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儿,这本来是小白送给他的,不过这些都是我平时看的书,不适合他这种小灵兽,改日我送他一些更好的。”
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属实不应该,可是那些书包括不限于一些小猫咪不能看的东西,尤其是有两本,是他从花楼里带回来的,画得也格外传神,而且没有底线,如果被人看见他送这些,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所以,周子瑜只能尴尬走一遭,把书要回来,也没数一共多少本珍藏,一股脑收起来,并对陶秋竹他们道了歉,火烧屁股似的逃走。
陶秋竹奇怪地看一眼他的背影,倒是没有在意把盒子收起来,拍拍不知道因为啥委屈的毛绒绒,把自己的通灵玉递给他,“这里面也有一些话本,你若是能看懂的话,就看这个吧,我平日也会看一些打发时间,不过不许当猫抓板哦~”
啾啾也看?
墨玄铮眼前一亮,伸着两只爪子就去抱通灵玉,下一秒,那么大的通灵玉被抬高,女人笑嘻嘻地把脸凑过来,“来,亲一口就给你。”
墨玄铮:“……”
他脑子里倏然浮现自己看过话本里的描述,女子双臂环住男子脖子,气吐如兰,红唇之距离男子的脸不到一爪尖儿的距离。
他瞪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了看走到眼前的脸,夕阳光线映照在她脸上,为她雪白的肌肤,镀上一层浅浅的蔷薇色,像是雪上点缀的红梅,明艳动人。
她眉眼含笑,带着淡淡的调侃,他却幻想着,将来他变成人,她如同梁小姐一样,纤细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让他去亲……
鼻尖突然一热,墨玄铮两只爪子捂住鼻子,在陶秋竹惊讶的视线里,慌乱跳出她的怀抱逃进屋里。
不行,他要早点坦白,不能再拖了。
这副短腿短脚的样子,她何时能把他当男人看?
第39章
陶秋竹还以为毛团子生气了,余光不经意间在地上发现两个红色的梅花印,她大惊失色,赶紧把毛团子抓回来,一看发现他又开始捂鼻子,鼻血哗啦啦地流。
“又发作了?”
家有病猫,陶秋竹很担忧。
她要带他去找助药师,墨团子摇了摇头,“啾啾。”没事,一会就好了
幸亏他现在不是人形,不然现在烧红的脸色肯定被陶秋竹认出来了。
陶秋竹以前在现代也流过鼻血,只不过那时候天干物燥,上了点火,鼻血很快止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抱住小毛团子后,他鼻血流得更凶了。
她试探性地放下他。
血量少了。
再抱起来。
那倒三角猫儿一样的小鼻子又流下来一条鼻血,他的肉垫捂都捂不住。
陶秋竹:“……”
【好好好,敢情这还有自动开关的,一碰就流血。】
墨玄铮:“……”他也不想的,但她一碰他,他就忍不住想乱七八糟的。
他恼恨自己不争气,没出息。
一草一兽大眼瞪小眼半天,陶秋竹确认只要自己不碰他就没事,干脆往梳妆台上一丢,又给他一个水盆,“自己洗,洗洗就不流了。”
只有成年猫大小的毛团子沉重地点头,蹲着盆边打理自己,陶秋竹看来很是喜感。
但很快她就忧愁起来,一个鸿蒙秘境就那么危险,也不知下一个幻海秘境里有什么,又要如何应对。
她低头,拿着那块通灵玉查看幻海秘境的信息,果然,幻海秘境已经被天机阁严格把守,经过天机阁的演算,大概是今年开春儿。
陶秋竹又看了一眼悬赏令,眼底陷入沉思,下次可能要换面具戴,对方能认出她和小恩公在一起,那么这个面具已经无用了。
还需另找他法。
“啾~”一只毛毛蓬松的脑袋挡住陶秋竹看通灵玉的视线,墨玄铮洗完鼻子,还不忘把沾水的毛毛烘干,每一根毛毛都干干净净很蓬松很好摸的样子。
陶秋竹不亏待自己,顺手抓了一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毛团子满脸沉思,随即捂着心脏,“这……”
“这不舒服?”陶秋竹表情瞬间紧张,把他举起来上看下看,结果脸上一软,湿漉漉,痒痒的触感在脸颊一扫而过,她美眸错愕睁大,还不等反应过来,手上一轻,毛团子夺走了她的通灵玉,躲到床脚背对着她晃荡尾巴,“啾~”你玩完了~该我了。
陶秋竹哭笑不得,擦了一把脸,莹白的指尖对着他的小后背指指点点,“坏东西!”
坏东西眼神乱窜,虽然抱着通灵玉,心思却根本没在通灵玉上面,偷偷又擦了一把鼻血,用灵力毁尸灭迹。
——
夜里,陶秋竹总是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不过每次睁开眼睛,都是什么都看不见,搞得她还以为见鬼了。
今夜亦然,一道道加速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而且好像就她身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冬日的月光也很明亮,透过窗棂的缝隙传递到床边,背脊凉飕飕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床内,捣鼓着什么。
这一瞬间,陶秋竹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的睡意一扫而空,下意识喊:“什么东西?”
她一股脑坐起来,却发现根本没什么黑影,反而是角落里亮了两颗“小灯泡”。
定睛一看,小崽子好像被她吵醒了,迷迷糊糊翻个身,伸个懒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她,满是困意地叫了一声:“啾啾?”
“抱歉!我可能睡糊涂了……”陶秋竹打了个哈气,缩回被窝,可还是浑身发凉,不自觉蜷缩起身体,不敢露出任何皮肤。
但凡露在外面一点,她都觉得有东西摸她。
她的余光还不忘四下打量,室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什么人存在,可是陶秋竹宁愿这个时候出来个人,也好过什么也没有胡乱心思。
“绒绒,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有鬼啊?”
陶秋竹又往里凑了凑。
“啾……哼唧?”不会,嗯?
墨玄铮还没说完话,命运的后脖颈一紧,整只兽都被那女人薅进被窝,死死抱住,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觉得你一个兽睡不安全,而且大冬天的多冷啊,我怀里暖和,我给你暖暖。”
比小火炉还暖和的毛团子:“……”
这一晚,注定难眠,墨玄铮陪着心上人数了一晚上绵羊。
一草一兽还因为数绵羊这种灵兽争执了几句,墨玄铮觉得,为什么要数绵羊,数绒绒不好吗?
直到陶秋竹把数绵羊改成数绒绒,他才勉为其难跟着她一起数,她数一句,他跟着数一句。
“一只墨绒绒。”
“啾~”两只墨绒绒。
“三只墨绒绒……”
“啾啾~”四只绒绒~
“一千六百五十九只绒绒……”
“啾啾~”
鼻尖里全是属于她的香味,墨玄铮控制不住浑身发热除了数“绒绒”的嘴敢动,其他地方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亮,他看着终于睡过去的陶秋竹,以及她眼底的阴影,有一点点心虚,更多的是心疼,早知会吓到她,就不会那么着急雕石头了。
就差一点点,很快,他就雕好了。
墨玄铮从她怀里爬出来,用爪子给她掖好被角,下床前又撤回来偷偷亲了亲她的眼睛,红着耳朵尖跑走。
又是那一处丛林,他找到一处隐秘的位置幻化成人形,脚尖一点跃上树,屈膝坐在结实的树枝上,背靠着树干,用刻刀,一点一滴雕刻手里的莹绿色石头。
石头比鸽子蛋稍微大一点,精雕细琢的小兽蹲坐着,脚下踩着自己的尾巴,耳朵机敏地竖起,嘴角还有两撇胡子,石头有限制,他的技术也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怕雕多了会断,所以每边只刻了三根胡须,除此之外,都和他的原形一般无二。
刻刀在妖隐石眼尾处留下最后一笔,墨玄铮勾了勾唇角,额头上的火焰纹路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他满心愉悦地想着,把自己送给她,她会很开心的吧?
她一开心,他坦白身份后,她不生气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丢弃他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退一步来讲,她就算生气,也会给他机会解释,届时他再好好哄哄她。
他们将来会和普通道侣一样,亲密腻在一起。
他自己也留了一块妖隐石,和送啾啾的是同一块材料,以后有时间再雕些别的,送给自己。
墨玄铮不指望陶秋竹会送自己定情信物,作为一只二十岁的成熟妖,他自己送自己,和她刚好是一对儿的。
这一瞬间,墨玄铮把他和心上人未来都想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妖气,直击向他手里的那块妖隐石,墨玄铮神色一凛把雕好的石像攥在手里,闪身躲过攻击,警惕地把小石像藏回空间戒指里。
轰隆隆——
他方才所在的古树顷刻间倒塌,激起一阵灰尘。
墨玄铮浮空而立,衣角飘荡在身后,表情从刚才的小意柔情,化为肃穆冰冷,盯着来人的眼底宛若深渊翻滚着煞气。
“是你?”
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对方笑了,那正清秀的脸上因为这个笑容而说不住的妖艳,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墨玄铮,略微挑眉,“总算找到了你们,早知你不凡,但没想到原形这般……另类呢。”
是狐冶!
秘境崩塌,作为秘境里原始生灵,本应该一起灭亡。
然而他早就寻好了出路,寄生在莫小狐身上,跟着大部队一起逃出来。
修真界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辽阔,高手也有很多,狐冶存活那么多年精明得很,他还不想跟修真界的老怪物们对上,干脆就来找老朋友玩玩。
他始终对陶秋竹的血液念念不忘,同时也对这个血脉强大的同类很感兴趣。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这只妖的实力不如秘境中强大,不然不会察觉不到自己。
更有趣的是,这只妖似乎要发.情了,比他这个狐族还能骚,每天要么就是藏着人家怀里啾啾叫,要么就是躲到树林里暗搓搓干一些无聊的事。
狐冶站在树上,对墨玄铮不怀好意地笑:“据我观察,她还不知你的身份吧?”
墨玄铮侧眸,眼底是杀意越来越浓,空气中的火系灵力暴躁得好像随时都能点燃,这灼烧感狐冶再熟悉不过了,他略微挑眉,“说中你心事了?那你说,如果她知道你和那只兽是一个,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有趣吧?”
回应他的是骤然爆破的热浪,墨玄铮说动手就动手。
墨玄铮现在没有秘境中的强大,同样,从秘境中逃脱的狐冶,借用莫小狐的身体力量被压制了不少。
狐冶这次露面不过是搅混水,给墨玄铮他们找点麻烦,并非鱼死网破,所以他和泥鳅似的只躲不攻,一边还不忘语言骚扰,“你也是馋她的血肉吗?”
火焰如龙,奔着狐冶的那张脸就一顿猛攻,他哪怕闪躲的再灵活,发丝还是被空气的火气烧焦,他心疼地倒吸了一口气,嘴上还不忘挑衅,“哎呀这么凶,你不会真的爱上一个人类了吧?”
对于敌人,墨玄铮从不说废话,在对方躲过数次攻击后,他突然定下脚步,狐冶有些诧异:“这就放弃了?我可……哎?”
他周围所有火灵力,化为一道道菱形阵法四面八方把他包围在其中,紧接着生成火墙,不容他闪躲,一点点向内逼近,压缩他的生存空间。
狐冶终于收起了戏谑的态度,正色起来,“好一个卑鄙阴险的小子。”
墨玄铮凌空而立,五官线条锋利自带一股子狠劲儿,像是一只护食的幼兽,疯狂地撕咬着敌人。
他抬手,捆住狐冶的火笼随着他的动作迅速挤压,然而就在这时,狐冶发疯似的张开八尾。
狐冶原本九条,当初在秘境中用掉一条命,仅剩的八条尾巴撞击火笼,火笼烧焦了他的尾巴,也在尾巴强烈的撞击下产生裂痕。
在炸开的一刹那,墨玄铮瞳孔一缩,无视胸腔的反噬所带来的痛疼,幻化出黑焰长枪,闪身冲过去,刺入狐冶的心脏。
血腥浸满鼻腔,狐冶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到底还是年轻啊~”
墨玄铮暗道不好,狐妖的第八条尾巴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却让他速度再生,脑袋只是耷拉一瞬间,就再次抬起头,“我这条尾巴,就白送你了。”
“噗嗤——”
白影晃动,狐妖消失的那条尾巴,竟然凭空出现,从背后贯穿了墨玄铮的胸膛。
他从空中掉下来,一头摔倒在地上,捂着胸膛抬头,半空中的狐妖早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九尾天狐献祭尾巴,会带来诅咒,你且好好享受吧小妖崽子。”
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天狐了,狐冶来自于上古流传的秘境,世人自然不会关注已消失的生灵。
九尾天狐舍命献祭一尾,在那条尾巴消散时会选择一个目标,激起人心中最恐惧的事,并附加诅咒。
而墨玄铮害怕的是……暴露身份。
他低头,胸口平坦,除了反噬的内伤,并没有九尾狐尾巴贯穿的伤口,可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
隐藏在他衣服内用结界护着的种子应声碎裂,在他的视线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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