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走开,留下一室的安静和无地自容的云听。
…
云听恍然大悟,难怪徐清聿当时看起来很奇怪。
爸爸和儿子的名字发音一样,能不奇怪吗?
对面的Elliot端起酒杯,眼神在徐清聿和云听之间来回打转。
似乎云听对徐清聿的英文名一无所知?
他想到徐清聿结婚前曾说过,他对云听没有感情,而云听也对他并无特殊的情愫。
可他观察两人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氛围很不同寻常。
徐清聿的情感和情绪从不显山露水,但今天一看,未必如此。他对云听,不可能没有感情。
好几次云听和他们聊天时,他的眼神都会有意无意停在她身上。
见云听头快要埋进桌底,Elliot打破僵局:“Zephyr,你怎么从来不提提自己这么著名的名字,害得嫂子一脸蒙圈。”
闻言,徐清聿把责任抛给装鹌鹑的云听:“她没问。”
云听讪讪:“……我知道你英文名,但是我不知道你改名了。”
徐清聿似笑非笑,掀起眼皮,意味不明说了句:“你不是知道我有女朋友吗?”
云听:“……道听途说?”
徐清聿:“哪条道?”
唐瑶老师的微博。
为了掩饰不自在和尴尬,云听往嘴里塞了几口食物,她没想到徐清聿会问下去,顿时笨口拙舌,憋不出一个字。
脸颊两侧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
徐清聿为她添满水:“慢点。”
云听心有余悸。
不过看样子徐清聿心情还可以,她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轻松的神色。
接下来的对话转向更私人的话题。Kai和Elliot从刚才调侃中转了出来,话题引向事业和未来规划。
徐清聿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接手家族生意?”
Elliot放下酒杯,脸色沉了沉,“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他说话时明显不耐烦,继承家业这问题一直困扰他多年,这个沉重的包袱怎么也甩不掉,“我不太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
“毕竟,我想做的事,不是那样的。”
徐清聿:“你心里清楚,终究得面对。”
Elliot叹了口气,一口闷完半杯酒:“我不想再被束缚在期待里。我还是没想
好,回去到底意味着什么。”
Kai见云听一直默不作声地坐着,便笑道:“云,你是怎么看的?你也算了解Cyrus,我这两位哥们,性格差得太远了。Elliot这人一直在逃避责任,Cyrus呢,永远是走在责任前面。”
云听想了下,外人的事她也不好多做评判,委婉道:“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许责任并不总是束缚,有时候它也可以是动力。”
说完,Elliot朝她举杯。
举杯后,他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到云听面前,“给你,嫂子,见面礼。”
徐清聿眼神示意她收下。
云听迟疑,伸出手接过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极为精致的项链,由一颗无瑕的蓝钻和四颗细腻的无色钻石环绕,每一颗钻石的切工都精细到极致,使得整个项链的光辉在不同角度下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宛如星辰璀璨。
如果云听没记错的话,这条项链前段时间热议得沸沸扬扬,饶是她一向不关注珠宝也有所耳闻。
这串项链名为“Elysian Dream”,象征着永恒与梦幻的完美结合。它出自世界顶级珠宝品牌“Celestia”,该品牌以制作极其稀有且完美的珠宝而闻名。
Elysian Dream是该品牌的绝世之作,它的价值超过了上亿。所以他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这样一件珠宝,无可复制,具有不可估量的收藏价值。
“这……这真的太贵重了。”云听下意识地想要将项链还回去,“我不能收,这样的礼物……我不能接受。”
她根本没有准备什么回礼,不能接受一份价值连城的礼物。
Elliot:“这条项链代表一份心意,而且…”
他意味颇深地看了一眼徐清聿,未说完的话引人遐想。
徐清聿道:“收下。”
见他发话,云听也不扭捏,接过沉甸甸的项链,“谢谢,但是我没有给你们准备见面礼。”
Elliot摆手,“别这么见外,能送你礼物,我很高兴。”接着又开玩笑道,“不过,既然你收下这份礼物,那以后可得好好为我们调一瓶香水。”
云听嘴角翘起,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的容颜艳丽至极,但笑起来时,所有的妩媚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柔和。
她的笑容不像她的容颜锋芒毕露,而是温柔地展开。
她应下,“嗯,好的。”
Elliot和Kai不约而同叹道:“嫂子/云,你真的是太迷人了。”
徐清聿面无表情递来一个眼神警告。
……
Kai是个酒迷,知识丰富,他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滔滔不绝推广自家品牌的酒,“云,你知道,酒其实就像香水一样,时间、温度、土壤都能影响它的味道。”
“我家的酒,每一年都加入一点点新元素。每瓶酒,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调香一样。”
云听听得入神,被Kai的渊博知识吸引。
她轻抿一口酒,品味复杂的层次,两人心里升起共鸣:“你说得对,酒和香水很相似,都有一个演变的过程。从第一口的入口,到最后在嘴里留下的余韵,每一层味道的变化都很微妙。”
“你真是个天才,调香师对这些东西的敏感度,简直是与生俱来的。”Kai笑,与云听碰杯,“我每次喝酒,能体会到其中的变化,但你能说出这些层次,简直让我佩服。”
云听微醺,眼眸水光潋滟,“也许只是因为我太喜欢感受这些细节,酒和香水,都有它们自己的语言。”
因为有共同的话题,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并且加了好友。
云听收回手机时,看到徐清聿静静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让她无法从中读出情绪的波动。
她迟钝地朝他一笑,徐清聿扶了扶眼镜,然后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喝酒。
回去时,云听有些醉了。
头重脚轻,整个身体仿佛被云雾缭绕。她靠在座位上,眼皮沉重,时不时打着哈欠,周围的世界正在慢慢模糊。
耳边隐约听到徐清聿低沉的声音,他在与司机交谈。
“小刑,开慢点。”
“好的,徐先生。”
云听感到车速减缓,她抬起手,扶住额头,想要清醒一些,但脑袋依然沉得厉害,眼皮加重了千斤。
她小声嘀咕:“徐清聿,我……有点醉了……”
话音未落,头便顺势向旁边倾斜,靠在徐清聿肩膀上,睡着了。
徐清聿垂下眼眸。
只见云听鼻尖泛红,微启的双唇像是染了一抹自然的樱色,湿润饱满,带着一点点无意识的轻颤,柔弱又诱人。
徐清聿喉结滚动,调整姿势,让云听睡得更安稳。
到家后,云听挣脱徐清聿的手,晃晃悠悠地向屋内走去,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么:“Zephyr……Zephyr……”
声音软糯。
徐清聿皱眉,拉住她的手腕:“找什么?”
“猫。”云听站定了一下,晕晕乎乎回头看他,脸颊因为酒意更加红润。她挣了下他的手,喃喃道,“Zephyr呢?我的猫在哪?”
徐清聿:“他在这。”
云听眼神迷离,轻轻“啊”了一声,茫然地看着他,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哪儿?”
徐清聿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动作果断又急切攫住她的唇,轻而易举探进她的口腔。
事实上,从在车上时,他就有了这个念头,更确切地说,从吃饭时看到她和Elliot侃侃而谈的模样,他的克制就已经开始崩塌。
那时候的云听,眉眼生动,谈吐间透着对工作的热爱和自信,一点点将他的冷静击碎。
徐清聿忍了整整一晚,直到现在终于释放。
云听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吻弄得怔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唇瓣被他重重地压住,摩擦,口腔里还有湿润柔软的东西,勾住自己的舌头,她只能被动地回应。
可她毕竟醉了,吻着吻着,就忘记呼吸。一分钟后,她感到一阵眩晕,胸口发紧。
徐清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原本沉醉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松开云听的唇,低头看她的脸。
云听的呼吸急促,眼里带着几分懵懂和迷茫,因为醉意和刚才的亲吻,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眼神湿漉漉的,娇软而无助。
徐清聿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说道,“先呼吸。”
云听呆呆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嘴里低声问:“为什么……你亲我……”
这话似曾相识。
徐清聿薄唇抿成一线,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淡淡地说了句:“呼吸完了,继续。”
云听被他强硬地拉回现实,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太小,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徐清聿看到她的口型:Zephyr。
他伸手托起云听的下巴。云听抬起眼看他,眼神茫然,嘴角却扬起,像是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无意识的撒娇。
徐清聿什么也没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的吻比刚才深。
云听本能地抓住徐清聿的衣服,软软地贴在他怀里。
一吻结束,徐清聿擦掉她唇上的微弱湿润,声音低哑,“云听,我今天很生气。”
云听眨了眨眼,头一偏,懵懵地看着他:“为什么生气?”
徐清聿看到她那副不知所以的样子,无奈:“因为你和我的朋友聊得太好了。”
“聊得我看着就心烦。”
云听歪着头,咬唇小声嘟囔:“嗯?你说什么?”
徐清聿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透着些许宠溺,“算了,你听不懂。”
他顿了顿,又问:“你更喜欢哪个Zephyr?”
云听的眼神飘忽了片刻,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慢吞吞地说:“那个Zephyr。”
“哪个?”
“猫…”
徐清聿目光渐寒,他抿唇:“猫?你选猫?”
云听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仍旧醉意朦胧,嘟嘟囔囔地继续说道:“对呀,猫又可爱又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突然问了一句,“你明明谈过恋爱,为什么要瞒着你兄弟呢?”
徐清聿
问:“我没有谈过恋爱,你从哪里知道的?”
云听抬起手虚虚地比了个手势,信誓旦旦回答:“微博啊……唐瑶老师的微博。”
徐清聿被她的离谱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他从来不看微博,更不知道云听会关注唐瑶的微博:“我没谈过恋爱,更没有什么微博,我和唐瑶没关系。”
云听歪着头想了想,“她还想和你上。床。”
“……”徐清聿叹了口气,“云听我说过,你想知道的,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
云听勉强听进了几句,但又摇头,迷迷糊糊地说道:“可……那些事看起来像是真的……我都亲眼看到了……”
徐清聿想解释,但知道她喝醉了,现在说什么她明天多半会忘。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云听随时做备忘录的习惯,他低声说道:“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云听乖巧地掏出手机,递给他。
徐清聿接过手机,打开备忘录,把手机放回她手中,说:“我说什么,你写下来。”
云听手指点了几下,敲下几行字,虽然大脑不清醒,但打字的速度和正确性与正常无异,她断断续续念出内容:“徐清聿说,我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他…不要胡思乱想…”
“徐清聿说…他没有谈过恋爱…”
“徐清聿说,他不喜欢我和异性接触…”
……
徐清聿停下,问:“写完了吗?”
云听太困,眼睛都快闭上了,还要被人逼着打字,但又不敢反抗,委屈巴巴说:“写、写完了。”
徐清聿盯着屏幕上的字,仔细确认无误后,又补充:“徐清聿说,他和唐瑶没关系,他也不喜欢云闻。”
*
徐清聿爱干净,允许那只和他同名的猫上床已经是他的极限,更别提云听现在满身酒味倒在床上。
他无法容忍床上留下酒味,但显然,这种状态下,云听根本不可能自己洗澡。
徐清聿走近,脱掉大衣,卷起袖子,弯腰抱起她。
云听把脸埋在他的肩颈,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徐清聿强行按捺体内的躁热。
她将云听抱进浴室,放在浴缸边的椅子上。
云听乖乖地坐着,目光涣散地看着他,信任地把自己交给他。
徐清聿调试好水温:“乖一点,别乱动。”
他脱下云听的外套,云听没有反抗,甚至主动抬了抬手臂配合他。
接着是毛衣,再接着是裤子……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褪下,云听还是老实巴交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弄。
“好乖。”徐清聿眉头微挑,他伸出手,指腹触碰云听的脸颊,随即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她的脸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有弹性,捏一下还会慢慢恢复原状。
难怪他总是见云闻捏她的脸。
云听被这动作弄得不太舒服,偏了偏头,挥开他的手,但只是软软地碰到他的手背,像猫儿挠了一下,完全没有力气。
徐清聿又捏了一下:“还挺娇气。”
云听睁开眼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撇过头,不想搭理他。
徐清聿笑出声,“云听,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云听以为徐清聿在阴阳怪气她,凶巴巴说了一句:“没有你的唐老师可爱。”
闻言,徐清聿立马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云听,我白说了是不是?”
他将云听的肩膀掰过来:“我不想说,是因为我觉得恶心。”
“唐瑶出国的确是因为我。”
第30章 “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徐清聿出生在显赫的医学世家。父亲徐深凛是国内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 母亲刑时漫则是权威的医学研究员。
从小,他就被父母严格教育:“学医的人,首先要懂得敬畏生命。医术只是工具, 医德才是根本。”
徐深凛常常在饭桌上与刑时漫讨论疑难病例,年幼时他听不懂,但每次听到父亲感慨“治病救人是一份苦差事”,他便会默默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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