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的慈善设施,实际上是port mafia的产业。
这种全封闭、无固定金额的地方,对mafia来说实在是一个绝妙的地点。
中原中也这么想着,便来到了这家最近在横滨火热的忏悔屋。然而,奇怪的是,这家店里居然没有人。
——他剑眉微蹙,心想既然手下不在,加之自己实在好奇,便决定留下来担任片刻神父一职。
不久,屋外远远地传来模糊的声音。
“佐仓……我还没去过这种地方,不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吗?啊,那好吧。”
“啧,”野崎梅太郎不小心被门撞了一下,皱着眉缩进了屋,又礼貌地将门关上,“我还是第一次来……要怎么做好?”
他一拍脑袋,呆呆地开口:“神父大人,你可以叫我悲伤的梅梅子。”
中原中也听了他声音,猛得一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刚刚那个问他地点的男生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他的名字会是梅梅子?
人一旦打开了话匣,话就止不住了。悲伤的梅梅子就是如此。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语气虚弱得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神父大人……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真的是东京吗?”
——早就和你说了这里是横滨啊!而且你走在路上都不看路标吗?神父大人在心里吐槽。
“为什么我的学校改名了?为什么!我明明记得不叫这个名字的!……不对,好像没改名,”悲伤的梅梅子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头,努力回想,“啊……好像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可以了可以了,说到底学校叫什么名字根本就无所谓吧?
“但是为什么!”他的语气变得激动,“为什么一支粉笔能有这么大的威力?为什么我的前桌上课说话被班主任扔粉笔之后,会直接倒在我的桌子上!甚至把我的桌子都弄裂了!为什么!”
“为什么老师会上课抽烟抠鼻屎!为什么保安大叔喜欢上吊!为什么宿管阿姨会在学校喝酒!为什么高三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悲伤的梅梅子一连说了好几段,才勉强收住了尾,“……不对,其实这一点也不可怕。”
“我不住宿!哈哈!哈哈哈!”野崎梅梅子说到这里几乎要哭出来,“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恩赐啊!感谢上帝!”
说罢,他双手合十,一脸感激地往箱子里投了一个硬币:“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我许愿,把横滨变成东京。提前谢谢您了,神父大人。”
——喂喂喂,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拜托你许点正常的愿望可以吗?
悲伤的梅梅子走后,一个中原中也同样眼熟的小个子女生走了进来。
她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在打量四周过后,这个女生有些局促地开口:“那个,神父大人,叫我难过的佐仓……不,叫我难过的野崎千代就好!”
——喂喂喂,怎么突然换了个姓氏啊?
“今天是高三入学第一天,”难过的野崎千代一脸忧伤,“但是感觉……学校好奇怪。”
“虽然早上和野崎君在路上碰见所以一起到学校了很开心,但是没和野崎君在一个班真的好难过,”难过的野崎千代这样说道,“我的同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阴暗的女生……啊这么说别人好像不太好……还有上课的时候,很多男同学都围着打起来。”
“一个头发特别长的男生身边带着一个很大的白色宠物,”难过的野崎千代感觉自己的班级奇奇怪怪的,“一个长得很像猩猩的男生老是和他打起来。”
“有时候我还幻视另一个男生拿出了火箭炮……班主任猿飞小姐为了劝他们不要打架,居然把苦无丢得到处都是。他们越打越欢了,班长志村同学和柳生同学就把那几个男生暴揍了一顿……”
——这是什么高中啊?武术高中吗?还有什么幻视火箭炮啊,你多多少少也要去看一下眼睛了吧?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接着,他又迎来了今天的第三位客人。
第三位客人是一个沉默阴郁的女生。值得一提的是,她身上穿的校服与难过的野崎千代别无二致。就在神父大人以为她也要自我介绍为“伤心的某某”时,她开口道:
“神父大人,您可以叫我幸福的南朝。”
——终于来了一个幸福的人啊。中原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前面几个同学都学学这个人吧,青少年就该幸福快乐一点啊。
“昨天打工的时候,野村君骗我说客人要加很多辣椒,我就放了,”幸福的南朝面带微笑,“后来客人投诉,我就被老板炒了。”
“虽然昨晚被野村君和他的女朋友堵在巷子里打,身上的钱也被顺走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不,他说真的,要不你还是悲伤一下吧?这种情况就放任自己悲伤一下吧?
“好在有mafia来巷子里交易,野村他们马上就跑了……mafia真是,好伟大啊。”
——啊,mafia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呢。中原中也这么想。
“我的同桌是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女孩,看上去好像很好相处?真希望她不要在晚上突然来打我……新班级也很好,很热闹,每个人都很活泼。”幸福的南朝说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泪花,“我真的很喜欢大家,真的很喜欢这个氛围。”
——所以你的同桌其实就是刚刚那个女生吗?而且你的人生到底有多不幸啊幸福的南朝?真是的,这几个客人的事怎么都串起来了?
在把幸福的南朝熬走之后,中原中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迟迟未出现的忏悔屋工作人员坂本也揉着屁股出现了。
他这边还嘟囔着“真是的,怎么这么辣啊……”,在看到干部大人驾临之后几乎是立刻解释:“那个……大人!我可以解释啊!我真的可以解释啊!”
“就是,昨天吃的那个披萨太辣了我就不小心拉肚子了!我不是故意工作不认真的,真是拉肚子啊!”
昨天?
披萨太辣?
辣?
刚刚忏悔屋里听到的话再次在中原中也脑海里盘旋。那些不连贯的信息在此刻重新整合到了一起。
中也抬眸,对上那人揉着屁股慌乱解释的样子,沉重开口:
“所以,那个吃到超辣辣椒,把服务生投诉了的人,就是你?”
第3章 什么横滨东京这里分明是江户啊
“啊!田中太太,你家三郎在哪个高中读啊?”
“是在附近的银魂学园呢。”
“……好下流的名字。”
田中太太刚弯起的嘴角凝滞了:“芝川太太,你刚刚说什么?”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听着周围人对银魂学园的吐槽,望月千穗本就抬不起的腰板更弯了。
——怎么感觉在这个学校读书跟有案底一样。
千穗想着白天在学校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内心沉默万分。
在他们激烈争吵“这里到底是东京还是横滨”的问题时,她的前桌神乐转头道:
“什么横滨东京?这里分明就是江户啊。”
江户?!
这么古老的称呼怎么还有人在用!
她还记得,神乐在说完这句话后,教室片刻无声。接着,她的斜后桌野崎梅太郎发出“啊”的声音,道:
“原来是这样。”
“不是横滨也不是东京,而是江户!”他捏了捏下巴,“原来,我们是穿越了。”
穿越什么啊?!
这种古老的称呼就不要在这种时刻用了好吗!
同桌志村新八同学尴尬地笑了:“哈哈哈,大家别开玩笑了,这里是……”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讲台上飞来的粉笔打了个正着。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平平无奇的粉笔不仅将志村新八打倒在地,还借着余劲把他后桌的桌子裂成了两半。
就在望月千穗吃惊这支粉笔的威力之际,罪魁祸首坂田银时老师清了清嗓子:“啊不好意思……头一次用粉笔扔人还有点控制不住力道。新吧唧,你没事吧?”
听着他散漫的声音,志村新八气到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喂!你看别人像没事的样子吗!”
班主任摊了摊手:“没办法嘛,下次我会注意力道的。还有你们几个,上课不许讲话哦。”
“接下来呢,由我进行自我介绍。都给我仔细听,别再开小差了。”
“我叫坂田银时,你们高三这一年的班主任。请多指教。”
……
后来发生了什么,望月千穗一点也记不清了。
前阵子她在杜王町身负重伤,现在又被那只名叫定春的狗咬了头——再加上今天的精神打击实在很大,她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她正对着班主任坂田老师挖鼻屎的样子,平静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老师,会在她的面前挖鼻屎?!
望月千穗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要维持害羞腼腆的人设,她低下头:“坂田老师……”
见这位同学还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坂田银时松了口气:“醒了就好。”接着,他又把鼻屎粘到神乐的衣服上,说道:“没事的话,就快点回家吧。”
她的同桌志村新八也在旁边,担心道:“望月同学,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望月千穗羞怯地对上志村新八的眼睛,黑眸中似乎闪烁着泪花:“我、我没事的。”
“你们都在等我吗?对、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志村新八温柔地笑了:“没有什么添麻烦的望月同学,我们都是住宿生啦,闲着也是闲着。”
神乐叹了口气,一副成熟的派头:“真让人没办法呢定春,快过来道歉吧。”
她话音刚落,望月千穗就看见门口立刻出现了那只白天咬住她的白色大狗。杀手小姐顿时吓得往后一缩,颤抖道:
“那个……这、这狗是你们养的?”
不等几人回答,隔壁病床上便传来一声尖叫。神乐好奇地上前一拉遮挡帘,在食堂上吊的保安大叔顿时映入几人眼帘。
脖子刚被扭过来的madao看见几人后尴尬一笑:“那个……银桑,你们几个也在啊?哈哈。”
*
剩下还发生了什么,望月千穗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之后出现了一个说话带着机械音的女同学,拿着火箭炮的男同学,手里亮起苦无的女老师……
脑海里胡乱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望月千穗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家忏悔屋。
——而与此同时,中原中也看着新来的客人仍然穿着那身他无比熟悉的校服,立刻没有和坂本真龙计较的心思了。他快速道:“视察结束了,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工作吧。”
谁料坂本真龙再次蹲下了身,满脸痛苦:“对、对不起中原干部……我……我想再去一趟厕所!”
接着,他不等中原中也回答,马上跑了出去,一边飙泪一边崩溃道:“真的很抱歉中原干部!我真的忍不住了!”
……
中原中也沉默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人有三急,下不为例。
然后,这位干部大人心情复杂地往客人那一瞥——然而,就是这一瞥,让他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孩……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4章 他们本该是祖国的花朵啊
到底是在哪里遇见的?
中原中也的思绪停留在一个半年前的傍晚。那时候,她似乎也像现在这样,一张脸耷拉着,满眼写着疲倦。
不过她那会儿看着更加狼狈。不论是身上的血污还是被剪得细碎的校服外套,都显出她的脆弱与无助。
中原中也在经过巷子的时候,并不知道那群围在里头的学生们在做什么。直到学生们在察觉到身后人后狼狈逃走,干部大人才看到里头那个缩成一团的女孩。
——她被同学欺负了。
他原先不应该插手这些事的。但是,在看到她抬眸时眼底难掩的麻木与干枯后,他“啧”了一声,将外套丢给了她。
“天色不晚了,快回家吧。”
他这样说。
*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他们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么想着,望月千穗的话骤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其实……这是一场幻觉对吧?”
“我明白了,”在接受这个解释之后,望月千穗眼睛一亮,“原来这就是一场幻觉!我被幻境困住了!”
她不顾三七二十一,立刻冲过去朝着墙壁一撞,想要脱离幻境——然而,在中原中也看来,这个女孩绝对是在轻生。
他情急之下套了一身黑袍,戴上面具,用尽全速冲上去揽住女孩的腰,大声道: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望月千穗愣住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腰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凝滞在她的腰肢。中原中也感受到她的目光,指尖发烫得往后一缩,空气陷入一片沉寂。
千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谢谢……”
“……嗯,”中原中也不自然道,“下次别这样了。”
望月千穗表面上还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内心却疑窦顿生。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快?
刚刚他的速度……比起她根本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孩此时已经疑心这是一场幻境。她看着打扮诡异的中原中也,心想:
难道这个人……是在阻止她逃出幻境?
她敛眸试探道:“您、您是?”
“神父。”中原中也看着她满脸的倦意,也明白她死意未消,便带着些安慰意味道,“虽然这里是忏悔屋,但是你想倾诉什么的话,这也是个好地方。”
可以讲给他听。
——他的语调听起来不太自在。
千穗冷不丁道:“我说的这些话,神会听到吗?”
忏悔屋内一片昏暗,中原中也看见她耀眼的金眸在此刻显得昏昏沉沉。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这双眼睛并不适合死气沉沉的样子。
“不知道,”他这样说,“但是我会。”
……
糟糕。
他好像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其实他说这句话只是字面意思——毕竟他们这些mafia确实不怎么信神佛这些——但是看见女孩微微发愣甚至脸红的样子,中原中也突然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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