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第一次懵懵懂懂的感受到女人和女孩的区别,她心生憧憬。
弄完这一切后,四喜便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音折一点点系好衣袋,望着银镜中皮肤雪白体香幽幽的人影,自嘲一笑。
活得像是想争宠爱的妖妃。
不过不会持续很久,修者寿命绵长,她定能解决这滩烂事,早日安享富贵,自在逍遥。
出房门后,便往姬梵所在的静室走。
姬梵从修炼状态中脱离,略有惊讶。
往日是迫于无奈不得离开他身边,平时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今天倒是主动前来。
难不成转了性,终于有几分灵宠的自觉了?
音折坦然自若地来到姬梵踏上,化为一条小黑蛇,蛇头轻点,示意他伸出手。
姬梵伸出青竹一般修长的手,音折顺着指尖爬上,老实箍住他的手腕。
姬梵沉默注视手腕上的‘黑蛇手镯’,轻抚摸她的蛇鳞。
“今日倒是听话了。”
小黑蛇眨巴眼睛,说:“主人,我鳞片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蜕皮了,你能不能帮我抓一抓。”
她难得乖顺,眼睛也不如往常滴溜溜不安分的乱转。
小小要求,姬梵自然无不可。
他伸手挠挠她的鳞片,还根据她那双绿豆眼睛传递出来的信息,或重,或轻,时时摸摸她的脑袋,见她眼睛眯着,蛇尾尖尖拍打着他的皮肤,就知是舒适的。
姬卧雪正是此时拜见姬梵,在偃奴的指引下,候在门外。
“进。”
里面传来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
姬卧雪肩头轻颤,听到这时隔十年未听过的声音,生起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偃奴打开门,她垂着头,安静走入。
跪在地上行礼后,她也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呈现恭敬顺服之态地俯趴在地上。
在天珩多年,她实力超绝,占据碧落榜第二名,早就没有需要行礼的对象,哪怕是师长,也是拱手躬身就行。
谁能想到,天珩第一的大师姐,在面对姬家神子时,也依然要行如此卑微的跪拜礼。
“拜见少主。”姬卧雪柔声道。
“我已经不是少主了。”
姬梵敛眸垂眉,只专心地抚弄腕上黑蛇的鳞片。她的确要蜕皮了,蛇鳞生涩,不复之前光滑莹亮。
“在卧雪心中,您永远是我们姬家的少主。”
姬卧雪恳切地抬头,却一怔。她十年未逢的少主,居然低头在玩弄着手腕间的灵蛇。
修仙界诸多人豢养灵宠,这并不少见。但姬梵不同,他自小便厌恶妖兽灵宠,平凡人等,也难以近身。
难道这十年间,他已变了喜好?
姬卧雪迅速回神,暗道自己不能拿十年前的印象再去对照如今的少主。
她收敛心神,开口:“少主。既然已经回到中洲,为何不回白玉京?姬蕻颇为猖狂,少主不在,他肆意打压排挤少主旧部,妄想取代少主。其他长老,也都转而拥护他,沆瀣一气。”
姬梵从芥子从拿出一枚丹药,送到腕间灵蛇前,灵蛇嗅了嗅,吞吃入腹。
“那废物现在在白玉京?”
姬卧雪:“并非,他在尚都学宫。十年前天珩学院入学考,他在导师眼皮子底下,毒杀了新生十余名,被拒绝入学。而后他转投尚都学宫,迄今已有合丹六阶了。”
姬卧雪暗道,只有少主才有资格评论姬蕻是废物。姬蕻如今在尚都学宫,几乎是呼风唤雨,手段残暴,连学宫夫子都不放在眼中。他当初的天赋能力,仅次于姬梵,不得少主之位,一直暗恨良久,等姬梵道骨缺失,离开姬家寻骨,他才终于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灵蛇吞吃了丹药后,为消化充沛的灵气而陷入沉眠。
姬梵抚摸蛇身,浑然不在意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姬卧雪应:“少主归来,他自是猖狂不了多久。”
姬梵垂眸:“这十年以来……家主,如何?”
姬卧雪心脏微跳,斟酌言语:“家主一如往常闭关,只有化身行走在外,神出鬼没,我们并不得踪迹。族内有传言,家主如今要化神圆满,即将渡劫,搜寻了诸多天材地宝。至于……夫人……”
她小心翼翼看姬梵,生怕惹怒他。
“十年来夫人一直在月宫,从未出去过。”
姬梵并不训斥她多嘴,她悄悄舒了一口气。
姬梵:“既然无事,你可以走了。”
姬卧雪忍不住道:“可白玉京那边……”
“我自有安排。”
姬卧雪欲说之话全堵在喉间,顺从道:“是我久未见少主,竟乱了分寸。卧雪告退。”
她略有留念,躬身,缓缓退出室内。
金元思在姬梵的洞府水月之外等候,他求见姬梵,并未被准许。
果然,姬家神子,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他本想以天南诸国到中洲的商路为筹码,见一见近期大出风头的姬梵,一方面寻求合作,另一方面也为同伴凌尘寻得庇佑,回转被柳家刁难这一事。
他们非大族出身,到这天下英才汇聚之地,难免得罪人,柳家石家便是例子。
金元思为人圆滑,擅长交际,倒不至于弄得场面难看。但他的好友凌尘,性情正直,如出鞘利刃,过刚易折。他忧心凌尘此次大比的生命安全。
正转身离开时,却见一道曼妙身影从水月中出来。
那女子气质如空谷幽兰,步步生莲,自有不凡气度,眼中灵气暗藏,不露锋芒。
金元思却是在学院内见过她一面,姬家姬卧雪,曾经是天珩学院第一大师姐,如今碧落榜第二名。望上去还以为是哪家贵族小姐,实际上箭法百步穿杨,相当出众,在练武场练习射箭时,不少人围观。附着灵气的箭矢,能粉碎数里之外的空中飞兽,若是射在人身上,想必金仙难救。
“仙子,请留步。”
另一边,音折从沉睡中醒来,室内除了姬梵,再无别人。
刚才的美人呢?
她贪吃灵丹,错过八卦,大为遗憾。
不过此时顾不上偷听八卦,她浑身酸痛,眼睛也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晰。
姬梵感触到手腕间的蛇吻在蹭着他的指尖,将她抓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打量。
吸收完那颗丹药后,她黑曜石色的鳞片暗淡无光,呈现出灰扑扑的色泽,亮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膜。
她呆呆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看不见后,蛇身扭曲,转动间变幻成人形。
音折一袭乌黑长发,此刻也寸寸染灰,眼睛灰蒙蒙,趴在姬梵膝头,茫然地伸出手,摸到他的一角素锦衣袖。
“我怎么看不见了?”
不能视物,俨然让这条才成年没多久的小妖慌张了不少。她紧紧抓着衣袖,几乎窝进了他怀里。
若是平时,姬梵早将她掀开。可她难得慌张依赖的神色,戳中了他心口某处软肋,便放任她的不规矩。他握住她乱动的手,往昔滑腻的肌肤此刻干燥坚硬。
“你吃了丹药之后,灵气充沛,提早蜕皮了。”
音折摸着自己的眼:“眼睛也要蜕皮?”
她乖顺得躺在他怀里,老实巴交得很。
“蜕完皮才能看见。”姬梵淡淡回答,见她看不见,心头却有几分愉悦。
音折迟疑道:“那我先回我的房间,叫四喜来帮忙照顾我几天。”
就不在您面前碍眼,省得得罪您又受惩罚。
姬梵回忆片刻,才记起是她捡来的丫头,口气不甚愉快。
“谁准你带那凡人俗物进水月的?”
音折卡了壳,小声辩解:“只来过几次。那我出去,跟她一起住?”
去也不行,难道留在你身边,你来照顾我?总不会还想像之前一样,让我一个瞎子为你端茶倒水吧。音折腹诽不止。
姬梵垂眸,她看上去乖巧,实际上是一身反骨。
才因为眼盲看不见安静了片刻,现在又鬼鬼祟祟打什么主意。
他忽略去心头那阵不愉,不容置疑道:“你必须在我身侧,助我稳定神魂。”
音折扭过头不看他,实际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天大地大,哪有您大。
“您是主人,您这样下命令了,我一条小蛇,又能如何?”她阴阳怪气回答,从姬梵膝上翻身下来,不小心撞到茶几,闷哼了两声,缩在角落里不动了。
“……”
妖兽果然都是忘恩负义之物。
前脚才吃了他的丹药,后脚便对他含沙射影。
永不知足,永远贪婪。
只要寻得一次机会,就能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
姬梵按下心中躁气,从芥子中取出一圈绳索,走到她身边,放入她掌心。
“这是什么?”音折摸着它粗糙的质地,一圈圈的。
“春风一遇的四品上等法器――捆仙索。”
音折身子一僵,回忆起了充大头被俘的不堪过往。
她试探问道:“春风一遇的那些老鸨呢?”
身后的声音回答:“全都切碎喂鱼了。”
音折打了个寒噤,理智归笼,意识到身旁这位可是书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顿时不敢再拿乔了。
“谢谢主人!这么珍贵,是借给我吗?”
借?这个字着实侮辱了钟鸣鼎食的世家贵子身份。
“给你。”姬梵强调。
这捆仙索的威力她还有深刻印象,趁人不变,只要修为不及,就能偷袭成功,实乃一件实用珍贵的上等灵器。
她摸着捆仙索,喜滋滋地:“谢谢主人,谢谢主人。我当然要陪在您身边啦,不光是您需要神魂稳定,我在您身边也是神魂稳固,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哪。而且我作为您的灵宠,亲近您,也对我修为有益。我只是开玩笑,哪里舍得离开主人身边呢……”
她掏出一大箩筐的甜言蜜语,什么待在他身边一辈子这种话都不要钱的往外撒,攥着姬梵的袖子站起来,不敢惹恼他,若即若离地蹭在他手边,竭尽谄媚。
姬梵:“……我派偃奴再收拾一张床榻,你尽快渡过蜕皮期。”
“不必不必,我就化为蛇形蜷缩在角落里就好了,定不会打扰主人。”
音折叫一个热情妥帖,差点被绊倒。
姬梵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榻上,见她身体不适终于住嘴打坐,才收回心神。
当初收她为灵宠,许是一招败笔。
行事狠辣果决,从不回头的姬梵,难得生出几分悔意。
第31章 天珩学院(六) 蛇蛇蜕皮成功!……
擂台之上, 蓝衫少年长衫而立,抱着胳膊,气势凶恶。
他眼神傲慢凌厉, 正是柳家柳悔。
“走,快来看,今天的擂台赛是凌尘对阵柳悔。”
“有好戏看了。据说叫凌尘的那小子,狠狠得罪了柳悔。”
“柳悔前几局下手可不留情,对手几乎都只剩一口气。要不是擂台上不能致死, 死在他手上估计都有好几人了。”
“这么久都没来。那草根平民不会不敢应战吧。”
丹珠也在人群中,和金元思对视一眼, 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忧。
他们早晨去叩响凌尘房门时,并无人回应,还以为凌尘独身先行了。谁知来了以后也没找到凌尘的身影。
丹珠不觉凌尘会逃赛, 但迟迟不见他人影, 她还是忧虑地抓紧了衣裳, 频频四处张望。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柳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那小子不会不敢来了吧?要自动认输?”
石器在一旁哈着腰:“少主,他估计是不敢来了。甭看当时多嘴硬, 现在不现了原形?怂包一个。”
柳悔勾起嘴角:“天珩的学生,还没有哪个窝囊到连应战都不敢。你之后给我做几条横幅牌匾,我要挂在他们舍馆门口, 让他窝囊废的名声全校皆知。”
“是是。”
一旁守卫看一炷香渐渐燃尽, 丹珠站不住想回头去舍馆找他。
天珩学院的学生皆以善战出名,如果避战的名声缠在身上, 绝对会被所有人瞧不起,有大大的不利。
丹珠逆人流返回,被金元思抓住了手腕, 丹珠惊讶回头。
金元思一抓即放,极其守礼:“他来了。”
丹珠转身,一双明眸瞬间点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凌尘哥哥!”
……
三炷香以后。
柳悔腿骨尽碎,趴在地上,血迹斑斑。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目视台上那道玄衣人影。
柳悔咳出血,伸手
要抓他:“不可、不可能。才三天,你怎么、怎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这不可能……”
凌尘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指。
“没什么不可能。”
柳悔:“不对……我亲自跟你交过一次手,那天你充其量脱凡二阶,如今灵气雄浑如脱凡六阶七阶。不对,你定是实用了邪术!”
丹珠在台下怒喊:“你少血口喷人,打不过就污蔑别人?尘哥哥修炼的是正道,从未练过邪术。”
围观的学子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认为柳悔只是败给平民丢了脸面故意为之,有人认为凌尘的确有古怪,三天前他们在见凌尘手无还击之力,今日居然越阶击败脱凡巅峰的柳悔 ,也有人觉得柳悔失之大意,凌尘实力并非在他之上,只是生死关头激发潜能。
一时间众说纷纭,引来了裁判长老。
柳悔见到救星一样:“裁判长老,请你探查他的识海筋脉。此子三日前还不敌我,三日后修为却突飞猛进,定有妖邪之处!”
凌尘“呵”地嘲笑道:“打不赢就扯歪门邪道的理由?”
柳悔喷出一口血,怒指他:“你若是问心无愧,就让长老探查。”
凌尘:“就凭你一言?”
不远处,闻人始影和闻人g朗抱着剑,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对决。
闻人g朗:“姐,难道这个凌尘真的用了邪术?”
闻人始影皱着眉思索:“我不确定……但是那天我们也看到他被击飞,实力确实不如柳悔。”
闻人g朗:“他此次对战,身手老练果决,灵气使用间玄妙莫测,不像是邪法。”
闻人始影:“对。还有一种可能。”
闻人g朗正欲追问,凌尘已大剌张开手臂。
“让我接受检查也行。”他俯视地上的手下败将,自带散漫笑意。“要是我没有使用邪术,你要光着屁/股绕学院三圈,不间断大喊‘我是仗势欺人反被收拾的柳悔,我知道错了!’。”
闻人g朗:“噗……这小子……有点对我的胃口。”
闻人始影慢悠悠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故意示弱,扮猪吃老虎,准备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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