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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托利亚城的奶酪汤暗自发挥了作用。
相比最开始带学生参观时，苏菲现在的“心态”已经放开了不少。
当初杜德提醒的不乱吃东西、不乱参观、不乱收礼物是有道理，但自己那段时间也是被厄尔黑暗资料里的“阴谋论”带偏了。
毕竟，苏菲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了学生。他们都是优秀的魔法师。学生参观、自己也参观，学生吃饭自己也吃饭。
如果真的出问题，也该是一起出问题。
倒是自己，之前太过僵硬紧张，反而伤了和索菲亚神官的和气，也方便学院后续开展其他活动。
……
“光明降临当然有用。不过，今天既然我在，就肯定带着你们好好感受一下。”
哈德森主教朝着艾丽娜娜举杯，“一会儿每个学生都实践一下，你们一起体验打分啊。”
艾丽娜娜连声答应，连学生们都商量好了次序。
……
席间，苏菲悄悄问身边的索菲亚。
“哈德森主教现在什么情况？”
“老主教的葬礼是他帮忙打理的……上面还没派新的主教过来，就麻烦哈德森先生暂时帮忙。”
“你们两个，别讲悄悄话。”哈德森主教打断苏菲和索菲亚的小声交流。 “有什么都敞开讲！”
索菲亚笑着回应：“苏菲小姐对咱们托利亚城赞不绝口呢，说您代管的托利亚吗，都想让她一直呆在这。”
“真的，苏菲？”哈德森主教故意借着索菲亚的话逗苏菲，脸上的表情半真半假。
苏菲也顺着乐，“要是有您这样的光明学者常常讲学，我还打算跟您学习呢。”
————
哈德森主教亲自指导学生们进行“光明降临”。
“要点在于光环的范围……越小、越集中，疗愈的效果越好。”
学生们点头，而旁边观摩的艾丽娜娜也兴致颇高，两手跟着比划。
之前苏菲都在远处观望，并不加入这种专业的魔法疗愈中。
“走啊，苏菲……”索菲亚朝她走来：“中午不是说好了，你和艾丽娜娜一起打分吗？而且今天是哈德森主教亲自操作，机会难得！”
苏菲耐不住好奇，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抗拒，起身走到了神殿的前面。
……
哈德森主教要求大家依次站到他面前，感受光明降临的瞬间。
“这种点状的感觉，让人神智清明。”
果然，哈德森主教念咒，白光闪过，体验的学生很满意。
艾丽娜娜和苏菲也体验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苏菲不会评价，她不懂魔法，只是学着其他学生的样子说好。
倒是艾丽娜娜表情夸张，对哈德森主教万分崇拜：“天呐！您太棒了！您简直是我体验过的、最会做光明疗愈的魔法师！”
她翠绿的眼睛忽闪忽闪，真诚无他。
而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哈德森主教对每名学生都进行了细致的指导。艾丽娜娜和苏菲作为体验者，也感受了不同魔法师驱动同一法阵的不同效果。
艾莉娜娜能把在场的每个学生都夸出花来，就是苦了苏菲——她说不出什么强度的感觉，只会说“神清气爽、感觉很舒服”等。
显然，魔法师最懂怎么讨魔法师高兴。
艾丽娜娜给在场的各位情绪价值拉满，哈德森主教主动提出要给各位学生展示他之前研究的一个光明阵法。
“如果各位不嫌弃，我很愿意让各位体验神之眼。”他微微颔首。
学生们也被艾丽娜娜的热情带得开朗很多，全然没了魔法师的沉默和严肃惯例。
“好啊，太期待了！”
“您这样的光明学者能给亲自做演示，简直求之不得！”
在哈德森主教的要求下，在场的五名学生、艾丽娜娜、苏菲和索菲亚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他们正站在光明神像前、闭着眼，而哈德森主教则手持圣杯，围着众人开始吟唱。
他用浑厚的嗓音，低喃出一曲让人忍不住沉醉的歌。
苏菲已经觉得昏昏欲睡。
“……敬爱的光明神，轻再次降临这世界！”随着最后一句咒语的结束，哈德森主教高举圣杯，圣水洒在了苏菲鞋上。
苏菲没注意到，她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场景吸引——干净、温暖、明亮，满目都是无垢白光，圣洁无暇。
这空间让人觉得舒适而安全。
就在她觉得要睡着的时候，悠扬的钟声在她耳边响起。
“好了！”哈德森主教背着手，看着在场的各位。
“怎么样……我觉得这种疗愈方式很适合大规模推行，今天只是几个人。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用手拉手的方式，传递给几十人、几百人……如果有必要，我们完全可以推行到几千人。”
哈德森主教还在和学生们进行交流。
苏菲则还沉浸在刚才的绚烂光明中有点缓不过神。
“怎么样，苏菲，你还好吗？”艾丽娜娜主动凑近。
苏菲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就是太震撼了。”
“这种感受是治疗魔法的基本效果，估计你之前没学过相关魔法，所以不太清楚。”艾丽娜娜拍拍她的肩膀，“不过，哈德森主教真是厉害的光明法师啊。”
————
参观已经结束，苏菲和艾丽娜娜带着学生离开了。
托利亚城的光明圣殿，哈德森主教的办公室里。
“怎么样，说说今天的感受。”哈德森主教看着眼前的索菲亚，她现在明显撑不住，唇上已经没有血色。
“我认为，阵法基本成功。”索菲亚回忆着，“但我作为苏菲的代偿体，还是感觉光明的能量冲击太强了。如果苏菲真的出现意外，我不认为仅靠自己就能成功。”
“光明碎片合并成太阳盘的效率，果然是个问题……”哈德森想了一下，“希望苏菲能撑到最后。”
索菲亚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语气很轻：“还是要考虑她不能撑到太阳盘合并完成的可能性，不如……我先替她完成前序的合并步骤，也许更合适。
苏菲应该作为最后的献祭……”
哈德森沉思良久，也不得不点头。
他提笔写下给索隆的信：“苏菲的体质还可以，对光明圣殿不抗拒。
第一次阵法测试，可以认为基本成功。但建议由索菲亚代替苏菲进行大部分光明碎片的合并，最后一步时改换苏菲……
人工捏合光明碎片，造成的光明力量溢出比兰斯理设想得还要严重。
如果苏菲无法承受，还需要考虑索菲亚作为魔法代偿体的可能性……是否考虑设置咒语的相似性修正？ ”
……
相似性修正——即指“苏菲”和“索菲亚”在克尔曼大陆通用语中十分相似的发音……在光明法阵的吟唱中，即使出现小偏差，使用恰当的法阵仍可以自动定位到合适对象身上、并形成想要的魔法效果。
哈德森的建议实际是钻了相似性修正的小空子。
这个设想非常有可能实现，但是对“索菲亚”这个魔法代偿体来说太过辛苦——她将不止分担苏菲作为容器“融合”光明碎片的压力，还要承受来自法阵修正时的反噬压力。
换句话说，索菲亚不止会面临死亡，她需要面对一个扭曲的、极为痛苦折磨的死亡过程。
索隆详细翻阅哈德森的实验记录和法阵设计图，叹了一口气，慎重写下了自己的回复。
“可以。”
——索菲亚，索隆最可爱的侄女，为了光明事业，勇往直前，即使牺牲自己。
一切为了光明。
折好信纸，索隆从秘柜中拿出了圣法柜的抽屉——第十六号。
现在，该由这个抽屉出场，定位其他的光明碎片了。
第93章
苏菲这觉睡得很好。她似乎一直被包裹在光明温暖的梦中, 安心又舒适。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醒得太早了——凌晨四点。
在床上滚了两滚，她决定起床。
手里端着热茶喝,心里却想着昨天哈德森主教的话。原来光明的治愈魔法竟然有这么强的效果,现在的自己精神抖擞,甚至……想去跑两圈。
苏菲笑自己, 可是外面天还不算亮，初冬季节天气太凉。
拉开窗帘,正看到白鸟团成一团卧在自己的窗台上。
“杜德？”苏菲开窗,把睡着的杜德抱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在外面睡了一夜？”她把白鸟放进篮子里,又给他围上暖绒绒的小毛毯。
“嗯——”白鸟掀开眼皮，脑袋往翅膀下拱了拱，“你醒啦？我昨天无聊，在你们学校瞎逛逛……”
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含糊困意。
苏菲用食指顺了顺白鸟头顶的毛, “你先睡。”
她又掏出艾丽卡之前做的茶包，给杜德也泡了一杯茶：“学生送的草药茶，应该对身体好的。”
茶香味飘进杜德鼻子里,氤氲水汽让杜德的小脸感觉有点湿漉漉的。
他顺势往毛毯上蹭了蹭头，“哎？你学生送的？”
白鸟跳出篮子,站在桌上歪头看茶杯，里面的白纱布裹着看不清的干药材，杯底晕出一片棕色。
“你这个学生挺厉害啊，怎么,看起来很有魔法造诣！”
现在的杜德已经精神了不少，他慢悠悠地在书桌上活动，伸腿踱步, 抖翅膀、展尾羽。
“药剂学的学霸，就是可怜小姑娘身体不好。这个草药茶是她自己也喝的，说能强健身体。”
白鸟低头，拽着棉绳就把湿漉漉的茶包拉出了杯子。他叼着茶包飞回了自己的鸟篮子，又用毯子蹭干了茶包上的水。
然后，他一爪按着茶包，一边用小嘴咬开了纱布，药材碎片散落。白鸟左瞧右瞧，不知道在里面翻什么。
“杜德，你搞得乱糟糟的！”苏菲埋怨，起身去找抹布清理。
再回来时，杜德已经把小毯子踢出了鸟篮。白鸟蹲在书架上假装摆件，左看右看，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杜德自然一眼就注意到茶包里的黑暗魔法，用热水激发的黑色粉末……不知道他那群没用的下属们研究了什么没用的小东西。啧……
愚蠢……想用这种方法侵蚀苏菲，效率好低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用“借壳”的思路，除了学自己，一点创新都不懂。
而且明显对苏菲没有用嘛。
……
苏菲边清理茶包的药材渣，边和杜德聊天。
“之前参观的光明降临，我昨天还真的体验了一下，果然很有疗愈效果。”苏菲抖开毯子，用手摘掉药材叶片。
“效果很好，我不止睡得好，今天起这么早还觉得神清气爽。”
“睡得好？你没做梦吗？”杜德回答得漫不经心，他伸出一只鸟脚左右打量，又飞到一本书前用纸页磨爪子。
“不算做梦吧，但睡觉时感觉自己一直体验着光明降临的感觉，很神奇，很温暖，很踏实。”
苏菲拿着抹布走到杜德旁边，制止了他不爱护书籍的行为。
“让你调皮玩茶包，沾了一脚吧。”
杜德伸着脚，任苏菲给他擦干净。
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苏菲看，兴致勃勃。
怪不得茶包里的黑暗魔法对苏菲不起作用，原来是光明那边搞得动作啊。
啧……这么说，索隆之前给的点心，那些含有光明元素的食物，都能加强苏菲的体质。
这不是光明以往的套路。
呦呦呦，才不信光明这群虚伪的家伙会真的关心苏菲这个“异世界灵魂”。
杜德突然问：“我给你的发卡呢，一直带着吗？”
“带着呢，我没忘。”苏菲扶正架子上歪歪扭扭的书籍。
“那你最近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之前做噩梦，或者……我记得你之前每次和光明圣殿打交道，总能搞点事出来。”
“没有，最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我好吃好睡，也不容易生病感冒，哈哈哈，我上个月还加班晕倒了呢。”
苏菲想着这点很高兴，她把杜德抱着又放在了篮子里，又把鸟篮放在膝盖上，自己一点点给杜德按摩。
“我之前的通识课也都完成了，跟你讲，我成绩还不错。最起码比我想得好多了……”
杜德懒洋洋听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这几天他一直在学院里逛。
他有点看不明白现状，这个学院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光明法阵，但细微处还散落了一些黑暗法阵——就好像有人故意放纵一样。
他不信一整个学院的光明魔导师会这样废物，倒是更愿意猜测，这里应该有不少黑暗的人。
“哎？你们是有一个负责安全检查的部门吧？”杜德翻身。
“是阿莱德先生，之前他还帮我处理了好几次铠甲人的事。那个人很绅士，就是奥利不太喜欢他。”
苏菲挠挠白鸟翅膀根处的细绒羽。
“我觉得，他有点……就是挺关注我的。哎——不过他之前送了我应对铠甲人的爆破符咒，也不能对人家冷脸。”
————
办公室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贵妇身影。
“你们好呀！”
艾丽娜娜一身镶嵌碎钻的华丽衣裙，头上还带着面纱，神秘优雅
“您来了。”苏菲起身，她拿起本子就出门。
今天她要和艾丽娜娜一起看诗社的年度总结。诗社内部还组织了一个小颁奖，艾丽娜娜正好作为嘉宾帮学生们颁奖。
苏菲活力满满地去工作了，伯德小姐看着她和贵妇的背影纳闷。
这是谁啊？
明显不是老师、不是学生，之前没见过。
伯德小姐和妮娜打手势，对方敷衍地说不认识。她看了一眼厄尔，算了不问了，和他不对盘。
等苏菲回来再问。
周末就是学院开放日。
伯德小姐负责晚宴的全流程统筹——这是学院开放日重头戏，涉及贵族的接待，细节马虎不得。她之前主动揽这个大活，就是为了进一步和学生家长打好关系。
而伯德小姐早就和苏菲商量好，让苏菲负责晚宴的签到台。她知道，奥利到时候一定会在那里陪着苏菲的。这条人脉得好好利用，如果让奥利光是当个人形迎宾员就没意思了。
最好的方式，是让来到的学生家长能低调地认出来，这位奥利教授是胖大师的忠实会员……口口相传的方式，加强胖大师的影响力，是一种非常巧妙的方法。
她估计奥利很有可能答应自己，毕竟通过他介绍新加入的会员，之后赚的钱都可以分他一份。
……
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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