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就是要成为它母亲,生下它的人......鬼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它伸出畸形扭曲的手,粉白的血已先一步滴到了她的脸颊上。
然而就在这时,江矜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手臂大小,畸形惨白的婴儿在她枕边,离她只有一掌之远。
第10章 小狗正式登场!
“啊——!”
江矜月猛然向后一撤,幸好床够大才没有
脑袋着地,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着翻下了床,狼狈地卷着被子掉下床。
但鬼婴携带的寒冷血腥气味却愈发逼近,手脚并用地向她爬过来。
“呼——呼——”
江矜月顾不得捡起掉下去的手机,手忙脚乱地冲到门边,抖着手去开门想要逃出去,然而无论如何摁门把手或者指纹解锁,门都打不开,她惊慌地用力拍门,也没有人应答。
就和那天晚上在教学楼遇见鬼婴时一样,这间房间完全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察觉。
房间不大,鬼婴很快就爬到了她的面前。
这一次江矜月看得更清楚了,那张婴儿的脸十分消瘦,营养不良似的,鼻子和眼睛的位置也根本不对,整个人连着头骨都是扁平的,就仿佛是一团融化后的面团似的,惨白虚浮,唯有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饱含恶意,渴求地盯住了她的肚皮。
她想起来那天说的话:它要一个母亲。
它要一个母亲,所以它要杀了张玲玲。它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自己能再次降生。
江矜月再想起凌道长所说的,鬼婴降生会钻进对方的肚子里去,再由那个“母亲”怀胎十月,重新将它生下来。当然这件事没有说出来得那么容易,鬼婴不同于正常胚胎,光是进入肚子的这个过程就是肯定会死人的,更别说人类的身体不可能将它怀胎十月。所以它会不停地更换“母亲”。
它会直接撕破对方的肚子,从血淋淋的器官里爬出。
“妈妈......妈妈...把我生下来吧......”
江矜月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绝对,绝对不能接受那么恶心的事情!!!
“滚啊!我不是你妈!”
眼见着鬼婴就要将她堵在门口了,江矜月将心一横,连滚带爬地跑向房间的另一角落,在那里齐人高的位置处悬挂着深红木色的神龛,其中正摆着一座被红布蒙眼的神像。
神像只有二三十厘米大小,被她一臂揽入怀中,冰凉坚硬的触感握住她的手心里,江矜月退无可退,背部抵着神龛的一角,再看那个鬼婴好像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反而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裂开参差不齐的牙对着她笑。
恐惧和恶心感让她想吐,心脏紧缩着发痛,眼前也阵阵发黑,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睡衣的吊带沿着她颤抖的肩膀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
鬼婴垂涎欲滴地卷住了她的裙摆,湿漉漉地沿着她的腿想要往上爬。
“离我远点!滚开!”江矜月无助地蹬着腿,白软的脚在地上摩得发红破皮,然而她却全然不在意,只是瑟缩着往后挪,不断缩进墙角。
她没注意到,慌乱间,怀中神像的红布散落下来掉在地上,在剧烈的恐惧和恶心下,一滴眼泪从雪白的脸颊滑落,轻飘飘地砸落在神像的古井无波的脸上。
鬼婴的动作停顿,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秒。
下一刻,浓黑色的影子裹挟着猛烈的风冲了出去,将那鬼婴扭曲的身体砰地装在墙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声。
紧接着就是尖锐惊恐的尖叫,仿佛气化了一样蒸发在空气里。
“啪嗒”一声,一团模糊血红的肉团掉落在地上。
江矜月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只是大口喘息着,全然忘记了任何动作。
那团肉块还想蠕动,黑影更猛烈地压住了它,在一阵惨叫中将它压缩成小小的手掌大小的一个,紧接着慢慢分散,分明刚才还是凝实的身体,却像是被拨动的黑灰一样,慢慢在空中分解散去了。
空气仿佛变得浓稠而凝固,那团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流转,逐渐凝成一个人形。
祂的身形超越了普通人类的高大,阴郁的阴影投射下来,像是极具压迫力的拥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非人的气息之间。
“......”江矜月甚至连呼吸都忘了,瑟缩在墙角,咬着唇努力将自己往里缩,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祂缓缓地迈步逼近,让江矜月看清楚了祂的脸。
那居然是一张极度英俊的脸,五官深刻,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而流畅,甚至因为祂的过分英俊,反而有一种野兽一般的不拘和狂野,凶性难训。
祂垂下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血色竖瞳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黑暗并不会影响祂的视线,祂本就诞生于黑暗,黑暗是祂本体衍生的一部分,相反,这样的环境能让祂最大限度地“感受”到发生的一切。
江矜月惊惶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道可怜的泪痕,唇瓣被咬得极红,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贝齿咬破让血液流出,微乱的发丝纠缠在脸侧和雪白的脖颈,再往下是她瘦白的、细微颤抖的双肩。睡裙的肩带滑落了,露出脆弱支持的漂亮锁骨和半边圆润雪白的胸脯,随着她的喘气而细微起伏。
好可怜的小羊羔。
邪神感到一阵从本源出涌来的干渴,像火一样烧到咽喉,后牙蠢蠢欲动。
......想咬断她的脖子。
那一定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她的泪已经如此甘甜,血又是该何等美妙滋味呢?
......想吃掉她。
想让她痛哭,尖叫,用那双白嫩的腿瞪着祂的肩膀,每一滴眼泪都被舔舐吞吃,而祂则裹着她,让她在自己怀中挣扎到逐渐力竭,不管是汗水、泪水,还是别的什么□□都被祂吃掉。
暴虐的情绪起伏着,一个个血腥又隐晦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邪神身后的影子狂乱地舞动着,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衍生了出来,随着祂愈发压低了身体而缓缓靠近江矜月。
祂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俯身时就像倾倒的山脉,带着让人喘息不得的气势沉沉压过来。
江矜月又要哭了,晶莹的泪水挂在她微红的眼尾,微微地反出一点可怜的光,将落未落。
“啪嗒。”
江矜月胸口一窒,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触手勒断了脖颈,但它却只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脸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那只触手不是粗糙粘腻的触感,相反,它更接近于透明的雾气,软而轻盈的凝胶的触感。
邪神忽然轻微地皱眉,神情隐约不耐。
江矜月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像是被悬浮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邪神那冷漠不耐的人形下,是和本能抗争的隐忍,祂想收起附肢的触手,意念却拉扯着,那只触手就这样恋恋不舍地扒拉在了江矜月脸上,不管祂如何恼火都控制不了它。
祂冰冷而不耐地“啧”了一声,终于俯身一把扯掉了那只触手,祂凑得太近了,江矜月忍不住身形一晃,那颗泪水终于还是划了下来,沿着她柔软的脸颊往下,却又被一根手指摁住了。
离祂上次拥有人身早已过了几千年,祂也早遗忘了如何控制力气,指尖力道压得她脸颊红了一块,粗糙得发疼,像带毛刺的钢刷擦过嫩白的皮肉,让她更恐惧更想要哭了。
然而邪神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勾起那滴眼泪放在舌尖品尝,红色的竖瞳凶光更戾。
江矜月怕得发抖,祂却满足地哼笑了一声,指尖压住她的唇瓣,很轻易地深入,触碰到血红娇嫩的软舌,在她的口中摩挲。
“你...你......”
这近乎猥亵的动作让她眼眶愈发得红了,偏偏在这时,祂的触手又裹上了她的肩膀,裸露在外的雪肩被触手来回触碰,它像是在寻找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江矜月只觉得它想顺着衣物散落的缝隙钻入更深处——它肯定还会做更加过分的事情。
“很甜。”祂忽然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是好东西。”
是好东西,所以也该给江矜月试试看。
但江矜月根本不知道祂在指什么,口中只有苦涩的泪水的味道,被祂粗砺的手指搅弄地啧啧作响,涩情而诡异。她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僵硬着身体靠在墙角,看着祂的身体愈发压近,几乎要覆盖到她的身上了。
“砰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忽然打破了僵持。
江矜月的视线余光能看到从门缝中隐隐透过来的红光,那是暖黄的,闪
烁温暖的光芒,门外的人虽然没说话,但却足够她锁定他的身份。
是凌道长。
邪神视若无睹地伸出手来,用小指拉住了她滑落的肩带,却没有往下,反而轻轻一勾,衣物又轻飘飘地落回了她的肩上。
原来祂不是——不是——
江矜月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有放下,黑气凝聚的高大人影愈发靠近,在祂贴近时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祂阴冷冰凉的身体的触感,然而下一秒,影子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在她面前散去了。
那像是不伦不类的拥抱,最后融化在了她的身体里。
“......”
江矜月急促地呼吸,神情恍惚地坐在原地。
第11章 “你也永远别想摆脱我。……
片刻后,江矜月低头,才注意到她刚才一直都抱着那尊神像。
雪白的瓷像冰冷而坚硬,沉甸甸地坠在她怀里。
她再抬头,地上蜿蜒着淡粉色的水渍,但那鬼婴却已经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威胁。对他们而言显得如此恐怖的鬼物,对邪神而言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祂到底是什么东西?
敲门声逐渐变弱,门外之人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江矜月转头,目光却猝不及防地撞进玄关的等身镜中,在镜面的倒影里,她十分狼狈地坐着,沾着冷汗的发丝粘在皮肤上,唇瓣因为被重重地摩挲而变得嫣红充血,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角,衣服凌乱地挂在身上,仿佛刚被狠狠蹂.躏过一样。
......不是仿佛,而是本来就是。
想起刚刚那触手的恋恋不舍,手指的来回摩擦,像是在感受她、享受她一样。还让她尝了自己的眼泪,那根手指还、还......江矜月难堪地咬着唇。
阳台的推拉门半开着,透出一点光亮,那仿佛是一点指示前路的灯光,让她想也不想,“噌”地起身。光裸的脚踩到鬼婴留下的水渍,就像是踩到一截滑溜溜的冰凌,江矜月一时刹不住车,重重地在地上摔了一下。
“啪!”
“呃...痛......!”
手臂和膝盖火辣辣的痛,怀里沉甸甸的神像梗着她的伤口,更加让她的恼火上了一层台阶。江矜月又痛又委屈,狼狈地蜷在地上,气得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黑暗中,一只小而透明的触手讪讪地收回尖尖——它真的阻止了,但可惜留在外面的部分太少,拉不住江矜月。
一滴滴的泪水落在地上,看得它忍不住心疼,忍不住贴着地板滑过去,慢慢蹭掉那些眼泪。但很快,一丝更加细微的血腥味被捕捉到了。
好香。
好香的味道。
江矜月吸着鼻子,正委屈地抽泣着,屋内没开灯,她本来是什么也没看到的,但刺痛的伤口忽然一凉,像是被凝胶创可贴包裹了,她一怔,低头。
一个小得几乎透明的触手贴住了伤口,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是从她怀中的神像里蔓延出来的。因为透明,甚至还能看到触手里面的小口,裹住了伤口,近乎贪婪地吮吸舔舐着,压迫着挤出一滴又一滴的血珠。
江矜月脸色红了又白,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抓住那只果冻般的柔软实体,不顾它留恋地舔舐着自己的手,用力地往旁边一丢。
愤怒和难堪让她想不了那么多,捡起那尊神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浴室里。
灯光瞬间照亮了这片空间,江矜月拉起浴缸的隔帘,跨入浴缸里,在雪白灯光的照耀下,她浑身发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神像——
“哗啦——!!”
一地白瓷碎片,神像碎裂的半边脸在浴缸里弹动几下,冰凉的唇吻过她的小腿,落在她脚边。
“呼——呼——”江矜月滑倒在碎片中间,像是刚从极端的窒息里解脱出来。她的手垂在浴缸旁边,好半晌,才抬起来贴了一下自己滚烫的额头。
......碎了......被她摔碎了......
原来真的能摔碎......
应该没事了吧,这下应该不会再被骚扰了......碎片要怎么处理?
理智后知后觉地回归,江矜月伸手想去寻找手机。先在搜索网站里搜一下摔碎神像会怎么样吧...不对,应该先给妈妈打电话吧......不,凌道长在门外,先给他报个平安,然后打开门让他进来......
然而当江矜月伸手时才看见,浴缸里已经溢满了黑雾。
她一抬手,雾气便萦绕在她掌心中流动,整个浴缸里就像是盈满一池黑水,但这水偏偏没有实感,反而还诡异地流转,慢慢向上衍生。
雾气亲密地黏着她,就像是刚刚那个诡异的东西消失时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祂没有消失,反而凝成了一个人身。
“你怎么这么狠心?”
祂的声音冰冷、戏谑,仿佛漫不经心的玩笑,但这玩笑是如此致命,让人浑身颤栗。
冰冷湿濡的舌尖划过她的耳垂,像毒蛇吐信。江矜月甚至能听见祂微缓地呼吸声,口液粘灼涩情的搅动。
“真无情,我可是被你养大的怪物啊......”
“......”
江矜月浑身冰冷,说不出一句话来。
邪神这一次终于切实地拥抱住了她,更准确地说,是裹住了她,前后一起,将她整个人都包入他的身体里。
他就这样抱着僵硬、颤抖的江矜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仿佛野兽的餍足的喟叹。
“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即使砸碎了我,即使砸碎了你自己......”邪神后半段话陡然变得阴冷,残酷而暗含凶恶意味,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你也永远别想摆脱我。”
......
凌晨,凌道长在物业和警察的帮助下终于撞开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房间里的东西散乱一地,没有一丝生人气息。
那一瞬间,凌道长就感觉不妙,他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墙角,那里只留存着一点点,淡到近乎于无的鬼婴的气息。
地上落着一块红布,江矜月和神像都不知所踪。
物业率先迈步上去打开灯,灯泡故障地刺啦闪烁着,反复照亮屋内的混乱,地面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水渍。
黎队长快步进屋,走进浴室里才终于看见了本应该躺在床上安眠的这间屋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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