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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神君错当替身后——阳和万里【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4 14:38:18  作者:阳和万里【完结+番外】
  “不要保我。”穗岁出言打断他,“您那么聪明,能想通的。没有时间了大人,您既然信了我,就不要管我们怎么做了。弃了我,才能救他。”
  “……”
  “大人,如果到时候殿下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您一定要拦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最后一把柴放好了。
  ――预备!点火!
  ==
  逻辑和连贯问题事后再修修qwq先把剧情过过
  
第82章 只为了将他打造成她记忆中深爱之人的模样。
  虽说这一段时日以来, 穗岁时常出入禹殊的神子殿,但大部分时间只在尤尧的殿中陪他玩耍,真正同禹殊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因此她对于禹殊的印象大多仍然出自于姜林晖等人述说的往事, 与第一次在储宫以尤尧形象出现来作弄她的回忆里。
  于是穗岁抬头看到一脸严肃到可以用阴郁来形容的禹殊时,便生出了些虚幻的恍惚感。
  “他中了什么毒?”
  穗岁张了张嘴,并未回话。
  她自己也不知道尤尧中的是什么毒。看禹殊如此怒火中烧的模样, 她便猜测姜林晖那边解毒进行的不甚顺利。
  穗岁不由皱起了眉头, 只希望尤尧能坚持再长些时间, 等壬曲歌从鲛魔那边挖掘到有用的消息, 把解药带给姜林晖。
  他还那么小,身体本来就有些弱,又才现神相不久, 体内灵力还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水平, 是最不能出差错的时候,如今却遭了这样的磨难……她心中的自责与难受并不比禹殊少上哪怕一分。
  可穗岁这低头不语的模样落在禹殊眼中,却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轻羽。他大步向前,从腰后抽出一根萦绕着紫白色灵力的神武, 对着天狱结界挥去:“我没那么好的脾性,不管你到底是谁, 伤害了尤尧就都得给我付出代价,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那鞭子挥出的气浪竟然穿透了结界, 将穗岁掀得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我是没有了神相, 但你如今经脉被封, 再不是什么神影, 你想凭着肉体凡胎来抵抗瑶鲸骨鞭的滋味吗?”
  穗岁说:“倘若姜大人都对神孙殿下的伤无可奈何, 那您找我也是无济于事, 还不如守在小殿下身边多陪他几日。”
  她说这话的时候尽力克制着嗓音间的颤抖,却没有办法压抑住自己胸膛下透骨酸心的痛。
  对不起,穗岁在心底不住地念道。
  “把她带出来。”禹殊对身边的神侍下令。
  穗岁被绑到天狱刑台上的时候,还不忘对他笑了笑,说:“大殿下这是要对我用私刑吗?我是罪有应得,可您若是因我而受了阚大人的惩罚,岂不是不太值当?”
  禹殊直接一鞭挥了上去,愤愤道:“如果尤尧有什么三长两短,只要能把你挫骨扬灰,我什么惩罚都能忍。”
  瑶鲸骨鞭刚破开皮肉所带来的痛感并不如穗岁料想的那般剧烈,可它将那种折磨拉得很长,骨鞭上分明没有沾染任何毒素,却能在划开皮肤表面后,让伤口宛若溃烂一般继续深入剥离下去。
  一寸一寸,自疮口处绽放开来,直至露出白骨,那一道鞭伤才算成全。
  然后下一阵肝肠寸断的痛,又随着骨鞭挥落,再一次将她摧残。
  饶是穗岁从前在生死关头打过无数来回,却也不得不说这瑶鲸骨鞭带来的疼痛,是一种空前绝后的存在。
  不愧是禹殊特地寻来为尤尧复仇所用。
  “当初若没有我替小殿下挡那一回天雷,您或许早就没有机会与他相见了。”穗岁扯起一边嘴角,故作挑衅模样,“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个意外,您大可以当作……我从来就没有救下过小殿下。”
  禹殊一口银牙紧紧咬在一起,红色的血丝爬满他的眼,英俊的面容因穗岁的话语不禁有些扭曲,干涩沙哑的声音自他牙缝间挤出:
  “黎榫够峥瓷夏阏庵秩耍我真替他感到不值!”
  穗岁忍不住将喉间的献血吐出,低低地笑开:“我倒是觉得殿下他……挺乐在其中的。”
  禹殊手中的鞭子垂落到地上,忽而扭头向一旁问道:“你听到了吗?阿椋事到如今,你看清楚她的嘴脸了吗?”
  穗岁猛然一震,只觉得有千斤重量压在她的颈椎上,让她无法利索地抬起头来,顺着禹殊说话的方向看去。
  禹殊举起鞭子,似乎想再次往穗岁身上招呼过去,逼迫她交出解药,却被黎榍崆峄涌。
  “你还不死心吗!”禹殊咬牙道,“阚南荀没有把她关在蚩尤殿,而是直接押到了天狱,你是知道这说明了什么的!”
  “我明白。”黎轵ナ祝“兄长,我只是还有些话对她说。”
  --
  刚被带来天狱的时候,穗岁还觉得此处着实不太像神界的一隅,阴冷、昏暗,空气中泛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森然与诡幻。
  可此刻再被扔回天狱牢笼中时,她却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天地间再也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地方了。
  穗岁背靠着冰凉的石壁,因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而对着刺骨的凉意生出些许亲近之意。
  她对黎檎娉系溃骸靶恍坏钕隆!
  “你觉得我是在为你吗?”
  黎榈纳音一如二人初次于沙滩上见面时吐出的那样,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
  “要不然呢?”穗岁反问道,“阚大人交的罪行书,殿下应当看过了吧。”
  “我只是觉得,你所作所为还有说不通的地方。”黎榈氖衷诳硇湎履蟪闪巳,“比如你如果真的只是鲛魔一族派来的卧底,事发那日就根本不该回到神界自投罗网。”
  “我交代过的,不过是没想到小殿下听到了我与鲛魔的对话,否则我回来了便算救护有功,从此在神界更有了一番保障。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黎橐×艘⊥罚骸澳悄愀应该全程陪在尤尧身边,而不是回到神农殿等着阚南荀上来将你捉拿。”
  他冷冷地瞥着穗岁,继续说:“一个人的行事风格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转变,以你的心性,不可能用这样大的破绽,冒着前功尽弃的风险,来赌一个可能性。”
  穗岁笑道:“殿下真还挺了解我的,也不知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呢?”
  黎槎紫/身,低头看了眼穗岁不断渗出血色的前襟,不由抿了下唇,伸手托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你若只是想在神界寻个保障……当我的妻子,不比你做的一切更有意义。”
  他手上的力气并不大,可穗岁如今浑身陷在入骨的剧痛中,一点微弱的外力都能引得她紧绷起身躯,来抵抗经脉深处被牵起的绞痛。
  她艰难地将喉中浓郁的血腥味咽下,然后将手伸到黎槊媲埃像是忍耐不住想要轻轻触碰上去的冲动,自眉心下滑至鼻尖。
  却并未真正抚摸上去。
  舍不得。
  她手臂上伤口流的血一路垂落于指尖,留下了脏污的血痕,穗岁不想用这样的手去触碰黎椋仿佛那样也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穗岁横过手掌,将黎榈氖酉叩沧。轻声道,“我执意回神界,自然是因为这里有我舍不得放弃的东西。”
  黎槿斡伤动作,并未躲避,问:“什么?”
  “自然是殿下您啊。”穗岁笑了笑,却压着声音咳了两下,鲜血从唇边流下,她却不顾去擦,继续道,“您不是问过我,外貌对我而言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我现在可以回答您了,是,非常重要,尤其是您……为了您的脸,冒多大的险我也要回到神界来,只要死前还能看您一眼。”
  “……”
  “您不好奇我堂堂一个鲛魔族的公主,为何自断鳞尾,受尽磨难也要潜入神界来到您身边吗?因为……”穗岁收回右手,一脸痴迷地望向黎椋“因为我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与您有着完全一样的容貌。他死了,我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黎槭窒碌牧ζ不由收紧,他手指深深掐进穗岁的脸颊中,于边缘处泛开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白。
  穗岁吃不下这样的力气,粗喘一声,眼神却还是牢牢地黏在黎樯砩希骸爸皇撬性格与您截然不同,我花了好多力气……才终于让殿下有了一丝他的影子,可也只是这么一丝而已。”
  “所以……”黎榈纳音宛若被封存于万年不化的冰川之中,透着令人惊悸的寒意道,“你执意给在人间历劫的我起名为禾山。”
  “是啊,”穗岁轻笑出声,流露出了如醉如狂的疯癫神色,“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穗岁吗?因为这是他给我起的名字,他将自己的名字融在了我的姓名之中,我们便是全天下最般配的一对眷侣。”
  她越笑越响,眸中因止不住的笑意蒙上一层水汽,再经由眼角滑落下来:“你居然说要娶我,哈哈哈哈!你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妄求与我长相厮守,太子殿下,您说这可不可笑?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笑够了,穗岁冷下了脸,从下往上睨着黎椋骸翱晌彝婀涣耍好像不管我怎么做,都没办法把你彻底变成他,所以我放弃了。如今我在神界探取到的一切都已经交到了壬风眠手中,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你所谓的破绽,不过是我懒得再花心思与你们神族周旋,有问题吗?”
  “说完了吗?”黎檠壑芯砥鹛咸烨樾鳎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掐上穗岁的脖子,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死死抵在石壁上。
  他虽从不曾说出口,内心却一直十分喜爱穗岁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柔和,不惹一丝世俗尘埃,却像能容纳苍穹下最明亮的星。笑起来的时候又似擒着一波秋水,仿佛能穿透过去看清她心底所有不可言说的情愫。
  可她却与他说,她从来只在通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她的深情、温柔,甜言蜜语、赌誓发愿,也从来不是对他。
  他还曾经以为她念着的禾山,是慎海旁历劫的自己。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她精心编织给他的谎言,只为了将他打造成她记忆中深爱之人的模样。
  黎槭直城嘟畋舷郑完全没有克制指腹下的力气,于是被他压制住的穗岁脸色迅速变红,再涨成了可怖的紫色。
  求生的本能让她伸手去扯黎榈幕⒖冢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道:便该是这样的,再用力一些,不消片刻她便能彻底解脱了,这痛苦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她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黎楸隳艿镁攘恕
  穗岁的手瘫软下来,无力地垂落于身侧,脸上不若寻常因窒息而濒死的人那样露出痛苦又扭曲的表情,反而是一种充满释然和向往的神情。
  她的嘴边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便是这笑容让黎榈睦碇撬布浠亓,他蓦然松开了手,向后盘跚半步,然后痛苦地呕出一捧鲜血来。
  新鲜空气陡然充满肺腑,穗岁顺着墙壁重重地跌落下来,她喉间的血气更浓,眼前一片混茫,却还是看见了黎橥渥叛、痛不可忍的模样。
  是他的伤又发作了吗?穗岁大口喘着气,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为何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时!只差一点……他就能永远摆脱这样的折磨了。
  穗岁残败不堪的身躯里忽然迸发出巨大的力量,支撑着她站起身来向黎楸既ァ
  他看起来……比从前的任何一个时间都要痛苦。是因为元神的伤,还是因为她的话?
  穗岁的五脏六腑都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揉捏在一起,她想去抱抱黎椋哪怕之前放下的所有狠话全都作废也好,她真的很想再去抱一下他。
  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爱他爱得比自己生命更甚,愿意为了他倾尽所有,想将一切全都告诉给他听,只求他能稍微好过一些。
  可是走到黎樯砬埃穗岁却忽然站定了脚步。
  她不能。
  黎槔湫Φ溃骸澳隳敲丛谝馕业纳硖濉…也是因为你的禾山,死前也遭受过这般痛楚吗?”
  “是。”穗岁麻木地说,“我求您杀了我吧,放我早些去见他。”
  “你做梦。”黎榛邮郑将穗岁重重地击退至角落,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囚室。
  --
  那日之后,穗岁原本以为禹殊会再次折返过来,继续他未行完的私刑,可她等了许久,也再没将禹殊盼来。
  穗岁先是松了口气,不来也好,那瑶鲸骨鞭太过毒辣,她真怕禹殊下手没个轻重,将她最后一口气彻底打散。
  她这条命是要留给黎榍鬃岳慈〉模不能随随便便交到别人手下。
  可是随后穗岁又忍不住担忧起来――禹殊是被什么别的事耽搁了吗?会不会是尤尧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没有办法再分出神来找她算账了?
  可是偌大的天狱只关着她一个人,连个狱卒都没有,穗岁的心一日日沉下去,却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丝毫不得知。
  终于有一日,她等来了一个人。
  许是那天黎橄率痔重,穗岁的眼睛从此就出了些问题,这些日子看东西一直有些朦朦胧胧,宛若蒙着一层挥不散的雾。
  反正她在囚室中也不需要看清任何东西,便也懒得去计较。
  只是这会儿天狱沉重的大门开启,陡然渗透进来的一缕光线刺痛了穗岁的眼睛,她适应了一会儿后很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却直到那人走到结界之外,才看清楚来的究竟是谁。
  穗岁长舒一口气:“是你啊,还好,我差点以为又逃不过挨一顿鞭子了。”
  姜林晖皱了皱眉:“你的眼睛怎么了?”
  “先不管我……尤尧怎么样了?你能联系上壬曲歌吗,她找到解药了吗?”穗岁语气里掩不住的焦急,“神界该做的防御都做好了吗?还有殿下,他那日又吐血了,现在还好吗?”
  姜林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问题,你想我先回复什么?”
  “谁让你这么晚才过来?我在这里分不清时间流逝,都不知道外面过去多久了。”
  姜林晖打开囚室结界,塞过去几个穗岁十分眼熟的瓶子,一一回答起她的问题来。
  “联络上了,解药也已经给小殿下服下了,他昏迷的时间是有些久,但我及时把他的毒素压制住了,至今为止对身体都没有太大的损伤,如今只待余毒清理干净,不用多久便能彻底康复。神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阚南荀的帮助,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殿下……”
  姜林晖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他究竟好还是不好,他如今比从前要更冷一些,你入狱以后这天地间唯一能牵扯动他情绪的事物消失了,反而伤势发作的次数要比以前少上许多。”
  穗岁重重地靠到墙壁上:“那就好。”
  然后她看了看姜林晖推过来的瓶瓶罐罐,笑道:“你收回去吧,我用不着。”
  “……这至少能让你好过一点。”
  “我身上痛得越厉害,心里才能好受些。”穗岁固执地摇头,“殿下他现在连见都不肯见我,都怪我,上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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