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别人的丈夫就这么香?就只能盯着别人的丈夫?
还是说你这个贱蹄子就喜欢偷情的快感?不会吧?不会吧?总不会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部分?
丫的,渣男贱女,姑奶奶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
几个婶子还没在这场变故里回过神来。
一回神,便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尖叫声凄厉之至,惊飞树枝上的鸟雀。
舒青心一突,也不敢再多留,就往亭子里去。
可她才掀开帘子,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一股大力揪着头发,在她还没喊出来前就被一把按在不远处水缸里。
那水缸是用来养观赏荷花,底下是黑压压的淤泥。
“咕噜咕噜”
舒青猝不及防被泥糊了一脸。
嘴里、鼻子、耳朵都灌满了泥水。
“丫的,还以为你是歹竹出好笋,没想到是黑心笋!”
“有这心机为啥不用在正途,老惦记着别人的老公?”
“还是你们母女是属狗的,就是喜欢舔别人的饼?舔了也好,舔了我们才知道舔的是si还是饼,你该问问你娘,这么些年舔我不要的si,滋味好受吗?”
骂完后,顾青青拎着舒青的后颈抬了起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时又猛地将她按在水里。
“我不想听狗叫,所以等你不叫了再让你起来。”
顾青青是学医的,当然知道哪里致命哪里不致命,甚至哪里疼且不致命。
她不发疯,这些人还真当她是Hello Kitty阿?
外间也陆续有人听到里间鬼哭狼嚎的动静。
顾淮Z是第一个听到的,因为母亲在里间,他也是首个冲出去的。
后边也有人想要进去,
但不知何时,原本该杵在九殿下身后的侍卫黑鹰竟在亭子前慢慢擦拭着刀刃。
凌厉的眼神环顾四周,仿佛再说:谁若敢近一步,便问问他的刀!
“九殿下…这?”有不少人都看向了九殿下。
九殿下虽也想吃瓜,但唯能摊手道:“别看我,我又使唤不动他。”面上虽是一脸单纯,但看向黑鹰的眼眸里滑过几分探究。
顾淮Z心想:平日里母亲那见风病倒的体弱,肯定会被各种欺负,先是出于礼貌拉了帘子上的风铃,再踏进亭子里,
却见他那向来柔弱不能自理的母亲正脚踩付夫人的脸,一手还将舒青时不时抬起又按在水缸中,嘴里各种骂骂咧咧。
而先前围着的贵妇人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波及到自己。
顾淮Z提起帘子的手一顿,迅速放下帘子并将已经踏进亭子的左脚撤了回来。
感觉打开方式不对。
顾淮Z这次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帘子。
果然,还是母亲宛若嗜血修罗的场面。
那是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母亲?!!
有不少人已经快步去将院长请了来。
舒常林听完学生颠三倒四的话语,还不明白发生什么时,便已经被学生们裹挟着到了小亭子外。
舒常林看着抱臂不语的黑鹰又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顾淮Z心中了然。
舒常林先在亭子外轻轻咳了声又拉了拉风铃,示意来人了,等了一会才掀开帘子进去。
第一眼便不自觉被顾青青吸引,嗯…这丫头定是化了妆。
随后才注意到顾青青脚踩妻子手抓女儿,整个悍妇模样,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想起什么往事,竟不自觉弯起笑意。
趴在地上的付夫人见丈夫来了忙哭天喊地吼道:“常林,她疯了!她又发疯了!快救救我女儿,快救救女儿。”
顾青青也看到来人,不过只当没看到,将满脸烂泥的半死不活的舒青朝舒常林方向扔去后,转而将怀中付若柳的奴籍摊开:
“诸位看好了,别说我蛮横无理!主子教训奴才、教训奴才的女儿都是天经地义的,我看谁敢拦!”
付若柳见那奴籍原本眼冒金星的脑壳此时瞬间宕机,
不可能!不可能!这奴籍明明已经销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好丈夫,为了弥补对顾青青内疚没有去销奴籍!
而是把奴籍交还给顾青青,任凭她拿捏自己!
第27章 你想做什么?
那奴籍一亮出,
付若柳三字钉在官府印章的上方。
顾青青将奴籍放在付若柳跟前,捏着她下颌令她不得不直视属于自己的奴籍,声音冷冽:“我不过压箱底不愿将此事拿出,还真心祝愿你!同你姐妹相称!带你出入名流圈结交多少权贵?我哪样亏待你了?!你说啊!你却偏要逼我!”
付若柳瞳孔放大,嘴唇乌紫,浑身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瘫软在地,声线破碎,再也不敢称妹妹,只哽咽求饶:“姑娘…姑娘饶命!”
本来还见有男人来,忿忿不平要替付若柳伸张正义的贵妇人此时宛若被砍了脖子的鸡,一声都叫唤不出,脸涨得通红。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时,先前那位清清冷冷的少年在帘子外拉这风铃,朝里间道:“夜已深,外间客人皆散了,几位夫人与付姨许久未见相谈甚欢,今晚便留宿书院罢?”
虽是温润询问的话语,却半分没给拒绝的机会。
几位贵妇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顾青青那般疯子还真没见过),这少年的处事明显更符合她们能接受的范畴。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明所以的外客已被赶走,而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不能走,要保守秘密。
几个贵妇人眼神交汇,富态的脸上皆是不满。
顾青青可没顾淮Z的耐心,她先前确实也觉得要来点阴的,现在面对这些能动手绝不bb。
看着那几个还在眼神交流的贵妇人,顾青青不动声色随手抄起旁边的木凳子。
“咳,今晚的夜色不错,犹记得幼时便常喜欢去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乘凉望月,今日倒不舍得走了!”有眼尖的妇人看到顾青青的动作忙道。
其余妇人皆是违心的附和着。
顾青青这才将那木凳子放下。
“来人,伺候夫人们去歇着。”紧接着便有低沉的嗓音传来。
是一旁来主持公道的舒常林。
不多时,就有几个粗壮婆子两人一个几乎是将几个贵妇人不容拒绝地架着走。
顾青青眼神终于落在舒常林身上,面上却是冷笑:“所以,这次你们又打算怎么审判我?”
舒常林一愣,原本走向她的步子顿住:“青青,你听我说。”
“听你说?确实要好好听你说,”顾青青抬头目光锐利:“为什么要害死我爹?”
“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舒常林避而不答,眼底一片阴郁。
顾青青摆了摆手:“无话可说有帐要算,不过我要先同你们好闺女谈谈。”
此时舒青满脸淤泥瘫在一旁。
顾青青脸色一沉:
“赶紧把名字给我改了!把前未婚妻的名字用在女儿身上,你们要不要看看这合适吗?这合适吗?”
“是我,都是我的主意,姑娘你别怪常林。”付若柳气若游丝的说着。
这话确实没错,自小青出生后,舒常林压根不管她们母女,而取“青”这个奶名不过是期望以此来获得舒常林一点关注罢了。
顾青青也想到了其中关系,要不是还没吃晚饭她铁定能吐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指着一旁仿佛看戏的舒常林:“所以,他完美隐身了?”
“此前我没有管好自己,居然做出了同你的丫鬟苟且之事,这是我对不住你;现在是没有管好后宅让你和淮Z受委屈了,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舒常林眼眸沉沉看着顾青青承诺着。
顾青青被他看得直泛鸡皮疙瘩,抡起拳头就是一拳上去,随后飞速往后跳了几大步:“少用那副表情恶心我!先把你女儿的名字改了,她不是要取字吗?快点给她取一个,反正有字先称字!”
“遵命。”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舒常林却难得笑了低声应着。
此时,舒青的双目无神,只是下意识瑟缩着身子,怯生生看着顾青青,半没有方才的倨傲。
“清醒了?”顾青青蹲下身子,一点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是无比悲哀,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叹了口气问道:“你可记得自己是为何要男扮女装去上学?”
“是…”舒青哆哆嗦嗦不敢不接帕子,语气有些哽咽,长这么大还没被这番欺负,但顾青青的话她不敢不答:“是、是、是因为爹经常不在,常有人来欺负娘、连带着也欺负我,娘便将我扮成男孩子才能躲过灾难去书院学习知识、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青姨,对不起淮Z,我只是不想被欺负了呜呜呜…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首先对不起的是你的性别然后你读的书。”顾青青叹息:
“你靠着扮男装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却转而想用这能力去伤害他人,你若想玩,花钱买个你情我愿的多的是,这个道理,非要我揍你才懂?
何况我且问你,一个连你们母女都不能保护的男人,这人的香火有什么要继承的?”
“还是说你娘想让你生个孙子好挽回你爹的心?呵,我不懂,你有知识有能力,世界之大,为啥非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你娘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树就罢了,还扯着你也吊上去?”
“我...”舒青哑然,生孙子确实是她母亲想挽回爹的手段之一。
尤其还是顾青青的儿,不用想,爹肯定每日回家次数都大大增加了。
“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
“何况,只要奴籍还在我手里,那么…”顾青青看着付若柳和舒青,笑容逐渐扩大:“我就能拿捏你们一辈子,你们尽管作妖,反正我都能慢慢管教的。”
舒青是小辈的恩怨,且她目前并没有切实伤害到黛玉的利益。
那么,与另外两个要锁死的狗男女来说,身为长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就该提点就提点。
何况,有付若柳的奴籍在手,她什么都不怕。
就在顾青青要走的时候,舒常林忽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顾青青下意识回以一记肘击时,忽有低音炮的嗓音在耳边轰然炸开:“我从没同付若柳在一张榻上过,少时是我无能护不住你,现在我想同淮Z一个姓,青青你可同意?”
“狗东西!那你还是期盼早点入土吧!”顾青青朝舒常林脸上又是几拳,就方大步离开。
“青青,别查了。”舒常林收起来玩笑的语气,满脸严肃低低出了声:“我知道你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他即便是退位了也不是你靠拳头就能复仇的。”
末了,他顿住,声音愈加低,仿佛呢喃:“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幌子,连淮Z也不过是你比较重要的一步棋??青青阿青青,你究竟想要什么?从我记事起,你好像一直心有不甘。”
舒常林没有错过顾青青脸上的神色,但除了平静就是平静。
他可太了解她了,什么平静?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疯子。
就像那平静的海水下里四处冲撞的暗涌。
舒常林笑着揭过这个话题,继续悠悠道:
“何况,真相重要吗?即便知道了真相他们也活不过来了,而你只会怀着无尽的恨意,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重要!”顾青青终于抬眼看着他:“这很重要!”
“若不沉冤昭雪,他们将一辈子活在不明真相群众的谩骂声中,成为茶余饭后的唾弃!”
“他明明是救死扶伤,他本该受万千人爱戴,而不是一卷破席子甚至连墓碑也没有一座!”
顾青青说完已然泪流满面,
她的父母却偏偏极好,即在这里一日,那她该为那极好的父母做这些。
哪怕不是身为子女,只是身为人。
她也要做这些,这是除了顾淮Z之外唯一让她还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动力。
“那淮Z呢?你有没有在意过他?他想科举,你若追根究底他如何自处?你也不用现在回答我,很晚了,这里我会收拾,回去好好休息。”
听他说起儿子,
顾青青耳朵嗡鸣心神动摇。
不过转头,便看到不远处陷入沉默的儿子,月色如霜看不清他的神色。
顾青青心忍不住揪疼了一下,不自觉轻声唤道:“淮Z。”
“娘,要回家了吗?”顾淮Z抬起布满星河湖海的桃花眼看向她。
顾青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想起这些糟心事,只是忽然觉得怪难过的。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顾淮Z的肩膀。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十三岁的少年肩膀已然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月明。
顾青青只是笑着:“放心吧儿子,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你一看就会活到死。”
“娘。”顾淮Z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我也找算命先生算过,娘会得偿所愿。”
顾青青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会成功。
“我只是突然觉得好似更加理解林姑娘如今的心境了。”顾淮Z轻声叹道。
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身旁明明吵吵闹闹的却又觉得世界与他没有半分交集。
就像无根浮萍载着一颗不安的心不知寄居何处。
顾淮Z止了口,他虽自诩要支撑起家中一应事务,但不确定是否已经强大到能给她安放不安的灵魂。
“嗯…”顾青青支着下颌,半晌才轻声说道:“生命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林丫头也是,所以比起你如何强大起来去保护她,让她找到自身价值和追求才是更为重要的,不是吗?”
“这件事不急,我们有很长的时间。”顾青青侧目看着弯月如钩将儿子那俊朗的侧脸浸入月色。
儿子太像自己了,也太像那个狗东西了。
不过,好在那狗东西都退居幕后了,她也能轻松些。
只是,儿子一心科举,怎么劝都不听...
他这么聪明,若是真的中榜,去了朝堂...
顾青青不敢再想。
顾淮Z察觉到母亲失神,轻笑道:“娘,我长得同爹很像吗?”
“想问你爹啊?糟老头子一个,要不是你娘基因好,你可能就跟门口那条大黄不相上下吧!所以明日还是你做饭犒劳一下给你贡献美貌的娘,如何?”顾青青虽是笑着,但双手环抱,这是下意识保护自己的防备姿势。
顾淮Z轻笑:“说得好似哪次娘做过饭似的。”
“咳,如果没有我的指导!没有我的指导!你能炒出那些惊艳众人的菜?”顾青青不免轻咳一声,心中虽是有一闪而过的心虚,但嘴硬道:“男孩子嘛!不在家学会做家务做饭,不勤快点,可是会被媳妇嫌弃的!”
“不过可不能学你爹,说他狗都侮辱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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