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智回笼,抬起小叶苞,看墨玄铮额上的青筋,小声嘀咕,“我是好了,但你没问题吗?”
墨玄铮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戒指里只有碗,没有足够装下他以及装下他原形的容器。
天机阁的房间里只是用来修炼,修仙之人根本没有用外物洗脸洗澡的道理,他们直接用清洁术。
所以,他现在怎么办?
他扭捏地瞥一眼仰着“小脑袋”看自己的心上人,深呼一口气,“我没事。”
没事,问题不大,习惯了,他能忍。
陶秋竹心里有一丢丢过意不去,“要不还是继续吧,咱们俩是道侣,没道理这种时候有道侣不用,自己找苦吃。”
就算……那只要他温柔点,应该没事的吧?
墨玄铮在一旁不语,陶秋竹瞧着他头上的呆毛又竖了起来,就知道对方不给撩了。
这厮犟种毛一炸,十棵草都别想拉住。
男人靠着床边,衣衫凌乱,鬓角被汗水打湿,眉毛紧缩,睫毛垂下,暗红的眸子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在喘着粗气。
真好看。
陶秋竹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继续招惹他,干脆安静地趴在碗边欣赏美男。
然后,美男侧目,给她的碗转个圈,不让她看。
陶秋竹:“……”
她一身反骨,又自己翻了个身,转了回来。
下一秒,她被一件衣物盖住,遮挡住所有视线。紧接着袍外是少年沉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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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静地流逝,第二日暖阳破开夜幕,照入房内,俊逸的少年双目紧闭,怀里捧着一个小碗。
碗里的一株草昨夜开出的黄花消失不见,只留下最顶端用叶子包裹,类似于花苞状的小咕嘟,两根细长的藤蔓伸出来,乖巧地缠着少年的指尖,像是梦见什么,轻轻勾了勾他的手,缠绵缱绻透着一丝丝亲密。
一切看上去岁月静好。
然而,小草叶子轻颤,垂死病中惊坐起,火急火燎清醒:“绒绒,加冰,又来了!又来了!”
整整一晚上了,只要冰一融化,她就会变成火烧的小草,给她加点冰块,勉强能凑合过。
她每次想放弃,去抓墨绒绒亲热,对方比法海还法海,活脱脱把不近人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气得陶秋竹骂骂咧咧说“你现在不帮忙以后也别想亲热”墨玄铮是怎么回答的?
墨玄铮就是把变成人的她往怀里一按。
无垠草秒怂。
好吧,不是绒绒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所以,二人就这样折腾一晚上,早上又继续一顿忙碌,墨玄铮帮她加完冰块,忧心忡忡:“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陶秋竹趴着碗里耷拉着脑袋:“总不能泡一辈子水吧。”
虽然她是草,但又不是水草。
一草一妖互看一眼,纷纷叹气。
“少司命看起来什么都懂,不如去找他问问?”
墨玄铮犹豫:“这种事不太好吧?”
二人继续垂头丧气,突然陶秋竹灵机一动,“对啦,这是一个发达的修真界,通灵玉给我。”
墨玄铮听话地把她的通灵玉递给她,陶秋竹挥动着自己的小藤蔓缠上通灵玉,稍微一动用灵力,身上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她轻呼一声,赶紧把通灵玉丢给他,“你来问。”
墨玄铮给她加两块冰,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通灵玉,严肃脸:“问什么?”
问如何破解狐妖诅咒?
但九尾天狐从鸿蒙秘境中出来,现在妖界的狐妖都是普通狐族,就算修炼出尾巴,也不如狐冶的血脉。
很难有人了解。
“你笨!”无垠草嫌弃的用藤蔓对着他的手背猛戳,“当然是问如何让道侣变小。”
【这对我很重要。】
墨玄铮脸色一红,“这…这不太好吧?我们应该想办法破解狐妖诅咒,而不是……”
“破除诅咒很简单啊,但是我们俩不匹配,这是严重的问题。”陶秋竹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和道侣贴贴,什么狐妖的诅咒都不是问题,但因为自己的要求就让绒绒变小那太不公平了。
最终,经过陶秋竹深思熟虑,话题变成了——【我真不是乌鸦嘴:身中媚-毒,但道侣身体不适,要如何解决。】
很快,就有人在下方传来消息,五花八门的灵力嗖嗖嗖从通灵玉透出来。
【隔壁王仙长:简单,换个道侣。】
陶秋竹&墨玄铮:“……”
“冷静啊绒绒,道侣是不可能换的,我就喜欢你这一个,谁家道侣上能打架,下能卖萌,晚上还能暖被窝,他就是挑拨离间,划掉,看下一个。”
墨玄铮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陶秋竹拦着加上通灵玉没有传送功能,他绝对顺着灵力过去解决了对方。
陶秋竹好不容易才把猫男的毛顺好,就一低头,就看见已经有人在掐架了。
【努力修炼改变命运:这种肮脏不入流的毒必定是合欢宗的妖女所为。】
【合欢宗大姐姐:呸,你们这群不解风情的臭修士,什么都往我们身上赖,我们大多数都是你情我愿,何时强迫过你们,那只乌鸦嘴,听我的,身体不行,你们就上灵魂,这方面不用人教吧,不会的话来我和合欢宗,秘籍管够!】
“对嗷,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墨玄铮碗里的小草摇身一变,砸他怀里,碗里的水洒了他一身,她浑身也湿哒哒的,不过陶秋竹毫不在意,感受熟悉的火热,她双臂揽住墨玄铮的脖子,十分大胆:“来吧!”
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第99章
陶秋竹觉得自己又行了,胆大妄为忽略某人身上的变化,抱着他脖子,对他又亲又啃。
然而,啃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应,一抬头,发现少年正板着脸神游。
她怒:“墨绒绒,你是不是对我无感觉,这个时候溜号。”
墨玄铮把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嚣张的无垠草霸道的气势瞬间泄气,用额头撞他下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有感觉,但你什么意思。”
温香软玉在怀,墨玄铮又是一只健康的男妖,要比人类需求更大,更何况不知是不是要进入下个阶段,他最近总是动不动起火。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女子不听话的脑袋,低下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房间内瞬间安静,只留下暧-昧的水-泽声,没一会,陶秋竹就呜呜呜地推他,头顶不知何时长出小黄花,凌乱地摇曳。
“这次,没有意外,对吗?”
唇齿纠缠,少年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侵略性,可惜,陶秋竹被亲得七荤八素,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靠近。
她把话放在这,“不会……唔,这次……我一定行。”
“若是你又反悔怎么办?”墨玄铮俊逸的容颜微红,眼底更是红得可怕,瞳孔犹如猫猫遇见老鼠,深得不见底。
陶秋竹听到这句话老不乐意了。
瞧不起谁呢?
前两次是意外,第一次她本来同意了,结果不是有事情耽搁了吗?
第二次还不是他……太吓人,总得做好心理准备吧。
而且这次是灵魂,之前又不是没触及过,只不过临时差一脚。
陶秋竹支-棱起来。
“谁反悔谁是狗。”
话音光临,早已等候多时蠢蠢欲动的妖额头与她相抵,神识倏然探了过去。
“啊——”
陶秋竹瞳孔顿时放大,紧紧抱着他颤抖,“等~等会。”
“谁反悔谁是狗。”少年低低哑哑的嗓音在她脑海中炸开,惊得她识海动荡,沉寂已久的道侣契叛变,在墨玄铮神识刚到她意识海时,主动缠上他。
二者身躯一震,彼此呼吸沉重,谁都没敢乱动,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奇妙感。
墨玄铮也终于看见了陶秋竹识海的样子,和他的黑暗孤寂不同,这里春意盎然,四处散着绿色光影,小溪蜿蜒整个山峦,蕴养着潺潺生机。
四面八方的绿意,都集中在溪边的小草上,小草和陶秋竹的原形一模一样,只不过像是灵体。
相较于她,墨玄铮的神识像是一团无形的雾气,肆无忌惮观光霸占小草的地盘,路过一个光点时停顿几秒,围着饶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才继续巡视,导致蓝绿色散发着银光芒的小草不悦地抖了抖叶子。
这种被侵略的感觉很不好,她这脾气忍不了一点,于是灵识推了推他试图驱赶。
道侣契化为一条红线,把两端缠在一起,使得二人心意相通。
墨玄铮收敛了让小草不悦的霸道,小心翼翼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叶子。
她猛地一抖,叶片氤氲出水珠,扑簌簌掉落。
“啾啾……”
现实中,陶秋竹眼睛也开始落泪,大颗大颗落下,滑过细嫩的皮肤,砸在少年的领口。
他帮她擦拭眼泪,“我不乱动,有没有好受一点。”
陶秋竹在他怀里轻颤,整个人仿佛水里打捞出来的,红唇张了张,嗓子快冒烟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但她的脸颊依旧红润,并没有降温,也就是说,狐妖的诅咒还在继续。
墨玄铮喉结艰难地滚动,凝视她被汗水浸透的睫毛,知道“优柔寡断”只会让啾啾更难受。
他一边安慰,一边缓缓闭上眼睛,神识有了变化,红色的雾气瞬间撞上了莹绿色小草。
刹那间,识海溪水翻涌,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水,莹绿色小草头上的黄花绽放,晶莹而透亮。
陶秋竹攥紧了少年的衣襟,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她咬紧下唇,下巴被白皙的手指抬起,柔软的薄唇覆过去,把她的唇从贝齿中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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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这只狐狸命真大,竟然活下来了。”
闵明思鼓着包子脸,趴在桌子上戳狐狸。
经过天机阁药师的抢救,黑狐总算捡回一条性命,但他尾巴全断,短时间内很难变回人形。
“叫哥哥。”
“……哼,规矩多。”要说这兄妹俩年龄相差甚远,别看少司命二十来岁的模样,实际上他掌管天机阁已经百年之久。
父母心疼闵明思从小就离开了家,被困在天机阁内离不开想尽办法往天机阁里塞人,都被他撵了回去。
闵明思一直知道自己有个亲哥,从没见过面,十几岁时背着父母混进天机阁,与少司命相认。
刚开始见面,少司命毫无感情派人把她丢回去,她又哒哒哒跑了回来,一来二去,少司命也算默许了,甚至还压榨自己亲妹妹天天跑腿。
有人的时候让她叫少司命,没人的时候让她叫哥。
闵明思对此不满已久,有事没事就找人蛐蛐一波自家亲哥。
她对闵明思翻了个白眼,“你说,它还能修炼成人吗?这是一只妖,要不要先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莫小狐听到些话身躯一抖。
她笑嘻嘻:“逗你的,你这狐狸真好骗怪不得一只妖混成这副鬼样子,我们若是想杀你,还会带你看药师吗?”
小狐狸耷拉着耳朵,魂不守舍看向远处。
“你是想找他们吧?哥你算算他们干嘛呢,怎么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不会有问题吧?那位姑娘中了诅咒,你不帮忙解决吗?”小姑娘年纪不大,性格闲不住,捅咕完狐狸,就继续叽叽喳喳嚯嚯闵明归。
闵明归的表情终于发生变化,他似羊脂玉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意,语气却极寒,“你还小,不用管。”
“哥你脸红了!”闵明思惊奇地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他微微侧头别过脸,“明丰镇有妖气,你派人去看看,另外让天机阁弟子提高警惕,近期有大事发生。”
“好吧。”闵明思撇撇嘴,并没有看见闵明归薄纱之下沉寂下来的眸子。
与此同时,青玄宗内重伤多日的慕言辞幽幽转醒,他在北川秘境为了尽快提升实力用了秘法,对身体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又领了镇魂鞭,能活下来全靠曾经他用过无垠草的血,但想要恢复,还需要更多。
他挣扎起身,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当初他只给了宗主少量,自己留下很多。
想到落入师尊手里的无垠草,他攥紧了瓶子。
没关系,只要还活着,他会救她回来。
然而服用过无垠草血液,慕言辞的伤势没有缓解,反而胸腔一阵灼烧的闷痛,他捂着胸口,如玉般的脸痛苦挣扎,只觉得浑身筋脉被破撑裂开,骨头被敲碎重组,终于没忍住生生昏了过去。
他的肌肤上,有若隐若现的纹路,转瞬即逝……
看门的弟子突然听到动静,一推门看见他骇然的样子,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不好了,大师兄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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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绒……不行了~”
空灵的铃铛声在房间内响起,陶秋竹想去找,又被一只大手拖回来,与她十指相扣,“啾啾…你行,魂修不会累。”
“呜呜~”陶秋竹连连摇头,恨不得把头摇成拨浪鼓,声音细细碎碎,带着哭腔,脸颊粉红,莹绿的眸子泪蒙蒙,眼皮微微红肿,她哭了很久,整个人看起来都可怜兮兮的,也让人……更想欺负。
墨玄铮虽然不是真猫,但大概继承了猫咪的属性,把猎物抓回来,欺负一番任由她逃跑,等对方以为没危险的时候,再给予最致命一击。
识海里天翻地覆,反馈到外界,和……没什么区别,甚至灵魂会把各种感官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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