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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郅诚手臂肘在一侧，纵容着、看着她在闹。
他只笑。
第59章 很有手段
医交研讨会有秦郅诚的发言。
叶璇坐在主办方安排的席位上，3号桌。
一侧向晨将带来的披肩递给她，“谁知道这展厅里怎么这么冷，空调都舍不得开，服了。”
叶璇轻哂，接过他的披肩，盖在腿上。
向晨沉默：“叶经理，你光膀子不冷啊。”
“……”
叶璇扯了扯自己身上这件一字肩的小礼裙，面对同桌其他人时微笑依旧，冲向晨淡道：“你要死啊。”
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不是，我……”向晨顿了下，本想说是老板嘱咐自己让她披上，但又一想算了，他又不真是太监，送到就行了，“算了没事。”
隔会儿，向晨又忍不住偷瞄她光洁的肩膀。
“真不冷？”
叶璇的面孔在光影下清晰，吃了颗车厘子，“真不。”
向晨显然还想再说什么，被叶璇丢来个车厘子，“闭嘴。”
周围一阵掌声轰动，是秦郅诚上了台。
他西装革履，依旧的面容清冷，发言时有条不紊，气场从容。秦郅诚从不准备稿件，他丰富的人生早已能托起他有深度且有展望的发言。
身上那件西装和往常差不多，却又有些不一样――叶璇定做给他的新款。
灰墨的色感，版型熨帖，每一寸都卡得极为合身，带着质感的流畅下摆，更显他的气质从容。
向晨正照常拍下几张秦郅诚的随手照做会议记录，突然听见旁边叶璇托腮道，“你有没有发现秦总最近变帅了。”
向晨一顿，仰头看秦郅诚，“有吗？秦总不是一直这么帅吗？”
叶璇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好吧，也是。”
台上的秦郅诚丝毫不知自家这两位正对着他的脸犯花痴，只是在发言中途时，目光淡淡落在这个方向几秒，又好似没有。
发言即将结束，等下可能要去各医疗展厅参观，叶璇凑到向晨耳边低语嘱咐着事项。
正说着，忽然感觉有道视线在自己身上。
叶璇话停，轻轻抬睫，看向背后7号桌的沈培延。只一秒，她没反应的重新进入状态，和向晨接着说起来。
秦郅诚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
叶璇接过，替他搭在他背后的椅背上。
秦郅诚侧眸看她，“不冷？”
“……”叶璇对这位两位直男持沉默态度，“真不冷。”
现场多少女士的小礼服都裸背V领了，这两人却跟她这件一字肩过不去了。
左侧的承扶健康赵经理向秦郅诚敬酒，他偏过头，回敬，和对方交谈。
赵经理下一瞬向叶璇敬酒，叶璇也礼貌回应。
她仰头喝下的那一秒，忽然感觉到桌下那干燥温热的手覆在她发凉的指尖，轻握。
她指尖轻颤了颤，不露声色将红酒喝完。
第二杯，第三杯。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只手已经与她十指相握，肌肤的热意贴合着她的温度。
在外喝酒这种事，叶璇早已游刃有余，毕竟坐到这个位置上不再需要那么拼，她不想喝自有权拒绝。
叶璇为了不把牵手的动作放的过于明显，两只手都是在桌下的。
直到，对面王总问：“叶经理怎么不吃？是哪里不舒服吗？”
向晨刚将筷子放下，视线随意瞟了下，不偏不倚还就看见这一幕，脸都写着无语，扯扯唇轻笑。
“我们叶经理生性就不爱吃。”
“……”
王总：“啊？”
那只手轻轻松开她，叶璇将右手放到桌面，拿起筷子，笑：“我们向晨就是爱开玩笑，王总别介意。”
但转瞬，她放在桌下的左手又再次被握住。
到这刻，叶璇才终于明白，秦郅诚并不是为了跟她牵手，而是为了替她暖手。
老男人……还真是会疼人。
她也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轻笑着和周围人交谈。
半晌，手焐热，那只手正要松开，却被她反握。
她慢慢的，伸进他的指缝中，与他相交合拢。
大概是有些微醺，叶璇也比平日大胆些，玩起他的手，轻摩挲，轻揉，轻捏，像是在对待一个柔软的玩偶。
秦郅诚偏头，看她一眼。
确认她没喝多，淡淡收回视线，任她玩。
旁边向晨脸都快无语成鸭子了，嘴扁成一道直线，实在想不到如此正经的两位上司怎么会喜欢玩这种幼稚游戏。
此时，台上的最后一位发言人也上场了。
因为没穿白大褂，叶璇第一眼是没认出来的，但对方显然记得她，看了她两秒才开口。
“很荣幸作为中医院来到医交会来到现场，我是许娴……”
许娴穿了身暗红色的鎏金长裙，不浮夸，但气质，发言时也很从容，虽然是脱稿，但内容却很有针对性，发言后仍旧是掌声雷动。
那位赵经理还夸赞，“许医生真是年轻有为，二十八岁就当上副主任的，实数不多。”
是不多，副主任医师评定最基本需要十年资历，许娴八年博，毕业后当主治医师，两年后也就是今年刚评定副主任。
这一套下来，人生必须得是一路绿灯，有半分偏差都不行。
许娴是有真本事的，也是有真背景的。
这样的人，是各医疗界都会喜欢的，所以也不存在走不走后门。
她就是走前门进的，大大方方，带着自己的履历和背景。
发言结束，晚宴结束，到了去参观展厅的环节。
叶璇先去了医疗赋能展区和医疗技术创新展区，这两个展区里也都有致和的器械。
秦郅诚又侧头轻问了她句，“不冷？”
叶璇本以为是要探讨什么重要的事，闻言失笑。
“真的不冷。”
“那就替我拿着吧。”他将腕臂的大衣递给她，像是总担心她会感冒似的。
叶璇不得不抱着他的衣服，和他走同侧，参观周围的器械。
临到中途，叶璇去卫生间补妆。
正涂抹着口红，许娴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在她脸上扫视几秒，向许娴眼神询问，得到肯定回答后冷笑。
站到她旁边的位置，洗手。
她们之间没有交流。
正当叶璇准备出去时，身后那女人终于出了声。
“叶璇是吧。”
叶璇轻回眸，“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女人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半晌，笑：“你很有手段嘛。”
第60章 对我太好
“这些年来想攀附他，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你以为，你能待在他身边多久？”
叶璇挺淡定的，“不知道你具体是在指什么。”
“你刚刚牵了秦郅诚的手，不是吗？”女人说，“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我跟许娴只是不说透罢了。”
叶璇微微抬眉。
“然后呢？”
倒真是不知道，她跟自己的合法丈夫牵个手怎么了。
但毕竟她还不知道秦郅诚是怎么想的，不能贸然公开身份。
“然后呢？”女人声音犯着狠劲儿，“你沾上了不该沾的人，你问我然后呢？”
从始至终，许娴都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
叶璇明白，许娴这是给自己摘责任。
万一秦郅诚知道了，许娴也是什么也没干，怪不到她身上去。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许医生，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盯得再紧也没用。”叶璇平静的回望那女人，身高比她高出半截，自然是俯视的态度，笑，“你说对吗？”
女人：“你……！”
许娴眉头轻皱，抬起头看着她，“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叶璇再次回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找人来堵我？”
许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冷笑一声，“叶经理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偶然撞上了，随意聊聊而已，何来堵这么严重。”
“不是堵？”叶璇抬腿要往门口走，被女人拦住，气势汹汹，“站住！还没说完，谁让你走了！”
叶璇挑眉，“这还不是堵呐。”
许娴神情平定，“还不滚？挡着叶经理的道干什么。”
女人一愣，不情不愿挪开。
叶璇面无表情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擦拭着，丢掉垃圾桶，开门。
身后的许娴淡淡开口。
“叶经理，警告你一句，最好别打不该打的的主意。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他欠我――”
“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听你警告？”叶璇冲她微微一笑，“您的警告，还是收回肚子去吧。”
她开门，走出去。
身后的女人追出来：“喂！你装什么呢你，死狐狸精，没见过傍了大款还敢这么嚣张的，用下半身上位你很狂吗……”
叶璇径直往前走着，迎面撞上刚抽完烟的沈培延。
沈培延看着追在她后面的女人，轻拧眉，“什么情况。”
叶璇理都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女人快要追到叶璇时，被沈培延抬手拦住。
“你谁啊？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智华医疗，沈培延。”
女人愣了下，上下打量起他，“宗智华手底下的人是吧，我知道，他现在还欠着我爸两个亿没还呢。”
沈培延确实长得挺帅的，女人又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拦我干什么，找我要联系方式？”
许娴一出来，就看见自己带的人被迷住脚步，脸冷着，“还不走？”
沈培延面无表情笑着，看女人依依不舍离开，临走前还往他手心放了张名片。
承扶健康的千金。
沈培延面无表情，撕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
叶璇这边刚走出拐角没几步，又跟向晨撞上。
“叶经理，你去哪了。”向晨担忧，“半天不回来，老板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叶璇说：“卫生间啊。”
向晨皱眉，“在卫生间干嘛，呆这么久。”
“在卫生间洗澡。”叶璇微笑，“顺便泡了个红酒浴。”
向晨愣住，还真往卫生间瞥了眼，发觉自己被愚弄，这才撇嘴跟上她。
沈培延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叶璇离开的背影。
叶璇回到秦郅诚身边时，顺手帮秦郅诚拦过了那杯酒，径自喝下。
第二杯，秦郅诚没再给她拦的机会，摁住杯口，冲刘总说，“今天就到这里了，刘总。”
刘总晦涩一笑，“诶，诶，好。”
秦郅诚看她，“口渴？”
“真有点。”叶璇实诚点头。
毕竟刚才小小的舌战群儒了一把，确实有点渴。
秦郅诚轻哂，侧头，拿了服务生端来梨水让她喝。
“刚才去干什么了。”
“洗澡。”
秦郅诚：“？”
叶璇笑。
没想到过几分钟，秦郅诚像是知道了什么，和向晨吩咐了几句。
等医交会结束，准备上车时，刚才同坐3号桌那位承扶健康的赵经理走了过来。
“秦总，今天是不是哪里招待您不周……”赵经理面露难色。
叶璇以了解，才知道秦郅诚居然取消了跟他们的合作。
秦郅诚淡道，“日后有机会再聊，赵经理。”
这算是委婉拒绝了继续沟通的机会。
叶璇也合时宜向那位赵经理颔首，礼貌道：“抱歉，赵经理，还有事就先走了，日后还总会有机会再合作的。”
车窗上升，汽车平稳驶出。
快开出这片区域，叶璇忽然扫到了那辆承扶健康的专车旁，站着许娴和刚才那个纠缠她的女人。
叶璇目光闪过一丝愣怔。
车厢内安静得格外，只弥漫着些许淡淡的红酒气息。
“和承扶的合作是三月前就定好的，据我了解，项目没问题，负责人没问题，质检也没问题，能让秦总一晚上突然改变主意而不通过公司的――”
她在黑暗中目视着秦郅诚，唇微动，“是因为我吗？”
秦郅诚安静了会儿。
“嗯。”
不是往常的沉默，也不是否认，是承认。
叶璇顿了顿，更安静回头。
片刻，她还是轻声道：“我不希望秦总为了我以权谋私，况且，今晚其实我没受什么委屈。”
“这样都不算受，那什么才算。”
秦郅诚没有选择避重就轻，而是直白回答她。
秦郅诚的妻子，名正言顺的秦太太，被两个女人以正宫的身份逼压，堵在卫生间不让走。
这也就是她们没干什么了，但就要真干了什么，也不过是那几分钟之内就能干到的事。
他不过是给了个教训。
顺道，堵了半年供给给中医院的麻醉剂。
本来没觉得喝了太多，但兴许是堵塞的空间，酒意上涌，叶璇开了半侧窗透气。
等司机将他们送回悦晟公馆。
下车时，向晨抽空单独冲她低语说：“叶经理不高兴？”
叶璇笑：“没有。”
“是呀，该高兴的，咱老板的态度太护着了。”向晨摇头啧声，“之前您算计他，他还投了那一票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震惊，现在……我更震惊了，老板得是有多喜欢。”
也挺冷的，叶璇双手抱臂，跟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是呀。”
该得是有多喜欢。
向晨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叶经理，您还是不高兴了。”
叶璇摇头，“真的没有。”
“只是，”她安静着，“我不希望他做这些。”
说实在的，今天在车上说那句话不是叶璇的性格，就是那句今晚她没受什么委屈。
但她说出那句话，不是为了把事态压小，也不是为了做圣母当烂好人去给那个女人开脱，她只是想告诉秦郅诚，别这么做。
人是会想要靠近温暖的。
但如果这份火焰太大，太旺盛，会让人有些恐慌。
如果上来就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那么之后呢？会不会按照抛物曲线，已达到顶端，随之一点点下降。
她和秦郅诚的关系，又会不会跟和沈培延的结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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