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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奈的陆云阳，江玖便想起了那场刺杀，太容易心软的她，果然心就软了。
“成成成，那你就睡吧，先说好，纯睡觉，别想着占我便宜。名声都被你毁了，清白再没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呢。”
丫鬟提着热水到门口，江玖把水接过来，给陆云阳倒上，让他泡脚。
陆云阳抿着嘴偷笑，他发现只要他一示弱，江玖便很好说话。
“我要把中间摆上几碗水，你不准越界……”
陆云阳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下午见识了江玖的睡姿，也不知道晚上谁会过界。
这一晚，很神奇的，陆云阳在江玖身旁，真真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天都亮了，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
睁眼便看到床头梳妆台前，江玖梳理着柔顺的长发，见他醒来，殷殷叮嘱。
“今天有事要出府，不能陪你了，待会儿我带你去牡丹她们那里，到了午时便回。”
踏实，叮嘱，软声细语，一时间，陆云阳感觉他和江玖仿佛寻常夫妻一样，再也没有朝廷纷扰，再也不担心被人刺杀……
岁月如此静好，他想留住这一刻。
听到江玖说话声，丫鬟们进来伺候齐王穿衣，洗簌，吃饭。
等江玖带着陆云阳来到牡丹她们住的偏院，陆云阳脸上的怨气就没消散过。
连一旁的陆明都看不下去了。
“王爷，江姑娘只是去一上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沉着脸的样子，好像是被遗弃了似的，不至于吧。”
陆云阳阴仄仄的瞥了陆明一眼：“再说吧，我就把霓裳送到宫里去。”
陆明很识相的闭紧了嘴巴。
牡丹她们住的院子并不远，西边的连着两个院子，都是她们的。
一看到江玖来了，牡丹和海棠她们就像一只只花蝴蝶一样，朝着江玖扑了过来。
“少夫人来了，少夫人看我们来了。”
“少夫人，你变了，越来越好看了。”
八个小妾围着江玖，叽叽喳喳，反倒是把正主陆云阳给晾在了一旁。
“这些人到底是谁家的小妾啊……”
看得陆明再次一头黑线，半握拳假装咳嗽，提醒她们。
“这也不能怪她们，王爷虽然救了她们的命，自然是王爷的小妾，但是江姑娘教给了她们赚银子的本领……”
既然活着，就要活的有尊严。
名分是陆公子的，心里装的是陆少夫人，冲突吗？不冲突。
陆公子和陆少夫人是一家人。
此时，牡丹才发现陆云阳也在后面。
微微一怔，赶紧示意其他人，全部都跪下，给齐王行礼。
“奴家给王爷请安。”
陆云阳沉着脸，他也想知道这些小妾怎么这么听江玖的话。
“免礼。”
江玖拉着海棠的手微微一笑：“具体情况，想必夏至昨天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暂时呢，你们就先陪着王爷在府里戏耍。”
“至于以后，你们的活计，我这边另有安排。”
打了个招呼，江玖带着钱嬷嬷和牡丹走了。
海棠为人也机灵，赶紧讨好齐王：“王爷，奴婢给王爷沏壶茶。”
芍药也端来亲手做的点心：“王爷最喜欢吃奴家的点心了，请。”
月桂心思单纯，只知道要讨好王爷，陪着他玩儿，拿来了最喜欢的纸鸢。
“王爷，奴家陪你放纸鸢吧。”
这一场面传到祁阳郡主的耳中，便是齐王整日跟府里的侍妾们厮混，身子虽然不好，架不住美女多啊。
祁阳郡主得到消息，轻蔑的冷哼一声：“怕是女人太多，才身子不好的吧，掏空了身子的男人有什么出息。”
王府里，纸醉金迷。
江玖这边就要来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马车上，钱嬷嬷有些担忧：“今天上午跟程大掌柜约的事烟雨茶楼，不知道大掌柜会不会来……”
江玖则神色淡淡的：“会的，不但他会来，吴远也会来。”
“烟雨楼是一叶扁舟自己的茶楼，有些事瞒得过外人，瞒不过他们俩……”
钱嬷嬷想了想说：“当年东家培养了四个掌柜一个账房，分别管理制作，买卖，银子和杂物四个方向。”
“老奴只记得负责制作的孙嬷嬷是耿直的，一心护着东家，而程大掌柜也只是负责买卖，真正主管银子的其实是三个人，赵嬷嬷，秦渊，还有老奴。”
而那天刺杀楚玉，抢夺扳指的吴天，其实管的是杂事。
所谓杂事，也是能插手各种事物，其中还有监督和售后的作用。
其实也就是说生产制作的秘密在孙嬷嬷手中。
程家瑞就算是权利再大，也只是销售能力强多赚钱，但是钱也不进他的口袋，管帐的另有其人。
吴天的权利也算大的，监督和售后，可即便如此，不碰钱，也不算多有权。
真正有权利的还是管钱的三个人，赵嬷嬷，秦渊和钱嬷嬷。
赵嬷嬷是负责进账，秦渊负责总账，钱嬷嬷则负责银庄的钱往外支取，但是所有支取的手续都需要扳指。
而钱嬷嬷不在的这么多年，一叶扁舟进钱庄的银子，按理说只存不取是很庞大的。
江玖查的主要就是一叶扁舟的总账。
第62章 故人相逢
烟雨茶楼，很诗意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一叶扁舟之前的东家起的。
而这么文艺的东家，江玖猜测是个穿越者，目前看来只需要一点证据就行了。
时隔三四十年，江玖也没啥好奇的。
茶楼很大，古装典雅，江玖身后跟着钱嬷嬷，还有牡丹。
钱嬷嬷进门的时候看了看，便说道：“茶楼改了一些。”
江玖所望之处，是个古香古色的茶楼，但是，钱嬷嬷说前面是个台子，每天都有说书的，唱曲儿的在这里定时定点的表演。
如今没了，只是一扇屏风，原本用竹子框架隔档开来的隔断，也变成了一间间的包间。
茶楼里不再单单有茶楼，还有酒水点心，弄得有点四不像。
酒楼不像酒楼，茶楼不像茶楼的，生意很是萧条。
“茶楼刚开业那段时间，二楼来的是文人墨客，一楼是普通歇脚的路人，来喝一口茶，听段小曲儿或者听段故事就走了。”
“如今，普通人嫌茶贵，文人墨客嫌茶楼加酒水俗，这不，谁也不来了。”
茶楼的掌柜是个老掌柜，五十多岁，跟钱嬷嬷熟识，一看到钱嬷嬷跟着一位年轻姑娘，便猜想
到是谁。
但是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接着钱嬷嬷的话，聊了起来。
把江玖她们从门口一直迎到了二楼。
“钱嬷嬷，您定的包间就是这间，放心，二楼的房间都是隔音的，这点是不变的。”
古代人讲究个私密性，无论是哪家包间，都会弄几间做隔音的包间，方便人来私下里见面。
江玖进去后，萧一墨和娇娘，楚玉都已经到了。
娇娘有些担心她：“小九，今天就要跟他们摊牌了么？”
萧一墨也紧张的问：“你的扳指都碎了，他们能认吗？”
楚玉则还在生气，上次她被刺杀，想去追踪凶手，却被拦下，想要去保护江玖，又被萧一墨打晕。
俩人还在冷战中。
江玖微微一笑：“还不到时候，今天只是见一见故人。”
接着，江玖就让钱嬷嬷把一叶扁舟的几个主要负责人，掌柜的跟大家说一下，同时，江玖也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一会儿要见的是掌握着重要制作秘方的孙嬷嬷，和管钱的赵嬷嬷，秦渊三个人，据说，当年外祖母对他们有恩，他们对一叶扁舟忠心耿耿，不会背叛。”
“可究竟真实情况如何，大概只有见了面才知道。”
江玖安排对接的人是娇娘对接孙嬷嬷，牡丹对接赵嬷嬷。
过了不久，两个跟钱嬷嬷差不多大的老妇人，相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头挺高，斯斯文文，还戴着眼镜的老先生。
老姐妹相见，道不尽的想念。
孙嬷嬷一看到钱嬷嬷便一眼认出来了：“思睿是你吗？都老了，长白头发了，脸上的皱纹都长出来了。”
钱嬷嬷也拉着孙嬷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婉婉姐，是我，我跟着小姐去了京城后……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赵嬷嬷也拉着孙嬷嬷的胳臂：“思睿姐姐，你还认的我吗？我是福妞啊。我也老了，如今我的孙儿都考秀才了。”
三位老姐妹彼此叫着闺名，江玖听着感觉又熟悉又别扭。
“钱嬷嬷，你们姐妹中，是不是还有个叫兔兔的？”
钱嬷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赶紧点头：“是，当年我们一起从府里逃出来，她跟着你娘的，我抱着你，就这么走散了……”
“兔兔，是死了吗？”孙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钱嬷嬷。
钱嬷嬷难过的点点头：“当年姑娘进京，只带我们两个，谁知嫁的男人虽然位高权重，却是有家室的，他那位夫人得知姑娘的存在，嫉恨的要打杀姑娘，慌乱中，我们就跑了……”
过往的事情，钱嬷嬷没有细细的说，总有机会说清楚的。
此时提起，钱嬷嬷怕江玖心里难受。
孙嬷嬷恨的咬牙切齿：“当初那男人接近咱们姑娘，我就知道他不是好的，处心积虑，也不知道姑娘怎么了，非要跟男人去京城，把主子生前的交待忘的一干二净。”
赵嬷嬷扫了一眼一直淡定的喝茶的江玖，拍拍孙嬷嬷的手。
“别说了，思睿，这是小主子吧，咱们这次来，就是来拜见小主子的。”
婉婉，兔兔，思睿，福妞？
one，two，three，four
一二三四？
这名字一听就是穿越者起的。
孙嬷嬷和赵嬷嬷，还有身后的秦渊，三个人对着江玖便是深深的一拜。
江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连信物都不用掏，只认钱嬷嬷，便认了她这个主子。
但是江玖还是把扳指给拿了出来。
“几位请起，咱们还是先来认信物吧，说句实在话，这么久没来找大家，一来是因为扳指丢失，我和钱嬷嬷最近才把扳指寻回。”
“二来，我年纪尚小，加上当初追杀我们的人里有咱们的人，为了安全起见，我和钱嬷嬷隐名埋姓寄住在别人家里。”
江玖把扳指六个面，都弄伤了印章，挨个在纸上印了出来。
不但顺序是对了，画面也很清晰。
“如今我回来了，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希望各位前辈鼎力相助，江玖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说完，江玖给他们行了个礼。
赵嬷嬷赶紧把江玖给扶起来了：“小九，我们都知道你，你娘生你的时候，是在九月初九重阳节，所以，乳名叫小九。”
“她写信回来过，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进京给她道喜，这边便除了一点事情。”
江玖微微一笑，指着上面的印记道：“一叶扁舟思乡路，烟波江上使人愁。”
“六幅画对应六个字，思故乡，独行客。”
“据说我外祖母不是这里的人，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回不去了，独自行走在人世间，用一生的才华创立了一叶扁舟，所以，她用尽一生，思念她的故乡。”
大家听完，纷纷点头。
孙嬷嬷说：“我是她的大丫鬟，虽然她从不当我是丫鬟，把我当朋友，可她救过我的命，一辈子她都是我的主子。”
赵嬷嬷含着眼泪说：“我也是……”
江玖准备一些茶点，照顾她们坐下：“来，我们一起坐，别拘束，边吃边聊。”
孙嬷嬷看看钱嬷嬷，又看看江玖，泪水滚滚而下。
“姑娘跟主子一个脾气，那有下人跟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可主子却从不管这些……”
直到孙嬷嬷招呼她们：“是，姑娘也不讲究这些，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姑娘的手下，咱们一起坐。”
第63章 江媛的丫鬟一二三四
孙嬷嬷她们都是原来的主子江媛的手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江玖如今要接管一叶扁舟，她也要有自己的手下，不然，孙嬷嬷她们年纪都大了，到了颐享天年的时间，还让她们劳累么。
钱嬷嬷把萧一墨，娇娘，楚玉，牡丹她们介绍给她们。
楚玉仔细看了孙嬷嬷一眼：“这位嬷嬷好生面善，花满楼开业那天，嬷嬷是不是也在？”
孙嬷嬷慈爱的笑笑：“在呢，那日是思睿这个丫头让我来的，专门去看小主子的。”
客串帮忙去的。
“咱们这些老掌柜里，大多数都还不错，毕竟主子从前定制的规矩在那儿摆着，主家赚的多，咱们下人也分的多。”
“只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大掌柜和吴掌柜俩人闹的不愉快起来，最近几年，每次开年会，俩人都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了。”
孙嬷嬷叹口气：“我说的话，程家瑞也从来不听，我还听说他自己弄了个小作坊，只是产出的东西不好，也不敢打一叶扁舟的招牌，还被吴远告了几次，后来不了了之了。”
没有领头人的一叶扁舟，就是一盘散沙。
赵嬷嬷冷哼一声：“无非是觉得咱们的东西能赚更多的银子，也不想想，银子就在那儿放着，有本事去拿呀，我看他就是一个贪字。”
一直不说话的秦渊，此时开口了。
“主子用吴远牵制程掌柜的，是对的，吴掌柜是个耿直的人，一旦发现程掌柜以权谋私，造假卖假，一定会纠缠不休的。”
江玖听到这里，和萧一墨对视一眼，萧一墨微微点头。
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
萧一墨忽然开口问：“都说吴掌柜家里养了个姑娘，说是江夫人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秦渊叹口气：“常姑娘跟少东家确实有几分相像，半年前被吴远发现的，以为是少东家，便接回家养着，一直不见信物，只是跟我们说了。”
孙嬷嬷冷冷的摇头：“不像，脾气秉性跟主子一点都不像，倒像是少东家，又是姓常，主子说过，只要是想当一叶扁舟的主子，必须随母姓。”
看来里面另有故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江玖会让玩弄阴谋的人，自己打脸的。
相互认识后，也到了回去的时间，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安
排时间接洽业务了，江玖并不管那么多。
钱嬷嬷带着楚玉，牡丹她们也都跟着孙嬷嬷她们走了。
茶馆里只剩下了江玖和萧一墨。
萧一墨把怀里碎了扳指拿了出来，疑惑的看着江玖：“不解释一下么，害得我担心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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