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远跑了几趟,抱着刀械往破庙后面钻。
几次后,终于搬了个干净。
杀手们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有于流这个人质,就凭他们两个,他们赤手空拳也能打死。
想活命?
多天真啊。
“姑娘,这下你可以放人了吧?快把我们二公子还回来吧!”
杀手头子说道,面罩下的唇角已经勾起。
萧蝶点了点头。
可上一秒,她还像个被忽悠了的菜鸟。
下一秒,她手腕一动,寒光闪过。
于流的脖颈被她用匕首狠狠割开!
猩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于流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身后萧蝶重重踹了一脚。
他跌跌撞撞的向前扑,正好扑倒在杀手头子面前。
萧蝶的声音在暗夜中带着勾人的娇媚。
“你们的二公子,我还给你们了……”
于流被翻过身,杀手头子看见他的伤口当即崩溃。
一击致命。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活!
于流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视线被黑暗侵蚀。
最后的最后,他看见萧蝶轻踢了下随春远。
随春远反应过来,飞快的爬上了那棵他一早选好的树……
原来是这么用的。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
于流死了。
第160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22
杀手头子探他鼻息的手有点抖。
随春远看着,像他家原来那个老管家中风后那几年。
确定没气了,杀手头子一抬头,嘿,更像了。
他龇牙咧嘴,好像露出獠牙的疯兽,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居然敢杀了他!”
随春远在树上转头,视线又落在了萧蝶身上。
萧蝶依旧站在原地。
她半边身子隐于黑暗,半边身子被火把照亮。
黑暗与明黄,落在她身上都是那般的匹配。
好似她这个人。
娇嗔是她。
冷漠是她。
春花明月下,温柔腼腆是她。
刀光剑影中,横刀而立也是她。
她欲语先笑,殷红的唇瓣轻启。
“杀都杀了,你在跟我废什么话?”
随春远之前给她留下了一把长刀。
她用脚轻轻一踢,长刀飞起,准确的落到了她的手中。
她横刀于身前,拉开了架势。
“屋里的火堆上还烤着油酥饼,别耽误我时间。”
说着,她率先动了。
萧蝶林栖穿着身亮眼的桃粉色裙衫。
在随春远眼中,就见那桃色如一阵风般刮过。
所过之处,已经溅起血红。
第一世把他当狗撵了半年的杀手们,在她手底下根本无力招架。
杀手头子一开始还想尽快弄死她给于流报仇,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但对上两招,他就发现确实是自己轻敌了。
仅凭他,就算是双双持刀,他也在她手下过不了十招。
他们这么多人,如果拿着刀械杀她一个倒是可以。
乱拳能打死老师傅。
可架不住他们的刀械都被随春远不知扔哪去了。
赤手空拳对着手持长刀的萧蝶,没等近身就被她砍得皮肉外翻。
一个人哪怕再结实,又能禁得住几个皮肉外翻的伤口?
杀手头子心里冰凉一片。
他又上当了。
从一开始,她计划的就是缴他们的械。
只是怕他们起疑,她使计,让他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而他中了她的圈套,居然还在心里沾沾自喜。
他不知是气是悔,这么一分神,前胸又被划开了个大口子。
鲜血打湿他的夜行衣。
杀手头子知道继续下去不行,他抬头四望,找到了随春远的身影。
他指着树上的人道:“先杀了随春远!二公子已经没了,我们不能连任务也完不成!”
剩下的杀手连连响应,并且相当踊跃。
比起眼前这个妖女杀神,随春远明显是那个好欺负的。
他们纷纷扭头,直奔着随春远藏身的大树而去。
见来了这么多人,随春远吓得一手环树,一手在空中招呼,“诶!诶!姑奶奶!你管管我!他们要杀我!”
听见他喊,萧蝶快速割开面前人的喉咙,轻跳而起。
踩着那将倒未倒的杀手,借力在半空中越了过去。
她动作轻盈曼妙,好似在跳一曲飞天舞。
实际上,她却是背着身,落在了树前。
随春远长长呼出一口气,就听她道。
“他的命是我的,要杀也只能我杀,除了我,谁也休想动他。”
随春远:……
他居然一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害怕。
杀手们都知道,如今二公子死了,他们如果不杀了随春远,就算是逃回于家也难逃一死。
在左右都是死,杀了他们二人,还可能捡条命的情况下,他们的动作愈发疯狂。
随春远在树上都胆战心惊。
而萧蝶作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承接了他所有目光。
随春远这还是头一次看她杀别人。
不得不说,这确实和杀他感觉不一样。
黑暗,火光,利刃和一片片的猩红之中。
她柔弱的背影始终立在他前面。
她面前是数不清的想杀他的人。
单拎出来哪一个都是身量高大,肌肉扎实。
可她一步未退。
慢慢的,随春远害怕的情绪就缓和了下去。
他依旧看着她的背影,却越看越觉得安心。
他不由得回忆起了第一世。
他身受重伤,差点死在路边,但被赶过来的萧蝶救了。
养伤那半年的前两个月,他都没有行动能力。
他需要吃饭,他需要吃药。
离了人,他根本活不了。
那时他醒着,就总会去找萧蝶的身影。
只有看见她在,他心里才能安心下来。
像冻僵的人,被放进了温暖的池水中。
一日日,春去秋来。
后来即使他恢复如常,他也喜欢睡醒后第一时间去找她的身影。
随春远知道那种感觉。
那叫依赖。
他只是没想到,她杀了他那么多次后,如今他还是对她有了这种依赖。
这种性命都能托给她的依赖。
他慢慢不害怕了。
可心跳的速度却始终没有放缓。
闭上眼,随春远能听见自己心脏的喧嚣与跳跃。
他也能听见另外几个自己,对他的告诫。
但以萧蝶为中心,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旋涡。
他继续盯着萧蝶。
而萧蝶却晃了晃脑袋。
有点吵啊。
而她的脑海中,二蛋的声音接连响起。
“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
上次她因为随老夫人那事,当着随春远的面,表露出脆弱和低落。
借着他的愧疚,宠爱值已经由三十五涨到了四十。
二蛋算了刚才的宠爱值,最后给了她一个总数。
“又涨了十二点,如今已经五十二点了呦宿主。”
萧蝶用力把最后一个人斩落后,长长的吐出口气,缓缓在心里说道:“我出了这么大力气,如果他还不涨的多一点,我真的会忍不住立马再杀他一次。”
还好,不算让她失望。
看杀手们都已殒命,随春远从树上蹭了下来。
没等站稳,就听见一声脆响。
萧蝶手中的长刀落在地上,人也瘫软了下去。
随春远一惊,人比脑子快,下意识的抱了个满怀。
萧蝶仿佛累的脱了力,在他怀中软绵绵的。
他轻叹口气,把人打横抱起。
在树上看不清,如今把人抱在怀里,他才看见萧蝶身上的伤。
她双手因为握刀用力过猛,虎口都磨出了硕大的血泡,脖颈上也有一处血痕。
身上衣服遮挡的地方应该还有别的伤,只是如今这样他看不见。
随春远心里疼的像被人揪了一下,酸涩的难受。
而怀中的人已经双眼紧闭,好似昏睡了过去。
随春远愣在原地注视了她片刻,随后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抱着她走进了破庙。
第161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23
夜半,林深。
破庙外死尸纵横一地。
破庙内暖光照耀,木材在火堆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火堆旁,随春远小心翼翼的把萧蝶放下。
她身下垫着他的披风。
她头下枕着他的包裹。
萧蝶好像睡得很熟。
随春远的手指轻颤,往她的伤口处上药。
风很大,吹的破门破窗不住发生声响。
随春远放下药膏,去修整那些门窗。
所有门窗遮严后,他走回萧蝶身旁,不自觉额头起了层薄汗。
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欲行不轨的登徒子。
也怕萧蝶醒了后又捅他个对穿。
可视线落在她脖颈的伤口,他还是俯身,颤着手去解她的衣领。
心中的万千杂绪,在看见萧蝶身上的青紫时,如泡影般烟消云散。
他轻拧着眉,动作轻缓的似云雾飘过。
他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轻轻的,柔柔的,将药膏涂抹。
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无。
可能是他的眉眼太过专注。
萧蝶睁眼后只是问他,“你在想什么?”
随春远动作未停,回道:“只是在想,你习这一身武艺时,吃了多少苦,又伤了多少回。”
萧蝶眉眼弯弯,眼中似有星光乍现,“你在心疼我吗?”
随春远心头一震,手上慌的一抖。
萧蝶气被他碰疼了伤,发出一声闷哼。
一瞬间,随春远脸涨红的似枝头野果。
他恼羞成怒,没好气的把药膏往萧蝶手里一塞,“醒了就自己抹!”
萧蝶笑的像个女妖,扶着胸口的衣服,撑起了身子。
乌发早就在打斗中散了,她这一起身,如瀑布般倾泻在她的身侧。
她肤色白中透粉,乌发漆黑如墨,两相冲击下,也唤醒了随春远刚刚忽视掉的感官。
他僵着身子扭到了一边,不想承认自己对杀了自己六次的人,又动了不敢动的心思。
“心什么疼?我才不心疼,不过你这是因我受的伤,我如果不照顾你,属实说不过去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萧蝶声音无力,轻的好似叹息。
随春远忍下心中的不适,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正想说出去透透风,就听身后又是一声闷哼。
随春远的身体总比他的意识要快。
没等他反应,他已经转过身,把差点向后倒去的萧蝶搂进了怀里。
小巧瘦弱的肩膀,曲线玲珑的锁骨,就在他的眼前。
随春远呼吸不自觉停滞。
萧蝶似得逞般的笑了,“公子可真爱口是心非。”
随春远自觉上当,可又不敢真的把她扔下。
他又气又恼,只能咬着牙问道:“在我之前,你到底做过几次任务?”
萧蝶一愣,掐着手指算道:“一、二、三……”
在随春远面色越来越靠近锅底灰时,她笑的更欢了。
“整整六次呢,不过都失败了而已,据说我杀了人家六次。”
她玉手轻抬,指尖滑过他的脖颈。
“疼吗?”
意识到他说的那六次都是他,随春远一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无奈。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有了种莫名的喜悦。
那喜悦勾着他的嘴角,让他想压都压不下去。
如果让旁人知道,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在此之前她只杀过他,难道还成了他的殊荣不成?
他清了清嗓子,抿了抿唇,压下了笑,没让萧蝶看见。
只是不自在的道:“你靠着我靠的还挺踏实,不准备起来吗?”
萧蝶不动。
靠的更踏实了。
“累,不想动。”
随春远的叹息声响在她身后,“好,不动就不动,我给你上药。”
火堆依旧在燃着。
破庙内的温度也仿佛越来越高。
长夜漫漫,似雾起,似火烧。
二蛋的声音在萧蝶耳边响起,“宠爱值五点,已经五十八了哦,宿主,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恋爱脑,你说他第一世,真是想纳妾了吗?”
萧蝶思索着,片刻后道:“到底为什么,总会知道的。”
第二日,林中果然泛起了大雾。
天地被笼罩,连地上的血迹都变得柔和。
人行走在雾中,只觉得世间万物都朦胧如幻。
只有身前人隔着衣服传来的体温,是真实存在的。
萧蝶还是不想动。
随春远就把她抱到马上,用身子圈着她。
大雾下看不清路,马也走的悠哉悠哉。
天地间好似一片虚无,只留下他们和身下一马。
雾气也带来了浓重的湿意。
随春远怕她冷,拢了拢披风,把她藏进怀里,就露出一个小脑袋瓜。
他也又一次意识到,这个拦在他和杀手之间的女子,身量是如此娇小羸弱。
说来也好笑。
他与她一起,如今竟觉得如此安心。
没她在时,进京之路,处处都是寒刃冷剑。
世界像个巨大的刑场,无数人想要他的性命。
她在时,一切刀光剑影都被她阻挡。
他只需要操心她一人想不想杀他就够了。
这么一想,倒真是他的福气。
正美的时候,萧蝶忽然问道:“你昨日把他们那些刀械扔哪了?我看有几人趁我不备去破庙后院找兵刃,结果都是空着手回来的。”
随春远笑了笑,“自然是个好地方,后院角落有一旱厕,他们那些刀刃,早就入了粪坑了。”
萧蝶愣了下,跟他一起笑了,“倒真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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