态度太奇怪了。
“我已经给我师父去了信,他对一些疑难杂症颇有研究,说不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她捏着勺子喂药,安慰谢绥。
“麻烦你费心了。”谢绥并未对虞归晚有个师父感到惊讶。
“小事一桩。”
虞归晚不以为然,谢绥是合作伙伴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毕竟这也算是拉近两人合作关系的机会。
吃过药后谢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杨念便吩咐丫鬟拿出了冬日盖的鹅绒被又灌了几个汤婆子放在谢绥被子里。
杨念将虞归晚拉到屋外询问,“阿晚,宸王他没事了吧?”
“无碍了,今夜我在屋内守着他就是。”
“那有什么情况随时派人来说,要是累了你也别强撑着,府内这么多人。”
虞归晚点点头,让杨念只管放心就是。
夜深后,虞归晚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守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谢绥。
他很俊美,剑眉星目,明明五官立体如同雕刻一般,但他的面色如玉又给人一种病弱的美。
……
夜半时分,虞归晚困意渐渐袭来,最后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刚睡过去没多久,谢绥就觉得口渴醒了过来。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虞归晚的头正枕在床边,见她睡得香甜便忍住了口渴之意。
谢绥只微微侧头他和虞归晚的距离便已经很近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虞归晚的睡眼,下一刻屋内响起压抑又克制的咳嗽声。
虞归晚自从重生之后睡觉便浅了许多,听到一点动静便睁开了眼睛。
“喝点水。”
虞归晚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绥。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虞归晚下意识问道,谢绥从下午睡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谢绥正要摇头拒绝。
下一秒他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谢绥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爬上一抹红晕便更明显了。
虞归晚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她出门以后才后悔莫及,这个时候哪里去找吃的啊?
虞归晚拍拍自己的脑袋,深呼吸一口气往小厨房的位置走去。
看见厨房有面条,她撸了撸衣袖,便开始生火。
光是生火就难倒了虞归晚,足足生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火点燃。
谢绥等了好长的时间,见她迟迟没有回来正要出门去找,虞归晚就端着一碗面条回来。
两人坐在桌前,谢绥还没动筷子虞归晚就一脸期待的看着谢绥,等待反馈。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学过厨艺,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学不会,
看来她着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不过下碗面条她应该还是可以的。
谢绥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顿时他就愣住了。
为什么这面条是甜的?
偏偏虞归晚还满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好吃。”
虞归晚听到这话,眉眼弯弯。
为了表示这面条好吃,谢绥又夹了几筷子面条最后在虞归晚的注视下吃完了这碗面条。
吃完面条过后,虞归晚扶着谢绥重新上床睡觉,而虞归晚又坐在了床边。
谢绥刚躺下,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要不然你也上来睡觉?”
他害怕虞归晚误会什么,连忙解释一句,“你别误会,就是觉得你趴着睡不舒服。”
虞归晚倒是没有误会,只是看着他身上盖着的鹅绒被还有被子里的汤婆子,她心想应该会很热吧?
“不用了,我挺怕热的。”
“……”
*
第二日一早两人在虞府用过早膳后,虞家人便送走了两人。
与此同时。
平王府。
自从在虞家吃瘪后的沈云渺是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特别是早晨起床之后,更是觉得心慌,早早的便让瑶环去请了郎中到平王府来。
她闭目养神,正依靠在贵妃椅上。
郎中来时听过瑶环给他说过沈云渺的症状。
他把着沈云渺的脉,脸色变得越来越紧张。
郎中生怕是自己诊断错了,擦了擦汗额头的汗又重新给沈云渺把脉。
沈云渺察觉了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我腹中的孩子是否有异样?”
郎中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侧妃娘娘,您并无怀孕的迹象。”
话音落下,瑶环一个巴掌便甩了上去,“胡说八道!侧妃娘娘确认怀孕可是太医院院正亲自诊断的!后来宫中太医也来过不少。”
“我看你是有意诅咒侧妃娘娘!”
郎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百口莫辩,“请侧妃明鉴啊,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乱下诊断啊!”
沈云渺突然想起昨日在虞府时虞归晚看她的那一眼,以及还有她说的话。
她突然慌了。
又想起那日是虞归晚一口咬定她有了身孕!才坐实了她和殿下的关系,害得她和殿下颜面尽失。
“你确定没诊断错?”沈云渺还是不甘心地问出声。
“老夫虽说不是妇科圣手,但这些年看过的孕妇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万万不敢蒙骗侧妃娘娘啊!”
得到准确答案后,沈云渺顿时脱了力。
“虞归晚。”她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名字,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捏成一团。
太医院什么时候被虞归晚收买了?不,虞归晚没有这样的本事。
虞归晚难道早就和宸王勾结,故意做了这样一出戏来陷害她!
好歹毒的心思啊!
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不能慌,沈云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殿下和惠贵妃知道她没有身孕,那平王妃的位置她还能顺利坐上去吗?
沈云渺扫了郎中一眼,“今日的事情你明白的,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你和你的家人一个都逃不了。”
郎中连忙信誓旦旦的保证,“侧妃娘娘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瑶环给他赏赐,送他出去。”沈云渺递给瑶环一个眼神。
“是,郎中这边请。”
两主仆交换一个眼神,瑶环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平王府。
第12章 赝品
昨日宫中就递了帖子到宸王府上,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永宁公主谢枝意十四岁的生辰宴,皇后娘娘特意邀了京中的女眷前去参加宴席。
芙蓉满脸愁容道:“王妃,不如我们就不去了吧。”
“去,为何不去。”
从前在虞府做姑娘时,有一次在赏花宴她被沈云渺教唆打扮的极为华丽抢过了永宁公主的风头从此便被记恨上,后来被陛下给她和谢云祈赐婚后,每每见到她谢枝意都出言嘲讽。
话里话外说她是个武夫之女何德何能能做平王妃。
“可每次见了永宁公主她总是让您受委屈,还不如不去,就算您现在不去京中也没人敢说您半个字。”
芙蕖也为虞归晚打抱不平,从前每次姑娘从宴会上回来都要伤心好几日。
虞归晚笑了笑,“傻丫头,就算我不去他们指不定背后也在说我什么呢,况且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要掩耳盗铃吧。”
“如今她们的话我早就不在乎了。”
从前,她每次伤心回来,每每只觉得自卑配不上谢云祈后来便再也没有拿过剑,特意让母亲找了女先生回来交她琴棋书画。
杨念听了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觉得家中有两个舞刀弄枪上战场的便已经让她提心吊胆了,她很早就劝过虞归晚少舞刀弄枪。
杨念没什么太大的心愿,只想女儿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如今再想来,从前真是太傻了。
虞归晚自嘲。
“如今王妃身份不同了,您一定要穿的气派些。”芙蕖挑了好几套鲜艳的衣裳。
“我看那套月白色的不错。”虞归晚指了最边上的一套衣裳。
说完,当即她就换上了那套衣裙,秋波蓝的百褶裙搭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领抹和袖口上绣着兰花的样式。
腰间配着同色系的双蝶款式的禁步,头上簪了两支珍珠单簪,左边又搭了一支的兰花样式的步摇。
“王妃今日一定是最美的女子!”芙蕖看着就夸,随即又皱了眉头:“就是看着过于素净了些,有点不气派。”
芙蓉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小心说话。
虞归晚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得失笑一声,“有宸王妃这个头衔还不够气派呀。”
收拾好之后,虞归晚让芙蕖带上贺礼便上了马车。
虞归晚到的时候皇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北初驾着马车依然没有停下来,如今她是沾了谢绥的光可以乘坐马车进入宫内。
“王妃,出门之际王爷让属下告知您,如果在宫中遇到什么事情大可以摆出宸王妃的架子,没人敢说您什么。”
下马车前,北初一字一句将谢绥的话转告虞归晚。
*
如今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好,皇后特意将宴席办在御花园之中好供前来的女眷赏玩,更是在一旁摆了精致的糕点以及上好的茶水。
谢枝意今日穿着锦衣华服,头上的发簪也是皇后命人特意打造的一整套,就连脚上踩着的那双鞋头上都镶嵌了一颗圆润的珍珠,下面还吊着一串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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