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邓煜一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即便是死讯也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威胁,”洛清晏又压低了声音,“还有那个春晴和她丈夫。”
洛笙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的死因也查清了?”
“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情杀。”洛清晏拍了拍她,“圣上大怒,除名了她丈夫,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
洛笙心下也放松了不少,感动的就要喜极而泣,想起来正事,“这些时日多亏了阿兄,这是给你的礼物。”
洛笙拿起桌上的盒子,递给洛清晏。
洛清晏笑着,“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是啊,”洛笙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庆阿兄高中,二谢阿兄查案帮我,我可挑了很久的玉材,还专门让他们打的。”
盒子里躺着一根青玉发簪。
玉质透亮清润,不带丝毫瑕疵。
洛清晏收了起来,“笙笙费心了。”
洛笙弯起眼睛,“阿兄喜欢就好。”
洛清晏看了一会儿掌心玉簪,日光下睫羽在眼底打下一片细密阴影,遮盖住他眼底情绪。
他的思绪却并不在簪子上。
“喜欢。”
送礼物最大的快乐,莫过于送的东西,他们正好喜欢。
洛笙听来很是开心,坐下来又与洛清晏闲聊片刻。
时至傍晚。
洛笙聊着聊着,隐隐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
她打扇子的动作快了几分,还没意识到什么,只笑着道,“阿兄你这房里怎么越到晚上越热了。”
“有吗?”洛清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窗,“今日比前几日都凉,好像是快下雨了,这门窗都开着,我还怕你凉。”
洛笙打扇子的动作忽然顿住,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变得有些僵硬。
洛清晏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洛笙掌心沁出了些许冷汗,紧紧攥紧扇骨,“哦,没事。”
她遮掩着自己的异常,“我瞧着时候也不早了,阿兄我先回去了。”
洛笙立马起身,离开了洛清晏的院子。
洛清晏同样跟着起身,却也没能拦下她。
洛笙匆匆回到自己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路过铜镜,匆匆一瞥,看见自己一点点泛红的脸,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才再一次清晰起来。
她怎么忘了。
要七日了。
她怕是留在洛清晏那,再晚走一阵,就要出事。
洛笙匆忙给自己倒了几盏清火的凉茶,灌了几杯下去,压根没有什么用。
她坐在桌前,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异样在一点点变得明显和强烈。
怎么办。
这个……自己解决有用吗?
洛笙也不懂,她轻咬了咬唇,上一次萧楚淮给她吃了点药,撑了很久才缓过去。
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怎么忘了问萧楚淮要药。
洛笙心下害怕,她害怕万一发作起来,自己神志不清跑出去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她怕是都没有脸在洛家呆了。
她攥紧手里的杯子,身体的异常一点点蚕食着她的意识。
洛笙在某一瞬间,甚至开始思考着家里有谁能帮她。
电光火石之间,洛清晏的脸从她脑海中闪过。
只一下,洛笙就立马吓得清醒了些。
她连忙又给自己倒了一盏凉茶,喝下去压了压。
那是她兄长,她在想什么。
屋外不合适的响起敲门声,“姑娘。”
洛笙生怕谁进来,看见她的异常,“我要睡了。”
含双听起来又与来人说了两句什么。
而后响起沉翦的声音,“洛姑娘,我们殿下有请。”
第49章
洛笙微顿, 沉翦的话从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像是一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洛笙站起身,二话不说前去开门。
院子除了含双, 其他的下人都被洛笙清走了。
看样子沉翦也是偷偷来的, 并没有走大门让她的父母知道。
洛笙看着沉翦站在门口,许是药性使然, 洛笙听起来有些委屈, “他在哪?”
洛府一侧基本没人经过的小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又关上。
月色清澈, 偌大的府邸, 除了含双, 并没有人知道他们三姑娘半夜离开了洛府。
马车停在一处风景极佳的湖边府邸里。
洛笙被下人扶下车, 走在湖边蜿蜒小路旁, 路边花团锦簇, 时不时响起些虫鸣鸟叫声。
晚风裹挟着朦胧潮湿水汽, 拂过洛笙脸颊,她才舒服了些。
洛笙稍稍得空出声询问着, “这是什么地方?”
侍女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回姑娘,这里是景王府。”
洛笙反应了下, 才想起来, 萧楚淮封号景,当初是要分府独住但是被太子拦下了。
这府邸看上去也确实并不常住。
洛笙环顾四周, 王府人烟稀少, 但是被打理得很是干净整洁,连草木摆布都格外的舒适宜人。
和它的主人一样, 多少带了点不染凡尘世俗的意味。
恍惚中让人以为,这是什么世外仙境。
婢女停在了正殿门口, 侧身让开一段距离,“洛姑娘请,殿下在里面。”
洛笙看着灯火朦胧的殿门,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
刚刚进殿并没有看见人,但隐约能听见棋子点动的声音。
绕过外间,层层薄纱模糊了房内光影,萧楚淮坐在桌前,被月色拉出了一道影子落在房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枚白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案上。
洛笙不得不承认,萧楚淮手真的很好看。
就是不该捏着棋子,该捏……
萧楚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过来,陪我下会儿棋。”
男人低沉嗓音回荡在房中,沁满荷尔蒙微微沙哑,在此时像是她的解药一样催动着她过去。
洛笙绷紧神经,缓步上前坐在了萧楚淮对面。
她当年毕竟是按照顶尖的瘦马培养,自然是会下棋,无奈她天资愚钝,“我下得不好。”
萧楚淮目光仍然在棋盘上,“无妨。”
洛笙闻言还是拿起了一枚棋子,也是,大半夜孤男寡女,能下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棋。
桌上棋盘下了一半,她看得一知半解,只好随意下了一处。
萧楚淮也跟着落子。
湖边寂静晚风中,夹杂着清越的落子声。
但洛笙的心思也根本不在下棋上,她想要办正事的心思蠢蠢欲动。
每一次落子声,都轻撞着她脆弱的神经。
下到一半,洛笙停了下来,掌心攥紧了棋子,眼巴巴的看向对面的人。
萧楚淮垂眸看着棋盘,并未抬头,但很清楚她的小动作,“这盘棋让我受困已久,你要是赢了,我帮你。”
洛笙这会儿思绪慢半拍,她压根没细想萧楚淮说的棋盘,只听到了后半句。
她要是赢了,他帮她。
洛笙的视线从萧楚淮沉稳自持的脸上挪开,又略过他的修长手指。
不受控制的看向了他结实流畅的腰线,“真的啊?”
萧楚淮缓慢的掀起眼帘,在某一瞬间与她盈盈水眸撞上,“嗯。”
屋内灯盏不算亮,但借了窗外半扇月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上。
以至于萧楚淮的眼底光影繁密,一半清寒深邃,一半温热平和,令人捉摸不透。
洛笙屏气凝神,专注的看向了面前的棋盘。
这会儿,她认真了许多。
只是没注意到,方才一直看着棋盘的萧楚淮,手里仍是捏着白玉棋子,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收走。
他靠在对面,随意落子。
思绪却深沉,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困住他的是什么。
总归不是棋局。
一来一往不知过了多久。
洛笙眼巴巴的捏着棋子唤了他一声,“殿下……”
萧楚淮眸底映着烛光,与她对视,火花轻爆的瞬间,什么东西毫无征兆的蹭上了他的长靴。
萧楚淮眸子一沉,清晰的感觉到她剐蹭了片刻他的长靴,一点一点上移,亲昵的蹭到小腿。
她坐在罗汉床上的姿势俨然不再老实。
暧昧摩挲间。
她楚楚可怜数着棋子,“我好像赢了。”
萧楚淮看着她,并没有回她的话。
洛笙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只觉得自己真的很想要他。
她微微倾身去拉他的袖子,却一个不小心,碰洒了面前的棋盘,整个人身形不稳摔了下去。
手腕被一股强劲力道扶住。
棋子四处飞溅,零零散散的落在罗汉床与他们两人衣衫间。
跳动在罗汉床与地面之上,细碎声响混合着衣物摩挲声。
洛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进萧楚淮怀里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缺水的鱼儿,终于被卷进溪流之中。
连此时萧楚淮身上的青松香气都令人无法拒绝。
洛笙气息微急。
萧楚淮喉结近在眼前,带着强大的诱-惑-力。
她生涩的扯着男人腰带,却怎么也扯不开,只能勾住他的腰带锁扣,委屈的看他。
萧楚淮仍然是沉静缓慢的样子,粗粝的指腹扶住她的下颚,眸底映出她绯红脸颊与潋滟水眸。
男人晦涩的视线在她唇间描摹片刻,又挪到她眼睛。
两人间距离近在咫尺,气息一急一缓。
洛笙有点不平衡,为什么萧楚淮每一次都能做到这么心如止水,慌乱的都是她。
但很快她就没功夫不平衡了。
洛笙哼哼唧唧的想着,好歹这是萧楚淮第一次没有推开她。
洛笙喉中干涩,望着他浅色薄唇一时没忍住,忽然靠近。
还没等碰到他的唇,就被萧楚淮手指卡住,他指尖药丸顺势塞进了她口中。
他坐在原位岿然不动,深不见底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洛笙眼睫轻颤,才明白这是他帮她的方式。
一杯清水喂到唇边,压着她微红的唇瓣。
洛笙顺着他的举动,将他手中清水喝掉,药物苦涩感从喉间蔓延开。
萧楚淮将杯盏放在旁边。
洛笙乏力的倚靠在萧楚淮颈间,这次吃药吃得早。
洛笙也不至于跟上次一样难受,只是身体空空的,缺什么进来。
她缓了一会儿,嗓音仍然甜腻,“殿下就是这么帮我的……”
“帮你还要计较什么方式吗?”
洛笙听来也是,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萧楚淮没这个义务帮她。
但也很怪,他总是看上去对她爱搭不理的,可每次她需要都能出现。
“那你为什么帮我啊?”
萧楚淮平静道,“你出什么事,皇兄皇嫂也会来找我。”
又是这个说辞。
但洛笙觉得好像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她又抬头看他,“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
萧楚淮并未回答,他不想跟一个受药物影响的人,讨论这种问题。
他慢慢的捡着洛笙和他衣摆间的棋子,放在旁边的棋盅里。
洛笙这会儿很是奇怪,“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药送给我,还要我来下什么棋。”
萧楚淮听着她的话,不动声色的捡棋子,“一盘棋换一颗药不划算吗?”
“换药不如换你啊,”洛笙才不听他胡说八道,把玩起他的手,试图往自己衣襟里探,“殿下现在多半是,还不知道我的好处。”
萧楚淮指尖碰到她颈间温热滚烫的肌肤,没有再让她得逞,“你的什么好处?”
“很多好处。”洛笙拉不下来他的手,费了些力气,
却没想到,一枚冰凉的白玉棋子,猝不及防的从萧楚淮指尖掉下来。
径直从洛笙领口掉了进去。
洛笙身体被冰的一颤,低头发觉,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那枚被拦住的白玉棋子。
但洛笙没有意识到,萧楚淮也能。
萧楚淮凝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故作平静的将所有棋子放在棋盅里。
试图忽略那比白玉还要莹润几分的光景。
下一瞬,那枚白玉棋子被一只柔软的手塞进了他掌心。
洛笙还体贴的告诉他,“你的棋子掉了。”
萧楚淮只觉得掌心发麻,那枚冰凉棋子此时不知是被什么熨帖得温热。
甚至……
柔软。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白玉棋子看了许久。
屋内无比安静,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气息声。
洛笙慢慢放弃了今晚让萧楚淮陪她堕落的心思,往好处想他今晚能由她靠着已经比往日好多了。
她闭着眼睛,窝在他身上,等待身上的渴望一点点散去。
偏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萧楚淮的声音,“今晚叫你来,这盘棋的确是其次。”
“没有第一时间给你药,是因为这药只有一时之效,不能根治,一直这么下去我无法跟你家里人交代,御医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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