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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并没有很高兴，是一种她形容不上来的表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叫惆怅。
裴宸觉得既然爸爸不高兴，所以她问：“那妈妈可以回去吗？不想爸爸不开心。”
爸爸被她哄好了，弯了嘴角，“傻宝宝，妈妈是来看小宸的，她，也很想小宸。”
“哦。”裴宸没有特殊的感受。
爸爸给她掖了掖被子，轻拍着哄她。
但是裴宸突然想起阿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说她是妈妈。
她想到了就问了，问出这个问题是与不是就跟明天是吃包子还是面条一样轻松简单，“爸爸，阿姨是妈妈吗？”
“她…..小宸，你……”爸爸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不愿意说。
知道这个答案不重要，她想让爸爸开心最重要，“爸爸没关系的，我不想知道了。”
“小宸，她是妈妈，她是你的Alpha妈妈。”爸爸一直低声念了很多遍。
“爸爸，我知道了。爸爸晚安。”裴宸得到答案她也不会想其他的，重新闭上眼，开始想明早她要带饼干给小路尝一尝，这个牛奶饼干很好吃的。
所以第二天爸爸把裴宸送到门口说今天妈妈送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阿姨变成了妈妈，而是拉着爸爸的手，“爸爸，你真的不会把我送走吗？”
“不会的小宸，今天下午爸爸去接你好不好？”
得了保证的裴宸，从车窗里跟爸爸告别，直到看不见爸爸。
送她去幼儿园的路上，阿姨，不是，是妈妈，她送给裴宸一个小考拉玩偶，正好挂在书包上，裴宸很喜欢。
她还把电话号码输在裴宸的电话手表里面，说如果有事情或者想她可以打电话。
裴宸乖巧地点头应下。
不过这些不重要，她只想着爸爸今天下午说了会来接她。
后来裴宸就习惯了，妈妈回来接她上学，爸爸回来接她放学。爸爸说会来接她就一定会来接她。所以她也就不在一整天都担心爸爸不来接她。
*
幼儿园大班的毕业典礼和六一儿童节放在了一天举办。
裴宸要表演节目，因此每天晚上要给爸爸跳一遍舞蹈，生怕自己忘记。
裴宸跳完舞坐在浴缸里玩泡泡，爸爸就先给她洗好头发擦干。
“小宸，后天就要上台表演了，到时候妈妈也去看表演好不好？”
裴宸玩泡泡正起劲，于是咯咯地笑着答应了。
不过等到裴宸躺在床上之后，裴宸握住爸爸的手，“爸爸，要不妈妈不要去了吧。”
“为什么？裴宸不想见到妈妈吗？”
其实她每天都可以见到妈妈，只不过，“爸爸好像不开心，小宸不想爸爸不开心。”
爸爸摸着她的头，“没有，爸爸没有不开心。”
最后，妈妈还是来看表演了。
表演之后还有一些亲子比赛。终于有些需要三个人参加的项目她可以玩了。
有个妈妈的感觉还不错。
但是裴宸很快这种感受就消失了。
因为妈妈不久之后就住进了她家里。
刚刚开始是因为爸爸有新的演奏会了要出去，而照顾她的奶奶有事情。
可是后来，奶奶回来了，妈妈也还是会住在家里。
每天晚上都是妈妈来哄睡她，爸爸亲亲她就走了。
她不要妈妈！她要爸爸！
“爸爸，你不爱小宸了吗？”
“爸爸，跟小宸一起睡。”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走啊？”
虽然有个妈妈的感觉不错，但是爸爸就不全心全意爱她了。她能明显地感觉到！
爸爸原本身上只有香香甜甜的草莓味，后来就有了很浓很浓的巧克力，苦苦的，她不喜欢。
裴宸也渐渐从自己心里给妈妈评价是一个很好的阿姨，变成了会抢走爸爸的坏Alpha。
不过这种感觉也在慢慢消散。
谁让她会做软软的松饼，还会烤曲奇饼干，她的同学都很羡慕她。
如果说非要让裴宸说，哪一刻让她觉得妈妈也很重要。那就是那次爸爸去开演奏会，晚上下雨打雷了，妈妈过来捂住她的耳朵的时候吧。
第50章 裴琴清*肖起则（9）
肖起则在演奏会的后台再次见到了裴琴清，她抱着一束白玫瑰。
“小则，祝贺你演出顺利结束。”
“裴小姐，”肖起则后退两步，没有去接，“我不认为我没之间还有任何可能。”
肖起则说的很干脆果断，没有一昧地拒绝，而是直接让裴琴清断了心思。
“没关系，我来创造这个可能，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裴琴清捧着花，此刻馥郁的香气反而让她头晕脑胀。
肖起则叹了口气，“裴琴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是在你的回忆中你把这段回忆美化了。”
裴琴清似乎执拗到底，“究竟是不是美化，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努力证明那不是假象。”
“我不愿意。”肖起则恼怒过怨恨过裴琴清，那是因为他对她有着情感上的期许，期许她的专一，期许她的尊重。
但是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们的情感在六年前就被斩断了，也不再会有盼望，这种包含着未来的情感了。
裴琴清呼吸急促起来，他的抗拒让她也不知所措。
她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我们的孩子呢？她不想念她的Alpha妈妈吗？”
“你怎么知道？！”肖起则浑身竖起寒毛，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觉得她陌生地可怕。
而试探的裴琴清却是因为得到答案而手发着颤，只能紧紧握住花束，垂下眼眸，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
“她也是我的孩子，能不能……”
“你配吗？”肖起则无暇去想其他，“裴琴清，你要是想带走她，或是跟我争夺抚养权，你可以试试。”
他现在用戒备的眼神刺向裴琴清，仿佛只要她再越界一步，他就如同一只护犊的狮子可以顷刻咬死对方。
“小则，不会的。我只是想看看她，可以吗？”
肖起则不认为裴琴清会对一个从未见孩子瞬间产生这么大的母爱，于是依旧冷漠地抿着唇。
只不过他的脑袋并没有这么像他表现的这般冷静，反而在拼命地想对策。
不知道裴琴清有没有找到现在他家的住址，他是不是要搬家，还有裴家知不知道这个小孩儿的存在，如果知道了，裴母会不会采取更强制地手段把小宸从自己身边带走。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让裴琴清也渐渐局促，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用发誓来作保，“我发誓不会带走孩子，否则就让我出门撞死。”
“小则，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她。”
裴琴清当然不会带走孩子，她只是想能够找个理由能接近肖起则，仅此而已。
“那你写好保证书，如果违反就自愿放弃抚养资格。”肖起则此刻肩膀塌落，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与恐慌。
“好，我会写的。等我写好就交给你，你可以让我每个月去看看她吗？”
每个月是目前裴琴清能够克制自己不去打扰肖起则的极限。
否则，她就会跟刚刚得知裴琴清下落一样，派人跟踪他，让人拍下无数张照片，哪怕只是背影。
肖起则再次沉默，不过裴琴清当他答应了，“小则，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写完保证书就发给你。在你没允许之前，我不会再出现。”
肖起则将手机号念了出来，但是脑子里已经开始打算找房子中介了，毕竟短时间内，租房子总比买房子方便得多。
等到裴琴清找不到他们就放弃了，这样就不用搬家了。他不想小宸跟着换学校。
所以裴琴清真的写好保证书发给肖起则的时候，却发现迟迟没有回应，给他打电话始终也没有人接的时候，她就知道肖起则骗了他。
她派侦探一边寻找肖起则的住址，一边蹲守原住址附近的幼儿园。
终于让侦探拍到了肖起则，还有她们的女儿。
这次的照片有他们女儿的正脸，但是裴琴清只是看了几眼将她的模样记住，转而拿起那张有肖起则侧脸的照片久久没有放下。
“小则，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可惜裴琴清的质问得不到回答，于是幽幽叹了口气，“你不守承诺，那我去找你好了。”
裴琴清就这么出现在幼儿园门口，还面不红心不跳地跟老师说她是肖宸的妈妈。
幼儿园的老师自然不敢轻易相信，还给肖起则打了电话。没有看到背后那个Alpha扬起的嘴角，从容不迫地等待着什么。
肖起则赶来时，裴琴清就站在幼儿园门口朝外望着，反倒没有在孩子身边，让他莫名松了口气。
裴琴清拿出保证书递到他面前，他看也没看推开她的手，径直跑去找裴宸，把她抱在怀里。
直到一路过来的心惊肉跳暂时缓解，紧紧牵住裴宸的小手朝裴琴清走来，说出一句让裴琴清欢欣雀跃一句话，“我们谈谈吧。”
带着裴宸不好多说，而且裴琴清既然能丧心病狂直接来找裴宸，怎么会找不到他们的住址，于是肖起则开车回了住处。
肖起则罕见地让裴宸先回自己房间玩小火车，而不是先学一遍拼音，于是对这个奇怪的阿姨更好奇了。
裴宸回房间后，裴琴清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保证书，有些委屈，“小则，我的保证书都写好了，你都不回我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什么狗屁保证书，就目前来看，肖起则认为她根本没有想过认真履行保证书。
于是一扬手，那张保证书就被打到地上，“裴琴清，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小则，我只是想你们，有错吗？你给我的电话是假的吧，为什么打不通呢？”裴琴清眼泪红着眼眶，仿佛她完全无辜。
而肖起则气得发抖，扇了她一巴掌。
第51章 裴琴清*肖起则（10）
裴琴清索性就握住那只打了她的手，亲了亲肖起则的手心，“小则，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的让我每个月来见宝宝一次，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做。”
肖起则的手太过用力，还留有微微酥麻的痛感，虽然使了力气挣脱她，但却让肖起则感到了被禁锢笼罩的窒息感。
他垂下头，看着那份已经被毁损一角的保证书，无奈妥协，“下个月5号，带着新的保证书来。”
裴琴清欣喜应下，举起想要拥抱的手但看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自顾自放下了，转而后退几步，“下个月5号早上我再给你发消息，如果不方便的话，就选在其他时间。”
裴琴清语气温和，有商有量，彷佛的那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她。
肖起则已经被她弄得精疲力竭，微微点点头当作回应，但是依旧站在原地，等着裴琴清离开。
裴琴清也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驱逐意味，主动提出，“那我走了，晚安。”
裴琴清这次真的遵守承诺，没有来打扰他们，让肖起则略微松了口气。
而她为了克制这种不顾一切想要见到肖起则的冲动，只好把心思专注在准备下一个月相见的礼物上。
小女生就准备一件公主裙和一个草莓蛋糕。
而肖起则的礼物可要好好想一想。
最后，她选了一款空运过来的曼特宁咖啡豆，并且重新练习了很多遍拉花。
小姑娘见到裴琴清并不恐惧和惊讶，因为肖起则中午的时候跟她说了今天晚上有个阿姨会来。
肖起则看着一大一小牵着手上了二楼的楼梯，紧绷的神经也没有得到松懈，他靠在吧台暂时放空自己。
不久后指针指向八，小姑娘主动跑下楼说困困要睡觉，于是跟她一起上楼。
二楼的走廊狭窄，也就一臂半的距离，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让肖起则再次感到呼吸不畅。
“你把她哄睡。我带了曼特宁给你做一杯吧。”
她微微卷起袖口，动作熟稔语气亲昵，仿佛他们之间是亲近熟悉的恋人。
“已经晚上了就不喝咖啡了，天也不早了，路上小心。”肖起则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不喝，但是她对裴琴清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因此用了委婉中还带了看似关心的话语。
裴琴清果然对这样的糖衣没有招架之力，丝毫没有准备了一个月的预谋根本没有用上的恼怒。
“那好吧，”裴琴清低头微笑地看着小姑娘跟她说晚安，随后，用一种凝望的，欲说还休的眼神，轻启嘴唇，“晚安，小则。”
*
从夏到冬，裴琴清每个月的礼物从各式各样的裙子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围巾、棉帽。
倒是送给肖起则的礼物种类多到眼花缭乱，咖啡豆，小提琴模型、手腕腕套，滑雪装备……
小宸跟裴琴清熟悉起来，见到了滑雪装备，于是主动给她说，她下次的礼物也想要滑雪装备。
可是裴琴清头一次有些犹豫。
她已经可以拥有跟两个人吃完饭的权利了，于是筷子紧握着，神情有些莫名的慌张。
“我可能下个月不能来了，”裴琴清看向肖起则也停住筷子，在他要张口之前，立刻补充，“下个月正好是新年了，我得回国一趟了。但是答应小宸的滑雪装备，下下个月就能给她。”
这话明明是给小姑娘的承诺，裴琴清却一眼不错开地盯着肖起则。
肖起则熟视无睹，夹了小姑娘挑食的胡萝卜放在碗里，说了声，“知道了，吃饭。”
小姑娘以为吃饭是对她说的，没了刚刚得知自己要有一套滑雪的东西的兴奋，哦了一声，夹起碗里的胡萝卜，用牙尖咬了一口又放下了。
小孩哪里记得这么远的事情，过两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等到又一个5号如约而至，某个人却没有来。
“爸爸，阿姨怎么还没来。”小姑娘有些开始抽泣，她不会看时间，但是会数数，见过阿姨的每一个月的第五天就可以再次见到阿姨，但是，今天没有。
肖起则搂着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你忘了吗小宸，阿姨回家了，下个月才能来。”
“要下个月啊，还要等好久。”小姑娘揉了揉眼睛。
这时裴琴清打来电话，肖起则看到名字，又看了看怀里的还有些难过的小宸，摁下了接听键。“小则？”对方有些惊讶这通电话居然打通了。
“嗯。”肖起则凑近小宸，跟她说是阿姨打来的电话。
“阿姨！你今天没有来，我好想你。”
电话那端一时间没有再传来声响，还是肖起则喊了她一声。
“小宸，阿姨，阿姨过两天就回去了，还有你的滑雪板。”裴琴清的滑雪板是在国内买的，原本打算寄国际快递，但是就在刚刚她又改了主意。
但是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小则，我不是，我过两天不会过去，我就只把滑雪板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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