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正欲上前拦住他,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忽然站了出来,他是天禽老人的儿子,陆小凤不愿在此处与他比试武功,只好停住了脚步。
或许是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太过直白,所以才让闫铁珊如此生气,陆小凤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闫老板,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等欠了别人的债却不还的小人,你是我的朋友,我本也不愿意做这个催债人。”
“可是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现在才逼不得已做了这个催债人。”
陆小凤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债主是一位高贵貌美又神秘的女人,身边跟着江湖上的好几位好手,又不择手段将我请了去,我本想逃,我的朋友花满楼却受我的连累,我逃不掉,只好接受了这催债的请求。”
“我都逃不掉,这件事正如闫老板如今所见,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闫老板觉得自己不承认便能逃得掉了吗?”
陆小凤的话没有说错,陆小凤的轻功是一等一的,为人处世也是滑不溜秋的,谁能够轻易的留住他的脚步呢?
可如今,他也入了局,这催债的名头找上门来,背后之人想必不肯罢休,陆小凤都逃不掉,难道他闫铁珊就逃得掉吗?
闫铁珊嘴唇微动,最后面带虑色的重新坐了下来,霍天青见到闫铁珊重新坐了下来,也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闫铁珊问道:“你是说一个女人将你请了过来?”
陆小凤点点头:“没错,一个年轻的女子。”
闫铁珊皱起眉头:“不是我自我吹擂,若说我有什么缺点,那一定是好财,若说我有什么优点,那一定是我不好色,既然债主是个女人,我想恐怕她是找错了人。”
陆小凤并不与他纠缠这些,只是重新问道:“那闫老板,请问你是否就是金鹏王朝的严立本呢?”
闫铁珊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在这空气中弥漫着,室内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这样的沉默就像是默认了这件事一般。
过了良久,闫铁珊疲惫的开口道:“原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我这个身份,也不会再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我的确曾经是金鹏王朝的闫铁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和什么女人有牵扯。”
知道金鹏王朝闫铁珊的人自然知道,闫铁珊本是金鹏王朝皇室的大总管,他是一个太监,不是一个正常的健全的男人,他也不会和女人有什么牵扯,生平只好财不好色,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健全,反而要在女色身上找补。
陆小凤却道:“那要是这个女人姓上官呢?”
闫铁珊瞳孔一缩,随后攥着拳头又平静下来,淡淡的问道:“金鹏王朝的皇室就姓上官,但除了皇室之外,也有很多宗室也姓上官,姓上官的人多了去了,我未必认识。”
“可那些姓上官的人中认识我严立本的也多了去了,我未必认识他们,他们却很可能认识我。”
“我并不记得我欠他们什么东西,非要说欠,倒是他们欠了我的更有可能。”
陆小凤忍不住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上官丹凤告诉他的故事,他虽难以置信,可是说出的名字都牵扯到如今的江湖名宿,这样的谎言一出便能拆穿,没有人会编造这样荒诞又不可信的谎言,除非它就是真相,所以陆小凤也不得不信了她的话。
陆小凤说道:“这个女人叫做上官丹凤,自称是金鹏王朝的公主,她说她要向你讨要,你从金鹏王朝带走的宝藏。”
闫铁珊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唐的话,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我从金鹏王朝带走的宝藏?”
“金鹏王朝能有什么宝藏?”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表情变得十分愤然:“当初我们极力要求复国,是金鹏王朝的继承人,是王子殿下,他拒绝了我们的效忠,拒绝了我们的提议,他说只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给了我们一笔钱财,便打发了我们,让我们从此不要再去找他,也不要再打扰他。”
“明明是他赶我们走的,若要说谁欠了谁?是王子欠了我们,是王子辜负了我们的期待,若要说我从金鹏王朝带走了什么?是当初王子给的那一笔遣散费罢了。”
“宝藏?金鹏王朝哪里有什么宝藏?若上官丹凤是说的是那一笔遣散费,看在昔年故人的份上,她若是生活困难,手中不富裕,我大可以加几倍再还给他们。”
闫铁珊竟然说出了和上官丹凤完全不一样的说辞,他的表情十分愤然,似乎因为陆小凤的话十分生气,以陆小凤对闫铁珊的了解,闫铁珊说的也不像是假话。
陆小凤本就是局外人,到底谁在说谎,他本也难以分辨,只是那上官丹凤公主无法到场和闫铁珊面对面的对峙,要不然就在当场,便能让陆小凤辩出真假来。
“乱臣贼子,当诛!”
第50章
一柄利剑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闫铁珊的背后刺了过来。
这宴客的场地,主位的背后是一道屏风,屏风之后是观赏做的水池,原本盛开着漂亮的莲花,却没想到有人藏身在水底。
那人穿着紧身的黑色衣服,一副刺客打扮,可是被水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躯干上,暴露出玲珑幼稚的身体曲线。
花满楼失神的叫道:“飞燕。”
那人正是莫名失踪的上官飞燕。
而花满楼仅凭她出了声的那一句话,就认出了她。
利剑刺向闫铁珊,霍天青动了,陆小凤也动了,所以上官飞燕的这一剑刺空了,她没有刺中闫铁珊。
所以闫铁珊惊惶之下,还能说一句:“你想杀人灭口?”
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闫铁珊这句杀人灭口没有说错,可是上官飞燕怎么能够让陆小凤认为这是她们的骗局呢?
那一剑刺空后,紧跟而出的是极细小的闪着幽光的飞燕针。
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她虽然拥有武功,可是她并没有自信觉得她能够在陆小凤等人面前刺杀成功。
用一柄剑骗了陆小凤等人的注意力,等他们再注意到飞燕针时也已来不及了,因为那针上闪着幽光,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陆小凤就算是情急之下,也无法用他的灵犀一指夹住那样的飞燕针。
上官飞燕已经忍不住要露出得意的笑容了,因为飞燕针见血封喉,闫铁珊必死无疑,霍天青和陆小凤都出面挡了这一剑,如今花满楼如今没有武功,薛姚更是没什么武力值,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次救得了闫铁珊了。
可是下一秒,上官飞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道寒光,冷冽的似劈开空气一般一闪而过,众人只看到那寒光一闪,未曾看到有人出剑,那淬了毒的飞燕针便已掉落在了地上。
上官飞燕忍不住瞪眼看去:“哪个贼人……”
上官飞燕的声音愈小,直接噤了声。
因为来人是西门吹雪,凌冽的剑意环绕在他的周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一把冷冽无情的剑。
薛姚本不认识西门吹雪,因为她没有见过他,可是他又如此好辨认,让薛姚见到他的第一眼,脑子里便自动冒出西门吹雪这个名字。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的时候也毫无波动,只是薛姚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样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薛姚以为西门吹雪会说出那句经典的话来。
他问上官飞燕是否用剑,随后再说她不配用剑,说出那句经典的女人不配用剑。
可是在西门吹雪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并未说话的时候,薛姚知道,事情终究是有了变故。
这几句话虽然很短,可那是薛姚印象中的西门吹雪的人设,如今这人设也不靠谱了,这更让她警惕,令她不能笃信她记忆中的那些所谓的原著。
进来的不只有西门吹雪,他的身后还跟着独孤一鹤。
因为陆小凤一声“独孤掌门”,薛姚忍不住眉头跳了跳,沙曼并未向她全盘托出她所有的计划,也不知道这一幕究竟是不是沙曼所预料到的。
上官飞燕见势不妙,立刻咬破牙齿中藏着的毒囊,嘴角流出乌黑的血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陆小凤立刻上前查看,在震惊的神情中看着花满楼的方向,欲言又止,最后道:“她服毒自尽了。”
薛姚也随着陆小凤的目光,担忧的看了一眼花满楼,花满楼有些失神,怔怔地坐着,随后站起身来,就要往前走去,却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
薛姚连忙扶住他,拉着他往上官飞燕的尸体旁走去。
花满楼走到上官飞燕的尸体旁蹲了下来,把手举在空中,又忽然愣住,陆小凤不忍地抓着花满楼的手,将他的手掌牵引到了上官飞燕的手腕上。
花满楼虽然没有了内力,但一个人还有没有脉搏他是能摸到的。
花满楼被陆小凤牵引着,摸了尸体手腕的脉搏,随后又摸了脖子的脉搏,又将手指放在鼻息间,所有的一切事实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花满楼脸色苍白,沉默着站起身来,却又不小心踉跄了一下,陆小凤扶着他,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花满楼轻声而又疑惑的问道:“她为何要寻死?”
就算她刺杀闫铁珊不成,就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局,可为何突然之间便死的这么的突兀?
陆小凤也十分不解:“那位丹凤公主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可能就这样让上官飞燕死在这里吧。”
薛姚默默的看着上官飞燕嘴角乌黑的血迹,没有说话。
沙曼自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让上官飞燕刺杀不成,便自尽谢罪,上官丹凤是沙曼,又不是真正的上官丹凤,就算是真正的上官丹凤,上官飞燕也不会这么听话。
要怪只能怪上官飞燕自作主张。
沙曼根本就没有安排上官飞燕演这一出,只是上官飞燕的假死药是沙曼给她的,假死药是真的,上官飞燕拿到药,想必也试验过,所以才会使用它。
只是她不知道沙曼和薛姚仅凭一面就达成了共识,她们都要杀掉上官飞燕,沙曼不能到场,薛姚在场却不能被怀疑,所以薛姚利用自己空间中的药物替换了上官飞燕的假死药。
毕竟是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药物,沙曼对此十分感兴趣,也并不询问为什么薛姚想要让上官飞燕早点死掉,反正也是一颗废掉的棋子,既然不能为她所用,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何况上官飞燕死掉本也是她的计划,提供药物的人是薛姚,而换掉上官飞燕的药的人是沙曼,两个人就这样交叉行动,没有任何人能怀疑到她们身上。
就算上官谨知道了上官飞燕的死讯,也不会怀疑到沙曼的身上,毕竟沙曼提供的所有药物,他们父女自然有所警惕,花满楼身上的药是一类,他们早就找人试验过,发觉如此好用,所以上官飞燕才用在了花满楼身上。
而假死药也是一类,这是一种用处很多的药物,沙曼不止提供给了上官飞燕,还提供给了上官谨,他们父女自然也会一样找人试验,也不会怀疑这药物有问题。
而沙曼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一贯柔弱,虽有武功也并不足够强大,之所以能够与上官飞燕父女交易,甚至占据主导地位,靠的都是她手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
所以沙曼偷偷换掉了上官飞燕的药,上官飞燕也根本不会察觉,因为在她的认知中,沙曼没有这样的武功,能够在她不知不觉中换掉她的药,更何况,上官飞燕的身边还有好些好手。
这些好手对她忠心耿耿,可不像沙曼一样是用药物控制来的,药物控制来的哪抵得上他们心甘情愿的。
上官飞燕如今就躺在这里,真真正正的死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假死,花满楼在这里,这些人必不会对她的尸身进行补刀或是别的什么亵渎的行为,所以她十分放心的咬破了口中的毒囊,吞下了假死药。
可是谁知道那不是假死药,而是真正的毒药,和她的飞燕针一样,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她就这样突兀的死在了这里,不管她有什么算计都成了空。
上官关飞燕的尸体留下了一道谜题,任何人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只是旁人与上官飞燕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他们照旧能够寒暄讲话。
闫铁珊看着西门吹雪背后的独孤一鹤,淡淡道:“你也来了。”
独孤一鹤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要不是遇到上官家的人找上门来,独孤一鹤和他想必此生永远都不会见面。
既然此生永远都不会见面,如今见面了也不是什么能够寒暄嘘寒问暖的朋友关系,他态度冷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独孤一鹤回答道:“陆小凤请了西门庄主带我赴宴,我怎么能不来呢?”
陆小凤没有这样的面子能请得动独孤一鹤,西门吹雪也与独孤一鹤没有交情,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是像他所说的,是陆小凤请了西门吹雪,带着他来赴宴。
看着西门吹雪身上凛冽的剑意,想必是西门吹雪上门跟独孤一鹤发出了挑战。
若是比试,自然有赌注,如今西门吹雪带着独孤一鹤来到珠光宝气阁,想必正如原著中一样,是西门吹雪赢了独孤一鹤的剑。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是真的赢还是假的赢,独孤一鹤能跟着西门吹雪来赴宴,想必也不是那么不情不愿,恐怕是因为提到了金鹏王朝上官家的名头。
他如今成为了峨眉派的掌门,已经有了牵挂,想将从前的一切都抹去。
若是以前没有人找上门来,自然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他的独孤一鹤,如今人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也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倒不如直接接下这样的邀请,顺势而参与其中。
闫铁珊听到独孤一鹤的话,讽刺的一笑:“陆小凤啊陆小凤,怎么就请了我们两个人吗?是不是还差了两位?”
“当年金鹏王朝被遣散的四大重臣,如今这里已经聚集了两位,还有另外两位怎么不来呢?”
“我可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足够大方,将我这珠光宝气阁借给你开这一场鸿门宴了。”
“如今,客人都已经来了两个了,怎么还有一半的人没有到呢?”
“还是说?那个叫做上官丹凤的丫头,只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欠了他东西吗?”
陆小凤哑然,随后道:“那位上官丹凤公主只说了你们两个的身份,还有一位叫做上官谨的,躺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叫做上官飞燕,正是上官谨的女儿。”
“至于最后一位,那位丹凤公主说,她并没有发现他在中原的身份是谁,希望我帮她调查调查。”
第51章
原来沙曼暂时没有将霍休拉入局中。
想来也是,若说闫铁珊和独孤一鹤是无辜被拉入局中,那霍休便不是。毕竟闫铁珊和独孤一鹤离开金鹏王朝后是真的从此离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了,霍休虽然表面上也是如此,可他内心对权势地位和财富的欲望从来没有满足过。
不然他也不会建立青衣楼这样的组织,在原著中也不会和上官飞燕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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